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 黄泽强 李辉权 张亮 聂永康
摘要 [目的]了解广东省海洋捕捞生产状况,提出渔业资源管理建议。[方法]利用1980—2016年广东省海洋捕捞统计数据,分析了广东海洋捕捞生产现状、变化趋势和影响因素。[结果]广东海洋捕捞产量、渔获物结构经过了一段时期的调整后趋于稳定。2003年广东海洋捕捞各投入要素结束了长期的增长出现分化,渔船呈大型化发展趋势。单位吨位CPUE和单位主机功率CPUE于1994年结束了长期的增长趋势转为持续下降,2010年后单位主机功率CPUE趋于稳定,1996年单位专业从业人员CPUE结束了长期的增长趋势转为持续振荡下降趋势。广东海洋捕捞渔业可划分为加速发展、过度开发和渔业管理3个阶段。各项渔业管理制度的实施遏制了海洋捕捞力量的无序扩张,有效降低了捕捞强度,但捕捞力量过剩的现状没有改变。[结论]建议根据渔业资源管理制度实施效果合理调整各项渔业资源管理制度,落实限额捕捞制度。
关键词 海洋捕捞;渔业统计;渔业管理;广东省
中图分类号 S9-9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0517-6611(2018)31-0062-04
Abstract [Objective] The research aimed to understand the status of marine fishing production in Guangdong Province and put forward proposals for management of fishery resources.[Method] According to the statistics of marine fishing in Guangdong Province from 1980 to 2016, we analyzed the current status, trend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marine fishing production in Guangdong.[Result] After a period of adjustment, marine fishing yield and catch structure in Guangdong tended to be stable.Input factor of marine fishing ended longterm growth and appeared differentiation in 2003 and the size of marine fishing motor vessels became larger.The CPUE of tonnage and power ended the longterm growth trend and turned into a continuous decline in 1994, The CPUE of power tended to be stable after 2010.The CPUE of professional employee ended the longterm growth trend and turned into a continuous decline in 1996.Marine capture fishery of Guangdong could be divided into three stages from 1980 to 2016: accelerated development, overexploitation and fishery management.While the implementation of fishery management regimes had curbed the disorderly expansion of marine fishing capacity and effectively reduced fishing intensity, the status of excessive fishing capacity had not been changed.[Conclusion]It was recommended that the fishery management regimes should be properly adjusted according the implementation effect and the fishing quota system should be implemented.
