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洁
内容摘要:威廉斯一生致力于诗歌形式的探索研究,尤其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愈发追求将诗歌与绘画融合,将绘画的设计与诗歌的设计融合于他的艺格敷词诗歌的创作中。《盲人寓言》是威廉斯晚年时期创作的艺格敷词系列诗《勃鲁盖尔的绘画》中的第9首,这首诗是威廉斯将绘画的设计与诗歌的设计进行融合的典范之作。在诗中他挖掘诗词、诗行与诗节的设计形式,试图运用诗歌诗行排列形式来模拟绘画的构图及其图像意蕴,通过诗歌文本设计来再现、转换并重塑勃鲁盖尔的绘画;同时表达他对勃鲁盖尔及其艺术的独特方式的赞美和敬意。
关键词:威廉斯;勃鲁盖尔;绘画;诗歌;设计
Title: The Design of Poetic Text in Williams Ekphrastic Poem “The Parable of the Blind”
Abstract: Williams is devoted to the exploration of poetic form throughout his life, and especially as he grows older, he attempts to fuse the design of the painting and of the poem as well as fusing the poetry and painting in his ekphrastic poems. “The Parable of the Blind”, the ninth poem in the Brueghel sequence Pictures from Brueghel in his late years, is the paradigmatic case of the fusion of the design in the painting and the design in his poems. Exploring the form and the design of words, sentences and stanzas in the poem, Williams attempts to imitate the composition and the image implication with poetic lines and designs, to represent, transform and recreate Brueghels painting through the design of his poetic text, and to express his admiration and pay homage to Brueghel and the uniqueness of his art as well.
Key words: Williams; Brueghel; painting; poem; design,
Author: Li Xiaojie is Professor at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430079, China), mainly focusing on the studies of Comparative Literature. E-mail: Lxj2013@mail.ccnu.edu.cn
美國现代派诗人威廉·卡洛斯·威廉斯(William Carlos Williams,1883-1963)极其注重诗歌的形式与设计。他在晚年的一次访谈中这样说:“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试图将诗歌与绘画融合,将绘画的设计与诗歌的设计融合,使它们成为一回事……我不在乎它(诗)是否具有表现性,但要赋予其设计”(Wagner, Interviews 53)。本文以威廉斯的《勃鲁盖尔的绘画》(Pictures from Brueghel)组诗中的《盲人寓言》(“The Parable of the Blind”)为例,阐释他如何通过诗歌文本的“设计”对16世纪尼德兰绘画大师勃鲁盖尔的绘画作品《盲人寓言》进行二度创作。
《盲人寓言》(见下图)创作于1568年,是勃鲁盖尔晚年的杰作之一,被视为16世纪欧洲绘画的巅峰之作,收藏于那不勒斯的国家博物馆。这幅画描绘了六位盲人无助、悲凉的场景:他们沿着由左上方向右下方的对角斜线,搭肩而行。最前面领头的盲人已跌入壕沟,紧随其后的第二个盲人也因受牵拉失去平衡,看似即将跌倒,第三个盲人或许感知到前面的危险,但似乎已身不由己。后面三个盲人对此一无所知,只顾互相搭肩或牵拉着盲棍前行,他们也即将遭遇同样的险境。这幅作品以恬静的自然风景为背景:哥特式小教堂耸立在画面的远处,农舍被绿树环绕掩映,耕牛在树下静静食草,飞燕绕着教堂嬉戏追逐,然而,画面前景中可怜的盲人们却无法目睹身边如此美好的田园美景,正盲目地迈向险境。大自然的美景更加衬托出盲人们的孤弱、无助、无望与悲凉。
