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楠,程 立,2,刘 慧,童伶俐,张前进,李若兰
(1.安徽农业大学 林学与园林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6;2.中国市政工程西北设计研究院 江苏分院,江苏 南京 210000)
城市森林在改善和维护城市生态环境、调和自然山水及建筑景观、突出地域特色等诸多方面作用巨大,树木在城市中的地位日益重要[1],但由于没有足够的宣传和保护越来越容易受到威胁。随着中国城市生态文明的持续发展,以创建各级各类诸如 “生态城市” “园林城市” “森林城市” “宜居城市”等[2-6]模范称号来推动城市绿化建设的举措卓有成效,其中通常用绿化覆盖率、绿地率、人均公园绿地面积[7-8]、林木绿化率[9]等指标来衡量城市植被绿化水平,对树木个体的考核指标目前仅有古树名木保护率[10-11]。然而古树是稀缺资源,特别是在人口密集的市区更是难以见到,如上海市记录有1 588株古树[12],平均约4 km2才有1株古树。除了古树之外,城市中还有许多格外引人注目的树木,或是树体巨大,或是树型特殊,或是色彩丰富,或是树种稀有,或是带有传奇的故事,它们虽不及古树年迈、不如名木光彩,但具有特殊价值。美国城市林业中将类似的树木称为显著树(notable trees),并在全国范围内开展评选,以此唤起公众对树木的兴趣、热情与关注。当前中国正处在以 “着力建设森林城市”为目标的城市生态建设热潮中,引进 “显著树”这个概念,更有利于宣传绿色文明,提高公众关爱树木的意识,进一步推进全民参与城市森林建设,对中国森林城市的建设具有积极的意义。本研究选择安徽省合肥市为研究区域,从显著树的概念、内涵、意义、评选及管理开展具体研究,旨在维护城市生态平衡和生物多样性,弥补在城市森林规划、植被资源评价中树木个体相关考核指标的欠缺。
在中国关于单株树木概念有古树名木,行道树,大树等。其中古树名木是指 “树龄超过100 a的树木为古树,国内外稀有、具有较高历史价值或纪念意义、具有重要科研价值的树木为名木”[10];大树则指那些树体高大或胸径20 cm以上,或树龄较大的具有一定园林观赏价值的树种。国外的相关概念包括显著树、历史遗产树(heritage trees)、大树(big trees)、冠军树(champion trees)等。其中历史遗产树类似于中国的古树名木。通常是指一株巨大的、独特的树,具有独特的价值,是不可替代的[13];大树通常指长势较大、屹立于生长环境中,与周围其他树相比树形较大的树;冠军树是指在某一地区,某一种树,树高或是胸径是最大的树[14]。
国外的城市树木管理研究开展较早,迄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树木管理已经发展成为较为完善的体系。 “显著树”项目的形成和发展也正是基于对城市自然资源的关注。显著树概念最早产生于美国20世纪80年代,意指城市中 “醒目、体量大、优美、位置重要、历史悠久、稀有的树木”[15]。1987年,阿灵顿市开始正式立项确认和登记显著树,并规定提名的显著树必须至少满足下列条件之一,即①达到一定的尺寸或年龄(树高、胸径、冠幅);②树种稀有;③历史上和重大事件、历史人物、地点有关等;④对社区有特殊意义[16]。此外,阿灵顿市还对显著树的评定程序作了具体规定:推举显著树的个人向指定的项目工作人员提交申请表格完成申请,专职工作人员或志愿者到现场测量后作出相应评估,向由志愿者和专业人员组成的绿化委员会提出建议,由委员会最终裁决,认定的显著树记录存档,并在专门的网站上公布。显著树评选成为城市公众积极参与的公益活动,市民提高了保护树木的意识,提升了对树木这个城市特殊元素的感知和欣赏水平,阿灵顿由此连续几年获得了美国树木城市的称号[16]。显著树认定成为美国城市林业的一项重要项目,在多个城市实行,评选过程逐渐完善。20世纪90年代,奥克兰市议会修订提名准则,明确任何人或组织都可以提名1株树或1组树木候选显著树,并申请评估。同时制定了包括累积因素、独立因素和消极因素的评价体系。所提名的树木符合任何一个标准,就可认定为显著树[17]。其中,累积因素是对1株树或1组树木的胸径、树高、冠幅、立地位置等进行累积评估,达到1个累积得分值,即为显著树;独立因素是一项独立标准,包括树的历史、社会文化等内容,只要具有这些独立因素的树木,可不考虑其他因素而或为显著树;消极因素则包括是否对人类健康或财产造成负面影响、是否可得到长期的保护等,负面效应抵消树木的评价得分[15]。经过仅30 a的实施,如今显著树项目涵盖的范围和知名度远远超出了最初组织者的愿景,显著树数量每年都在增加,包含的树木种类范围非常广泛,甚至还包括一些非常大的灌木。
