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的地位

2018-05-14 14:16李约瑟
科学文化评论 2018年1期
关键词:科学家科学

译者按 随着二战接近尾声,战后科学国际合作问题引起了各国科学家的思考。1943—1946年受英国文化委员会(British Council)派遣来华的李约瑟通过领导中英科学合作馆的经验,认识到创建新型国际科学合作机制的必要性,同时重视科学、教育和文化的相互关系。为呼吁成立战后国际科学组织,李约瑟于1944年7月、12月和1945年4月连续撰写了三个备忘录。

第一个备忘录收录在《科学前哨》(Science Outpost)中①,明确建议“一个国际科学合作机构应当由联合国在战后建立起来”,并对其职能进行了说明。第二个备忘录比较简短,分析了国际科技交流的不同方式,认为应当结合和平时期和战时两种科学组织形式的优势,建立新型的国际科学合作机构,并承担主要的功能②。

完稿于重庆的第三个备忘录③最为全面深入。当时正值国际上酝酿建立联合国教育与文化组织的关键时期,李约瑟以中英科学合作馆(British Scientific Mission in China)馆长的身份与科学界一起呼吁,“科学”应以平等的身份加入该组织,并在名称中体现。这篇备忘录也在华盛顿和伦敦广为散发,为教科文组织的最终成型起到重要作用。在这个备忘录中,李约瑟的视线超越欧美等科学中心,认为在“光明区域”之外更为广袤的地区,需要国际科学伸出援助之手。而这是其它科学组织所做不到的。

1945年11月6日,伦敦的联合国会议上终于采纳了“UNESCO”的名称。1946 年3 月,李约瑟赴巴黎就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自然科学部(Division of Natural Science)的副主任。

以李约瑟、贝尔纳、霍尔丹、克劳瑟为代表的剑桥左派科学家,他们不只是钻研科学,而且积极关注科学在社会中的应用,是英国和世界科学工作者协会的中坚力量。另一方面,他们都重视科技史的研究,因为在他们看来,科学史不仅要解释科学,更要改造科学。李约瑟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卸任后,很快投入到中国科技史的研究中。李约瑟在科学的国际合作与历史研究两方面的工作,实际存在着紧密的内在联系。刘晓、王洋译。

一 引言

本文的作者在过去两年中,在中国组织并指导了中英两国的科学技术合作,这一经历使其对战后国际科学合作问题进行了很多思考。在两个备忘录中(第一个作于重庆,1944年7月;第二个作于伦敦,1944年12月),他为国际科学合作机构制定出一个计划,在战争结束后无论组建何种各国参与的最高世界理事会中,都能占有一席之地[1, 13, 16, 17]。最初的想法,源于1943年12月和宋子文的通信,而在敦巴顿橡树园①的框架中有所体现。当前的这个备忘录,1945年3月草就于芝加哥和华盛顿,5月②在重庆完稿。和其它备忘录一样,并不必然代表任何组织的观点,而是发挥作者的个人能力,只希望人们注意到他对命运中这段特殊经历的描述。以下内容将有助于进行一般讨论。

当然,这种国际科学合作机构只是国际科学交往能够开展的诸多途径之一。在过去的和平时期,科学家自己组织一些各类科学的周期性国际大会;科学的某些分支(尽管不是所有)已经成功地建立了国际协会,或常设机构,能够安排日常的交流。由这些协会联袂组成了国际科学联合会理事会(International Council of Scientific Unions, ICSU)③,然而由于缺乏一個有效的秘书机构,其作用未得到充分发挥[4]。国际科联还与国联的国际知识合作研究院(International Institute of Intellectual Co-operation)结盟,但后者本身也远未成功。

战争期间,所有这些国际机构都进入了停滞状态[3, 4]。实际上,在战争危急关头,国联在各国首都互相设立科学合作办事处,处理与军事相关科技信息的紧急交换。一般而言,多数这类办事处(如设于华盛顿的英联邦科学办事处,主任是金博士(Dr. A. King)[29];设于伦敦的美国科学代表团,隶属科学研发办事处,主任是阿尔尚博博士(Dr. B. Archambault);设于伦敦和蒙特利尔的法国科学代表团,主任是拉普金博士(Dr. L. Rapkine)等等),要比任何已知和平时期国际科学机构的运转高效得多,处理了约85%的战时科学。但有一例(重庆的英国科学办事处),更类似于和平时期的那些机关,仅有1/3的工作与战时科学有关。这些科学合作办事处与战前国际科学合作的差异主要在于:它们有充足的资金、秘书机构和体制上的帮助;不受任何单一科学的限制,可以做任何能够有助于更好地开展所联络的两国间科学合作的事情。因此,它们毋宁说是一种新的开始,指出了未来的方向。

国际科学协会此时只发挥有限作用;双边科学合作则局限于国家规模。如前所言[1],我们目前需要的,是从根本上尝试将科学在和平期间自发制定的办法,与那些国家在战时压力下制定出的办法结合起来。任何一种机制都不应该被废弃。问题是将其融合成为一个令人满意的运行体系。

将来,还有其它两类国际科学交流可能会增长。一类是将双边的文化友好组织进一步延伸到科学领域(如英国文化委员会、美国国务院的文化处等)。另一类是在主要使馆中任命科学专员[2],这一延续战时科学信息交流的措施当然应该是必要的。尽管对这两种办法言犹未尽,但本文作者现在认为,既然两者都不可能摆脱国家从根本上对它们的重视,也不可避免地带有对机构所在国家的效忠,那么在科学的国际交流这样一种本质上国际性的活动上,这两种办法都不适合扮演主要角色,即使它们能够较好地充当次要角色。其他人也持有大体相同的观点[13]。现在是时候尝试建立一个国际科学合作机构,在那里有可能实现超国家的忠诚,如同最成功的国联机构那样。

二 国际科学合作机构计划(ISCS)以及目前对它的反应

国际科学合作机构(the International Science Co-operation Service,ISCS),如1944年夏描绘的那样,是与其它国际组织,像国际劳工局(International Labour Office)、联合国粮食和农业组织(United Nations 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UNFAO)、国际卫生组织(International Health Organization)等,相平行的国际科学合作组织。它的功能暂定有如下几种:

(1)全方位促进科学的合作;

(2)收集和分发科学信息;

(3)推进研究协作方案

(4)便利科学家的跨境行动;

(5)为政府和外交人员提供科学建议

(6)为其它国际组织提供科学协助

有人提议,ISCS应由所有政府基于“平等负担”的原则给予资助;它应具有一个中央秘书处,在所有国家驻有代表(拥有外交或联盟官员身份,并保障运输和交流设施);它的人员应主要由那些学术休假期间的在职科学家组成,从而确保这一组织维持科学研究的真正气氛和理解力。

作者目前有机会在中国、印度、英国、美国、加拿大以及澳大利亚,和领军科学家以及涉及科学的政府官员进行了大量的个人谈话。此处值得总结一下得到的反馈。

一般而言,可能会有人认为,科学家中间存在一种普遍的愿望,战后能看到更好的國际科学联络。所有的现代世界文明都依赖于应用科学,那么在国际联系的层面上必然会有所体现。然而,这种愿望表达得更为强烈的,是那些距离欧美等主要科学和工业中心更远的地方;在英国,50岁以下的科学家比50岁以上的科学家更值得注意。有些年龄较大的同代人,尽管理论上欢迎国际科学合作,却对所有开展这一事业的机制持怀疑态度。比如,他们认为只要再次建立自由通信设施,以及在海上和空中自由通行,所有国家的科学家就能够良好地开展合作,胜似交给任何不必要的机构。因此希尔(A. V. Hill)教授,皇家学会的退休生物学秘书,就曾提议国家应该补贴航空公司,给予它们数以千计的乘客里程,指定用于科学家的科学事务旅行,旅行证明由皇家学会、国家科学院或一些类似的各国负责机构签发。这是个有趣的想法。

然而,那些我们可能称之为“放任政策”的信奉者们,其根本的错误在于过于独断地从欧美的观点看待这一问题,就是说,他们总是在巴黎、布鲁塞尔、伦敦、纽约、华盛顿之类的城市间兜圈子。他们完全没有认识到世界科学的图景,从罗马尼亚、秘鲁、爪哇、暹罗或中国的视角去看会截然不同。由于历史的原因,自现代科学在西欧成长起来,就出现了覆盖欧洲和北美的“光明区域”,那里所有的科学都更为先进,工业高度发达。而在“光明区域”之外更为广袤的地区,特别是科学家和技术学家,需要国际科学伸出援助之手。

