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的中国—2018中国发展高层论坛综述

2018-05-05 08:59本刊编辑部
中国经济报告 2018年4期
关键词:发展

□本刊编辑部

2018年3月24-26日,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办、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承办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8年会”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行。

论坛期间,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李克强按惯例会见了境外主要代表,与近百名来自世界500强企业的负责人、国际知名研究机构的专家学者、主要国际组织代表进行了深入交流。

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韩正出席论坛开幕式并做主旨演讲。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刘鹤就“中国与世界——在开放与合作中寻求共赢”举行了两场座谈会,20多名与会代表就全球经济、中美经贸关系、外资企业在华经营等方面的议题发表意见与建议。新一届中央政府有关部门负责人参加了论坛的各种主题研讨。数百名来自全球政、学、商界的精英共襄盛会。

这一固定在每年全国“两会”后第一个周末举办的重量级国际论坛,在当前国内外大背景下具有重要意义。当前,国际经济版图重塑、逆全球化阴云笼罩,而中国适逢改革开放40周年和贯彻中共十九大精神的开局之年,中国和世界迫切需要增进沟通,共同迎接挑战。本届论坛以“新时代的中国”为主题,围绕高质量发展、财税体制改革、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金融政策、全面开放新格局、高质量发展阶段的中国制造、创新与未来等一系列重大议题展开探讨。为期三天的论坛内容丰富,主题大会、闭门会议以及多个平行论坛交错进行,提出了众多有助于推动新时代中国发展的有价值的建议。

聚焦高质量发展

韩正在开幕式上指出,新时代的中国,经济发展最鲜明的特征,就是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对经济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认识,是理解并把握中国经济的一把“钥匙”。为推动高质量发展,中国将全面深化改革,打好防范化解风险攻坚战,坚持创新引领和城乡区域协调发展,坚持对外开放基本国策,在发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

全国政协副主席、国家发展改革委主任何立峰表示,应从四个方面实现高质量发展。一是把质量第一、效益优先作为衡量标准。二是把推动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作为实现途径。三是把构建市场机制有效、微观主体有活力、宏观调控有度的经济体制作为制度保障。四是把跨越现阶段和长期性两大关口作为努力方向。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任、论坛主席李伟在致辞中指出,推动高质量发展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确定的发展思路,是制定经济政策、实施宏观调控的根本要求。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张军扩指出,当前中国经济保持中高速增长,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农业现代化、城市化建设、区域协调发展、创新性国家建设等等已经取得了巨大成就。但经济发展中的结构性问题和深层次矛盾已然存在,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突出,实现高质量发展是解决这些问题的必由之路。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王一鸣指出,高质量发展意味着,在“数量缺口”问题基本解决后,要转向填补产品和服务的“质量缺口”,更好满足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需要;在传统制造业陆续达到市场需求峰值后,要转向提升产业价值链和产品附加值,推动产业迈向中高端水平;在生产要素供需条件变化后,要转向增强科技创新和人力资本提升的“乘数效应”,提升投入产出效率和全要素生产率。

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杨伟民建议从两大重点、五个目标加快经济体制改革。即以产权制度的完善和要素市场化配置为重点,以产权有效激励、要素自由流动、价格反应灵活、竞争公平有序、企业优胜劣汰为目标。具体来看,在完善产权制度方面,要完善激励创新的产权制度,赋予创新人员科研成果相应的产权;在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方面,基本方向是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大幅度减少政府对资源的直接配置,主要的改革措施是在市场准入方面要大幅放宽限制,实施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

制造业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和重点。工信部部长苗圩给出了六大方面的措施:一是完善制造业的创新体系;二是加快发展先进制造业;三是促进制造业区域协调发展;四是加强制造业质量品牌建设;五是营造有利于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良好环境;六是进一步提升制造业开放水平。苗圩称,中国将进一步扩大制造业的对外开放,进一步加强中国制造与全球制造业的对接、合作,对内外资企业一视同仁、平等对待。此外,中国绝不会把落后产能输出到国外。

200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哥伦比亚大学教授约瑟夫·斯蒂格利茨认为,高质量发展需要改善衡量指标,GDP指标的一个重要问题是无法衡量不平等。中国需要一系列综合性措施来解决不平等问题,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要共同行动,改革现有税收结构;从依靠出口转向依靠内需,从依靠债务转向依靠税收和股权融资等带动经济增长。

