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众都为《创造101》的杨超越、王菊打call的今天,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六年前的那个夏天,一个化着大浓妆的20岁女孩,用她独特而另类的造型和唱腔,重建着大众对于“偶像”的定义——她叫吴莫愁。
“吴莫愁是谁?”
六年前,如果你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代替回答的大概是无数个白眼一“怎么可能?这都不知道?”那一年,一个留着厚刘海、化着大浓妆的怪女孩。出现在《中国好声音》的舞台上,也同时跳进了大众的视野。
她虽然没有成为那一年《中国好声音》的冠军,却让电视机前的数十万观众目睹了一位颠覆传统的全新偶像的诞生。
夸张的表情、另类的演唱,大众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就陷入了她独一无二的魅力之中。
来不及反应的,还有这个叫作“吴莫愁”的女孩。巨大的人气突然在那个夏天降临到她身上,好与坏的声音一下子如同海浪一般同时涌入她的生活。
有人说她代表的是这个时代所缺乏的特立独行,有人说她不过是哗众取宠;有人将她评为“2012全球最美50新人”榜的冠军,有人说她的地铁海报丑到把小孩都吓哭……
她成了大众口中的“怪咖”。而走下舞台的吴莫愁是什么样呢?似乎没有多少人在乎。
又是一个夏天。
在大众都为《创造101》的杨超越、王菊打call的时候,颠覆了大众对“偶像”定义的吴莫愁,已经进化出更加崭新的面孔。
如今的她不再化夸张的浓妆,偶尔在微博上发素颜的短视频,开始涉足影视和话剧舞台,唱腔依然很另类,也依然热爱音乐。
于是,“吴莫愁是谁?”的问题又一次被我们摆到台面上。
前几天,吴莫愁回了老家齐齐哈尔一趟,在老屋子里转悠的时候,小时候的画面一幕幕都涌了上来。她说:“小时候,我连睡觉也不老实!晚上睡觉时明明脑袋在床这边,第二天早匕起来脑袋就到了另一边。”
虽然在老家生活的时间不长,但冰天雪地的齐齐哈尔还是给她留下了许多快乐的回忆。
“每天起来,头发都是乱得不行!”吴莫愁对付一头乱发的方法是往头发上抹点水,把它们压扁,但齐齐哈尔的冬天室内外温差大,一走出门,头发立马就冻成硬邦邦的两片。
关于家乡的美好回忆,还来自爸爸的自行车。那时候,吴莫愁的家里有两台自行车,爸爸骑一台,妈妈骑一台,吴莫愁就坐在爸爸车后的儿童座椅上,悠闲地吹着风,看着爸妈并肩前行。
爸爸还有一辆大篷车。每个暑假,吴莫愁就跟着自己的歌于爸爸坐着大篷车游走在全国各地演出,看他在简陋的舞台上唱着歌、发着光。
那个画面成为吴莫愁为数不多的关于父亲记忆的重要片段。后来,她在《中国好声音》的舞台上说,自己的音乐梦想就是完成爸爸未了的心愿,重新组建起当初的音乐大篷车。
再后来,吴莫愁拿起了麦克风,走上了跟爸爸当年一样的路,只是,大篷车变成了更大的舞台。
妈妈一直是站在吴莫愁身边的人。
出道六年,吴莫愁吃了不少苦,但她不喜欢对身边的人抱怨。遇到不顺心的时刻,她向妈妈撒个娇,然后就到了。在妈妈的眼里,女儿吴莫愁的“傻”一直没有变过。“她觉得我特别好、特别棒,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傻——对,有的时候太傻了。”吴莫愁说。
大概妈妈眼里女儿身上那点不变的傻气,也等同于她的执着与无畏。而在吴莫愁看来,这些让自己不断强大起来的特质,恰恰是妈妈在她身体里种下的基因。
无论是参加比赛时遭受各种争议,还是出道后面对圈子里的各种不一样的声音,吴莫愁一直坚持做自己。但跟妈妈相比,她觉得自己还是差远了。“我在舞台上呈现的是很自由很张狂的吴莫愁,但现实生活中,我还是会受周遭影响从而被约束。我的妈妈不一样,她真的是非常酷的一個人。”
妈妈年轻的时候就特别喜欢英语,爱看外国电影、听英文广播。当时的年轻人都爱嘻嘻哈哈地玩闹,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爱好英文的姑娘,还挺特别。她没管旁人的眼光,坚持自学英语,为此不断努力着,非常酷。
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态度和立场,这是吴莫愁从妈妈身上学到的东西。“小的时候不懂,没有概念,也没有印象。”直到这几年,吴莫愁才意识到,在当年那种封闭的环境下,妈妈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她身上有非常自由的、独特的一面,很有自己的原则、个性。”
从爸爸身上,吴莫愁知道了何谓梦想、何谓热情;而妈妈则让吴莫愁看到了何谓自由、何谓个性。曾发生在父
母身上的那些故事,潜移默化地在女儿身体里生根发芽,
长成了今天真实的吴莫愁。
“做自己”这件事,似乎比六年前更难了。
