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

2018-02-28 21:12
北京广播电视报 2017年34期
关键词:遮阳帽麦秆麦秸

李淑一老人当年为我写纪念封

今年是李淑一仙逝20周年,因我爱好集邮,尤其喜欢一些别具一格、自己制作的较有意义的邮品,所以在1991年9月9日毛主席逝世15周年时,就制作了一枚纪念封。此封朴素无华,但它具有特别的纪念意义——这枚封是李淑一老人在90岁高龄时亲笔书写的,具有深刻含义,而且内容极为丰富。按当时挂号邮资0.4元,我选了两张有相关纪念意义的邮票(如图)。

在毛主席逝世15周年前夕,我登门拜访了李淑一老人,请她给我书写这枚自制封。当她听完我的叙述后,非常高兴地答应了我的请求,她说:“要慢慢来,我的眼神不好……”我将信封和地址交给她,老人家在儿子柳晓昂先生的帮助下,用放大镜一笔一画地在信封上书写起来,字迹非常工整。

写这二十来个字,老人用时半个小时!老人家如此用心、费神,对待一个素昧平生的集邮爱好者如此认真、如此热情,让我至今难以忘怀。写完信封后,老人虽然感到有些疲倦,但有点意犹未尽之意,钤上私章,才把写好的信封交给我,还问:“这样行吗?”

到了9月9日,我带着这枚信封来到人民大会堂邮局,将它挂号寄出。当我收到这枚完好的纪年封时,才算完成了这枚自制封的整个过程,放下惦记之心。

光阴荏苒,距今已经过去26年了,李淑一老人也走了20年了(于1997年6月13日去世)。她一生之艰辛,毛主席曾在信中对她说:“直荀牺牲,抚孤成立,艰苦备尝,极为佩慰……”李淑一是杨开慧烈士在湖南福湘中学时的同学,毛主席诗词《蝶恋花·答李淑一》既是寄托对夫人杨开慧烈士的怀念,也是对战友、李淑一丈夫柳直荀烈士的无限深情。现借怀旧版将这枚自制纪念封刊出,也让我向安息在天堂里的李淑一深深地鞠一躬,問声好,老人家安息吧!(左上图为作者)

郑清源

二姐是个女强人

我的二姐叫郝兰英,1913年出生,1998年去世,在世87年。听老姐妇们回忆,二姐小时候非常聪明,只念过一年私塾,刻苦努力自学,一般书报都能看得懂。她活泼开朗,胆子大,也比较淘气,敢在村口的井口上跳来跳去,气得我爷爷到处追找她。我家住平遥县西部农村,二姐19岁时与平遥县城的雷本夏结婚,两人同岁,他们的第一个男孩与我同岁,不久夭折,后来两人又生了一个儿子、三个女儿。

二姐的婆家几代均为晋商,公公叫雷泽霖,在平遥农村有地,他年轻时就开始经商,在城内有自己的房产,还有一座名号汇川的百货商店、一座前店后厂的酒店。清朝末年,山西人在银川老城创办了八大商号,号称“宁夏八大家”。雷泽霖投资3000两银子创办了叫百川汇的商号是“八大家”其中之一,开业不久雷泽霖即返乡休息,委托掌柜的主持全面业务。之后,生意有了发展,资金增加到二三万两银子,批发为主兼营零售,上至绸缎布匹,下至油盐酱醋及宁夏地区皮毛、枸杞、海菜、药品等土特产品。在宁夏开设两处分号,各县均有代销店,天津、西安、包头、兰州等设点推销土特产品。当时为搞运输,在内蒙古有牧场,饲养骆驼30多头。上世纪30年代生意大振,资金达30万两银子。后军阀统治宁夏后,苛捐杂税不断增加,迫使这些商号倒闭或大大缩小经营,百川汇也改为德丰降旅馆,勉强维持到解放,后公私合营,结束了百川汇的历史。

