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骗子“高富帅”,我咋还有脸去见那个逆袭的“穷光蛋”

2018-05-14 12:16王玉霞
知音海外版(下半月) 2018年7期
关键词:高富帅凉粉洗车

王玉霞

当初信心满满要和心爱的人一起努力奋斗的90后美女,被一套房子诱惑,忘记了清苦日子里单纯而美好的坚持,不再相信付出总有回报的童话,攀上了开洗车店的高富帅。然而,爱情与金钱都想要的她经历的却是一场噩梦……

为挣高薪,应聘性感洗车女郎

我叫杨雾秀,90后,四川简阳人。大三那年,我与同班男友徐锦树恋爱了。论长相,锦树配不上我。但我喜欢锦树,他不仅是个小“富二代”,舍得为我花钱,而且嘴很甜,懂得哄我开心。我们读的是一所末流三本大学,学校管得很松。直到毕业找工作时,我才慌了神。所有面试官看了我的简历后,都只对我的名字感兴趣——雾秀,跟我的人一样好看。

再向父亲要生活费时,他在电话里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我理解父亲的愤怒,他和母亲在农村忙死累活供我上大学,我毕业后却还要继续啃老。

锦树像往常一样拍着胸脯说:“别怕,我养你!”要是放在以前,我一定信他,可他现在连房租都交不起了。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恨恨地说:“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富二代呀?”

锦树顿时泄了气。他让我向家里要钱时,我就已经知道他是个破落的“假富二代”,他爸妈在老家是有一家餐馆,但因为经营不善正面临倒闭。

估计是被我刺激了,此后几天,锦树都早出晚归,回来时一脸疲惫,躺下就睡。我正愁要不要离开他,自己出去找工作,所以懒得问他天天在忙什么。直到5天后,锦树忽然告诉我,他在解放路开了一家凉粉店。我惊愕不已。

原来,他家的餐馆已经转让,他向父母要了6万元。见成都这边凉粉店的生意不错,从小跟着父母学了身手艺的他便萌生了创业的念头。

在新开张的店面前,锦树满脸堆笑:“以后你就是老板娘了,专心帮我数钱吧!”

当上老板娘后,我每天只负责收银,熬粉、切粉、制作等粗活全由锦树一个人包了。不过他从来没说过一声累,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养活我”的日子。他经常变着法子,做出各种色香味俱全的凉粉给我吃,而我竟然百吃不厌。有时候我想出去玩了,锦树会把店门一关,潇洒地带着我像大学时代那样到成都周边玩耍。

我记得古时候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私奔后,过着“相如抚琴,文君沽酒”的生活。我想,大概我們过的就是那种生活吧。锦树却纠正我:“应该是‘雾秀收银,锦树卖粉。”没想到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居然还有点文艺范。

“雾秀收银,锦树卖粉”的日子持续了一年后,我路过三环,看到金沙片区的建筑外墙上的楼盘广告:成都首例海棠主题园林社区——“花”开上金沙!我被开发商充满那诗意的广告词打动了,不可救药地动了在那里买房的念头。

回家后,我开始对锦树念叨:“你家转让餐馆还有多少钱?能不能给我们先买房子?”锦树先是一怔,然后含糊地说:“我们还年轻,再过两年吧。”

“过两年房价又涨上去了,你不知道现在房子一天一个价?”“到时我们卖凉粉的钱也差不多呀……”

我不再言语,我知道,凭卖凉粉赚的那点钱,我们恐怕再过5年都买不起一套房子。

从此,我开始对卖凉粉失去了兴趣。虽然每天还坐在店里收银,但已经心不在焉了。我想找一份高薪工作。

2015年3月的一天,我在招聘网上看到一则招聘启事:某洗车店欲招聘一批洗车女工,要求肤白貌美气质佳,月薪5000元以上。我怀疑自己看错了,洗车工那么高的工资?

按照网上的地址,我找到那家洗车店。一个叫李云光的男人接待了我。李云光拿出一条白色蕾丝裙子递给我,那尺寸大概只能盖住屁股。我惊愕:这是?这个就是你的工作服啊。李云光很淡定。

我眼前立刻浮现一群女孩子穿着这样“危险”的衣服,弯腰、蹲下擦车,春光外泄的画面。怪不得月薪5000以上呢,原来是让我们模仿干露露。我想扔下衣服,立马走人。然而就在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我忽然想到房子。我转头认真问李云光:真的月薪5000?李云光纠正道:是5000以上!