Key words Marine fishing;Fishery statistics;Fishery management;Guangdong Province
廣东省海洋面积广阔、渔业资源丰富,是我国的海洋经济大省,长期以来,依托各种资源优势,海洋渔业取得了重大的成就。近年来由于过度捕捞、水产养殖病害、水产品国际贸易壁垒等问题日益严重,导致渔业资源日趋减少、水产贸易额增长瓶颈等都严重制约着广东海洋渔业的进一步发展[1]。据世界粮农组织统计,世界上大约60%的海洋鱼类资源处于过度开发状态,加强渔业资源保护,使海洋渔业产业发展的规模、速度与海洋渔业资源的增长速度、环境的承载力相适应,走海洋渔业可持续发展之路,是摆在人类面前的必由之路[2]。
利用长期海洋捕捞统计数据分析海洋渔业资源利用状况、评价渔业资源管理成效等方面国内学者已开展了许多相关研究[3-6],但目前鲜见利用广东省海洋捕捞生产统计数据研究广东海洋渔业资源利用状况、渔获物结构组成及其变化趋势的相关报道。笔者根据1980—2016年广东海洋捕捞统计数据,对广东海洋捕捞产量、渔获物结构等状况及其变化趋势进行了系统的分析与评价,结合捕捞要素和渔业资源管理变化,探讨了影响海洋捕捞生产、渔获物结构变化的因素,以期为广东省海洋渔业资源管理和保护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该研究涉及的统计数据来自1980—2016年的《中国渔业统计年鉴(1980—2016)》[7]、《广东省水产统计资料简编1978—1984》[8]和《南海区渔业统计资料汇编1985—2005》[9]。海洋捕捞生产统计数据包括广东省1980—2016年海洋捕捞总产量,鱼类、甲壳类、软体类、藻类和其他等五大类分类产量;主要鱼类的单种产量;海洋捕捞机动渔船总数量、总吨位、总功率;海洋捕捞专业劳动力数量等,其中1996年前的数据按照新标准进行了标准化。数据处理和图形绘制采用Excel软件进行,相关性分析采用SPSS 20软件进行。
2 结果与分析
2.1 广东海洋捕捞产量 从1980—2016年广东海洋捕捞产量(图1)可看出,根据海洋捕捞产量变化趋势可划分为3个阶段。第1阶段为1980—1998年快速增长阶段,广东海洋捕捞产量由46.90万t增长至195.45万t,达到广东历史上最高峰,1998年海洋捕捞产量较1980年增长216.70%,年均复合增长率为6.61%;第2阶段为1999—2009年缓慢下降阶段,捕捞产量由195.45万t降至141.59万t,2009年捕捞产量较1998年降低27.56%,年均复合增长率为-2.94%;第3阶段为2010—2016年基本稳定阶段,经过2010—2012年小幅增长后,年捕捞产量保持在150.00万t左右。
2.2 广东海洋捕捞渔获物结构
广东海洋捕捞渔获种类主要包括鱼类、甲壳类、头足类、贝类、藻类和其他类等六大类。
1980—2016年广东海洋捕捞渔获物组成以鱼类为主,鱼类年均捕捞产量为104.51万t,占年均捕捞产量的75.85%,其次為甲壳类、贝类、头足类和其他类,年均捕捞产量分别为15.50万、7.94万、6.21万和3.17万t,各占海洋年均捕捞产量的11.25%、5.76%、4.51%和2.30%;藻类年均捕捞产量最低,为0.46万t,仅占海洋年均捕捞产量的0.33%。
从1980—2016年广东海洋捕捞渔获物结构变化(图2)可看出,各类渔获物占比经历了一段时期的调整变化后趋于稳定。鱼类占比由1980年的92.51%下降至2009年的69.72%,2010年后鱼类占比维持在72.30%左右;甲壳类占比与鱼类完全相反,由1980年的4.65%升高至1999年的16.05%,之后稳定在15.43%左右;头足类、贝类和其他类比例在经过一段时间增长和振荡后趋于稳定。
