在天安门城楼上,李敖俯瞰广场四周,心潮澎湃,连连说:“大国气象,大国气象!”这时,城楼下的许多记者朝着城楼上的李敖喊名字,随行者叫李敖向记者们挥手示意一下,表示听到了,狂士李敖却谦逊地说:“在这个地方不能乱挥手。”
一生坚持国家统一
1935年,李敖在黑龙江哈尔滨出生。2岁时,他随全家迁居北京,历经抗日战争、国共内战,14岁时又随家人移居台湾,此后经历了国民党的威权统治、解严,台湾政党轮替……他是见证了台湾政治制度变迁的“活化石”。
早年反对国民党的威权统治,党外人士一度奉其为老大哥,甚至有“台独”分子擅自将李敖的照片印在杂志上。晚年反对岛内“独”派势力,曾经的“粉丝”被李敖一一骂遍,他敢怒敢说敢爱敢恨的风格,让“独”派人士背冒冷汗。
年少时在北京生活的那段時光,成为李敖一生信念的基石。“我看过日本军人骑着马从我眼前经过,你们没有这种亡国的感觉。”李敖一生所坚持的价值理想人所共知,即国家统一。
2000年,李敖为参选台湾地区领导人而与新党合作,成为新党提名的“总统候选人”。他明确表示,他的政见就是反“台独”,与中共进行“一国两制”谈判。
作为“搅局者”,他自知没有机会胜选,参选造势只为宣传他的观点。“台湾2130万人,可能只有我李敖敢公开赞成‘一国两制,其他人可能心里赞成,但是也不敢讲。”
2004年,李敖再次“参战”,参选台湾“立法委员”,宣扬他的反“台独”、反军购、支持“一国两制”立场。
在天安门城楼“不能乱挥手”
2005年,李敖实现了大陆之行。29月18日,李敖在行前接受了台湾《中国时报》记者的专访。他告诉记者,对北京而言,他离开了56年,重回旧地,感觉会很强烈。
他还告诉《中国日报》的记者,他此次到大陆访问可概括为:不是怀乡,没有乡愁;不是近乡,没有情怯;不是还乡,没有衣锦;不是林黛玉,没有眼泪。我想看的是新中国。新中国跟台湾祸福相依,台湾太单薄了,大陆是我们的腹地,我们要靠大陆。
他还风趣地说,他过去在台湾一直被当“匪谍”,2000年“总统”大选时,他是唯一一个赞成“一国两制”的候选人,他此次到北京,是一个归队的“老同志”。
9月20日,李敖来到天安门参观。在天安门城楼上,李敖俯瞰广场四周,心潮澎湃,连连说:“大国气象,大国气象!”随行者告诉他,这就是当年毛主席宣布“中国人民站起来了”的地方。李敖连连点头。这时,城楼下的许多记者朝着城楼上的李敖喊名字,随行者叫李敖向记者们挥手示意一下,表示听到了,狂士李敖却谦逊地说:“在这个地方不能乱挥手。”
人们明白了,这是毛主席当年宣布建国时向人民挥手的地方,他不够格,也不能随便在这里胡乱挥手。从这件事可看出,毛主席的形象在李敖心中多么高大,毛泽东的学识和气魄,李敖是多么敬佩。
“祖国统一最终必将实现”
早在上世纪60年代,李敖在批评文学创作中的“乡愁情结”时,就已表露出他对一个中国观念的固守。
他说:“许多外省的朋友,他们写诗填词,俨然以‘作客的姿态出现,他们一提笔,就满纸是‘他乡、‘逐客等等的立场,这是绝对不妥的。这简直是有意划分中华民族的共同血液与山河。”
在他的思想视野中,“中国”从来都没有局限在小小的台湾版图之内,而是一个宏大的概念。这从他在中学时代写下的言志诗中便可以清晰地看出。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党外势力兴起,当一些人提出“台独”的口号时,他的这种意识更加明确。他认为,台湾是中国的一个省,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而且,祖国统一最终必将实现。
他一针见血地指出:“台独”思想是心胸狭窄的表现,是“岛国的褊狭之见”,只有实现统一大业才有大中华的气象。
据台湾媒体报道,2017年2月李敖生前最后一次接受媒体专访时,还骂了民进党,骂了美国。他说,自己在台湾住了68年,现在深感台湾已经没有希望。“台湾的前途只剩高价向美国买武器,现在蔡英文还要跟美国买,美国会向榨汁机一样榨干台湾,最后把它卖掉。”
骂人骂了一辈子的李敖,到生命最后也没有等来想要的好消息。就在今年3月16日,美国签署所谓“与台湾交往法案”,将“美台官方来往”合法化,向“台独”势力发出严重错误信号。难怪他觉得,“努力都是空的”。
如今世间再无李敖。获悉李敖逝世的消息后,国台办主任张志军给其亲属致唁电:“先生民族情怀深厚,拥护国家统一,反对‘台独分裂,弘扬中华文化,推动两岸交流并身体力行,令人感佩。”海协会会长陈德铭也在唁电中说:“先生高才大学,蕴椟古今,为弘扬中华文化身体力行;胸怀大义,拥护统一,为促进两岸交流贡献心力。雁远星沉,风范长存!”
(《人民日报·海外版》2018.3.20、《李敖的是与非——圣人·疯子·狂人》湖北人民出版社,汪幸福/著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