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苍蝇的危害有别吗？

宋志坚

赵德汉，是影视剧《人民的名义》中国家某部委的处长，墙壁间床垫下满屋都是整捆整捆的百元大钞，贪污受贿超过2.3亿元。刘旗，可谓现实中的“赵德汉”，曾担任重庆市发改委资金平衡处处长，涉嫌共同受贿2.57亿元，单独受贿440万元。他们都被称为“小官巨贪”的典型。

我以為赵德汉与刘旗未必就是“小官”。他们都是正处级，若以官衔而论，是与县长和县委书记平级的，只要再上半个台阶，他们就可进入“高干”行列，把他们称为“小官”，与乡镇干部以及村委会主任归为一档，即使成了贪污犯，也只能被当作“苍蝇”，实在太“委屈”他们了。而且，官衔与权力之大小并非总是同一的。同是正处级的干部，其权力的含金量以及权力资源也大不相同。县委书记之所以“落马”较多，就与此相关。赵德汉与刘旗的权力，并不在一般的县委书记之下。赵德汉掌有国家重要项目审批的具体运作权，不知道有多少级别不低于他的“长”们在关键时刻走他的门路呢！刘旗也一样，仅“负责企业债券发行和监管等一系列相关工作”一条，就为他“利用职务之便”提供了很大空间。

认定贪官之大小的，还不只是官衔与权力，更要考虑到其贪赃枉法的程度。“老虎”指的是大贪而不是大官；“苍蝇”指的是小贪而不是小官。说“小官巨贪”可以成立，说“苍蝇巨贪”就未免自相矛盾。

在不少身居高位的贪官相继“落马”之时，提出“老虎苍蝇一起打”，无疑是提醒人们，在注重打“老虎”的同时，不能忽略了“苍蝇”。相对而言“，老虎”深藏不露，一般人只闻其声而难见其形，“苍蝇”到处可见，底层百姓能直接感受到它的危害。说“‘苍蝇比‘老虎危害更广、更深”却是值得商榷。“老虎”的贪赃枉法是“上梁不正”，到了蝇营狗苟的“苍蝇”，已是“下梁”的“下梁”歪了。仅从这个角度看，“老虎”的危害就远远烈于“苍蝇”。何况，“老虎”有爪牙，有圈子，不但自己贪腐数额惊人，其圈子中人的贪腐金额，也无不十分可观，他们可以使国家重点项目搁浅，可以让国有资产大量流失，可以让善于钻营者步步高升，此等危害，无法用金钱计量，恐怕更非“苍蝇”可及。

“老虎”安然无恙，“苍蝇”就会肆无忌惮；“老虎”纷纷落网，“苍蝇”也会有所收敛。当然，有所收敛还不够，在重拳出击“老虎”取得一定成效之后，对“苍蝇”开展全面整治，也得相应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