当然,这绝不意味着,多数先进国家的立场是把这种国际的科学合作机构看作纯粹慈善性的。曾经计算过,来源于中国的王氏品系大麦①给美国带来的利益,足以收回它对中国所有教育和科学方面的援助投入。同样地,加拿大和澳大利亚对安第斯山的土豆和青海的草类品种感兴趣;墨西哥提供的昆虫寄生物挽救了澳大利亚的仙人掌。而且,总体上科学落后的国家也能做出一些重要的发现,比如爱沙尼亚的性激素研究,芬兰的土壤细菌研究,中国的蛋白质变性研究,以及西班牙的神经解剖研究等。

那种“放任政策”学派的狭隘理论,认为科学界每个人都了解其他人的工作,因此不论出现什么问题,都能够轻而易举地找到所需要的东西。但这显然不是世界上多数地区的情况。一名委内瑞拉的经济昆虫学家和一名中国经济昆虫学家可能会碰到类似的问题,但他们要建立联系却困难无比。一名罗马尼亚的有机化学家可能只需要几克产自印度或加拿大的试剂,但如果他只懂本国的语言,这事就不易办到。澳大利亚的明矾石研究者多年来想得到中国中央研究院关于这方面研究的出版品,却只有等到设于重庆的英国科学办事处安排了交换项目,才得遂所愿。再次说明,从理论上讲,美国农业部,或英国科学与工业研究部的实际出版物(我们暂且不提那些涉密内容),都应该自动地到达各国对它们有需要的人们手中。然而这可能并非如此。也没有哪个国家能够独自承担维持“发售机器”,以确保公共知识的有效分配,尤其大多出版品还是免费赠送的。

ISCS的帮助将集中在那些最迫切需要的地方,即隔离于“光明区域”边缘之外的科研人员,采取这种可以称之为“边缘性原则”(Periphery Principle),是一种对“光明区域”干预较少的互补性原则。显然,英美等国科研人员的交流就不需要再花费任何国际资助,因为他们的交流已经足够深入。国际科学合作机构将指向,或实际上限定在那些国际科学合作尚未开展,而且没有其它任何渠道能够开展的事务。接受了这一原则,就可以让那些“光明区域”之内的科学家不再担心,会有什么官僚组织介入到他们及其熟悉的大西洋对岸的同事之间。

这种对组织的担心在那些喜欢强调科学工作的艺术性和个体性的科学家中间并不鲜见。一位杰出的天文学家对作者说过:“人们假定一个人应拥有一些必要的书籍和设备,它是工作中不可或缺的。”但是,这一假定常常得不到保障。

ISCS面临的问题,或者说我们准备要成立的联合国文化组织下的科学部分,要避免两种极端情况。战前自发成立的科学组织犯了一个重大错误,认为只要这个组织达成书面共识,不同国家的杰出科学家接受其高级职务,便大功告成了。这就导致了可能称之为“无形的秘书处”(invisible secretary),它只存在于纸面上,而无法开展实际工作。反过来,如果漫不经心地选聘了不合适的人员,过度官僚主义又会形成另一个极端,可能毁掉组织。前一个危险可以通过确保足够的办公室管理工作来避免,而后者只要科学家们自身充分参与,便不会出现。

人们常说,科学工作一定不要有任何的政治瓜葛。到目前为止它仍然适用,ISCS提供了这样做的机制,因为一个国际组织将自然地保持相对的自由,以免在各个国家受到变换不定的政治倾向的影响。

可能还需要说明的是,近期作者和一些组织也独立地倡议成立ISCS①。它还获得了1944年8月华盛顿召开的英国及自治领科学联络代表会议的支持。美国参议院军事委员会的战时动员分委员会1945年2月准备了一项法案的草案(按参议院78次会议107号决议案,79次会议46号决议案),提出建立一个国家科学基金。在其第八个条目中规定,授予基金权力,以“同其它国家的类似组织协作,赞助并贯彻需要国外科学家和技术专家参与的研究规划和项目;发挥与其它国家(以及相关国际组织)开展技术和科学信息交流的中心作用”。

三 计划中的联合国教育与文化组织

正当科学界关于ISCS进行讨论的时候,建立联合国教育与文化组织(United Nations Educational and Cultural Organization, 以下简称UNECO)的计划也开始推动。1944年4月,这一组织已经被美国国务院(State Department)认可为一项值得开展的目标[30]。英国战后大学教育委员会也同样接受(见1944年9月报告[43])。华盛顿美国国务院文化合作部的格雷森·基福弗博士(Dr. Grayson N. Kefauver)也是美国派驻伦敦盟国教育部长会议的代表,在他的帮助下,这里给出UNECO建议开展的活动列表。它将:

1.已解放的联合国成员国遭到破坏的教育和文化机构,在实体设施的重建方面提供帮助。

2.帮助重建图书馆,并研究在世界范围内图书馆和档案资料开展交换的可能性。

3.为艺术品、图书和档案的修复提供帮助。

4.为已解放的联合国成员国提供技术人员和职业人员培养方面的帮助。

5.对身体残疾人员的康复教育进行调查并提出建议。

6.在轴心国占领过的国家,占领期间遭遇困苦的青少年,对他们的教育和改造进行调查并提出建议。

7.关于占领敌国的当局对教育的控制,提供建议性帮助。

8.关于现代世界在智力、哲学、伦理和精神方面的基础,进行研究,提出结论,并促进广泛的讨论。

9.开展国家间文化关系的普遍问题的研究,准备一个政策的规划,以推荐给不同国家。

10.促进国家间的思想、信息和新闻的自由流动。

11.促进国家间的文学和艺术作品的交换。

12.研究学生和教师的国际交换问题,并为建立一套理想的计划而提出设想。

13.为那些在建立文化教育的制度和规划方面亟需协助的国家,提供帮助。

14.对战时和战后的一些国家的教育和文化发展进行调查和说明。

15.关于教育和维护持久和平的联系,进行调查并提出建议。

16.帮助不同国家生产和交换教育电影及其它视觉教具

17.对广播在现代世界中的地位及其在教育上的用途进行研究。

18.在不同国家,调查音乐组织和活动的破坏和解体,以及复兴音乐生活的计划。

19.建立一个国际图书馆,收藏描述不同国家教育文化的机构和计划方面的图书和报告。

20.鼓励国际教育文化计划中非政府代办机构的发展和明智参与。

21.安排不同学术和文化活动领域的专家会议,就他们所在各自领域的发展,相互交换看法。

22.为广泛代表国际教师和教育管理人员的群体安排夏季学习计划。

23.准备出版一份国际杂志。

24.关于教育文化的发展情况,以及委员会所作调查及思考的报告,出版一系列专题著作。

人们可以对撰写者目前的上述观点提出一些意见。

首先,字词上略微做些调整,或仅仅插入“科学的”一词,上述许多活动便可非常适宜ISCS的范畴。如1.实体设施的重建,必须包括实验室和设备;2.重建科学图书馆;10.(科学)信息的自由流动;12.科学家和研究工作者的自由流动和交换;13.援助科学工作的发展规划;16.科学电影;20.非政府机构,如果它涵盖各国科学院,以及洛克菲勒、古根海姆(Guggenheim)、利华休姆(Leverhulme)、比奥(Boit)等基金会;21.各类专家会议;22.暑期学校。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条目,完全只涉及人文,如第3、11和18条。一些则相当模糊,如第8条。一些教育方面的内容,如第4条,关于尽快培养技术和专业人员,也具有重要的科学意义。

四 科学与UNECO:过渡到UNESCO

1945年2月间,科学家与政府官员之间关于科学与UNECO的联系展开了讨论。到那时为止,对这一问题的考虑还相对较少。盟国教育部长会议(Conference of Allied Ministers of Education, CAME)上几乎没有任何科学家出席。美国国务院文化部的咨询委员会中也很少甚至没有科学家,该委员会还在1944年夏季认真咨询过一群生物学家。自然地,作者的看法是要探寻ISCS(即作者试着建议的机构)是否能够适宜地成为UNECO的组成部分,假如满足以下几点:

一、“科学”一词出现在实际的组织名称中。这点必不可少,因为全世界科学家之间的合作是必要的。他們中的很多人并不怎么参与教学,而是在政府部门或工业界的实验室里;由于“文化”一词并不是在所有国家都具有在美国那样的广泛内涵,许多国家的科学家会感到仅仅以教育和文化为名单机构与他们无关。因此提出建议,UNECO应该变成UNESCO(联合国教育、科学和文化组织)。“文化”一词应充分代表人文和艺术。

