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作伴侣

晚情

马上要搬家了，我和阿彦抽出一个周末整理东西。这么一收拾，让我对自己的人生有了全新的认识，败家的证据实在太多。放眼望去全是一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比如中看不中用的一米多高的欧式台灯，一大堆装饰品，還有满满四柜子衣服，很多买回家后就不喜欢了，从来没有上过我的身。阿彦倒是没说什么，一看这架势就跑去买了两个更大的箱子。

本来我最不喜欢收拾东西，但是慢慢地居然找到了乐趣。很多东西都是有历史的，不管是阿彦的还是我的。这也是一个绝佳的了解阿彦的机会，只要阿彦神情不自在地快速收到箱子里的东西，我就知道那些东西肯定不适合给我看。这家伙，不知道对我隐瞒了多少秘密。

都说好奇心杀死猫，我趁他不备拿过一本影集，阿彦见我已经打开，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太紧张，云淡风轻地说：“看吧，看看我珍藏了多少女人的照片。”

我白了他一眼，心里想：“装吧！你就装淡定吧！”

果然，我在里面看见了他初恋的照片，酸溜溜地说：“没想到，你的初恋还挺漂亮的。”阿彦不动声色地翻到后面，指着去年同学聚会的一张照片说：“这个就是现在的她！”我怔怔地看着这两张照片，喃喃地说：“这……变化也太大了吧？岁月果然是一把杀猪刀！”

又看了一会儿，我指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瘦高小伙子问他：“这么黑的人是谁啊？”阿彦的脸抽了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就是你老公我！”我拿着照片不断跟真人对比着：“天啊！怎么一点都不像啊？你家的条件不错啊，怎么会把你饿成这个样子啊？幸亏我认识的是现在的你，要不然我肯定不嫁给你，太没安全感了，风一吹就没了。”

阿彦郁闷得差点去挠墙了，我来了兴致，要他把从小到大的照片都拿给我看。他想了想，提出一个交换要求：“你也把你从小到大的照片拿给我看。”

那个下午，我们一起坐在书房的地上看对方的照片，阿彦出生的照片还是黑白的，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周岁的阿彦好胖，脸上的肉都快掉下来了。3岁的阿彦穿着小背心跑，十分可爱。上小学的阿彦系着红领巾，一脸严肃的样子。16岁的阿彦已经戴上了眼镜，精瘦精瘦的。30岁的阿彦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自信地在台上讲话……

每一张照片几乎都有一个故事，无论是阿彦的还是我的。我们一直看到日落西山，我依依不舍地合上影集：“虽然我没有参与你的过去，但我还可以从这些照片里看到一些轨迹，真好！以后无论我们要搬多少次家，这些照片一张都不能丢。”

阿彦仔细地看着我：“真没想到，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娃娃，长大后竟然是我的老婆。”

我也没有想到那个迎风飞扬的少年，后来竟会成为我的老公。当我在父母身边慢慢长大的时候，阿彦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下生活着，最神奇的是这两个人日后竟会相遇、相恋，命运是何等神奇，除了缘分，我想不出其他解释。

有人说过：“两个注定相爱的人每一步都是走向对方的，不偏不倚。感谢命运让我们走到彼此面前，成为对方的伴侣。”

阿彦对我说：“有幸做你的老公，我很幸福。”我柔柔地看着他，只说了3个字：“我也是！” 后来，阿彦说：“把我们从小到大的照片放在一起吧！名字就叫：有幸做伴侣！”

（摘自译林出版社《且以情深共白头》一书）（责编 悬塔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