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培珍 呼和浩特职业学院人文与旅游学院
相对于西方国家,我国电影发展起步较晚,在张艺谋之前,一直处于比较尴尬的边缘地位,然而随着张艺谋导演的处女作《红高粱》的问世,真正让世界认识到了中国电影艺术的魅力,文章通过对张艺谋导演电影中的视觉语言进行研究分析,有利于引导观众提高对电影的审美及鉴赏能力,对于推进国产电影实现更好更快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视觉语言对于光影艺术非常重要,它不仅直接体现了电影的艺术美感,同时也是电影导演表达电影内涵的重要载体。视觉语言主要由以下基本元素构成,包括空间、色彩、光线、线条、形状等。他们是组成一部电影作品的基础。同时,视觉语言还要遵循一定的设计原则,包括节奏、布局、平衡、统一等,他们是导演用来应用视觉语言基本元素的原则与方法。在电影艺术中做好视觉语言的应用,对于提升电影艺术水平具有重要的意义。
张艺谋在电影《一个和八个》中,曾对自身在电影构图方面进行了精辟的总结,即“强烈、饱满、简练、大胆”,且尤以简练、大胆称著,大胆应用局部构图,彰显强烈的视觉效果,在大面积黑白构图下,利用简练的构图手法,营造出强烈的视觉对比,这一突出特点与国画“留白”艺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谓留白即是在国画创作中,为最大程度凸显主题,在画中留有一定空白,使画面营造出一种“情中有景”、“虚中有实”的意境,如今这种“留白”在张艺谋电影构图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在电影拍摄中,“留白”主要是指“对白留白”、“空镜头”、“画面色彩留白”。例如在《红高粱》中颠轿一场戏,根据国人婚庆喜“热闹”这一特点,该电影场景构图理应呈现出“千人围观”、“乡镇背景”等特点,但本部电影本意是要表达出一种“热烈张扬”、“无法无天”理想状态,因此导演特意将这一场景置于旷野之中,周遭一片空旷,无城镇背景,无人群围观,“颠轿”在空旷的大背景之下,成为了观众眼中唯一的表演,给予观众强烈的视觉冲击,反而突出了这种“热烈张扬”的特点,充分表达了电影主题。
众所周知,充分利用颜色来渲染影片故事氛围,彰显电影艺术美感,已经成为了张艺谋导演个人一大特色。比较经典的有《我的父亲母亲》,父母亲的回忆是美好而温存的,因此采用浓郁的乡村色彩使得电影画面构图更加饱满、充实。而现实是悲凉感伤的,因此采用黑白色调来表达。而在张艺谋最新的电影《影》中,他利用“高级黑白灰”这一颜色,在视觉上作出了前所未有的突破,开创了出了全新的视觉语言,而“高级灰白黑”则是我国水墨画的主要格调。在电影前期拍摄时,这种黑白灰就已经发挥到了极致,无论是电影布局场景环境,还是人物角色着装道具,都是直接采用低饱和颜色甚至无色,而值得注意的是,在这种以黑白灰主要色调笼罩的场景环境下,人的血液与肤色的颜色则没有刻意被压低,而是保持原始状态,笔者认为此处颜色处理别有深意,肤色行于表色,而血色流于内心,隐喻了在黑白混沌的世界(战乱时代)里,剧中人物如何极力伪装自己的居心叵测,都掩盖不住自己原有的肤色,最后仍要拿剑互刺,以血相见。
场景设计作为视觉语言的一大组成部分,在展现电影故事隐藏的人物关系,突出电影艺术效果有着非常重要作用。在张艺谋的电影中,场景设计具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即“舞台化”视觉呈现。电影的产生原本是要打破舞台空间、时间限制,赋予作者更大的表达艺术表达空间。而张艺谋导演则认为,在电影场景设计中呈现一种舞台化特点,更能够提升电影艺术的张力,电影人物在固定的舞台场景完成部分电影情节的展示,能够给予观众更加强烈的情感冲击与视觉冲击,提高电影艺术效果。例如在《影》中,以“太极图”为主的场景设计随处可见,它如同一个舞台,剧中人物分散站立,有效影射了人物之间复杂的关系。比如在电影正片中,有如下一个场景设计,镜州与子虞分别站在太极“两仪”中,但并没有站在太极黑白两个“极点”上。我们知道,一个完整的太极需要有这两个“极点”,若没有,说明整个太极呈现阴阳混沌状态,尚未成形。而镜州与子虞并没有站在两个极点上,这隐喻着两人一开始就处于混沌状态,镜州虽然从八岁就被抓走开始秘密训练,但这并不意味着镜州一定是子虞的影子,因为整个太极尚未成形,一切还未可知。正如我们从影片中看到,镜州一步步脱离子虞的控制,越走越远,最后影子独立,成为真身。而在这个以太极组成的大舞台之中,小艾在太极旁边站立,还是站在太极两仪的中间,这隐喻了小艾看似是一个旁观者,实际上是一个控制者,最终决定着镜州与子虞两个人的命运。在电影后续发展中,小艾也确实做到了“掌控”子虞与靖州的命运,导演仅用一个太极图舞台化的场景设计,就直接展示了了整部电影关键人物复杂的关系以及电影剧情走向,令人叹为观止。
综上所述,张艺谋导演作为我国最为著名的导演之一,有着非常高的视觉语言应用造诣,他成功之处在于能够结合电影不同主题,不同艺术表达,恰到好处的运用构图、颜色、场景设计等方面视觉语言。从而有效提升电影艺术美感,带给观众更好的观看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