2.3 主要鱼类捕捞产量
从1980—2016年广东省蓝圆鲹、带鱼和金线鱼等17种主要鱼类捕捞产量(图3)可看出, 1980—2001年17种主要鱼类产量呈振荡上升趋势,由1980年的18.84万t升高至2001年的114.89万t,2001年后主要鱼类产量开始负增长,2008年降至78.49万t,2008年后总体呈缓慢增长趋势,这与鱼类捕捞产量变化趋势基本一致。1980—2016年17种主要鱼类产量占鱼类总产量比例呈振荡上升趋势,1980年主要鱼类产量仅占鱼类产量的43.41%,而2016年则升高至86.81%。
以年代作为研究区间,17种主要鱼类年均捕捞产量占鱼类年均捕捞产量的比例见表1。由表1可知,单种捕捞产量占比大于5%优势种类20世纪80年代为蓝圆鲹、马面鲀和金线鱼,90年代为蓝圆鲹、金线鱼、带鱼和马面鲀,2000—2009年为蓝圆鲹、带鱼、金线鱼、沙丁鱼和马面鲀,2010—2016年为带鱼、蓝圆鲹、金线鱼、海鳗、沙丁鱼和鲳鱼。带鱼、海鳗和鲳鱼捕捞产量占比呈上升趋势,蓝圆鲹、马面鲀呈下降趋势,金线鱼占比基本保持稳定。自2008年开始带鱼产量比例首次超过蓝圆鲹,成为最大优势种;2011年后海鳗、鲳鱼比例超越马面鲀、沙丁鱼,成为仅次于带鱼、蓝圆鲹、金线鱼的优势种类。广东海洋捕捞单种鱼类产量占比趋于均化,优势种单种产量的优势度降低,各年代鱼类优势种存在种间更替现象。
2.4 海洋捕捞投入要素
1980—2016年广东海洋捕捞机动渔船数量、吨位、主机功率和专业从业人员数量等海洋捕捞投入要素变化趋势见图4。1980—2003年各海洋捕捞投入要素总体呈上升趋势,机动渔船总数量2004年后开始持续下降,主机功率经2004—2006年小幅下降后维持在高位,总吨位经2004—2009年小幅回落后重新步入上升轨道,专业从业人员数量经小幅升高后为20万~25万。海洋捕捞机动渔船平均吨位、平均主机功率保持增长趋势,单位吨位主机功率基本保持稳定,表明广东海洋捕捞机动渔船呈大型化发展趋势。
根据1980—2016年海洋捕捞机动渔船数量、吨位、主机功率及专业从业人员数量等投入要素计算各自的单位捕捞努力量渔获量(CPUE)。从图5可看出,单位吨位CPUE和单位主机功率CPUE于1994年结束上升趋势转为持续下降,2010年后单位主机功率CPUE趋于稳定,单位专业从业人员CPUE则于1996年结束上升趋势转为持续振荡下降趋势。单位机动渔船CPUE变化趋势明显不同,1980—1984年单位机动渔船CPUE呈下降趋势,这主要是由于这一阶段广东海洋捕捞渔船中非机动渔船占有较高比例,而海洋捕捞产量统计中包含了非机动渔船产量,导致数据明显高于实际水平,随着非机动渔船数量持续降低,数据逐渐回归真实水平。单位机动渔船CPUE除1996—2005年出现小幅下降外整体呈上升趋势,这主要是由于渔船逐步大型化和捕捞技术的不断革新导致单船产量不断升高。
2.5 广东海洋捕捞渔业阶段划分
新中国成立后,广东海洋渔业得到较快恢复和发展,之后受多次社会经济变化的影响,生产发展缓慢,以致处于停滞状态,1978年以后海洋渔业进入了全面旺盛发展新时期[2]。通过对1980—2016年广东海洋捕捞产量、捕捞投入要素和单位捕捞努力量渔获量分析,结合渔业发展各阶段特征[10],广东海洋捕捞渔业可划分为3个阶段(表2)。
2.5.1 加速发展阶段(1980—1998年)。该阶段捕捞努力量不断增强,捕捞产量持续升高;而CPUE在早期不断上升,1995年后转为降低,但总体仍处于相对高位。唐议等[3]利用灰色关联方法分析表明1987—1998年海洋机动渔船总功率、总吨位与中国海洋捕捞总产量关联度较高,而机动渔船数量和专业劳动力较低。该研究表明该阶段广东海洋捕捞机动渔船主机功率与海洋捕捞产量相关性最高,其次为吨位和机动渔船数量,专业从业人员数量与海洋捕捞产量相关性不显著,因此这一阶段捕捞产量提高主要是主机功率、吨位和机动渔船数量不断升高驱动。我国早在1987年开始对全国海洋捕捞渔船数量和功率实行总量控制(简称“双控”)制度[11],然而该阶段广东“双控制度”未得到有效落实,除1988年出现小幅下跌外,海洋捕捞力量持续增强。