作者目前深深确信组织名称的重要性。他认为无论从心理学的观点看,还是为了避免偏见等等,名称都具有重要意义。国联的国际知识合作研究院失败的部分原因,可能就是因为缺少一个好的“推销”名称。

二、“应用科学”应和“纯粹科学”一起写入组织的章程中。如果不这样做,可以想见不久之后,UNESCO的工作就会限于纯粹科学的事务,而不考虑任何技术方面或对人民生活和需要有关的问题。当然纯粹科学与技术科学也难以截然分开。

对应基福弗博士的24条目标,一组体现ISCS主张的13条的目标也以同样的形式提出。内容如下,并附带某些说明。

1.从各个方面促进国际的科学合作。

这个综合性目标涵盖了所有其它方面,但它包含的“全权委托原则”已经在与战时科学办事处相关的内容中提及。UNESCO将不局限于任何科学团体。它也可以被认为是与先前提到的“边缘性原则”。就是说,UNESCO科学部的主要工作将在于对那些最发达的“光明区域”之外的世界进行科学和技术的援助,在那里,科学家们是相对孤立的。

再往后一些时间,有些人考虑与其它国际机构联合开展一些实验,解决科学相互交流的世界语问题。未来可能会出版一套只使用诸如Basic语或格罗沙语(Interglossa)的摘要。但这无疑还要很久。

9. 帮助科学家跨国境往来的自由流動,无论是一段时间的学习或研究,还是代表大会或学术会议之类活动。

在这一点上ISCS将必须与大型国际会议的常设委员会以及一些较小型的专业会议保持密切联系,大型会议如国际物理学大会、动物学大会、地质学大会等通常三年一届的会议,较小型会议源于特定学科,如分化与生长年会等。战后旅行、护照之类的问题越彻底回归正常,UNESCO的ISCS就越少需要施加特殊影响,来帮助科学家的流动。但即使成功地恢复正常,也需要长期的资金及其它方面的帮助,让那些有能力的科学家顺利旅行,特别是那些来自较小国家的科学家。

许多科学家,如大卫·里韦特爵士(Sir David Rivett,澳大利亚)、库穆罗斯博士(Dr.Coumoulos,希腊)已经特别强调过这一点[41]。一位杰出的英国科学家的评论非常有趣,他说:“即使在战前,旅行也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如果有人带着标本、幻灯片、手稿之类的东西。理想中我应该为科学家争取类似外交签证。我想他们应该比少数外交人员更少走私物品。汉弗里·戴维爵士(Sir Humphrey Davy)在拿破仑战争期间到法国的旅行显示了特殊考虑的可能性。拿破仑看到他的旅行将会让法国化学受益。”[32]

与此相同,ISCS的援助之手也可以给予各类科学探险活动的筹备,如动物学、天文学等等。

再者,世界上仍存在一些特别有价值的区域,但自身没有能力资助对自然资源的调查。如西澳大利亚州,尽管面积占了大陆的三分之一,拥有独一无二的植物和动物品种,却是一个相对贫穷的州。联邦和州政府只能资助一些迫切的具有应用价值的问题。无论是资助必要的调查,还是将其需求告知现有的国际资助基金,ISCS都可以提供帮助。

杰出的植物生理学家文特博士(Dr. F. W. Went)曾有一个有趣的提议。他在1945年2月向美国国家研究委员会主席罗斯·哈里森博士(Dr. Ross G. Harrison)指出,在生物学的许多领域,如遗传学、细胞学、生理学以及形态学等,它们独立于地方条件(如动物学、植物学、生态学等则永远不会),在进行精确表述方面出现了很大的困难。实验设施、使用动植物材料以及气候条件的地方差异等,在学科建立过程中产生很大影响,陷入成果寥寥的争论中。生物科学与医药接近,上述事实成为大大延缓医学进步的原因。因此文特博士建议,关于专业论题组建临时的研究团队。针对某个特定有争议的学科,一些较为重要的研究者将聚集到一起,在同一个实验室工作几个月,期间每个人都要演示自己得出结论所依据的实验,并使用一些对手方法和材料来工作。例如,12名研究者持有14种不同的关于抑制发芽的理论,每个人都集中于不同的方面,使用不同的实验植物;而关于碳水化合物在植物体内的迁移,有不下10种互相冲突的理论。这种集体研究的开支,以及对他们的安排,适合通过UNESCO承担。文特博士建议,这种团体的组成,以5名以上20名以下的研究者为宜,可以称之为多元检索小组(Multisearch group)。该方向已经开始了一些工作。

10. 鼓励科学研究的国际协作计划。

这条当然与上一条有些重叠。它将要求与一些国际科学联合会紧密联系,如天文学、地球物理学、大地测量学、无线电物理学之类的科学,在过去已经取得了突出的成功,将来无疑更是如此。UNESCO还将鼓励那些以前没有科学联合会的领域建立起这类组织。它还将鼓励像动物命名法国际委员会这类必要的组织开展活动。

这一主题与上面提到的“放任政策”理论有直接关系。让我们设想,一名波兰科学家发现了又一种有机物,不同的人拥有品尝出它是否存在的能力,它依赖于基于孟德尔式比率遗传的一个基因,可能与其它优良基因或不良基因有关联。他想知道这种基因在不同人类群体,如中国人或秘鲁印第安人中出现的概率。按照“放任政策”的理论,他无论在中国还是秘鲁都肯定有科学上的朋友,他立即就会通过普通信件联系上他们。但这当然是胡说;他可能从来没有碰到过中国人或秘鲁人,或者尽管他在一些国际会议上认识了几位,也恐怕早就丢掉了他们的地址。国际基因学大会的秘书,怀着世界上最良好愿望,却没有能够帮助他的职员。但是ISCS可以很快为他提供所有他需要联系的人员。

不久之前在剑桥,有位曾经在一个即将结束的政府小组工作的科学同事,他的态度给作者留下很深的印象。有人问他是否感到难过,他回答说是的,因为他感到接触新的化合物样品、信息等的效率要比和平时期随意而为的方法高得太多。然而这个人从社会观点上看是一个极度的保守派,绝不会对组织本身带有倾向性,也不会有基于意识形态的优先性。实际上,毫不过分地说,直到今天科学的运行仍在依靠可以称之为“传闻”的系统。科学家们获悉新的进展,是通过权威的出版品(不管他们能否得到),或通过科学社团定期召开的会议(不管他们能否有条件参加)。因此,科学的进展常常会发生显著的滞后。二战中著名的杀虫剂DDT,源于1875年的发现。是时候采取一些措施,让科学信息的传播比以前减少一些随意性。在这条标题下还会有一些工作,即准备并维护一份所有各类科学机关的注册表,包括他们的职员和专业领域。

11.支持各个国立科学院的所有国际活动。

这点只是要强调与一些机构紧密合作的意愿,如英国皇家学会、法国科学院、美国科学院、莫斯科科学院等等。

12.在科学问题方面协助其它国际组织的工作,如联合国粮食和农业组织[48]、国际劳工局、世界卫生组织、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49, 56]等等。

初看起来这点似乎无需评论,因为这些组织之间自然地就会形成相互协助的办法。但这里要提及,某些机构可以在世界科学中发挥重要作用,尽管广义而言算不上国际性组织。如英联邦在战后将几乎肯定建立一个自己的科学合作机构,中心秘书处设在伦敦,在其它首府设立永久的办事处,如德里、堪培拉、渥太华等地。这将是在一个联合会下设立的联合会,其存在将极大地减轻科学合作工作的负担,因为英联邦可以看作一个整体。美国和苏联则因为它们领土的连贯性和统一性,也不会有类似问题。ISCS要做的另一个有价值的活动,是将国际上关于自然资源的信息联系起来。一些如磷酸盐或格陵兰冰晶石等重要矿产即将枯竭的消息应予发布,并接着安排与此相关的会议。

不管怎样,这方面的国际工作都具有非常深远的意义。如最近英国科学促进会(British Association)在出版物中建议,人们非常希望建立一个国际资源局,作为敦巴顿橡树园框架的功能性组织之一[37, 38, 39]。英國科学促进会在1941年7月召开的“科学与世界秩序”大会上最先提出[37]。“物质资源的保护”就是说“充分、协调但不浪费地利用,这些需求是被认可的。要达到这些目标所必需的条件,是存在一种机构,有能力对资源及其利用进行全面地考虑,指示恰当的负责部门发挥作用,尽可能地把事情做到最好。这种机构肯定会从一开始就具有国际特色,否则就将对不协调的国家发展失去监管,过去曾导致过经济危机乃至战争。在这种意义上国际劳工局也应有类似的功能,或许可能被称之为国际资源局(International Resources Office, IRO)”。

