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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海体育学院 体育教育训练学院,上海 200438;2.上海体育学院 中国乒乓球学院,上海 200438)
青少年健康水平不仅关系到个人的成长和生活,而且关系到整个民族健康素质与人才培养的质量。从1985年开始,我国共进行了5次全国青少年体质健康调查,前4次调查结果显示,我国青少年的体质在近20年里持续下降,学生肥胖检出率不断增加。2010年,第5次全国学生体质健康调查结果发现,学生体质与健康状况总体有所改善,但肥胖检出率仍在持续增加。体力活动不足是儿童体质下降与肥胖率升高的主要原因[1]。
家庭环境是儿童成长的主要环境之一,父母对子女的性格特征、行为特点、心理成长有着重要影响。在儿童的体力活动参与方面,许多研究也发现父母对其子女有显著性影响。Gustafson等[2]总结、归纳了34项相关研究后提出了父母对子女体力活动的二元影响机制,即父母支持影响和父母的体力活动影响。西方学者对父母支持和父母体力活动与子女体力活动的关系进行了分析,发现父母支持对子女体力活动水平起着积极的促进作用。其影响是通过对子女参与体力活动的鼓励、对子女运动能力的认可、为子女参与体力活动提供交通支持,以及通过自身的体力活动参与为子女树立良好榜样等方式与途径来实现的[3-5]。在父母自身体力活动对子女体力活动的影响方面,研究结果并不一致。一些研究认为父母越积极参与体力活动,其子女体力活动水平就会越高[3,6-8];而DiLorenzo等[9]发现,父母的体力活动与子女的体力活动水平呈负相关,即父母体力活动参与越频繁,其子女的体力活动水平越低。此外,部分研究[10-13]则发现,父母的体力活动与其子女的体力活动水平并无显著性相关。
性别差异是父母影响儿童体力活动相关研究的重要分析因素。首先,许多研究表明父母支持对子女体力活动的影响存在性别差异。大部分研究发现,相对于女童,男童在体力活动参与方面能获得更多的父母支持。同时,父母支持对男童的影响比对女童的影响更为显著[13-15]。其次,父母自身体力活动对子女体力活动的影响随着子女性别的不同而有所变化,Hoefer等[16]发现,父母参与体力活动会对子女体力活动水平有影响,且对男童的影响大于女童。Moore等[17]则发现,父母体力活动对子女体力活动的影响具有同性影响的特点,即父亲影响男童,母亲影响女童。
相对于西方国家,东方儒家文化影响下的我国儿童与父母的相处模式可能有所不同,例如:西方社会中父母与子女的关系往往相对平等,甚至以朋友关系相处;但中国的子女们大多对父母的命令持有“不违”的态度[18]。因此,在中国文化背景下研究父母对儿童体力活动的影响机制有可能与来自西方学者的研究结果存在差异。近几年我国的少量研究探讨了父母体力活动水平及父母管控与儿童体力活动之间的关系[19-21]。例如,郜苗等[20]调查了父母对儿童参与体力活动支持的现状后发现:父母更愿意陪伴孩子参与体力活动,父亲较母亲有更积极的参与体力活动的表率作用;且家庭的社会经济地位越高,父母对孩子参与体力活动就会越支持。赵峰[21]针对超重儿童与其父母体力活动水平的关系进行研究后发现,超重儿童的体力活动水平与母亲的体力活动水平呈正相关。基于此,本文以上海市部分儿童与其父母为调查和测量对象,探讨父母因素(包括父母支持、父母体力活动)对子女体力活动的影响;同时从性别差异的角度分析各研究变量对儿童体力活动的影响,明确中国文化背景下父母在子女体力活动促进中的作用,为儿童体力活动的家庭干预提供理论依据。
鉴于儿童在学校参与的体力活动(如体育课、课外体育锻炼)大多由学校安排,父母对儿童体力活动水平的影响更多体现在闲暇时间内。因此,本文测量与探讨的是儿童闲暇时间(上学前与放学后)的体力活动。采用仪器测量法测量儿童闲暇时间中高强度体力活动(MVPA)时间,采用问卷调查法了解父母对其子女参与闲暇时间体力活动的支持以及父母自身的体力活动。