2.5.2 过度开发阶段(1999—2009年)。该阶段初期(1999—2003年)捕捞努力量继续上升,但捕捞产量却反而降低,CPUE进一步降低,中后期(2004—2009年)捕捞努力量下降但仍处于相对高位,捕捞产量和CPUE持续降低,捕捞能力严重过剩。该阶段由于资源的过度开发,CPUE下降到历史较低水平,渔民开始出现经济亏损等问题,引起渔业管理部门高度重视。1999年起农业部在南海12°N以北海域实行伏季休渔制度[12],同时实行海洋捕捞计划“零增长”,一定程度上控制了捕捞强度,广东海洋捕捞产量开始降低。2003年农业部制定了《关于2003—2010年海洋捕捞渔船控制制度实施意见》,经过各级政府努力,广东机动渔船总数量和总功率2004年开始下降,海洋捕捞渔船“双控”制度初见成效。 “伏季休渔” 和 “双控”制度有效降低了海洋捕捞强度,促进了捕捞作业结构的合理调整,保护了渔业资源,促进了渔民增收并引起了全社会的关注和支持[13]。然而休渔制度未能从根本上解决渔业资源衰退的问题,休渔效果当年见效、当年利用,休渔结束后持续高强度的捕捞使取得的修复效果消失殆尽[14-15],“双控”制度也尚不完善,实际效果并不理想[16]。
2.5.3 渔业管理阶段(2010—2016年)。该阶段捕捞努力量经过下降后趋于稳定水平,捕捞产量和CPUE经过小幅上升后也趋于稳定,目前广东海洋捕捞努力量维持在约200万kW,捕捞产量维持在150万t左右。2009 年南海伏季休渔时间提早至 5 月 16日开始[17]。2011 年《农业部关于“十二五”期间进一步加强渔船管理控制海洋捕捞强度的通知》明确提出“十二五”期间继续实施海洋捕捞渔船数量和功率总量控制制度,海洋捕捞渔船数量和功率总量“十二五”末不突破2010 年实际控制数,2011年后广东海洋捕捞机动渔船总功率基本保持稳定。虽然“伏季休渔”和“双控制度”实施遏制了广东海洋捕捞力量的无序扩张,有效降低了捕捞强度,但捕捞力量过剩的现状没有改变。孙吉亭等[18]根据数据包络分析(DEA)理论考察我国海洋捕捞渔船数量和总功率以及海洋捕捞专业从业人员的具体调整情况,广东海洋捕捞业若要在 2014 年发展成效的基础上达到 DEA 有效,海洋捕捞渔船数量、总功率和海洋捕捞专业从业人员数量总体上需要削减的比例分别高达62.68%、54.38% 和 65.67%。
3 小结与管理建议
通过对广东省海洋捕捞生产状况分析评价,结合3个发展阶段投入要素变化和渔业资源管理制度对广东海洋捕捞生产影响分析,得出以下结论及管理建议。
(1)各投入要素尤其是海洋捕捞机动渔船总功率和总吨位驱动广东海洋捕捞生产加速发展阶段的快速增长,渔业资源管理制度影响较小,进入过度开发阶段后盲目提高捕捞努力量已无法提高海洋捕捞产量,单位捕捞努力量持续降低, “伏季休渔”“零增长”和“双控”等渔业资源管理制度有效降低了海洋捕捞强度,优化了捕捞结构,渔业资源得到一定程度恢复,但捕捞力量过剩的现状没有根本改变,渔业资源保护任重道远。因此有必要进一步评价各管理制度的实施效果,明确广东海洋捕捞渔船“双控”的理想调控目标、“伏季休渔”的时间、海区等,合理调整各项渔业管理制度。
(2)通过渔业资源管理制度降低海洋捕捞强度的同时,妥善处理好渔业资源保护与渔民生计的突出问题。一方面严格执行禁渔区禁渔期制度、伏季休渔制度和捕捞许可制度等渔业管理制度,严厉打击非法捕捞、电鱼炸鱼等违法行为,开展增殖放流、人工鱼礁和海洋牧场建设,养护渔业资源。另一方面要大力扶持发展远洋捕捞,引导渔民发展水产养殖、水产品加工和休闲渔业,推动广大渔民转产专业,调整好燃油补贴和转产专业两项政策间的关系,切实保护广大渔民的利益,建立幸福和谐新渔村。
(3)开展渔业资源专项调查,根据渔业资源再生能力摸清广东海域的总可捕量,完善渔业资源监测网络体系,推进渔捞日志电子化,推行渔获物定点上岸制度,建立上岸渔获物监督检查机制,最终落实限额捕捞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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