两天后,我想通了,跟锦树商量时,他死活不同意:“我们卖凉粉一个月也有六七千,干嘛要去给别人打工?”

吵了半天后,我怒了,对他吼道:“你要是保证明年买房,我就不去!”锦树顿时泄了气,没敢再阻拦我。

贪慕虚荣,成为富豪女友

在这家名叫“洗欢你”的洗车店做了一个月后,李云光让我当“挂名”老板:营业执照上写我的名字,同时以老板的名义管理手下那些性感的洗车妹。只要月营业额超过6万,洗车店赚的钱就都给我,而且固定工资照付。想到既能挣钱又能过一把“老板瘾”,我毫不犹疑地同意了。

为了鼓励一部分害羞的女孩,我带头穿起白色的吊带裙去擦车。大概是看到连我这个“老板”都能“豁出去”,那些想挣高薪的女孩也就都放开了。

我还做了一个“全市首家性感美女洗车”的广告,雇人到处散发。这则惊爆眼球的广告很快吸引了大批的私家车主前来体验“性感美女”洗车的服务。

眼见奥迪、宝马等豪车排着队跑来洗车,我趁着这大好的势头,将价格从30元一辆涨到了60元。一个月后,除去给我和6名美女的工资等费用,竟然盈利6.5万元。李云光信守承诺,给我开了5000元工资后还将多出来的5000元交到了我手上。

没想到,当我把第一个月挣来的钱带回家后,第二天,锦树就出现在了洗车店。那天偏偏刮起了风,锦树看到了那些洗车女孩被风吹起裙角后的“无限春色”,以及旁边一个个车主们邪恶的笑容。

我正在弯腰擦一辆白色的宝马,一只手忽然拽起我就往屋里走,我才看清是气急败坏的锦树,他冲我咆哮道:我就说你怎么能一下挣那么多钱,原来是在这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见所有人都朝我们看,我生气地朝锦树大吼:“你竟然跟踪我?”见他余怒未消,我又连忙压低了声音说:“这只是老板做生意的一个噱头而已,我又不会少块肉,看在房子的份上你别闹了,行不?”

“不行,我宁愿一辈子买不起房子,也不同意你再这里做这么丢人现眼的工作!”

这时,李云光正好开着奥迪A6来洗车店视察,他叫人强行将锦树赶了出去。

李云光瞧见锦树骑着一辆破旧的电动车,不可思议地对我说:你这么漂亮能干,怎么会喜欢一个穷光蛋?

10分钟后,我收到了锦树的短信:你要是不离开那个肮脏的地方,我们就分手吧!

看到我暗淡的眼神,李云光安慰我:那种穷光蛋,早就该分手!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徘徊在工作和锦树之间。不管我如何求锦树,他就是不让我去那儿当洗车工。

一个月后,我搬出了锦树的房子。走的时候,我对他说:“你哪天想通了,而我恰好还没有新的男朋友,我再回来。”他痛苦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在我的策划和经营下,洗车店的营业额节节攀升。那天下班,我刚走出洗车店,李云光的车子就停在了面前。他向我招招手:“上车,请你吃饭。”没想到,李云光请我吃饭的地方,竟然是他的家。

他在荷花池有套三室一厅的房子,装修全部以白色打底,点缀或深或浅的蓝色,仿佛置身在有大片浮云的天空里。我忽然觉得,李云光长得挺帅。

我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然而,吃完饭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一本正经地开车送我回了我的住处。

就在我不再抱希望的时候,李云光带着我来到了一家珠宝商行,说是让我为他的女朋友挑选一枚钻戒。

没想到,付款之后,李云光抓起我的手将戒指套进我的手指,深情款款地说:“雾秀,以后别叫我李总了,直接叫我云光,做我女朋友吧!”天哪,搞了半天,他口中的“女朋友”原来是我。一不小心成了韩剧女主角,我当即一脸娇羞。

那天晚上,我把自己交给这个钻石男时,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热泪。我承认,我已经变成了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我被云光的房子和车子俘虏了。

惨遭欺骗,曾经真挚的爱已不敢再拥有

成为了云光的女人后,云光搂着我:“雾秀,既然我们现在有了‘夫妻之实,也就是一家人了,有些事儿,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搞这个‘性感美女擦车的洗车店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接着云光晒出了他的计划:让那些有钱的车主办卡洗车,分金卡、银卡、铜卡三个级别,金卡1000元洗30次车,银卡700元洗20次,铜卡500元洗14次。你想,假设我们用两个月的时间卖出1000张卡,按平均700元来估价,就是70万元的收入,然后,我们就关门去全国别的地方如法炮制,一年就是几百万的进账啊……