IRO将确定有下列功能:

a.关于自然资源的搜集和统计分析(参阅世界动力会议迄今的工作)。

b.关于自然资源和技术的信息传播。

c.现有相关组织在国际原则下的合作。

d.促进新式的采矿、工业和科学研究。

e.在标准、规格和工业法规方面实施综合监管和协作。

f.通过会议、展览、评奖等方式全面促进采矿和工业进步。

ISCS将必然地与IRO这类组织保持密切联系,并尽可能地予以协助。

随后,英国科学促进会召开了一次“矿产资源与大西洋宪章会议”[38]。报告中包含了大量的从国际角度看待自然资源勘探的信息。此次会议正式建议“成立一个国际资源组织,作为向政府提供资源调查和建议的机构,在大西洋宪章精神指引下,为世界稳定作出贡献”(1942年7月)。再后来,英国科学促进会下一个专门的矿产资源委员会想出一些办法,IRO可以借此获得一些必要的资料,他们的报告发表于1943年8月[39]。

13.如果可行的话,与某个组织的分支,即现有较小的国际科学机构联合起来。这些机构诸如联合国标准协调委员会(Standards Coordinating Committee)[44],世界动力会议(World Power Conference)、国际蝗灾控制委员会(International Locust Control Commission)、国际渔业委员会(International Fisheries Boards)等等。

其中一些机构可能无疑更适合加入到UNFAO、IRO或其它功能性组织中。

或许,此处应该提出这个问题,ISCS与国际科学联合会以及第一部分所描述的各种会议之间将形成什么关系。毫无疑问,答案是ISCS将发挥核心的秘书处作用,正如以前国联的IIIC在国际科学联合会理事会中发挥的作用那样。具体情况将在后面再做说明。

经过上述阐明之后,让我们对这一科学组织进行以下概括。UNESCO下设的ISCS将:

1. 从各个方面促进国际的科学合作。

2. 组织和协助不同国家的科学家及其组织之间进行科学信息和研究服务的更好交换。

3. 制定一个计划,为解放后的国家恢复科学设施。

4. 制定一个计划,为修复德国和日本科学仪器和研究用的化学药品做准备。

5. 制定一个计划,利用那些能够适合用于科学研究的战争剩余物资和装备,并将其运送到科学较为落后的国家。

6. 必要的时候,协助维持与科学(包括纯粹科学和应用科学)相关的政府组织之间的接触;当分管科学事务的政府和外交人员提出咨询时,向他们提供建议。

7. 帮助一些基本的研究仪器、化学药品和设备的自由跨境流动。

8. 帮助科学著作、期刊、缩微胶片、手稿在出版、翻译、摘要等方面的跨境自由流动,特别是世界上不同语言模式(如表意语言和字母语言)的地区。

9. 帮助科学家跨国境往来的自由流动,无论是一段时间的学习或研究,还是代表大会或学术会议之类活动。

10. 鼓励科学研究的国际协作计划。

11. 支持各个国立科学院的所有国际活动。

12. 在科学问题方面协助其它国际组织的工作,如联合国粮食和农业组织、国际劳工局、世界卫生组织、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等等。

13. 如果可行的话,与某个组织的分支,即现有较小的国际科学机构联合起来。

故总而言之,我们将展示这些项目和基福弗的提议之间的如下联系:

虽然有一些重合,但当前的构想以更为详尽的方式涵盖了科学领域。

当前的构想已经整体上被盟国教育部长会议科学委员会第19次会议所采纳,随后的决议(1945年3月10日)中写道:

科学委员会建议,新组织应被称作联合国教育、科学和文化组织。他们特别强调将科学加入组织名称的有利之处,并建议附件中列出的科学活动概要应被吸收到未来组织的章程中。要明确认可目前科学在人类教育和文化活动中扮演的重要角色,就应该通过特别说明,科学活动将被纳入到新组织的工作中。

五 重庆的英国科学办事处,以及美国的美洲国家文化与科学合作跨部门委员会——UNESCO(ISCS)可能会做的几个建议实例

中英科学合作馆,它的正式名称是“英国文化委员会驻华科学办事处”,从1942年初开始向中国科学家提供一切可能的援助,由于日本的封锁,他们只有通往印度的航线和经新疆通往俄罗斯的陆路两条对外孔道。该机构本来打算只从事与和平科学有关的事务,但现在也处理与战争有关的科学,因为这些事务与伦敦的生产部(Ministry of Production)相联系,也与英国文化委员会的科学部有关。有人说,今天该机构的活动中,大约有33%是关于战争科学,33%是关于工业和农业问题,33%是纯科学[18]。

由于本备忘录的目标要尽可能地具体,因此有必要准确地描述一下该机构已经做到的一些事情。其功能可以分为四个方面:

1. 在中国与西方国家,维持政府与其它涉及科学的组织之间的接触。

2. 向中国提供科学的信息和设备。

3. 从中国向外输出科学信息。

4. 对英国和中国当局在科学和技术方面的问题提供一般的咨询援助。

过去的两年中,在第二和第三方面小标题下:

1. 约有10吨的科学仪器送往约310个中国实验室。这个数字虽然比起输入的军需物品来说微不足道,但这些单个重量寥寥无几的设备,其科学价值却是很大。

2. 有3000余册科学和技术书籍送往中国。

3. 该机构的代表,亲自参观了220个中国的科学、技术和教育机构。

4. 目前为重庆的国际缩微胶片委员会流通服务处提供了约200种英国杂志,以及它们的6套缩微胶片。

5. 送出约100篇中国科学家的原创论文,在西方科学期刊上发表,并为西方图书馆送来许多中文出版物。

6. 做了一些安排,例如:

(1)通过印度地质调查部为中国地质学家切割岩石薄片。

(2)在中国、印度和西方国家之间交换各种研究资料,如细菌和霉菌的培養,植物和农业的标本,等等。

(3)通过印度制图办公室印刷中国地图。

(4)为中国军医署提供一份缅甸北部和掸邦的可食用和有毒植物列表。

(5)协助从中国每年选拔5名访问教授和40名奖学金获得者赴英国。

7.从中国人那里获得的信息,例如

(1)空气动力学与风洞实验;(2)油田技术;(3)低温碳化;(4)斑疹伤寒控制;(5)神经手术;(6)畜牧业;(7)鼠类控制;(8)改善淡水渔业;(9)输血与血库;(10)分子振动光谱;(11)断层动力学;(12)植物润滑油;(13)疟疾病学;(14)美国、印度、俄罗斯的橡胶作物;(15)脱水食品;(16)食用酵母;(17)保留大米中的维生素B;(18)大豆的非食品用途;(19)陶瓷技术中的测温锥;(20)氨基酸生物化学;(21)煤炭利用研究;(22)镍铬钢冶金;(23)人工和天然杀虫剂;(24)技术光学;(25)耐火砖;(26)碳电极;(27)同位素质量表;(28)木材的力学性能;(29)与茶叶栽培有关的土壤学;(30)橡胶层的树液检测;(31)细菌蛋白胨的制备方法;(32)儿童心理学和社会心理学;(33)工业发酵;(34)立体化学;(35)谷类作物改良与遗传学;(36)甘蔗种植;(37)印度的自然资源;(38)两栖类的实验胚胎学;(39)气性坏疽类毒素的制备;(40)含砷药物的有机化学

应该非常清楚的是,随着所有信件和通讯设施的完全恢复,这种合作馆的纯粹邮政性功能或许变得不再必要,但不管怎样,为了确保中国和西方科学家之间的良好接触,仍然有很多工作要做。

另一种适合ISCS活动类型的好案例是(美国)面向美洲国家的文化与科学合作跨部门委员会的工作,其主席是内分泌专家兹威默(R. L. Zwemer)博士,成立于1939年的委员会与国务院文化合作司相联系,现在其范围已经扩大到包括南美以外的其他国家。在这一杰出组织的活动中,已经在以下方面对拉丁美洲的不同国家进行了援助:

(1)橡胶制品与技术;(2)人口统计的发展;(3)民航飞行训练;(4)航空标准化;(5)潮汐、磁、地震和大地的观测;(6)水文测量;(7)改善教育;(8)医学和公共卫生;(9)渔业改进;(10)妇幼福利调查;(11)图书馆科技发展;(12)人类学,包括关于中美洲和南美洲的印第安人及其本土文明的历史、考古和文化,编制一份详尽的地区手册。