1.1仪器测量法
1.1.1 测试对象 于2015年3—6月开展测试与调查工作。按照分层抽样原则,以市区和郊区为考虑因素,选取了上海市杨浦区、浦东新区与宝山区3个区,每个区抽取1所小学。在所抽取的学校中以年级为单位,每个年级随机抽取1~2个班级作为测试对象进行体力活动测试,共选取21个班级的581名学生。按照自愿参与的原则,研究组成员向被邀请参与研究的学生及其监护人员发放知情同意书,并详细介绍研究目的、过程、获益以及可能带来的不便。最终共有419名学生的监护人签署了自愿参加测试的同意书。测试员采用加速度计对这419名学生进行了为期1周的体力活动测量,并运用身高体重计对其身高体重进行测量,获取有效数据256份,有效率为61%。
1.1.2 测试内容与过程 运用Actigraph GT3X型人体运动能耗监测仪(简称加速度计)测量MVPA时间。加速度计是目前测量儿童体力活动及能量消耗最有效的工具之一,已广泛应用于国内外儿童青少年体力活动的研究中[1,11]。
仪器发放前,由测试员讲解本研究的目的,然后向受试学生发放仪器。仪器发放过程中,测试员记录学生姓名以及仪器编号,并讲解佩戴仪器的规范和注意事项。按照测试要求,受试学生将加速度计通过一根有弹性的袋子佩戴在右髋部,在接受测量的1周内必须连续佩戴仪器7 d(睡觉、洗澡或游泳时可以取下)。佩戴加速度计后,受试学生可进行正常的学校活动和日常生活。测试开始后,测试员每天去学校检查与监督学生佩戴仪器的情况。加速度计从发放的第2天凌晨0点开始记录数据,直至第8天由测试员将其收回。同时,运用身高、体重测量仪对每位学生进行身高、体重测量,然后计算其身体体重指数(BMI)。
测试完成后,运用加速度计分析软件Actilife 6.5对数据进行有效性筛选和统计分析,采用60 s的时间间隔(epoch)记录加速度计的测量数据,以每天佩戴时间不少于10 h为1个有效日,1周至少佩戴3个有效日(2个上学日+1个周末日)为最低标准筛选有效的身体活动数据[10]。加速度计记录数据时是以“count”为计量单位记录的,根据counts值可将体力活动分为不同的强度。依据Zhu等[11]研制的符合中国儿童的强度分类标准,将身体活动分为了“静坐不动(SPA)”“轻度活动(LPA)”“中等强度活动(MPA)”和“高强度活动(VPA)”4个等级,本文选取测量MVPA时间(MVPA时间=MPA时间+VPA时间)作为儿童体力活动数据进行分析,然后计算每天闲暇时间(早上8:00之前,下午5:00之后)内的MVPA时间。
1.2调查法
1.2.1 调查对象 对256名具备有效体力活动测试数据的儿童父母进行问卷调查。发放父母问卷各256份,共512份。父母问卷均回收的为有效问卷,共回收了216位父母的问卷,问卷的有效回收率为84.4%。
1.2.2 调查问卷 问卷分为3部分。第1部分是父母的基本信息,包括年龄、性别、其子女所在学校等。第2部分为父母对儿童体力活动的支持,父母支持量表由Davison等编制,此问卷已被广泛应用于北美及欧洲国家父母对子女体力活动影响的相关研究中[8,22-23]。支持量表由父母后勤支持(logistic support)和父母直观表率(explicit modeling)2个部分构成,共8个选项[24]。父母后勤支持是指父母为子女的体力活动提供的准备与支持,主要由父母对子女参与体力活动的鼓励、父母对子女参与体力活动提供的交通支持、父母观看子女参与体力活动或体育比赛,以及父母陪伴子女参与体力活动4个选项组成。父母直观表率则指父母用自身参与体力活动的行为作为示范来鼓励子女参与体力活动,主要由父母对参与体力活动的喜好程度、父母参与体力活动的习惯、家庭成员一起参与体力活动作为家庭休闲娱乐活动方式,以及运用自身体力活动参与行为鼓励子女参与体力活动4个选项组成。问卷均为五级量表。第3部分是测量父母体力活动,这一部分运用Hamilton的成人体力活动评价量表,要求父母回顾在过去1周内参与不少于30 min中高强度体力活动的天数来评估父母参与体力活动的状况[24]。