抗战爆发后,包括平遥县城在内都被日本鬼子占领。二姐夫十多年回不了家,二姐的婆婆已年迈,家里家外都靠二姐一人主持。我小时候曾几次住在二姐家,还在县城上过小学,亲眼见到二姐的艰辛与为人。城内两家商号开始萧条,二姐以股东身份经常与两处掌柜的谈判,协商一切事务,争取投资的红利。三十多岁的二姐精明强干,按现在的说法是一位女强人。一次二姐带我和外甥们到汇川商店办事,我们在商店门口玩,忽然过来一个骑摩托挎洋刀的日本军官,他把摩托停在商店门口,进到店里,把一双戴脏的白色手套扔到柜台上,叫小徒弟换一双新的,小徒弟动作稍慢了一点,他张口就用日语骂人,然后戴上新手套走了。小徒弟抹着眼泪把脏手套收了起来。日本人经常强拿商品不给钱,我们几个小孩见此情况也非常气愤,这件事至今难忘。

解放初,二姐夫把全家从平遥接到银川生活,旅馆公私合营改为红旗旅馆,二姐夫为私方副经理。二姐夫为人忠厚,拥护共产党的政策,接受党的领导,还在工商联任职,协助政协总结“宁夏八大家”的史料并受到好评。二姐也在工商联的缝纫厂当工人,表现突出,1957年被推选为妇女代表,出席了当时还归甘肃管辖的省妇女代表大会(1958年宁夏才成立自治区)。

解放后,二姐家又成为一个教育之家,大女儿雷月香独立能力强,内蒙古大学毕业后在包头任教,其全家在包头从教。儿子雷兆仁、儿媳李海鹏、二女儿雷月玉师范毕业后均当了老师,兆仁、海鹏夫妇俩到宁夏最贫困的西海图地区任教,支教长达20余年,为西海图教育事业做出巨大贡献。后夫妇俩先后调回银川城内。二姐在世时已经是一个四代同堂的大家庭。

郝宝璋

母亲为我编制麦秸草帽

烈日炎炎的夏季,大街上的行人头戴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遮阳帽,仔细观之,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我也很想拥有一顶遮阳帽,为此去过不少商场,但却没能找到令我心仪的那种。

当年,我曾经拥有的遮阳帽,是母亲亲手为我编织缝制的麦秸草帽。

上世纪30年代末,我出生在河北省宝坻县赵家铺村(现属于天津市)。我自幼丧父,母亲带着哥哥和我靠耕种几亩薄地过着清贫的日子。

每年5月,地里的小麦上场后打麦之前,母亲总会挑选出不少长得挺拔细长、粗细不一的麦秆,用来编织草帽。她先把在水中泡湿的5根或7根麦秆结在一起,用双手把麦秆一根接一根地编成长长的麦秆辫子(宽大约1厘米左右),这叫“掐辫子”;把编好的麦秆辫子围成螺旋形的底片,用针线一圈一圈地缝起来,做成帽顶。接着,以螺旋形式一圈一圈往外伸展缝制,做成帽檐。帽檐做好了,再做两根带子,可以系在脖子上,如果遇上大风,帽子也不会被吹跑。这样,一顶麦秸草帽就做好了。

母亲每年都会精心给我制作一顶新草帽。每当缝制帽檐的时候,我会坐在她身边让她多缝上几圈草辫,把帽檐做得大大的。这种大檐的帽子叫“大盔”。大盔做好了,我就会迫不及待地戴上它,到街上疯跑,意在显摆自己又新又大的草帽。邻里大妈见了取笑说:“戴那么大(檐)的帽子,帽子底下都看不见人了。”我一笑了之,毫不在意,心里美极了。

这种草帽又遮阳又透气,十分凉爽。戴着它,我到路边割草捉蝈蝈,到庄稼地里打蚂蚱(蝗虫),下地薅苗拔草割麦子,到河沟里捕鱼摸虾……麦秸草帽,陪伴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骄阳似火的夏天。我深深感受到,编织草辫的每一个结节,缝制草辫的一针一线,里边都浸透着母亲对我的无限关心和爱意。每逢回忆至此,对慈母的思念,对美好童年的留恋,都令我泪眼扑簌,久久不能释怀。

现在在商场里我所看到的遮阳帽,不管它的牌子多么响亮,款式多么新潮,用料多么讲究,做工多么精细,都不能与母亲亲手制作的麦秸草帽相比,不能与它媲美,更不能代替它。

母亲离我而去已经30多年了。我知道,我已经不可能再拥有那样的麦秸草帽了。

曹洪儒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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