可以看到,尽管其中有些工作可能更适于联系IHO和国际航空委员会(International Air Board),但大量的工作还是将未来的国际行动路线指向了科学领域。与该机构相关的国家有海地、厄瓜多尔、哥伦比亚、古巴、秘鲁、委内瑞拉、尼加拉瓜、墨西哥、乌拉圭、巴拿马、巴西、智利、多米尼加和巴拉圭。

六 UNESCO(ISCS)与工业世界

在整个备忘录中,一直强调国际科学合作与技术工业界之间不可或缺的密切联系。然而,任何现实的观点都会意识到,这种联系可能会带来很多困难。

关于这一话题不得不讲的内容,将被分成两个部分:(一)政治的,(二)商业的。

(一)政治

这里提出的问题一方面关系到对德国和日本科学的临时和长期的处理,另一方面涉及到随后对侵略国意图的可能监测。

这些问题中的第一个,体现在一群年轻的加拿大科学家,完全采用了上面第四节给出的解释表格中列出的UNESCO的ISCS的目标。但他们添加了一个进一步的目标,措辞如下:

ISCS应该“按照雅尔塔会议的决议,制定一个管控前轴心国科学家的计划,以在未来几年中消除纳粹战争的潜力,但同时,不要阻碍科学思想在德国复兴的可能性,没有它,任何重新教育德国民众的计划都很难成功”。这段话初看起来,好像作者牵连其中,态度暧昧,以至于请求暂缓考虑,但经深入思考,其重要性就显现出来了,尽管这里能够提出来的有用的东西非常有限,但似乎可以肯定,正是基于这一话题,对拟议中的世界科学会议(见下文,第十部分)进行商讨和决策,将是完全必要的。

这个问题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表述,即说明UNESCO和ISCS的主要关系自然地会伴随着社会与经济委员会,它们将不会与安理会完全无关。

这与1942年加兰先生(C. S. Garland)[2]在一次关于呼吁设立科学参赞的演讲中提出的观点联系了起来。他说,如果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在柏林的英国或法国大使馆中驻有懂科学的随员,那么哈伯合成氨法的重要性就不会被视若无睹。他讲到,“任何国家,开始不惜成本地让自己在某些关键原材料上自给自足,都是别有所图的。在德国用空气制造硝酸盐的时候,智利的硝酸盐可以向德国自由进口,而从空气制硝酸比来自智利的硝酸贵得多,对于任何一个化学工程师来说这都是一个信号灯。更重要的是,鉴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德国食品方面的工作,是在国家支持下贝吉乌斯(Bergius)从植物纤维中提取糖和蛋白质。而且,1933至1938年间纳粹德国建造了庞大的工厂,生产合成橡胶和汽油,这除了使国家自给自足外,不可能有其它目的。要干什么?显然是战争。”但在任何一个大使馆里,都没有人能够完全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

1943年初面世的两篇颇有价值的文章[20, 21],论述了合成工艺的重大意义及其对国际贸易的破坏性影响。经典的“科学自给”案例就是大气固氮。但今天还可以加上塑料制品,从植物纤维和其它各种植物的组分中提取食品材料和纺织品,合成橡胶制品,煤炭和石油衍生物的无数用途,几乎可以从任何粘土中提取的铝,从海水中提取黄金和其他元素,从土壤中提取抗菌药物。特别的是,热带国家的经济需要大幅调整,因为橡胶将越来越多地从天然气和玉米酒精制取,而非来自马来亚的树木,杀虫剂将从煤焦油提取,而非来自柔佛的除虫菊,奎宁也将从煤焦油提炼,而非来自爪哇岛或巴西的种植园,油料从页岩中开采,而非来自西非的棕榈树或椰子树,棉花从纤维素合成,而不是阿拉巴马的农田,丝绸也从纤维素提取,而非来自山东的蚕。在合成材料领域似乎有一个格雷欣法则(Greshams Law,指劣币驱逐良币——译注),即从一段时间后,合成品总是会驱逐天然产物,正如首先在靛蓝染料案例中所展示的那样。这并不是说合成品比天然产物差,它可能会优良得多。

然而,越来越难以定义经济上的自给,或说它是否确实以战争为导向。一个国家也可能会开展某种只是短期看来不够经济的工艺;因此,澳大利亚可能会进行大规模的海水淡化,为它的内陆沙漠提供灌溉用水。此外,世界正日益化分为几个大部分,如美国、苏联、英联邦和中华民国,都是如此广袤,以至于它们几乎注定要在很大程度上自给自足。

然而,我们可以暂且说,UNESCO下的ISCS“在其工作的日常进程中,不得不传递一些趋向自给的新工艺信息,让其它国家也必须认识到它们在经济和政治上可能的意义”。这些问题也可以在高级别的会议上处理(见下面第9节)。

至于德国问题,毕竟战争爆发前那么多的一流科学家就已经流亡,它的规模大为减少了。或许应通过一个法案,对那些留在纳粹政权并充当帮凶的科学家强制流放几年时间,尽管他们可能很难在世界其它地方找到欢迎他们的实验室。无论如何,确切的部署将取决于盟军占领委员会所采取措施的严密和本质。整个问题应该在世界科学会议和ISCS建立之后进行共同研究。

(二)商业

虽然ISCS会尽一切努力援助工业落后的国家,却不应企图通过它来寻求任何现成的技术方面或“诀窍”型的商业机密的传递。但无论如何,ISCS将能够在这个问题上带来最大的善意。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它必须与领先的西方工业企业保持密切和友好的联系。当然,这个问题与专利法的问题紧密相关,ISCS将随时提供有益的协助,促成这一问题上的世界联合。

关于大型国际卡特尔的未来,人们仍知之甚少。他们的代表经常说,他们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履行了国际科学技术合作的职能。他们没有进一步说,这都是私下做的,为的是私人利益,而没有承担任何公共责任。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出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进展。1942年,国会成立了一个特别机构,战时小企业集团(the Smaller War Plants Corporation, SWPC),负责动员小型制造企业的设施,生产战争和必需的民用物品。除了贷款外,还在优先级、合同等方面提供帮助,它设有一个技术咨询办事处(TAS),自由地促进思想、科学信息和各种技术援助的交换[22]。与此类似的组织是澳大利亚政府的科学联络局[33]。

美国集团主席马弗里克先生(M. Maverick)现在不仅致力于将这项工作在和平时期延续下去,而且还要将SWPC的TAS扩展到国际领域[57, 23]。他的建议与本备忘录中所提出的非常相似。然而他又添加了一个“国际专利交易所”,即在每个国家设立中央办事处,持有发明的外国制造商若无意将其用于出口贸易,而是希望出售,便可以陈列出来。这些活动可能更适合于国际贸易组织,而不是ISCS和UNESCO。SWPC的TAS已经与加拿大商洽了跨国经营。

七 UNESCO(ISCS)的预算与结构

对UNESCO的ISCS部分的一些具体条款进行思考,意味着要考虑资金必须达到什么规模,才能确保其有效地运行。

我们现在还没有开展什么工作。中国的英国科学办事处目前大约维持8名实地工作人员,每年花费大约80,000英镑(240,000美元),即每名办事员10000英镑。国务院文化司(远东区),在中国没有常设办事处,但在实地有20名技术专家,花费约是我们的两倍,即每年160,000英镑[19],每人8000英镑。但由于目前中国正处于通货膨胀中,这些数字应该被削减大约三倍,从而得到数字约为每人3000英镑。因此在和平时期,维持一个12人的实地工作组可能要花费约40,000英镑。

设于华盛顿的英国科学办事处,25名职员左右,花销大约是每年45,000英镑,也就是每位工作人员2000英镑。

UNRRA的年度预算是1千万美元,ILO则是5百万,联合国粮食和农业组织大约是三百万。UNESCO(ISCS)的预算显然应该也是相同量级,但数目要足够大,才能比较宽松地设立各个驻外办事处。

这就指向基本特征中的两个要点。首先,科学组织总的说来,如果人手极度缺乏或資金不足,就会一事无成。如果它只存在于纸面上,就像一些战前的国际科学组织那样,也是毫无意义的。