威廉斯根据勃鲁盖尔的这幅画创作的同名艺格敷词诗作,是《勃鲁盖尔的绘画》系列诗中的第9首诗。《勃鲁盖尔的绘画》系列诗最初于1960年春刊登在《哈德逊评论》(The Hudson Review)第13卷第1期,两年之后,即1962年,被收录于由新方向出版公司(New Directions Publishing Corporation)出版的威廉斯的最后一部诗集《勃鲁盖尔的绘画和其它诗》(Pictures from Brueghel and Other Poems)中。在新方向版本中,《盲人寓言》是《勃鲁盖尔的绘画》10首系列诗中唯一改动较大的诗作。比较这首诗的两个不同的版本,方可领略威廉斯对其修改之后的妙处:
《哈德逊评论》版本:
from one side
to stumble finally into a bog
例如,第2段诗节的第2诗行“引领”(leading)着读者从左向右移动视线阅读诗行,读者在读完第2段诗节的第3诗行的“向下”(downward)一词,立刻将视线下移到第3诗节的第一个单词“横穿”(across),视线下移的这一动作本身就体现了“downward”一词自身的含义,给读者身临其境之感。在第3诗节,“across the canvas和“from one side”这两个介词短语分别横跨第1诗行和第2诗行,似乎模仿了画中6个盲人占满画面,并定格在画布上的静止状态。第3诗行“最终跌入壕沟”(to stumble finally into a bog)相对比较长,而且结尾处的“into a bog”这个介词短语明显长于前面两句诗行,这种诗行设计似乎模拟再现了绘画中最右边的那个领路的盲人跌入壕沟以及随后那个盲人即将跌倒的场景。
由此可见,威廉斯试图赋予诗歌以设计,将绘画的设计与诗歌的设计融合,令诗的结构产生意义。(Wagner, Interviews 53)而这种赋予诗歌以设计的手法正好恰如其分的印证斯高特(Scott)对艺格敷词特点的阐释:“艺格敷词作为一种文体,与诗作的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它挖掘语词、诗行和诗节的象似性(iconicity),并不断地达到满足词语摹写艺术作品的即时视觉美和静止状态的目标”(Scott, “Copied with a Difference” 64)。
威廉斯对《盲人寓言》中的后四段诗节中诗行的长短与换行也都做了较大的改动调整。
哈德逊版本:
the unshaven features of the des-
titute with their
few pitiful possessions
a basin to wash in
a peasants cottage are seen and
a church spire
新方向版本:
is represented the unshaven
features of the des-
titute with their few
pitiful possessions a basin
to wash in a peasant
cottage is seen and a church spire
在新方向版本中,“few”、“basin”和“peasant”从行首移置于行尾,似乎刻意迷惑读者,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因无法确定是否该停顿而产生犹豫不定之感,因此,读者仿佛在不知不觉中体验着绘画中盲人们摸索前行时的感觉和状态。实际上,威廉斯本人也仿佛悄然加入到盲人的队列中,因为威廉斯创作这首诗的时候已是77岁高龄。他因多次患有中风,眼睛有些半盲,腿脚有些跛瘸,因而行动时不得不依靠拐杖。 诗行的这种设计形式令读者与诗人以及画作上的人物产生了通感,并令读者产生出某种联想与幻觉。“这种模糊文本与意象之间的界限的通感掩饰了艺格敷词观察者通常所具有的焦虑时刻:在这个时刻他或她必须决定是否参与到所描述的场景,并将媒介不同种类区分开。在这一决定中暗含着米切尔(W.J.T. Mitchell)所说的‘艺格敷词冷漠(ekphrastic indifference)与‘艺格敷词希望(ekphrastic hope)(在此我称之为ekphrasis通感)之间的冲突。前者指作家趋向于坚持艺术之间的时空不同,而后者指渴望消解它们之间的界限,将视觉场景视为诗与诗人世界想象中的同延”(Scott, “Copied with a Difference”64)。