原来,云光是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快速致富的,像锦树那样脚踏实地卖凉粉的小贩,估计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用这个法子来圈钱。

我脑中忽然出现一沓沓百元大钞的样子,随后,出现了房子的影子。我对云光说:“我会尽力配合你的,只是以后赚了钱,你得给我在金沙那里买套房子,我喜欢那里的‘海棠花园。”云光一副鄙视的样子:“你都是我的了,还怕我不给你买一套房子啊。”

此后,我和云光天天泡在房里想怎样让客户掏钱办卡的点子。半年后,云光就以办卡的名义“圈”到了200多万元。他拿出30万存在了我的卡里。

后来,我跟着云光去过山西、内蒙、贵州等地。每到一个地方,我们就会先预交半年的房租,再以我的“名义”开个所谓的洗车店,然后以“性感美女擦车”的点子去吸引富豪们的眼球诱惑他们办卡圈钱,然后,我们再神不知鬼不觉跑路。

2017年11月,我的账上已经攒了100万。云光和我约定等赚够了钱再办一场奢华的婚礼,所以,我们连结婚证都忙得没时间领。2018年4月,我和云光回到我赚取第一桶金的地方成都。云光没带我去他荷花池的家,而是领我住到他的另一个家青龙小区。虽然云光自己就有两套房子,但我依然对金沙的“海棠社区”念念不忘,我发誓,我一定要买到那里的房子,哪怕是二手房!

于是,我每天都在报上看关于海棠社区的房屋租售信息,终于得知那里有一个姓任的业主要卖掉自己的房屋,但要一次付清房款167万。我还差47万,我只好让云光兑现当初的承诺。云光很爽快地对我说:“雾秀,别担心,明天你先去和业主签合同,等我取出我户头的钱来帮你买一直梦寐以求的房子,好吗?”

魂牵梦萦两年多的房子,如今唾手可得,我简直心花怒放,高兴地对云光说:“等买了房子,咱们就去领证结婚吧”。

第二天早上,我将卡上的密码告诉云光,让他先去取钱,我去金沙和业主签合同。

当我签好合同,从上午等到下午,也没见到云光来找我,打电话给他,手机里却总提示:“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我的心花开始一朵一朵枯萎。

意识到上当了,我回到我和云光居住的地方,可连云光的鬼影子都没见到,他卷着我的全部家当跑了!

我凭着印象来到云光位于荷花池的小区,敲开房门,房主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我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他房子是不是一个叫李云光的业主的。对方说了句:“你找错门了吧,我才是這套房子的业主。”

那一瞬间,我像丢了魂。冤家路窄,在小区的绿化带,我竟碰到当初频频光顾洗车店的张老板。看见我,他像打了鸡血兴奋起来:“雾秀,我找得你好苦啊,我好心介绍我的朋友们在你那里办卡,结果你倒好,和那个男人一声不吭跑了,现在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你快点还我们钱!”我面红耳赤地解释,张老板不依不饶,非让我还他一万多元的卡钱才肯放我走。

我这才想起从一开始,我就掉进李云光精心设计的陷阱:用我的名义开洗车店,并非信任我,而是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我得全部兜着。那套房子和车子,就是用来“钓”像我这样既虚荣又蠢的女人的!

我被该死的云光骗得身无分文,情急之下,我翻出锦树的号码,向他求助。半个小时后,锦树来了,这回他不是骑着电动车来的,而是开着一辆黑色的广本来,看锦树拉开车门下车的样子,我觉得拉风极了。想到锦树到现在都肯拿钱为我解围,我忍不住热泪滚滚。

锦树开车带我来到春熙路,在繁华的街道旁,我看到一家叫“伤心凉粉”的店子,排场很大,生意火爆。那是锦树新开的。他已经咸鱼翻身了。

看到曾经被我贬到尘埃的锦树,如今混得这么风生水起,我忽然觉得这是对我的一种莫大讽刺。我当初舍弃锦树,而跟了一个所谓的骗子“富豪”,只能说,我的脑袋进水了,进的还不是一般的水,是滔天的洪水,是滚滚的泥石流!

锦树求我回到他身边,就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但我拒绝了。见面的第二天,我不辞而别,离开了成都。我想,我没有资格跟他在一起了,尽管我是那样地想回到从前与他一起卖凉粉的日子。

编辑张小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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