站在改革开放40年的起点上

李伟表示,2018年是中国改革开放40周年,中国将全面开启现代化建设新征程。过去40年的改革开放,有力推动了中国现代化建设不断迈上新台阶,也推动了中国治理体系的完善和治理能力的提升。但与此同时,中国必须以更大的决心、更强的力度、更实的措施,全面深化改革,扩大对外开放,化解现代化过程中出现的环境污染、生态退化、收入差距扩大等一系列问题,必须总结40年改革开放的经验,谋划好现代化新征程中的改革开放。

中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理事长楼继伟对改革开放成功的原因进行了总结:一是坚持市场化取向,不断加强产权和契约保护;二是以开放促改革、促发展,实施有顺序的开放;三是调动地方积极性,形成了地方政府竞争格局;四是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处理得较好,基本建立了市场经济宏观管理框架;五是对政策取向及时纠偏;六是选择了正确的改革顺序。

亚洲开发银行行长中尾武彦认为,经济发展需要八个关键条件,而这八个条件恰恰是根据中国发展经验得出的。它们包括:投资基础设施;投资健康、教育;宏观经济管理;开放的贸易环境;良治,以及公共部门的有效运作;社会包容;明确的未来愿景;政治稳定、安全以及与其他国家的友好关系。下一步中国主要将面对不平等增加、气候变化和环境、老龄化三大挑战。为此,第一,中国必须处理好地区和城乡发展不平衡问题,完善城乡户籍体制改革,推动遗产税和资本利得税改革,否则不平等问题将会影响增长。第二,应提高环保效益,为全球减少气候变化、实施巴黎协定做出表率。第三,改善农村养老保障体系、卫生服务体系,应对老龄化社会到来。

200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纽约大学教授迈克尔·斯宾塞认为,中国是一个积极且能够帮助其他发展中国家朝着同样发展方向迈进的国家。他强调,现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数字化技术在引领世界,中国是技术的创新者,未来要与发达国家齐头并进,必须要保持贸易和投资开放,并且要审慎地通过国际合作、国内规制进行更好的监管。

论坛外方主席、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举例说,在AppStore的开放平台上,中国的开发者社群蓬勃发展,数量、下载量、收入均排名全球第一,可见技术成为创造机会和帮助人们摆脱贫困的伟大力量。中国企业不再只是简单的制造者,也承载着梦想。

在北京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教授林毅夫看来,中国不是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唯一国家,但却是转型中唯一没有出现经济停滞甚至崩溃的国家。他表示,20世纪80至90年代盛行新自由主义,认为发展中国家要发展经济就应该取消干预,建立现代市场制度,改革方案是私有化、市场化、自由化,但中国当时采用了务实、渐进的方法。对符合中国比较优势的产业实施开放。这给很多发展中国家提供了发展思路。

耶鲁大学高级研究员史蒂芬·罗奇表示,中国未来的着眼点在于解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调整结构,由注重出口和制造转向消费和服务。他同时对中美贸易关系表达了担忧。他说,最强大、最有活力的两大经济体之间关系的恶化,让世界经济存在极大的风险。

防控重大金融风险

中国转向高质量发展,既要求高效率,也要求低风险。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易纲指出,目前中国面临着一些潜在的金融风险,主要表现为宏观上仍然存在着高杠杆的风险,特别是企业部门杠杆依然较高,部分国有企业杠杆居高不下,地方政府面临隐形债务问题,居民部门杠杆率上升较快。此外,部分领域和地区的金融“三乱”问题仍然比较突出,少数野蛮生长的金融控股集团存在抽逃资本、循环注资、虚假注资以及通过不正当关联交易进行利益输送等问题。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研究部部长赵昌文指出,如何使金融服务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现金融与实体经济、房地产以及金融体系内部的良性循环,完善金融监管体系,稳定有序降低金融杠杆,货币政策支持金融风险防控等,都值得深思。

世界银行首席执行官克里斯塔利娜·格奥尔基耶娃反思了2008年金融危机后刺激政策所造成的风险积累。世界银行的研究显示,中国应实行更紧的货币政策,以减少经济对刺激的依赖。她进一步解释说,为了提高生产率,应确保给那些效率最高的企业提供贷款,但由于金融危机的爆发,信贷越来越多地流向了生产效率低的企业。在主要经济体货币政策正常化的过程中,管理好金融风险尤为重要。