其二,目前作者确信,仅有一个中心总部的秘书处是不够的。在更为落后的国家,科学的声望还很薄弱,不懂科学的当地政治人物具有很大的影响力,有一个常驻的工作人员是必不可少的。然而在这类“实地办事处”也没有必要派驻两名以上或三名以上的外籍科学代表;其余人员,也许是多数,可以是拥有该国国籍的人员。在世界的一些地区,一个“实地办事处”可以覆盖多个国家实体或其它区域,例如在非洲的办事处。同时,对ISCS较为理想的是在“光明区域”的一些大城市多少维持一些代表,但这里的代表或许能够与所在国家的科学院紧密联系起来开展富有成效的工作,科学院也有可能为其提供办公地点。在这种情况下该代表应该是一名本国人,但也可以定期地更换不同国籍人员。所有这些问题都将在稍后仔细斟酌。

教科文组织的人文分部是否也希望维持“实地办事处”,以及它们是否应该与科学办事处联合,也将是后来考虑的问题。

关于人员问题,这里可能要加一句话。很明显使用的大部分人员,都需要受过科学的训练。那些根本不相信国际组织价值的人,也相应地对任何受过科学训练的人进入组织工作的可能性感到悲观。本文作者认为这种悲观主义往往过了头。他相信:⑴很多杰出的科学家,甚至在其权力的巅峰,都愿意为这种组织献上“学术休假”;这一过程旨在扩大他们的视野,至少差不多是去另外一个实验室游历,沿着他们通常的路线继续开展研究。但是作者还相信⑵有某一类人,头脑才华横溢,而无法将成功研究必需的特质进行恰当的整合。由于这个原因,他们通常成为大学教师,尽管他们也常常没有教师的天资。难道这样的人不能将整个职业生涯用来从事国际科学服务吗?然后,⑶如果一个人在退休后的五年时间里,被安排道组织的合适位置上,就可以发挥他们极为丰富的智慧和经验。最后,⑷年轻专家也应毫不犹豫地予以支持,经常参加一些非常专业的学科工作[51]。

有人反对说,无论是实地办事处还是中央秘书处,都无法配备代表所有可能学科分支的科学家职员,不管怎样,这种反对是毫无根据的。科学联络官的工作并没有必要去弄懂答案,而是要知道从什么地方最有可能获得答案。

在第二部分的开头,作为原计划的一部分,声明了ISCS的官员同所有国际人员一样,应确认某种外交身份,并在运输和通信方面得到政府层面上的保障设施。关于这一点的必要性,在一群前国联官员的一篇文章中曾予以着重强调[47]。

“该组织必须享有”,他们说,“在其授权范围内完全自由地开展活动,无论东道国政府的国际关系如何。必须给予代表和官员外交豁免权。而且一般来说,所有人,包括媒体代表,愿意列席该组织的会议,都必须得到适当的便利。该组织官方交流的邮件、电报、或无线电等,不得进行审查”

八 关于国联的国际学术合作协会的批评意见

在这一点上,我们有必要暂停一下,来考察本世纪可见的另一次尝试改善各国之间文化和科学联系的历史。虽然它无法洗脱在某种程度上的失败,但我们从中可以吸取什么教训呢?它的所有活动为什么总给人某种官僚主义的印象?

国际学术合作是国联创始技术委员会之一的理念,并于1921年接受了成立一个组织的动议。它将具有“通过团结的国际努力,设计一个更好的关于文学、艺术和科学工作的组织”,但直到1924年法国提供了必要的资金,并规定只有巴黎才能做它的总部之后,次年才开始运行起来。

国际学术合作协会(International Institute of Intellectual Cooperation, IIIC)的理事会的组成总是引人注目,它包括居里夫人、爱因斯坦、吉尔伯特·默里(Gilbert Murray,1928年任主席)、德斯特里(Destrèe)和密里根(Millikan)。主任最初是朱利安·吕歇尔(JulienLuchaire),后来是昂利·博内(Henri Bonnet),两个都是法国人;副主任是英国人。

IIIC包含七个部门。

首先,是IIIC的大学联系部。

(a)担负国际大学信息办事处的职责,并为世界各地的高等教育机构牵线搭桥。

(b)组织“国立大学办事处负责人”(原文如此:存疑,似为教育部)和国际学生组织代表的年度会议。

(c)为留学生组织假期课程。

(d)提供不同学位之间的换算方法,协助大学教授的交换,协助国家研究院或其它研究机构开展外国研究。

(e)为政治科学和国际事务方面的课程提供国际协作。

该部门的主任是德国人。

第二和第三个部门,名为IIIC科学联系部(分别是自然科学和人文)。

(a)处理国际科学组织的具体问题,如图书馆的协作、制作科学文献目录,以及科学人物参考书(《名人录》)的汇编。

(b)与学术团体保持联系,通过整合他们的努力方向来帮助他们。

(c)密切关注国际科学大会的活动,并发表它们的决议或其它相关材料。

这个部门的主任是荷兰人。

第四个部门,IIIC的法制部。

(a)从事著作权法、专利法、非营利组织地位等问题的工作。

(b)考察(与劳工组织)学术工作者的经济状况。

这个部门的主任是法国人

第五个,IIIC文学联系部。

(a)处理翻译问题。

(b)着手组织一个国际翻译办事处。

这个部门的主任是瑞士人。

第六个,IIIC的艺术联系部。

(a)建立一个国际博物馆办事处。

(b)组织展览。

这个部门的主任是比利时人。

第七个,IIIC的信息部。

(a)解决有关图书流通的问题。

(b)向媒体和公众发布信息。

(c)收集国际统计数据。

(d)出版年度優秀图书名录和“学术信息”期刊。

这个部门的主任是意大利人。

总的来说,IIIC“自身并没有发挥主动性,而是试图鼓励、协调和帮助每个国家不计其数却一盘散沙的学术努力,并改善学术工作的条件”。有人认为它的活动仍然存留一些遗迹,如IIIC的中国代表团就在整个战争期间都保留了在纽约的办事处。

毫无疑问,IIIC的大部分活动都是值得做的,这些已经铭记在它出品或赞助的各种出版物中。但人们一般承认的事实是它失败了。失败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它们或许有如下几条:

(1)目标的界定过于模糊、学术化和空想(特别见1a,2b和4b等几项),缺乏足够的可操作性和实践性。仅仅说在这方面或在那方面“进行研究”,无法满足当今明显迫切的需求。实际上,有些目标从来都不是当务之急。其它一些则过于模糊。

(2)它过于倚重大学一方,而不是政府和工业的研究机构。

(3)它过于偏重于人文学科一方。这些领域的活动往往比那些具有科学特征的学科更容易堕落,沦为华丽辞藻的堆砌,却没有切实的效果。他们无法通过所有现代文明所依赖的技术,建立与现实生活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4)它和一个国家的联系过于紧密(见上文)。而且,尽管以前法国文化在世界历史上的贡献不亚于任何其它单一文化,但科学和学术的重心目前无疑已经转移到盎格鲁-撒克逊语和俄语地区了。

(5)它过于关注欧洲。从已经列出的官员名单中可以看出,没有一个是欧洲之外国籍的。这与上面提到的“边缘性原则”相矛盾。

(6)它完全没有良好的公关。一个好的“营销”名称对于号召全世界相关人士的关注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它甚至从未被昵称为“3I”,就像美国科学家把美国科学促进会(AAAS)称呼为“3A”那样。在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早期,作者夫妇是在英国剑桥成长的相当有代表性的年轻科学家,然而他们甚至从未听说过IIIC的活动。

此外,“知识分子”(intellectual)这个词的含义就很糟,因为它长期以来就被用作区分“人文知识分子”(intellectuals)和“技术知识分子”(intelligentsia),往往被其他人用作贬义。

那么,这些就是可能对IIIC提出的批评。看来目前关于ISCS和教科文组织的提议并没有受到它们的影响。

九 超越功能型组织层次的科学——科学委员会及秘书处

在所有以前的讨论中,人们一直假定,国际方案中科学的主要位置是UNECO(或直接UNESCO)。然而,尽管该组织似乎明显地适合安置ISCS,我们还必须记住,在其它功能性组织中还有大量的科学家在工作,如设想中的无线电通讯组织、民用航空委员会、粮食与农业组织、石油委员会、国际卫生组织,以及毒品交易委员会。这些组织将需要,也当然会各自聘用物理学家、工程师、生物学家、地质学家、医学家和药理学家。这一困难在起草教科文组织的活动时曾经碰到(见本备忘录第4节列举的第12个条目),不太令人满意。

另外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建议,因此值得讨论一番。科学能够向世界组织提供的服务是如此重大,同时又如此难以预料,以至于最好在比任何功能组织都更高的层次上引入一个科学机构。在战时,没有任何设施对科学家来说过于昂贵,没有任何顾问职位对他们来说高不可攀,人们恳求他们像阿基米德一样,发明什么东西来拯救国家。然后,当紧张放松下来,政治人物和大众又都退回到令人生厌的陈腐“人文主义”上去,忘记了全世界人类遭受的无穷苦难需要科学家的帮助,正如民主国家的军事存在一样。

如老话所说:

上帝医生我都拜,

大难临头抱佛脚。

此劫过去酬两份,

忘掉上帝医生燒。①

难道这种事要必须经常发生吗?