在很多人眼里,吴莫愁依然我行我素。她虽然常淡妆示人,但偶尔还是会来那么一下怪怪的妆容;她发起90后音乐计划,做自己钟情的另类音乐;她跨界演电影、音乐剧,在成为喜剧演员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去年底,她还出了新专辑《造作》。里面收录了单曲《噪音》《Sugar,wine,kisses》《想,和你吃酸菜鱼》《乌烟瘴气》……光是看歌名,那股久违的属于吴莫愁的妖娆气势就扑面而来。其中单曲《噪音》的词曲由她一人承包,歌词“你想要看好戏/但孤独却是我的energy/我去你的/流言蜚语”明晃晃地就“怼”了一把黑她的人,非常的real,非常过瘾。
然而遗憾总是存在。她发起的音乐计划“MOREtkEAL造作行动”是想提倡More Real,但她觉得“越在乎的东西,越是完成不好”。“后来,我只能尝试着不在乎任何东西,在乎的话,心里会有压力。”她安慰自己,可能很多人都会这样。
遗憾不仅仅体现在吴莫愁对自我的高要求上,更多的是自己的音乐审美和商业需求所发生的碰撞。很多时候,出于对自己的高要求,吴莫愁会一次次把作品回炉再造,在个人化的口味与流行审美中寻找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但即使演绎常常让大家很惊喜,她内心也存有些小小的无奈。
她承认有时候不太喜欢这样斟酌取舍的状态,她说:“说实话,工作并不是单纯的自我喜欢,还要考虑更多的市场需求、大众认知等等,我不好意思说不。”作为一个成熟的歌手,她要考虑的东西越来越多。时间挪回到吴莫愁参加《中国好声音》前的三个月。由于家庭有一些变动,她面临着人生最穷困的时刻,于足她跟着大学同学去酒吧驻唱。其他同学比她“资历”老,唱一天80块,特别优秀的能挣到110块。她第一天去,就挣了150块。拿到这笔钱的时候,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吴莫愁突然觉得,生活里的那些打击似乎都不算什么。她说:“那个时候完全只有自己。我觉得工作还挺轻松的,也挺开心,当时有人认可我,对我而言是挺重要的。”
而那150块带来的成就感,在后来的六年里,吴莫愁却再也没有体会过。而这大概是每一位成名的歌手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女友》这次新专辑的名字叫《造作行动》,“造作”是个什么意思?
吴莫愁:“造作行动”是一个比较独特的角度,是鼓励年轻人要有自己的一個想法和态度,要有创新精神。
《女友》:唱歌带给你的最大快乐是什么?或者说,是什么动力支持着你一直在唱歌这条路上努力?
吴莫愁:其实唱歌带给我最大的快乐,是让我可以进入一种幻想。支持着我一直做音乐的最原始的动力,就是真的喜欢。今天我要是不听点啥新的歌,仿佛就缺点什么,音乐就像空气、水一样,缺了不行。
《女友》经常有人形容你台上台下是两个状态,你自己怎么看?
吴莫愁:可能一站上舞台,因为面对的是自己真心喜爱的东西,就想尽全力去诠释它,于是私底下很安静的人,也会一下子变得活跃、疯狂起来。我妈妈跟我讲,我爸爸也是这样的,在台上的表现力很好,在生活中又是另外一个感觉,很阳光,也很安静。我妈妈以前也会问我爸怎么反差这么大,我爸说,如果反差不大,台上台下都一样张狂,那不成神经病了嘛!
《女友》:你开始涉足影视圈,觉得拍戏有意思吗?
吴莫愁:演戏的时候如果真的进入了角色的话,会特别舒服,特别的爽,因为完成了那个人物,你会有一个极大的自我肯定,然后也会有同理心去感受另一个角色。这样的经历让我的人生多了一个丰寓的体验。当然,你的生活中也得有不断的经历和体验,才能有新的感受放到角色里。所以拍戏这个事,跟成长也是密不可分的。我现在是爱上拍电影的感觉了,不过拍电影真挺辛苦的。
《女友》:今年3月,你作为爱心志愿者去四川给孩子们办了一场演唱会,做导师的感觉如何?
吴莫愁:也不能算是导师,就是跟小朋友一块玩。其实山区里的孩子比我们想象中更快乐,他们习惯了在艰苦的环境下顽强成长。看到他们年纪那么小,放学回家还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我们会觉得他们很辛苦。但要是在他们面前讲这个事情,他们会觉得很奇怪,因为这些孩子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他们很享受现有的条件,他们也很知足,很快乐。他们的质朴、天真、纯粹,都感染了我,我在他们身上得到的可能更多。
《女友》:你的爱情观是怎样的?
吴莫愁:现在已经做好打一辈子光棍的准备了,哈哈哈。如果还没有遇到和自己非常契合的人,没有遇到真正可以一辈子在一块的感情,那就别浪费时间,趁现在去享受自己—个人的时光,去充实自己。
《女友》:描述一下你的理想生活?
吴莫愁:我想种种菜,然后跟我妈一起吃我种的菜。如果有一个男朋友也是挺好的,有一个家庭也可以。
《女友》:如果可以回到回去,跟自己说一句话,你会说什么?
吴莫愁:心疼自己,心疼自己一直坚持活着;也感谢自己,感谢自己一直坚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