要高度重视居民储蓄率问题,防止居民储蓄率下降过快引发各种风险及连锁效应。

易纲强调下一步应从以下四个方面来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一是稳住宏观杠杆,健全货币政策和宏观审慎双支柱调控框架,加强宏观审慎管理,提高对系统性风险的防范能力,大力发展多层次的资本市场,稳步提高直接融资比重。通过市场化债转股,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发展直接融资,强化资本约束,规范表外业务和通道业务等多种方式,使社会整体负债增长较快的态势进一步平稳下来,抑制风险积累。二是深化金融监管体制改革,从防范系统性风险角度支持财税体制改革,健全地方政府债务融资新体制,完善金融企业公司治理结构,增强国有企业的负债约束。完善房地产金融调控政策,建立房地产政策的调控机制。三是加快补齐监管短板,进一步明确监管姓监,优化监管力量,严格执行监管法律。抓紧出台对金融机构资产管理业务的指导意见、对非金融机构投资金融机构的指导意见,以及金融控股公司监管办法等审慎监管的基本制度。四是坚决取缔非法金融活动,强化金融风险源头管理,加强金融领域的准入管理,清理整顿各类无照经营,或者是超范围经营的金融业务。没有经过金融监管部门批准,不得从事或变相从事金融业务。

安联保险集团董事会主席、首席执行官奥利弗·贝特认为,防范风险的关键因素包括提高金融监管能力、构建现代化金融体系、对金融机构进行数字化创新以及完善资产负债管理。

中国工商银行董事长易会满对中国居民储蓄率快速下滑的现状表达了担忧,他认为应防止居民储蓄率过快下降引发的经济金融风险及连锁效应。虽然居民储蓄率下降有一定的必然性,但下降过快则可能引发经济金融风险。他建议金融业回归资管业务代客理财的本质,打破刚性兑付;进一步加强互联网背景下各种金融行为的规范;加快推动银行资产证券化,积极应对负债出表。

瑞银集团首席执行官安思杰认为,金融风险不仅仅存在于金融体系中,也源于宏观经济、地缘政治等外部环境。现阶段的金融风险更多来源于金融体系外部,而非系统内部。政策制定者必须紧密关注未来趋势,以保护金融体系和社会的稳定。

决胜脱贫攻坚战

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韩俊就实现乡村全面振兴提到两点。一是在关键环节全面发力,推动更多资源要素配置到农村。他具体提到,应破除不合时宜的体制和机制障碍,加快构建新型工业和农业、城市和乡村的平等关系。同时要健全社会保障制度、投融资机制,完善多元投入格局。此外,他还认为应释放土地制度改革的红利、鼓励新“上山下乡”、加快培养新型农民以实现人才振兴。二是要科学把握乡村发展趋势,不能实行“大跃进”和“一刀切”。应该因地制宜,精准施策,将改善农村生产条件和保护自然环境、历史遗产结合起来。在城市发展中建设一批现代化的新型社区、发展都市农业;在乡村发展中,培养生态宜居的美丽村庄,循序渐进地消减衰败的村庄。

国家开发银行行长郑之杰表示,贫困是人类的顽疾,中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始终是减贫的有力推动者。他指出,扶贫要有大情怀,怀着真情实意去帮助贫困地区的人民,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这不能看成是对他们的施舍,而是对他们过去付出的报答。这之中,政府的推动和辅导作用、贫困群众热情的激发、各级干部的奉献和信心,都是中国扶贫攻坚离不开的部分,也是中国脱贫攻坚不同于他国的特色。脱贫攻坚的当务之急是改善贫困地区的基础设施,以改变农村环境,这是打通制约脱贫的最后一公里,也是乡村文明的重要基础。

2007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哈佛大学教授埃里克·马斯金表示,在生产全球化的过程中,最重要的目标是提升底层工人的技能,这可以通过教育和培训来实现,而这一过程需要有政府介入,提供补贴。这样才能给底层工人赋能,使他们进入全球劳动力市场,从而真正解决贫困问题。

国务院扶贫开发领导小组办公室党组成员夏更生指出,得益于体制机制的创新,中国扶贫攻坚两年多来创造了减贫史上的最好成绩。目前,国家在扶贫攻坚上继续发力,开展了以下工作:制定了政策体系,打出政策组合拳;建立财政、金融和社会成本的投入机制;建立社会动员体系;建立监督体系;实行考核评估,坚持问题导向。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农村经济研究部部长叶兴庆认为,中国要实现到2020年全部消除绝对贫困的目标没有太大问题,更主要的问题是提高扶贫质量。2020年之后,扶贫要从目前的精准扶贫,转向缓解农村的相对贫困问题。农村公共政策的制定,首先要考虑到公共政策的红利如何能更大比例地流向低收入人口。