运用回译方法进行问卷翻译内容的有效性检验:即笔者将英文问卷翻译成中文,再由一位英语专业的教授将其回译为英语,然后与原版英文问卷进行对照,对于有出入的地方两人进行讨论与商议,并进行了相应的修改。中文版问卷形成后对问卷进行了信效度检验,向5位专家发放问卷效度检验表,3位认为有效,另外2位专家分别提出了修改意见。根据专家意见对问卷进行修改,例如将原来的四级量表改为五级量表,以及加入父母对子女参与体力活动能够提供的交通支持的选项,修改后2位专家认定内容有效。研究采用重测信度检验方法对问卷进行了信度检验,65位学生家长参与,问卷间隔2周后再次发放,2次问卷的一致性检验结果为0.752(父母后勤支持)和0.714(父母直观表率)。内部一致性信度检验采用Cronbachα系数,总量表的Cronbachα系数为0.846,父母的后勤支持维度为0.818,父母的直观表率维度为0.795;表明研究所使用的父母问卷信度良好。
1.2.3 调查过程 受试学生进行体力活动测量后,测试人员向体力活动测量数据有效的受试学生发放父母问卷,由其转交父母填写,每个学生各发放2份问卷,并向学生说明问卷填写的注意要点,要求问卷中每道题都要如实填写,同时强调2份同样的问卷必须由父亲、母亲分别填写。第2天,由测试人员向儿童回收父母问卷。如果存在问卷丢失的情况,则再向学生发放新的问卷,次日回收。
1.3统计学分析运用SPSS19.0对问卷进行统计和分析。采用均数和标准差对儿童MVPA时间、父母支持与父母体力活动参与进行描述性统计。运用单独样本t检验分析对不同性别儿童的父母后勤支持和父母直观表率进行差异分析,按照Cohen[25]的标准,确定效应量达到0.8、0.5、0.2时,分别属于强效应、中等效应、弱效应。最后,在控制儿童年级与BMI这2个变量的前提下,以多层线性回归分析父母支持与父母体力活动对子女闲暇时间MVPA的影响。
2.1受试者基本情况受试儿童共216名,男童116名,女童100名。其中1年级36人(16.7%),2年级74人(21.8%),3年级47人(22.2%),4年级66人(18.9%),5年级64人(20.4%)。受试儿童年龄分布为6~13岁间,平均年龄为10.45岁。测量结果显示儿童的BMI平均值为16.92(标准差SD为2.58)。
2.2儿童体力活动、父母支持及父母体力活动情况测试结果显示,儿童平均每天闲暇时间段MVPA时间为19 min,其中周一到周五的上学日闲暇时间段MVPA时间为15 min/d,周末休息日MVPA时间为22 min/d。对父母支持的调查结果显示:五级量表中等临界值为3,在父母后勤支持方面,父亲后勤支持(平均数M=3.52,SD为2.45)和母亲后勤支持(M=3.51,SD为2.33)的均值高于中等临界值。在父母直观表率方面,儿童体力活动的父亲直观表率均值(M=3.14,SD为3.88)高于五级量表的中等临界值,母亲直观表率均值(M=2.95,SD为3.64)略低于中等临界值。父母参与体力活动调查结果显示,本文中母亲平均每周参与不少于30 min中等强度以上身体活动的天数为2.27 d,父亲平均每周参与的身体活动天数为3.48 d,父亲参与体力活动比母亲更为积极。
2.3不同性别儿童体力活动与父母支持的差异如表1所示,男童平均每天闲暇时间段的MVPA时间约为22 min,其中上学日每天为17 min,周末每天为26 min;女童平均每天闲暇时间段MVPA时间为16 min,工作日每天为13 min,周末每天为19 min。受试儿童平均每天闲暇时间段MVPA时间[t(1,216)=2.641,显著性水平P=0.026,t检验中的效应量η2=0.20]、工作日闲暇时间段MVPA时间[t(1,216)=2.038,P=0.043,η2=0.35]及周末MVPA时间[t(1,216)=2.247,P=0.026,η2=0.23]都存在显著性差异,且男童的闲暇时间段MVPA时间多于女童。