在第6段诗节,第3诗行“cottage is seen and a church spire”将画面背景远处的农舍与教堂的背景构图呈现于眼前,“cottage”与“church spire”分别置于诗行的首与尾,似乎再现了画面的背景构图:背景的左面是农舍,右边是高耸矗立,塔尖冲出画面的教堂。教堂的坚固稳健与前景中的盲人,尤其是前面几个跌跌撞撞、摇摇欲坠的盲人形象构成了鲜明的对比和反差,更凸显出画面上的不平衡感与盲人们即将跌倒的动势。
美国学者乔尔·科纳罗(Joel Conarroe)曾针对最后两段诗节的调整进行了这样的评說:
显然,修改调整完善了这首诗。威廉斯通过删去“composition”一词中的连字符使其与其它词之间的联系更为紧密,并且将其放在诗行的中间。此外,在raise一词之后换行使两诗行的抑扬格律几乎相同,不仅为所包含的原始比喻提供了具有讽刺意味的对照,而且也为随后的跌跌撞撞富有节奏。威廉斯将“tentative”一词删除减弱了跌倒的震惊,凸显了最后的诗行,使之与第一诗行完全相对抗(Conarroe, “The Measured Dance” 576)。
哈德逊版本:
the faces are raised as toward
the light no detail
extraneous to the compos-
ition one following the other
tentative stick in
hand triumphant to disaster
新方向版本:
the faces are raised
as toward the light
there is no detail extraneous
to the composition one
follows the others stick in
hand triumphant to disaster
乔尔·科纳罗的阐释可谓精准到位。“raise”一词原先在诗行的中间,修改之后被置于行尾,使得第1、2两诗行的抑扬格律基本相同,这种抑扬格律仿佛模仿了盲人们脚下一深一浅的行走节奏韵律。诗人将“composition”一词调整到最后一段诗节中,将其放在诗行中间,并删除该词中的连字符,强化了勃鲁盖尔绘画构图的重要,并且将“one”一词置于第1诗行的行尾,将读者又重新拉回到画面,思考回顾勃鲁盖尔绘画的主题寓意。
勃鲁盖尔的《盲人寓言》的主题源自圣经中的基督的话语(“马太福音”15章14节):“如果盲人给盲人带路,两人肯定都会掉到沟里”(And if the blind lead the blind, both shall fall into the ditch.)。实际上,在尼德兰民间也流传着类似的谚语:盲人牵盲人,一起倒霉。勃鲁盖尔创作这幅作品之时,正是尼德兰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也是社会动荡最激烈的时期。当时尼德兰被西班牙统治,在反西班牙统治的激烈抗争中,人心涣散,意志不坚定,国家的命运令人担忧。当地居民受喀尔文教派的影响,但却被笃信天主教的查理一世和菲利浦二世所统治,因此农民骚动事件不断发生。当然,并不是说《盲人寓言》就一定直接影射当时发生的事件,但是,画家试图借用基督的比喻对人们的盲目现象和行为发出告诫和预见性的讽刺;无论是一个国家,还是一个民族,决不能由盲目之人来引路,否则必遭大难。同时也蕴含着人生的深刻哲理:人类倘若盲目求索,跌跌撞撞,最终必定徒劳无益,沦入黑暗。
勃鲁盖尔绘画中塑造的无论是自然景色还是人物形象,都具有尼德兰现实生活的真实性,即使有些夸张,也没有脱离生活的真实。绘画中的教堂就是取景于布拉班特的Pede-Sainte-Anne的乡村教堂。画面上那些盲人们的面部表情被描绘得细腻准确简直令人惊叹,法国的一位外科医生在其博士论文中甚至断言说,勃鲁盖尔一定曾做过医学研究,因为他极其精准地描绘出这些盲人患有五种不同的眼疾(如眼球摘除,角膜白斑、眼球萎缩等)的面部神态和表情。④由此可见,勃鲁盖尔绘画具有浓郁的现实主义的色彩。
修改之后的新方向版本的《盲人寓言》呈现出戏剧性的变化,每段诗节似乎都牢牢地抓住读者的眼球,并赋予读者丰富的联想。在诗的开头,威廉斯似乎试图与勃鲁盖尔的绘画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以艺术评论家的口吻赞扬这幅画:“This horrible but superb painting”,随后在第2诗行告知大家:这幅杰作就是《盲人寓言》。这是威廉斯在其《勃鲁盖尔的绘画》系列诗中惟一一首在诗中点明画作标题的诗。然后,他提到“在该画作的构图”(in the composition )上“缺少了红色”(without a red),读者可能立刻会联想到其他几首艺格敷词系列诗中涉及红色的诗行或诗词,如第一首诗《自画像》中提到的“红色冬毡帽”(the red winter hat),第5首诗《农民婚礼》中的“红/上衣”(red coat),以及第7首诗《谷物收割》中的“少许葡萄酒”(spot of wine)。