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

中国生态环境部副部长赵英民表示,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是推动和引领中国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手段和措施,未来需着力采取的措施包括,打好蓝天保卫战、碧水保卫战、净土保卫战,加强生态保护修复与监管,全面整治农村环境,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

中国石油化工集团公司总经理戴厚良表示,传统化工行业是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的重要战场之一。能源化工企业应主动投身到绿色革命之中,推进污染物的减量化、资源化和无害化。应大力发展清洁能源产业,努力塑造低耗高效清洁环保的产业新形象,着力打造绿色低碳的发展竞争新优势,推动能源化工行业的高质量发展。

国家能源投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凌文表示,煤炭占中国化石能源储量约96%,石油和天然气占比不到4%。过去,煤炭是中国能源供应最主要的部分,未来也将是主体。他强调,界定一种能源是不是清洁,要看它的排放指标,而不要看它的出身。2014年起中国煤电行业一直在做“超低改造”,所谓超低改造是指,“虽然烧的是煤,但比天然气排放出口还要干净。”

治理环境污染,还居民绿草蓝天。

要推动面向未来的绿色发展,企业应该怎么做?蒂森克虏伯集团董事会主席、首席执行官海里希·赫辛根表示,公开自己公司的环保数据是企业的义务。要推动环保效果和企业效益同步改善,需要政府和整个行业积极拥抱新技术,加强对技术人才的培养和使用,这是实现环境和效益双赢的关键。

发力财税体制改革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张来明表示,中共十九大围绕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这个目标,对深化财税体制改革提出了新的要求。放眼未来中国财税体制改革,如何建立与现代经济体系相适应的财政制度、下一阶段财政改革的重点领域和实施步骤的安排、财税政策和财税体制如何加强内部协同、如何适应外部环境的改变等问题,要求中国财政税收体制改革既要适应国内改革发展的要求,也要适应外部条件的改变。

谈及中国财税改革,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秘书长古里亚表示,增值税改革是中国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国从重工业朝着创新和技术驱动转型的支柱。中国现在启动了新一轮税收改革,包括个人所得税改革和理顺增值税体系。在财政方面,中国也在加大改革力度,未来要从取消刚性兑付、加大并平衡公共支出、消除不平等这三项工作着手。

中国财政部部长刘昆指出,今后一个时期财税领域会继续加快改革步伐。在建立权责清晰、财力协调、区域均衡的中央和地方财政关系方面,将重点推进教育、医疗卫生、交通运输、环境保护等分领域财政事权和支出责任划分改革。在建立全面规范透明、标准科学、约束有力的预算制度方面,今年将制定全面实施预算绩效管理的指导性文件。在税收制度改革方面,今年将按照三档并两档的方向调整增值税税率水平,重点降低制造业、交通运输等行业税率;改革个人所得税制度,合理提高基本减除费用标准,增加子女教育、大病医疗等专项费用扣除;加快推进单行税法的立法工作,力争年内完成契税法、资源税法、消费税法、印花税法等草案的起草工作。

城市化与房地产市场新方位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所长王微表示,中国社会经济发展进入了新时代,在此背景下,城市化进程也已进入以大城市群为核心的发展阶段。更重要的是,在这一阶段,要实现城市的高质量发展,这就要求房地产市场不仅仅是造房子,还要提供多元化的居住服务选择、更好的宜居环境、更完善的城市功能。

国务院参事室参事仇保兴指出,当前中国房地产出现了两个比较显著的特征:一是冰火两重天,即一线城市住房市场火热,三四线城市冰冻期长。二是一线城市出现了一种特殊的现象,即“紧平衡”,并存在着特殊的脆弱性。基于此,他提出三点解决思路。第一是多渠道供给,不仅要体现在供地上,也要体现在形式上。第二是多形式疏导,除了租售并举之外,欧盟国家提倡的住房合作社也可作为参考。第三是多工具联调,应把传统的集中调转换为分散调,从行政手段调转变为经济手段调,从中央政府调转变为地方调。使整体房地产发展过程从“紧平衡”过渡到“次紧平衡”,再到“松平衡”,使房地产市场和城镇化的健康发展得到保障。

中国建设银行行长王祖继表示,回归“房子是用来住的”这一本源,需要引领理念的转变,调整相应政策,金融银行业需要更加主动作为。他认为,一方面,要继续严把信贷投放,调整信贷结构,遏制投机炒作,加力支持居住需求。另一方面,房地产金融创新不应围着传统信贷转,要把着力点转向针对房地产需求失衡提供综合解决方案。借助金融力量激活市场要素,引导资源有效供给,缓解社会痛点。