让我们在敦巴顿橡树园的提案中找一找(见附图)。联合国大会之下,将会一方面分设负责军事和政治事务的安全理事会(5个大国的当然代表,6个经选举的政府代表)。这将和我们没有进一步的直接关系。另一方面,还将分设经济和社会理事会(由大会自由选举产生18个政府代表)。该委员会将设立拥有各自秘书处的一个经济委员会和一个社会委员会,“以及其它必要设立的委员会”。它为什么不也应该设立一个科学委员会及其科学秘书处呢?

这样的委员会可以由大约12个老一辈的高级科学家组成,而秘书处可能包括大约20名较为年轻的科学家,主要以这种短期服务为基础,并加强一名常设的科学官员以确保连续性。经济和社会理事会的科学委员会就可以通过半年或一年的定期会议,将各功能组织中的所有科学家联系起来。

如果这个计划被采纳,就有可能决定将UNECO限制在人文和纯文化领域。但因为将自然科学无论从应用科学和技术一方面分离出来,还是从人文科学和哲学一方面分离出来都是不可能的,那么可能最好还是维持UNECO转变为UNESCO的原则,然后将ISCS的工作划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那些较为具体的事务,适合于较低层次的功能性组织,另一部分是宏观的事务,适合更高的理事会层次。在这个阶段,人们可能会犹豫,在前面第4节列出的UNECO的活动中,选择哪些适合某个层次。也许它们每一条都有较为细节的方面,也有较为宏观的政策制定的方面。

但是,毫无疑问,让科学能够在更高的理事会层次上做出贡献是值得的。

十 世界科学大会

毫无疑问,在那些关心政府和国际关系的人当中,有一种普遍的愿望,就是要看到科学得到充分的体现,而且以一种令其代表满意的方式。本备忘录中提出的各项建议都是为了有助于讨论。其他人也已经提出,或很快提出。现有很多经过深思熟虑的资料,具体表达了一些组建国际组织的结构方面的有用经验[45, 46, 47]。但是如果没有一次类似于布雷顿森林会议、温泉会议和敦巴顿橡树园会议的世界科学大会,就不会得出任何权威的决定。这个会议应该在欧洲战争结束后尽快召集起来。只有这样,世界科学的声音才能清楚地表达它关于组织ISCS、UNESCO以及科学委员会的意愿和渴望。

这个世界会议已经被美国科学院[3]和理查德·格里高利爵士(Sir Richard Gregory)[17]建议过,它应该基于如下机构:

(a)关于国家科学院,例如皇家学会,美国科学院、莫斯科科学院、中央研究院、法兰西研究院等等。这些机构将派出科学界的资深政治家。

(b)关于各国政府中有关科学的部门,它们将划分为:

(i)地球科学,如地质调查所

(ii)天空科学,如国家天文台或气象局。

(iii)物理科学,如英国科学与工业研究部,或美国标准局

(iv)生物科学,如英国医药与农业研究理事会

(c)关于大学实验室。每个科学的院系都应该有所代表。

(d)关于各国的各类科学学会。

(e)关于各国的非政府工业研究机构。

(f)最后但并非最不重要,关于年轻科学家的组织,例如英国、美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的科学工作者协会,以及中华自然科学社。这一点尤其重要,因为完全有必要在ISCS中添加未来几代科学家的动力和热情。

此外,在ISCS成立之后,各个类型的组织都应以某种方式在常设的管理委员会(Board of Control)中得到体现。

当然,世界科学组织在最初阶段将是一个联合国下的组织,而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国际组织,这样德国科学的伟大传统就无法得到体现。然而,非常有必要在众多反对纳粹的流亡科学家中接纳一些杰出的代表,这些科学家在黑暗的日子里选择了离开自己的祖国,而不是支持他们明知的從根本上有悖于科学精神和服务的统治。通过这种方式,德国的传统(如果不是日本的)可以成为参与者,从而使得向正常时期的过渡比一战后还要简单些。

不同国家的社会科学理事会也可能被邀请参加,或者至少派出观察员。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是否也应该同时召开一次世界人文学者会议,以明晰教科文组织中非科学部门的相应工作。

最后,值得怀疑的是,纯粹科学本身是否具有足够广泛的吸引力,给予大会在世界人民的想象中它所应得的中心地位。因此,以“服务人类的科学”“科学与人类福利”“科学与世界生活标准”等名义召集会议将是明智的。这也有利于强调科学工作的实践和技术方面。

在本节和前面几节中所述的观点,部分源于同伦敦的议会和科学委员会,以及如下人员的讨论:赖赫曼博士(Dr. L. Rajchman,前IHO成员),UNFAO的麦克杜格尔先生(F. L. McDougall),NRC的哈里森博士(Ross G. Harrison),以及华盛顿的利兰博士(Waldo G. Leland),渥太华NRC(加拿大)的麦肯齐院长(Dean C. J. McKenzie),墨尔本CSIR(澳大利亚)的里韦特(David Rivett)先生。

十一 总结

1. 已经提议设立一个国际科学合作机构(ISCS)。本文表明,这个机构可以承担大量的工作,通过知识的迅速扩充和传播来为人类造福。特别是为较为偏远的世界各地的科学家和技术专家提供援助,有很多是其它任何机构没有做,也做不到的。

2. 现在计划中的联合国教育文化组织(UNECO),可以充当上述提议的机制,只要能够满足一些条件。有必要将科学一词加入该组织的名称中,即将它命名为UNESCO,并保证在其章程中涵盖应用科学和纯粹科学的国际交流。本文给出了UNESCO科学部的任务规划,并提出了现有一些组织的工作经验,以供思考。并附有关于ISCS的必要预算和结构的一些评论。

3. 科学在国际组织中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因此在较高水平上(即会议的)和较低层次上(即功能性组织)都非常有必要得到体现。我们提议设立科学委员会,以及相应的秘书处来填补空白,与经济和社会委员会一道,为经济与社会理事会提供帮助。这一安排将为整个世界组织的全部科学工作提供互相联系的方法,并为不同功能性组织中的科学家们的相互接触提供渠道。这与将UNECO扩充为UNESCO完全没有冲突之处,ISCS下的所有活动都既可以在功能性组织,也可以在会议水平上开展。

4. 为了保证已作出的所有安排都能最大限度地有利于世界科学利益,因而为人类造福,有必要在欧洲战事结束后在某个便利的地方,尽快召开科学家及各科学家组织的世界会议,以制定关于ISCS和UNESCO的政策和机制的权威决议。

附录. 缩略术语表

AAAS, 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

美国科学促进会

ARC, Agricultural Research Council (UK)

英国农业研究理事会

BA, British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

英国科学促进会

CAME, Conference of Allied Ministers of Education

盟国教育部长会议

CMR, Committee for Medical Research (USA)

美国医学研究委员会

CSIR, Council of Scientific and Industrial Research (Australia)

澳大利亚科学与工业研究理事会

DSIR, Department of Scientific and Industrial Research (UK)

英国科学与工业研究部

ICAO, International Civil Aviation Organisation

国际民用航空组织

IHO, International Health Organisation (League, continuing)

国际卫生组织(国联,常设)

IIIC, International Institute of Intellectual Co-operation (League)

国际知识合作研究院(国联)

ILO, International Labour Office (League, continuing)

国际劳工局(国联,常设)

IRO, International Resources Office (proposed)

國际资源办事处(建议)

ISCS, International Science Co-operation Service (proposed)

国际科学合作机构(建议)

ISU, International Scientific Union (of Astronomy, Radio physics, etc. as the case may be)

国际科学联合会(天文、无线电物理学等,视情况而定)

MRC, Medical Research Council (UK)

英国医学研究理事会

NRC, National Research Council (USA or Canada, as stated)

国家研究理事会(美国或加拿大,根据情况)

OSRD, Office of Scientific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USA)

美国科学研究与发展局

SWPC, Smaller War Plants Corporation (USA)

美国战时小企业集团

TAS, Technical Advisory Service (of SWPC)

SWPC技术咨询服务处

UNECO, United Nations Educational and Cultural Organisation

联合国教育与文化组织

UNESCO, United Nation Educational, Scientific and Cultural Organisation

联合国教育、科学与文化组织

UNFAO, United Nations 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sation

联合国粮食与农业组织

UNRRA, United Nations Relief and Rehabilitation Administration

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

WPC, World Power Conference

世界动力会议

参考文献

一些有价值的涉及战后国际科学合作的文献。

[1] Memo on an International Science Co-operation Service, by J. Needham (for private circulation), Chungking, July 1944; Memo on Measures for the Organisation of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in Science in the Post-War Period, by J. Needham (for Parliamentary and Science Committe) London, Dec. 1944. The first is also to be found in Nature, 1944, 154: 657.