熟悉勃鲁盖尔及其绘画艺术的读者会联想到,勃鲁盖尔喜欢在画面上用红色提亮以获得画龙点睛之效,同时使之同其他颜色形成反差,从而强化这种色彩对比效果。诗人威廉斯具有浓郁的绘画情结,在欣赏勃鲁盖尔的这幅绘画作品时,他一定会对色彩极为敏感,并深知色彩作为绘画语言的主要元素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红色往往象征着生命力、健康、热烈。实际上,《盲人寓言》画面上有两处小片暗红色的区域,一处是左边数第2个人的衬衣,另一处是第3个人的绑腿。当然,该画中的暗红色与勃鲁盖尔的其他作品中的醒目的红色相比,实在太黯然失色了。画中盲人们穿的衣服呈灰褐色和暗绿色与浅赭色和棕绿色的风景构成了整体画面,色调极为协调。画面主色调的暗淡更凸显了盲人乞丐们的凄惨、悲凉、可怜。因此,诗中所说的“缺少了红色”蕴含着言外之意——画面体现了缺乏生机和活力的情景。
从第2段诗节开始至结尾,威廉斯走近勃鲁盖尔的作品,甚至溜进了油画布,以画家的眼光和视角进行艺格敷词的创作,运用语汇言说这幅作品呈现的画面:一群盲人乞丐,正晃晃悠悠从左上角朝右下角的方向挪步前行,他们横贯画布,挪步前行的运动走势形成对角斜线。最前面领头的盲人已跌入了壕沟。第4、5段诗节描述补充画面上人物的具体细节:
where the picture
and the composition ends back
of which no seeing man
is represented the unshaven
features of the des-
titute with their few
這些乞丐“都不是能看见的人”(no seeing man),“胡子拉碴”(is represented the unshaven),“一无所有”(the des-/titute with their few//pitiful possessions),画面背景有“水塘”(a basin/to wash)、“农舍”(a peasant/cottage)和“教堂尖塔”(a church spire)。
在这首艺格敷词诗作中,威廉斯努力真实地呈现勃鲁盖尔作品的构图和细节,同时又若即若离,一会儿走进画面,一会儿又试图后退观察画作,“成功地模糊了观者和被观者之间的不同”(Scott, “Copied with a Difference” 74)。力求消解诗与画之间的界限。读者在阅读这首诗的过程中,勃鲁盖尔画面上的情景历历在目:一群乞丐,横贯画布,正摇摇晃晃从左上角朝右下角的方向挪步前行,最前面领头的乞丐已跌入了沟里。小哥特式的教堂稳稳地矗立在远处,尖塔直戳云端。这些盲人乞丐,如同伊卡鲁斯一样,在不知不觉之中从“胜利跌入灾难”(triumphant to disaster)。
威廉斯的這首艺格敷词诗作语言朴实无华,没有使用很多生动逼真的描述性语汇,只是一些普通常见的词语。然而,该诗虽然不追求华丽的词语,但也并不缺少修辞手法,例如,第1诗节中的第1-2诗行中的“superb painting /the parable”,第2诗节中的第3诗行中的“diagonally downward”,以及第6诗节中的第1诗行中“pitiful possessions”均运用了头韵以渲染气氛,强化节奏,加深印象。此外,该诗的首尾诗行还运用了矛盾修辞手法(oxymoron),在首句诗行,看似充满矛盾意蕴的形容词“horrible”与“superb” 并置,共同修饰“painting”一词,体现出《盲人寓言》的与众不同之处。结尾诗行再次运用矛盾修辞将另外两个看似充满矛盾意蕴的名词“胜利”(triumphant)与“灾难”(disaster)进行并置,因而与首行的矛盾修辞手法构成了首尾呼应,令读者联想到威廉斯对勃鲁盖尔画作《盲人寓言》的赞叹“This horrible but superb painting”。同时,诗人也点明了这幅画所蕴含的寓意。
此外,诗中运用的形容词“不寒而栗”(horrible)、“胡子拉碴”(unshaven)、“可怜的”(pitiful)和名词“盲人”(blind)、“乞丐”(beggars)、“穷酸”(destitute)再现了绘画中所营造的压抑悲苦的氛围。具有绘画情结的诗人威廉斯常以画家敏锐的眼光去创作诗歌,同时以艺术评论家的口吻言说画作,诗中运用的一连串与绘画密切相关的语汇——绘画(painting)、构图(composition)、画布(canvas)、图画(picture)便是最后的例证。其中“构图”(composition)一词前后就出现了三次:without a red//in the composition (L4);and the composition ends back (L11);no detail extraneous//to the composition (L22)。这些绘画语汇的多次使用,令读者情不自禁地产生出这样的错觉:这首诗看上去就像一幅绘画作品。与此同时,读者还感觉到诗人仿佛摇身变为画家或艺术评论家,在艺术馆的画作前向你言说或评论。