表1 不同性别儿童闲暇时间体力活动父母支持的差异(N=216)Table 1 Differences in parental support of leisure-time physical activity of children by gender
注:*表示P<0.05,表2同此
调查结果显示,男女童闲暇时间体力活动的父亲后勤支持[t(1,216)=0.689,P=0.492,η2=0.06]与母亲后勤支持[t(1,216)=-0.260,P=0.795,η2=0.08]均不存在显著性差异。此外,男女童闲暇时间体力活动的父亲直观表率[t(1,216)=-1.012,P=0.313]和母亲直观表率[t(1,216)=-0.774,P=0.440,η2=0.05]也均不存在显著性差异。
2.4父母支持与父母体力活动影响子女闲暇时间体力活动水平的回归分析已有研究表明,人口学变量影响父母及家庭相关因素对于体力活动的预测与解释,因此,本文将儿童的年级与BMI这2个变量纳入回归方程模型中作为控制变量。第1步将儿童闲暇时间MVPA作为因变量,将儿童年级与BMI作为自变量,建立回归方程。第2步将父亲后勤支持、母亲后勤支持、父亲直观表率、母亲直观表率、父亲体力活动水平与母亲体力活动水平作为自变量,建立回归方程。结果显示(表2):①模型1中,年级与儿童闲暇时间体力活动存在显著正相关(标准化回归系数β=0.199,P=0.043),其贡献率为2.5%;②模型2在人口变量控制下纳入父母支持与父母体力活动变量后,父亲直观表率(β=0.247,P=0.048)和父亲体力活动(β=0.293,P=0.011)与男童的闲暇时间MVPA存在显著正相关,其贡献率为9.7%。父亲后勤支持、母亲后勤支持、母亲直观表率、母亲体力活动水平对男童的闲暇时间MVPA均不存在显著性影响。
表2 男童闲暇时间MVPA父母影响回归分析(N=116)Table 2 Regression analysis of parental influence on boys’ leisure-time MVPA
同样,将女童闲暇时间MVPA作为因变量,通过控制其年级与BMI,将父亲后勤支持、母亲后勤支持、父亲直观表率、母亲直观表率、父亲体力活动水平与母亲体力活动水平作为自变量,建立回归方程。回归分析结果(表3)显示:①模型1中,年级与BMI对女童闲暇时间MVPA均不存在显著性影响,其贡献率为0.6%;②模型2在人口变量控制下纳入父母支持与父母体力活动参与变量后,母亲直观表率与女童闲暇时间MVPA存在显著正相关(β=0.323,P=0.046),其贡献率上升至4.9%。
3.1儿童闲暇时间体力活动、父母支持与父母体力活动情况世界卫生组织(WHO)在2010年提出了儿童MVPA的推荐量为60 min/d。我国也在全国范围内推出了“阳光体育运动”,提倡在校学生每天锻炼1 h。本文测试结果显示,儿童平均每天闲暇时间MVPA为19 min,远低于国内外对儿童体力活动的推荐量。目前国内外学术界都未针对闲暇时间体力活动提出具体的推荐标准。本文将测量结果与国外有关儿童闲暇时间体力活动水平研究[26-28]进行比较后发现,上海市儿童的闲暇时间段MVPA时间低于国外儿童。
表3 女童闲暇时间MVPA父母影响回归分析(N=100)Table 3 Regression analysis of parental influence on girls’ leisure-time MVPA
例如:Pahkala等[26]对芬兰儿童闲暇时间体力活动研究发现,女童平均每天闲暇时间中等强度体力活动时间为30 min,高等强度体力活动时间为33 min;而男童更为持久,其闲暇时间中等与高等体力活动时间分别为47 min与38 min。Gao等[27]采用加速度计测量美国儿童的体力活动水平后发现,其闲暇时间段MVPA时间为23 min/d。Tammelin等[28]对美国218名7~15岁学生进行了闲暇时间体力活动水平测量,结果表明,学生平均每天闲暇时间段的MVPA时间为45~69 min。因此,上海市儿童的闲暇时间体力活动水平还有待加强。这也验证了国内外其他学者的研究结果[29-30]。