[2] Science and the Diplomatic Service. Memo for Parliamentary and Science Committee, December 1944.

[3] Memo on Future Plans and Activities of International Scientific Organisations, 1919—1944, by W.B. Cannon and R. Field, issued privately by Division of Foreign Relations, United States National Research Council, October 1944.

[4] The International Council of Scientific Unions, by Sir H. Lyons, in Advancement of Science (Ann. Rep. British Assoc.), 1942, 2: 178.

[5] Pamphlet on “The Future of American Science” by K.F. Mather, H. Grundfest, M Phillips; United Office and Professional Workers, CIO, 1944, p.18.

[6] Article on the same subject, by H. Grundfest, Science Monthly, February 1945.

[7] Principles of Organisation of Scientific Research, and Organisation of Scientific Research, and Organisation of Scientific Research in the U.K., by A.V. Hill in Science and Culture (Calcutta), 1944, 9: 308ff.

[8] Science, National and International, and the Basis of Co-operation by A.V. Hill, address to aan. gon. mtg., Parliamentary and Science Committee, January 1941.

[9] Report of the Royal Societys British Commonwealth Science Committee, March 1943.

[10] Editorial: “The dissemination of Scientific Information”. Nature, 1944, 154: 649.

[11] Verbatim Report of the Conference on Problems of Renewing International Scientific and Scholarly Co-operation, Nat. Acad. of Sci. Washington, Dec, 1944, see esp. p. 49 ff.

[12] Statement of Vannevar Bush, Director of OSRD, before the Select Committee on Post-War Military Policy, Jan. 1945.

[13] Notes on Proposals by J. Needham for International Scientific Co-operation, by Sir Henry Bunbury; Political and Economic Planning (Club) Note 11/45/research, January 1945.

[14] Scientific Attaches, Science in Parliament, issue No. 22, Dec, 1944.

[15] World Power Conference, Ann, Rep.

[16] Notes on Proposals by J. Needham for International Scientific Co-operation, by A. Raostad, Governor of the Bank of Norway, Dec. 1944.

[17] Notes on Proposals by J. Needham for International Scientific Co-operation, by Sir Richard Gregory, Oct. 1944.

[18] Confidential Report on the First Years Working of the Sino-British Science Co-operation Bureau, Chungking, February 1944.

[19] State Dept. Aid to Cultural Exchange with China, by Wills R. Peck, State Dept. Pub. No. 2159.

[20] Article “The Age of Alchemy” by Garet Garrett, Atlantic Monthly, January 1943.

[21] Article “Alchemy-Master of Servant”, by H. Feis& T. L. Finletter, Atlantic Montly, January 1943. Both these articles were summarized in Readers Report, Chungking No.3.

[22] Booklet, The Technical Advisory Service, Smaller War Plants Corporation.

[23] Speeches by Mr. Maverick (reported in Journ. of Commerce and New York World Telegram, 9th March 1945).

[24] “Science at War” by A. Gray, New York, 1944.

[25] Report, International Geological Summer Schools (Red Lodge Project), by Taylor Thom.

[26] Canadian Association of Scientific Workers, “Post-War Policy for Science”. 1945.

[27] Memo prepared by a group at the Woods Hole Marine Biological Laboratory on Post-War Rehabilitation of the Biological Science, for the State Department, August 1944.

[28] Conference of Allied Ministers of Education; confidential interim summaries of deliberations.

[29] Account of the working of the British Commonwealth Scientific Office in Washington, by A. King et al. (for private circulation), 1945.

[30] State Department Bulletin, April 1st 1944 and November 19th 1944.

[31] Confidential Report of a meeting of UK and Dominions Scientific Liaison Representatives, Washington, August 1944.

[32] Letter from Prof. J. B. S. Haldane, F. R. S., 7th November 1944.

[33] “Science on Service, A Directory of Scientific Resource in Australia”. pub. Australian Scientific Liaison Bureau, 1943.

[34] American Association of Scientific Workers, “Programme for the post-war development of science in the United Stated”, January 1945, p. 3.

[35] Editorial: “Science in the Foreign Service”, Nature 1945, 155: 187.

[36] “Locust Plagues”, by B. P. Uvarov, Journ. Royal Soc. Arts, 1943, 91: 109.

[37] “An International Resources Office”, in Report of the British Association Conference on Science and World Order, Sept. 1941, in Advancement of Science, 1942, 2: 17; summarized in “Science and World Order” (Penguin), 1942, p. 71.

[38] Report of Conference on “Mineral Resources and the Atlantic Charter”, July 1942, in Advancement of Science, 1942, 2: 187.

[39] Report of the Mineral Resources Committee of the British Association, Advancement of Science, 1943, 2: 339.

[40] Speech by J. Metadior at the Conference on Science and World Order, Advancement of Science, 1942, 2: 48.

[41] Speech by G.Coumoulos at the Conference on Science and World Order, Advancement of Science, 1942, 2: 68, on necessity of personal contacts.

[42] Speech by J. Skladal at the Conference on Science and World Order, Advancement of Science, 1942, 2: 107, on an ISCS.

[43] “Worldwide University Collaboration”, part of a report of the Committee on Post-War University Education, Advancement of Science, 1944, 3: 44.

[44] “Survey of the Present Organisation of Standardisation, National and International”, pub. World Power Conference Central Office, London, 1936.

[45] Fourth Report of the Commission to study the Organisation of Peace, International Conciliation (Carnegie Endowment), January 1944, No. 396, pp. 82 ff.

[46] “International Organisation”, by J. P. Chamberlain, International Conciliation, December 1942, No. 385.

[47] “The International Secretariat of the Future”, by a group of foemer officials of the League of Nations, by a group of former officials of the League of Nations, pub. Royal Instit.of International Affairs, London, January 1944.

[48] United Nations Conference on Food and Agriculture, Text of the Final Act, International Conciliation, Sept, 1943, No. 392, H. M. Stationery Office Pubs. 1943 Misc. No. 3 and No. 4

[49] United Nation Relief & Rehabilitation Administration, Draft Agreement, International Conciliation, Sept. 1943, No. 392, H. M. Stationery Office Pubs.1943 Treaty No. 3.Resolutions & Reports of First Session, H. M. Stationery Office Pubs, 1943 Misc. No. 6, Report of Director-General, Montreal 1944.

[50] “A Design for a Charter of the General International Organisation” International Conciliation, August 1944, No. 402, p. 538.

[51] Sir Robert Watson-Watts remark reported in “Planning of Science”, Report of AScW Conference January 1943, also in Discovery, 1943, 4: 42.

[52] “The Need of a World Academy of Science”, by Tu Chang-wang, ActaBreviaSinensia, April 1944, No.6.

[53] Memorandum to the Chinese Delegation to the San Francisco Conference, by Lo Chung-shu, KuoYo-shou and 34 other Professors of the Five Universities at Chengtu, Szechuan, March 1945, p. 5.

[54] “Rehabilitation of the Biological Sciences in the Post-war Period”, by R. Chambers, Amer. Naturalist, 1945, 44: pp. 49 & 51.

[55] Telegram to the Chinese Delegation to the San Francisco Conference from the fourteen Scientific Institutions at Beipei, Szechuan, signed on their behalf by Ting His-Ling, Chairman of their Association, May 11th 1945.

[56] “The Constitution and Work of UNRRA”, by A. G. B. Fisher, International Affairs, 1944, 20: 317.

[57] “A World Programme for Exchanging Technical Information”, mimeographed account of a meeting at Washington, March 1945, sponsored by the Smaller War Plants Corporation.

[58] “A Scheme for Imperial and Foreign Relations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report by the heads of the several scientific missions constituting the British Commonwealth Scientific Office in Washington (for Private circulation), n.d. but approximately April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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