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汉学研究，道并行而不相悖——专访权威专家刘萍

赵云耳

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国际地位的日益提升，国际汉学的研究已逐渐发展为广受关注的一门显学。

汉学或称中国学、国际汉学，是指中国以外的学者对有关中国的人文学术进行研究的一门学科，以美国汉学、欧洲汉学和东亚汉学研究成果最为瞩目。其治学根本方法，在“实事求是”、“无征不信”。其研究范围，以经学为中心，而衍及小学、音韵、史学、典章制度、金石、校勘、辑逸等等。

汉学的发展历经游记汉学、传教士汉学、学院汉学、中国研究等多个阶段。从1814年法兰西学院设立第一个汉学教席算起，学院式、专业化的中国研究至今走过了整整200年，已经从传统的人文学研究扩展到政治、经济、社会等各个方面。长期以来，国际汉学在世界范围内营构中国图像，并以此影响到世界各国对中国文化观念的认识乃至国家政策的制定。

在不断创新与完善的国际汉学研究领域，刘萍是最受瞩目的权威专家之一。现任北京大学中国古文献研究中心教授的刘萍在领域内拥有30年丰富的研究经验，掌握着国际汉学研究领域最具前瞻性的学术成果，为国际汉学的发展和中外文化交流与进步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2015年，刘萍的学术著作《<论语>与近代日本》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论语》由孔子弟子及再传弟子编写而成，至战国前期成书。主要记录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较为集中地反映了孔子的思想，是儒家学派的经典著作之一。与《大学》《中庸》《孟子》并称“四书”，与《诗经》等“五经”，总称“四书五经”。首创 “语录体”，是中国现代传扬并学习的古代著作之一。

德川时代在日本被归入“近世”这一历史时段，从17世纪初到19世纪中期以后，构成近世日本社会思想主流的正是儒学思想，近代日本的《论语》解读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近代日本的思想、社会与政治特征。总的说来，日本汉学史就是在对以儒学文化为核心的中国文化的受容中建立起来的。近代日本的《论语》研究折射出日本民族自身近代化进程中所遭遇的挑战、激发的论辩和作出的抉择。

《<论语>与近代日本》从近世日本《论语》流布概说、近代日本中国哲学思想领域的《论语》研究、近代日本中国历史学领域的《论语》研究、近代日本中国文学领域的《论语》研究、以及日本近代作家的“论语情结”五个章节全方位地表述了儒学典籍《论语》在日本文化土壤中的植入再生，分析阐释了《论语》在近代日本的研究发展状况及在哲学、文学、历史学领域的相关研究成果。

该书出版发行后，立即吸引了学术界的讨论研究，同行专家钱婉约在其发表的论文中即表示，“读到刘萍这本新著《<论语>与近代日本》后，对于《论语》在日本近代思想文化界的生存面相，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和理解”，这部论语学新著所展开的论说，是刘萍“在熟悉中日两国《论语》文献学研究的基础上，所作出的中肯评论”。刘萍的这一日本论语学研究成果及其学术方法论亦获得了业界的广泛关注与高度评价。赵昱在《<《论语》与近代日本>评介》中指出：“立足于传统文献学根柢，观照以跨文化的学术比较视野，《<论语>与近代日本》一书真正典型而生动地呈现出刘萍教授一贯的治学特点；并且较之关于日本近代儒学这一话题的现有专书，这部新著在《论语》域外研究和近代日本中国学学术思想研究这两个向度上都有具体而深入的开拓。”另有同行专家王广生在其发表的《辨章学术 考镜源流——<《论语》与近代日本>的方法论特色及启示》中亦指出：“以《论语》为代表的儒家典籍在日本的流布与影响，抑或是以儒家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在历史和当下世界中的轨迹和命运，是一个内容丰富且事关紧要的重大时代课题。刘萍新著的出版，在学术观念、方法及路径等层面，无疑都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成功的范本和样例，值得我们认真地借鉴和学习。”

另外，本书的三大学术创新点也得到广大学者的肯定——其一，将时代特征之把握与具体个案之呈现两者统一；其二，基于原典文献实证之上的学术思想史梳理；其三，创新性地运用了阐释学“视域融合”的学术观点进行跨文化研究。这三方面构成了本书最大的研究特色，使其研究成果更加具有时代性、广博性，也为之后国际汉学特别是日本中国学的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

2004年，完成北京大学博士研究生学习的刘萍出版了学术著作《津田左右吉研究》，其导师为中国著名学者严绍璗，是比较文学·比较文化研究领域的领军专家，长期从事以中国文化研究为基础的东亚文化与文学关系的研究。刘萍师承严先生扎实的学术成果与研究思想之精髓，在漫长的学术生涯中，将国际汉学文化发扬光大，并完成了多个课题的开创性研究。《津田左右吉研究》便是其中之一。

津田左右吉是日本著名历史学家，日本古代史研究第一人，他的否定神话的“津田史观”成为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日本历史学的主流。日本史学家对津田左右吉推崇备至，奉他为历史学的巨匠。因而，《津田左右吉研究》作为中国第一部对津田左右吉思想展开研究的论著，具有重大的学术价值和深远的学界影响。

刘萍在著述中首次提出津田左右吉的思想发展是前后一贯的，揭示了津田左右吉企求建立日本近代“国民意识”和“国民精神”的初衷，推翻了先前学界认为津田思想前后矛盾的观点。这一举措极具革命性。第二，刘萍还详细研讨了津田左右吉对中国道家和儒家文化的研究，这一内容填补了日本思想史学界的研究空白。第三，刘萍对津田左右吉对中国古代文化经典的苛严的价值评价以及其对中国文化研究的价值进行了新的审视和新的评估。以上三点，无一不对国际汉学研究领域的跨越式进步起到推动作用，同时也为同行专家带来了启迪。

刘萍不仅理论知识渊博，拥有高超的文献阅读与考据能力，她还专注实地学术研究考察与交流工作。除在北京大学任教外，刘萍还曾任日本庆应义塾大学访问学者，曾任教职于新加坡东方文化学院、日本金泽大学、日本拓殖大学，亦曾多次赴日、韩参加国际学术会议及参与国际学术合作。为完成上述两部学术研究著作，刘萍多次往来于中国、日本之间以搜集、研判原典文献，并与日本学者切磋交流，其为学科进步与创新执着探索的精神令人敬佩。

除此之外，作为国际汉学研究领域的权威专家，刘萍还参编了《中日文化交流大事典》《严绍璗学术研究》等专业书籍，为传播并发展国际汉学研究界的理念和成就起到重要作用。同时，刘萍还在专业期刊上发表了近50 篇学术论文，这些论文代表了国际汉学界先进的研究成果。

如今，世界人民与研究学者都对了解中国文化怀抱前所未有的热情，中国已逐渐在世界文化舞台上展示出更为丰富的自己。双方对话的深入无疑得益于国际汉学研究行业的发展。通过国际汉学研究，中华文明的古典文献和与时俱进的先进文化更快速地走向了世界各地，吸引了广大研究者为之奋进。在东西方文化相互交融、百花齐放的趋势下，国际汉学的研究者必然会越来越受重视。而以刘萍为代表的拥有丰硕研究成果的权威专家必将是该领域开拓创新的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