在父母支持方面,调查结果显示,父母后勤支持的均值高于五级量表的中等临界值,这说明父亲和母亲都能认识到子女参与体力活动的重要性,并支持子女参与体力活动。在父母直观表率方面,父亲直观表率均值高于中等临界值,母亲直观表率均值略低于中等临界值,这说明父亲更善于运用自己亲身参与体力活动的行为来鼓励子女参与体力活动,这也验证了其他学者的研究结果[4-5]。这种差异可能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本文的结果发现父亲参与体力活动比母亲更积极,因此,父亲身体力行所起到的示范作用比母亲更强;另一方面,该结果也比较符合中国传统文化中父母亲的角色定位,即在家庭生活中父亲的形象都是“坚毅”和“严厉”的,是子女的榜样,经常鼓励子女参与包括体力活动在内的锻炼一致的活动,而母亲的形象通常是“温柔”和“慈爱”的,负责照料子女的日常生活,给子女更多情感上的关爱[30]。
3.2父母支持及体力活动对儿童闲暇时间体力活动水平的影响本文中父母支持与父母体力活动对于男童和女童闲暇时间体力活动的贡献率为分别为9.7%与4.9%,而近90%~95%的方差不能为父母相关变量所解释和预测。此研究结果低于国外相关研究中的父母变量对子女闲暇时间体力活动的贡献率(10%~20%)[8,13,23]。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上海市的父母支持与其自身参与体力活动并未对子女闲暇时间参与体力活动产生重要影响。在本文中不能够得到完全解释的方差也可能与许多其他因素相关,如同伴、体育教师、政府政策、学校环境、社区条件等。未来有必要着眼于对这些因素与儿童体力活动水平的关系进行探讨。此外,父母变量对于男童闲暇时间体力活动的贡献率(9.7%)高于对于女童闲暇时间体力活动的贡献率(4.9%),这说明父母支持与父母体力活动对儿子的影响大于女儿。此研究结果与前人的研究结果一致[8,13]。
研究结果发现,父亲直观表率与母亲直观表率分别与男童、女童的闲暇时间体力活动水平存在显著性正相关关系,此研究结果进一步证明了父母支持对于儿童体力活动水平的影响。这表明父母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示范与直观表率作用来推动其子女参与体力活动的,例如父母积极参与体力活动、父母通过自身的行为鼓励子女积极参与体力活动。另外,本文中父母后勤支持对子女的闲暇时间体力活动不存在显著性影响。父母后勤支持与父母直观表率2个变量所产生的不同影响可能与儿童所处的年龄阶段有关,Davison等[5]指出,在儿童时期父母的示范与直观表率作用是十分重要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示范与直观表率作用的影响就会慢慢减弱;而父母后勤支持的作用则相反,在儿童时期相对较弱,但会随着儿童年龄的增长而不断增强。
在父母体力活动对子女闲暇时间体力活动的影响方面,父亲的体力活动显著影响了男童的闲暇时间体力活动水平,而母亲的体力活动对男童的影响不存在显著性。这一方面可能与母亲所充当的家庭角色有关。在我国,母亲是家庭的主要维护者,母亲将自己大部分的闲暇时间分配给了家庭与子女,这大大减少了其参与体力活动的时间,因而也削弱了其对子女闲暇时间体力活动的影响程度[31]。本文运用问卷调查而非仪器测量来评价父母的体力活动参与,也有可能削弱了真正存在的显著性关系。
3.3性别差异本文发现闲暇时间男童参与体力活动的时间要高于女童,国内外许多研究也都得出了相似的结论[1,31]。首先,这种差异可能和男女童生理上的差别有关,男童的身体素质水平整体高于女童,其参与体力活动的能力普遍要优于女童,因而参与的积极性更高[24]。其次,这也与社会对男女童参与体力活动的性别定位有关,男童参与体力活动容易获得更多的社会支持,以此培养男童好胜、不怕输的坚韧性格。相比之下,女童参与体力活动所获得的社会认同感要远低于男童。