将城市森林显著树概念引入国内,首先必须制定符合中国特点的评价指标和方法。在对国外显著树的定性分析、认定方法等研究的基础上,结合中国古树名木及城市绿化的现状,将城市森林显著树定义为城市森林中体量大、树型优美、位置重要、种类珍稀,视觉上十分醒目、突出,且备受公众关注、喜爱,或具有较高历史文化内涵和美学价值的树木。与现行的古树名木体系强调树木的年龄和历史文化的稀缺性不同,显著树综合考虑了城市树木的体量、树种、立地位置、美学价值等因素,不仅有定性的评判还有定量的评估,扩大了城市单株树木资源保护的范围,对古树名木是一个有效的补充和完善。认定显著树的目的在于促使人们更理性地了解和欣赏树木,鼓励人们更好地关爱和保护树木,从而积极参与及推进城市森林建设。
研究区域为安徽省合肥市一环路以内的主城区, 面积为 20 km2, 31°48′~31°58′N, 117°11′~117°22′E。合肥市是首批命名的国家级园林城市、国家森林城市,绿化覆盖率为45.2%,城市绿化树种有450余种。本研究范围属合肥老城区,具有良好的绿化基础,树种组成丰富,有许多高大乔木,树冠覆盖率达17%,拥有环城公园、逍遥津等公园以及安徽大学、安徽农业大学等高校校园。
采用2016年合肥市卫星遥感地图,了解研究区绿地分布的格局,确定调查线路及具体调查地点,在实地调查中初步筛选提名显著树,记录树种类型,测量树高、胸径、冠幅,评测生长势、树龄及历史文化等各项指标,树种珍稀度参照当地珍稀濒危植物数据库及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数据库”。应用全球定位系统(GPS)定位所有观测的树木位置,并从多角度拍摄照片,建立备选的显著树样本库。然后根据所建立的城市显著树认定方法,进行二次筛选,最终确定显著树。
根据定义,从显著树主题、特征、定性定量指标、功能与核心价值等方面,筛选涵盖树木特征、历史、文化、生态等方面的多项指标,通过向有关专家咨询、比较国外相关文献,提出包括定性和定量的指标体系,分别为7个一级指标、18个二级指标。
3.1.1 定性指标 树木除了自然属性外,还有因人们情感的需要(文化的、精神的、思想的)而赋予的某种特定的历史、社会及文化内涵[18]。本研究选择历史见证和社会文化作为一级定性指标。其中历史见证(B1)包括3个二级指标:历史见证(C1),即树木与某个历史人物或历史事件相联系而引人注意;历史标识(C2),即树木伴随城市建设发展及政治兴衰;历史文化(C3),即树木反映了地域的历史文脉特色。社会文化(B2)包括3个二级指标:纪念意义(C4),即因某件特殊事件而栽植的具有纪念性的树木;典故(C5),即树木带有奇闻异事、传说;乡愁(C6),即树木反映了社会群体的共同记忆。作为定性指标,满足任意二级指标之一的提名树木,便可以认定为显著树(表1)。
3.1.2 定量指标 选择树龄及活力、树木体量、树种、立地位置、美学价值等5个一级定量指标(B3~B7),其下再细分树龄、生长状况、病虫害状况、胸径、树高、平均冠幅、珍稀度、种质资源情况、视觉贡献、立地位置重要度、树型、色彩等12个二级定量指标(C7~C18)(表1)。然后给树木的每项指标赋予一定分值,将各项指标得分进行累加,达到一定的阈值才能称为显著树。
3.2.1 定性认定 定性指标界定的是树木的历史文化价值,用 “是(Y)、否(N)”的方法,当一株树满足C1至C6任意指标之一,便可以认定为显著树。
3.2.2 定量认定 通过评分法进行量化,分值采用5分制,以 “5,4,3,2,1”的等级分值分别代表好、较好、一般、较差和差。C7到C18的每个指标最高分值均为5分,单株树木定量评价总得分最高为60分。通过对提名的显著树进行打分,借鉴奥克兰市的显著树提名准则[19],取中值及以上分数作为评价显著树的标准。计算方法:树木总得分SA=SB3+SB4+SB5+SB6+SB7;式中每项B指标值为其各项C指标值之和,如SB3=SC7+SC8+SC9;以此类推。当一株树木评估总得分达30分及以上便可以认定为显著树(表2)。
表1 城市显著树指标体系表Table 1 Evaluation index of notable trees
通过实地踏查和定量指标计算,初选的显著树共215株。根据上述指标评价体系,得出具有历史见证价值的18株,社会文化价值显著的3株,此21株直接认定为显著树;余下的194株按定量指标计算,结果得分在30分及以上的共91株,其中41~45分的有12株,36~40分的有27株,30~35分的有52株;得分30分以下的103株。得最高45分的是1株雪松Cedrus deodara,位于合肥市稻香楼宾馆,其树龄约为70 a,胸径95 cm,树高23 m,冠幅2 m,树体高大,树形优美,极为壮观,引人注目。得分低于30分的主要原因是树木长势差,树型不够美观,体量小,位置不够醒目等,如环城西路的1株鹅掌楸Liriodendron chinense,胸径19 cm,树高7 m,冠幅5 m,秋天叶子变黄,由于长势不佳、体量较小等,得分为17分。最终,筛选出合肥市主城区的显著树共112株(表3)。合肥市主城区的挂牌古树共21株,本研究所筛选出的显著树是挂牌古树数量的5倍多,是对古树名木的有效补充和完善。