科技创新与新商业革命

中国科学技术部副部长李萌表示,技术能变成商业发展的动力,技术成果带来的商业进展已从蓄势待发进入群体迸发阶段。这一阶段的特点包括全业务流程的智能化,线上线下的融合,以及消费的场景化与个性化等。谈及未来科技创新的发展方向,他表示,未来一段时间,将着眼于新的市场需求来加大科技创新力度。包括建设数字化、智能化的商业基础设施;发展引领产业变革的颠覆性技术;发展支撑商业模式的现代服务技术,并用这些技术来驱动经济形态向高级化发展。

2010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教授克里斯托弗•皮萨里德斯表示,人工智能是新技术,它所带来的影响很大,但不会超过以往的技术革命。他表示,每一种新技术都有自身特点,必须了解新技术的出现会带来怎样的过渡,以便作出更快更有效的调整。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周其仁表示,目前中国同质化产能仍然过剩,而科技创新是解决这一困局的主要手段。他认为眼下中国发展进入另一阶段,要从科学原理出发,将技术推向市场。

麦肯锡公司董事长兼全球总裁鲍达民认为,创新可以分为四类,即效率驱动、客户驱动、工程驱动、基础科学驱动。前两类在中国发展得非常好,而后两类在中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强生公司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亚历克斯•戈尔斯基提出了关于创新的三个关键点,第一是创新要依赖于人,需要人的好想法、好动力;第二是创新需要资源,且需要长期的资源支持;第三是创新需要管理,无论是大型企业,还是小型企业,都需要良好的管理以凝聚团队。

针对技术引发的问题特别是数据安全问题,IBM董事长罗睿兰认为,需要设立一套数据原则,致力于让技术增强人类的智力或能力,让技术变得可解释和透明,企业不应把客户的数据商业化,拿去卖钱,因为客户才是数据的创造者。不仅企业需要慎重对待这个问题,国家对此也有责任和义务。

逆全球化背景下的全方位开放

李伟认为,在2018年已经过去的几个月里,个别国家新推出一系列重商利己、以自我利益为上的贸易保护政策,与现行基于规则的全球贸易体系的宗旨相悖。这可能会引发其他主要经济体的跟进、效仿,从而可能使二战后建立的全球贸易体系处于大变动的关键时刻。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隆国强表示,不同的国家因为比较优势不同,在全球价值链上占据的位置也不同,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相互深度依赖的关系。全球生产价值链是经济全球化的一个结果,同时也在不断推动经济全球化向深化发展,不同的国家,在全球生产价值链上也在努力地提升自己,希望能够占据一个附加值增长更高的环节。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党组成员、办公厅主任余斌表示,在全球经济回暖的同时,多重风险和挑战值得高度关注。一是保护主义和逆全球化升温、贸易摩擦和贸易战升级,二是宽松货币环境催生的资产泡沫不断积累,三是主要经济体货币政策转向可能带来一系列的外溢效应。此外,地缘政治动荡也可能波及宏观经济走势。对增长情景和风险的判断将直接影响我们的政策议程,包括国内宏观经济政策和国际政策协调的选择。

贝莱德集团首席执行官劳伦斯·芬克表示,受到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抬头以及民粹主义等不利因素的影响,全世界都弥漫着悲观与担忧的负面情绪,而这些可能都是全球不平等所带来的挑战。同时,技术的不断更迭也在快速改变着劳动力市场。在这样的背景下,人们普遍担心自己的未来。因此,我们需要长期的投资、更强有力的金融计划以及更为有效的养老保障体系。随着全球老龄化的逐渐到来,人们更加应该提前对退休后的养老问题进行规划与储蓄。

中国商务部副部长王受文强调,尽管逆全球化思潮在蔓延,保护主义在抬头,中国始终坚定支持自由贸易和多边贸易体制。但是对等开放并不一定公平,各国国情和发展水平不同,对等开放不符合WTO最惠国待遇和非歧视性原则。

针对近期备受关注的中美贸易争端,哈佛大学教授、美国前财政部长劳伦斯·萨默斯认为,大国关系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在尊重对方的尊严和传统,尤其是体制性传统的尊严和伟大之处的同时,也必须就一些共同的关切进行合作。要打造一种法制框架和程序,来管理商业领域的纠纷。贸易战不太可能实现共赢。这个问题之所以重要,主要是因为贸易战带来的心理冲击很大。就其本身而言,很难预测它的具体影响,其对供求的影响可能很小。

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朱民也认为,中美应该从长远视角来处理事情。双方应该积极合作,关注长期目标,这样才能给全世界带来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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