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爽
1
枯萎的蒿草失去对田埂的装扮。我这个外来人,披着一身雪花碎雨,漫走在田埂上,我向蔬菜和枯草作揖或者磕头,风责怪影响太坏啊。为何不在城市的喧嚣中入睡?我这人号称“倔驴”,讨厌别人问我太多的为什么。
2
想想在城市的阁楼中与手机屏窃窃私语,不如到乡村与雪花一同融化在诗里。
读冬天山村寂静。
读雪花与大地的爱情故事。
读男人和女人在田间地头的情歌对唱。
为什么会在城市与农村的抉择上选定农村。
从泥土中走来又到泥土中去,何谈城市与农村。
3
城市的雨水完全可以在芦稿村找到它的祖籍。城市人奢望的清新空气,早被芦稿村下的泥土置放;所谓田园生活,这个城里人的梦,早被一群皱纹密布,银发飘逸的老人安享着。
4
远道而来的诗人和作家在乡村小院乐此不疲地回忆童年,等回到炉火烤热的酒桌前的诗人已忘记城市中自己的家在何处。
5
临近道别我们才发现,我们的脚印取代了我们的灵魂。相信雪花携着碎雨邀请我们和你谈诗说词的初衷。仿佛在雪中细数风的离愁。
6
雪停了,脚印却不愿意去。从炉火上取下生活,绕过心灵的窗棂,走进没有谁邀请的生活主题。
芦稿村的土
一群被流放的稻秆,无处安放的枯草,安详地躺在芦稿村的土地上,聆听痴情的风歌唱,温暖承载一生的土,在这僻静的小山村,无垠的清氧浇灌着我的思想。
娇柔的蚯蚓无法接受雪花的检阅,就连霜的慰问也避而不见,云彩下,老黄牛的鼻孔不再发出声响。醉了,冷了,痴狂的风掠来掠去,卷不走土地上飘逸的胡子。
走着,没有停止地走着,我听见天籁之音,踩着云,敲打着我多情的耳膜。如此静好的时光,我是远行人,踩着地依旧是芦稿村的土。
缺水记
水都害羞了,躲在遥远的远处,为什么会这样?好像谁惹它生气,再也不爬到山腰。猪,牛,羊一批批紧急送到远方,眼泪笑着,脚掌艰难地探索,让草禾传递消息,干涸的土在细雨中也伤愁。
我在山间走了很久,真怕倒在草叢,水还在远方观望。蚂蚁亲吻我黝黑的脸庞,老鼠撕破衣裳,装满目光的泪水,老人那干裂的嘴唇,守着希望,还有一腔岁月的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