在父母后勤支持与父母直观表率方面,父母对于男童、女童的支持均不存在显著性差异。此结果说明,父母在是否支持子女参与体力活动的态度上不存在性别的偏见。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观念在更新,特别是女性在社会活动上的参与度提高以及男女性别平等思想在世界范围内的广泛传播,女性社会地位在逐渐提高。在家庭生活中,父母对待子女的教育态度也随之发生改变,更趋向于性别平等,这样的观念同样也延伸到了对子女体力活动的支持上。
在父母影响层面的研究结果表明,父亲的直观表率与体力活动影响男童的闲暇时间体力活动水平,而母亲的直观表率影响女童的体力活动水平,具有同性影响的特征。以往的研究发现:在男童的成长过程中,父亲扮演的角色要比母亲的角色更为重要;同时,相对于男童而言,母亲通常会花更多的时间与女儿作伴,并且与女儿的关系更为亲密[32]。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父母对子女闲暇时间体力活动上具有同性影响的原因。此外,男童经常参与篮球、足球等对抗性较强的体育活动项目,在这些项目上父亲的指导性和参与性会更强;而女童则更倾向于选择操化类、形体类、对抗性较小的运动项目,在这些项目上母亲的参与度比父亲更高[33],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父母对青少年体力活动同性影响的特点。
4.1结论(1) 儿童的闲暇时间体力活动水平处于较低水平;针对性别而言,男童的体力活动水平高于女童。
(2) 父母对子女闲暇时间体力活动的后勤支持都比较积极,但在体力活动直观表率方面,父亲比母亲表现得更为活跃;父母对男童与女童的后勤支持与直观表率不存在差异。
(3) 父母的支持与参与体力活动状况对子女闲暇时间体力活动水平有显著性影响,对于男童与女童体力活动的影响存在差异。父母因素对男童闲暇时间体力活动方差的贡献率(9.7%)高于对女童的贡献率(4.9%)。父亲直观表率与体力活动对男童的闲暇时间体力活动水平有显著性影响,母亲的影响并不显著;而母亲直观表率显著影响女童的体力活动水平,父亲的影响并不显著,因此,父母对于子女闲暇时间体力活动的影响可能具有同性影响的特征。
4.2建议(1) 儿童闲暇时间体力活动的参与水平较低,而且女童参与体力活动水平低于男童。因此,可能需加强对儿童特别是女童体力活动水平的关注,制定相关政策,促进体力活动水平的提升。
(2) 父母对子女闲暇时间体力活动水平有显著影响,因此,促进儿童参与闲暇时间体力活动,除了政府与学校外,家庭环境与父母的支持不可忽视。对于儿童体力活动的干预方案要尽量考虑家庭与父母的支持因素。
(3) 父母的直观表率与体力活动参与对子女体力活动水平具有显著性影响,因此,为改善与提高儿童的体力活动水平,首先,父母自身可能需要正确认识参与体力活动的重要性,端正其对体力活动参与的态度。其次,父母也应尽可能言传身教,自身形成锻炼身体和积极参与体力活动的习惯,为孩子体力活动的参与树立良好的榜样和示范。再次,父母应为子女创造积极参与体力活动的家庭氛围,例如,与子女一起参与家务劳动,在节假日的家庭聚会中加入体力活动的游戏,或组织爬山、游泳等形式的家庭活动。
(4) 父母对子女体力活动的影响具有性别差异,并且有同性影响的特征,因此,在对儿童体力活动进行干预时,父母可能要注意对待男童和女童要采用不同的干预方式。例如,为提高男童的体力活动水平,父亲最好能积极参与体力活动,并以此来鼓励和带动孩子参与体力活动。针对女童,母亲以身作则的效果可能更佳。母亲对女童的体力活动持积极与支持的态度,并通过自身对体力活动参与所持的态度、认知与行为鼓励女童积极参与体力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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