112株显著树隶属18科23属23种,其中松科Pinaceae,榆科Ulmaceae,大戟科Euphorbiaceae,杨柳科Saliaceae,木兰科Magnoliaceae分别有2种,其余科仅1种。种类分布最多的为枫杨Pterocarya stenopera(22株), 占 19.6%, 依次为榔榆 Ulmus parvifolia(9株), 圆柏 Sabina chinensis(8株), 樟树Cinnamomum camphora(8 株), 加杨 Populus canndensis(8 株),二球悬铃木Platanus acerifolia(8 株), 占总数的36.6%,余下的占总数的 42.8%;在23种显著树中,乡土树种14种,占60.9%(表3)。因历史和社会文化价值评定为显著树的有21株,树龄都在百年以上,是合肥市的历史文化遗产,见证了城市的古老沧桑,成为人们共同的记忆,其中最显著的是安徽省委宿舍院内的1株古银杏Ginkgo biloba,树龄327 a,为此次调查树种中年龄最高的,树高为20 m,胸径98 cm,冠幅18 m,树体高大,枝繁叶茂;因树种原因评定为显著树的有1株白杜Euonymus bungeana,为合肥地区乡土树种,现已十分罕见,其树龄155 a,位于一个住宅小区,树高为9 m,胸径20 cm,冠幅10 m;因生长位置和树木体量因素评定为显著树的共有75株,它们主要分布在道路交口、广场、公园等位置重要、人流较多的地方,同时树体高大,树形优美,较为醒目;因观赏价值而评为显著树的共15株,它们树型优美,色彩优美,富于变化,极具观赏价值,常引人驻足欣赏。
对评定的显著树做进一步的研究发现,主城区显著树在年龄结构、胸径分布、空间分布、常绿/阔叶比等方面存在一定的差异。从年龄结构上,大多树龄在40 a以上,其中100 a以上的有21株,81~100 a的有3株,61~80 a的有22株,41~60 a的有27株,20~40 a的有39株;从胸径分布上看,大多在60 cm以上,其中在120 cm以上的有4株,90~120 cm的有14株,60~90 cm的有47株,30~60 cm的有39株;从不同用地类型的空间分布上看,公园、居住区数量较多,分别为71株,13株,占总数的75%(表4);此外,评定的显著树中,常绿树种和落叶树种比为26∶74。
表2 城市显著树定量指标评分表Table 2 Quantitative index of notable trees
本研究在城市森林研究中引入显著树的概念,并结合中国的具体情况提出评选显著树的方法。目的在于弥补在城市森林规划、植被资源评价中树木个体相关考核指标欠缺,同时有利于宣传绿色文明,提高公众对树木的保护意识。城市显著树的评选,理论内涵要符合中国城市生态的发展要求,同时可进一步激发市民对城市绿化成果的关注,客观科学地欣赏和关爱树木,更好地保护树木。
显著树的理论和实践尚处于探索阶段,本研究对显著树指标体系的构建和认定借鉴了美国同类项目的经验,今后还需要在准确解读其理论的深层内涵基础上进一步思考,可以研究符合中国不同地域、不同特色城市的具体实施策略;进一步增加评价权重的设置,增强评价体系的客观性,发挥多因子评价体系的优势,以促进该理论体系的完善和成熟。此外,还应细化市民投票选举指标,设计市民打分评选的程序,达到指标的城市树木可以申请显著树。显著树可以作为新的城市树木的管理和保护方式在全国城市推广。在有条件的地区分级开展显著树的认定,如公园、街道、居住社区、企事业单位等,逐步构建城市森林显著树的样本库,并立法保护;在树木文化方面,深度挖掘城市树木历史文化内涵,让城市居民能 “记得住乡愁”;在评选程序方面,加强显著树的宣传和推广,制定合理的显著树评选体系,创新公众参与树木保护管理的形式等。
表3 合肥市主城区显著树一览表Table 3 List of notable trees in the central area of Hefei City
表4 合肥市主城区显著树分布表Table 4 Distribution of notable trees in the central area of Hefei C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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