威廉斯曾说:“越是优秀的艺术家越是能辨别什么是好的,为什么是好的,以及怎样将其组织成为令人满意的诗”(Wagner, Interviews 85)。实际上,威廉斯本人就是他所说的这样的优秀艺术家,他深知如何将诗行的长度修剪到使其与语词长度与字数恰当的程度。日本学者吉田亚弥(Aya Yoshida)将威廉斯在诗行中处理语词,修改诗行的方式比喻为理发师理发的方式。威廉斯就像理发师一样知道如何修剪掉多余的头发使其看上去美观舒服。⑤
威廉斯还曾这样解释诗歌在纸张上生成的过程:“在诗中,我们逐渐发现,诗行及其含义、说教性、解说的观念它们相互之间没有直接的关联性。理解一首现代诗或任何诗时,意识到诗所说的与所意指的不同,这一点极其重要。意义是整首诗,它并不直接依赖于这首诗说了什么”(转引自Yoshida, “Ut Pictura Poesis” 186)。这便是为什么读者会感觉诗中修剪过的诗行具有一定迷惑性。
威廉斯在《盲人寓言》诗中注重诗歌形式的设计,不仅是勃鲁盖尔绘画构图计对他的启示,还源于绘画艺术和其他画家对他的影响。例如,法国画家保罗·塞尚(Paul Cézanne,1839-1906)及其绘画艺术就令威廉斯充满着敬意,他曾在晚年的一次访谈中这样描述塞尚给予他诗歌创作的影响和启示:“我欣然融入到塞尚追随者的行列。他是个设计师。他在画布上作画,没有表述什么,只是每个部分之间的关联,意义便就此生成。考虑一首诗的时候,我不在乎它是否完成了;如果写下的部分与其他部分衔接得好,便生成诗。诗歌意义的生成是通过关注设计来获得的”(Wagner, Interviews 53)。可见,威廉斯试图赋予诗歌以设计,将绘画的设计与诗歌的设计进行融合,从而使得诗的结构产生意义。阅读一首艺格敷词诗作的过程,如同尝试着用可能表现的一种方式,来创作一首诗或一幅画。
注释【Notes】
①See Williams, William Carlos, “Pictures from Brueghel,” Hudson Review 1(1960): 17.
②See Williams, William Carlos, Pictures From Brueghel and Other Poems (New York: New Directions Publishing Corporation, 1962): 11.
③See Scott, Grant F., “Copied with a difference: ekphrasis in William Carlos Williams Pictures from Brueg -hel,” Word & Image 1(1999): 74.
④See Karcioglu, Zeynel A., “Ocular Pathology in The Parable of the Blind Leading the Blind and Other Paintings by Pieter Bruegel,” Survey of Ophthalmology 1(2002): 57.
⑤See Yoshida, Aya, “Ut Pictura Poesis: William Carlos Williams Poetic Embodiment of Brueghel,” Nov.30, 2018
引用文献【Works Cited】
Conarroe, Joel. “The Measured Dance: Williams ‘Pictures From Brueghel.” Journal of Modern Literature 4(1971): 565-577.
Scott, Grant F. “Copied with a Difference: Ekphrasis in William Carlos Williams Pictures from Brueghel.” Word & Image 1(1999): 63-75.
Wagner, Linda Welshimer. Interviews with William Carlos Williams. New York: New Directions Publishing Corporation, 1976.
Yoshida, Aya. “Ut Pictura Poesis: William Carlos Williams Poetic Embodiment of Brueghel.” Nov. 30, 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