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人高于人”的技术狂欢2018年火人节（Burning Man）

图文｜刘丹

2018年8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为期8天的火人节（Burning Man Festival）如期而至。

2018年Burning Man就是一场我与机器人的聚会，这届火人节的的主题是“I, ROBOT”。“I, ROBOT”首次出现是在1950年艾萨克·阿西莫夫的短篇科幻小说集里。今年的艺术主题集中于渗透到我们生活中的各种形式的人工智能，像是进入了一个让我们摆脱无意识劳动的黄金时代。我们研究如何生活在一个充满了机器人的世界里，我们看着机器人，机器人也看着我们。

在这个被智能机器控制着的世界里，谁是主人，谁是奴隶？

当你进入今年火人节的“I,ROBOT”场地时，你会看到一个巨大的反射球体，这是BIG建筑事务所为火人节设计的巨型镜面球（图14）。“The ORB”设计在美国内华达州的黑岩城沙漠，作为2018年火人节的入口标志物，让人容易辨别方向。球的表面是反光材质，可以发射出周围沙漠的环境，因此该作品又被称为“地球爱好者的镜子”。有报道称，这个球融入了设计师对机器人的幻想，造型有可能受到一些科幻电影影响，比如《地球停转之日》里的外星圆球。然而，不得不说，由于当地沙尘暴太猛，镜面的球体已经尽是尘土，就像给自己打了一层永不掉落的粉底，我在现场根本无法从球面上窥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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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 美国内华达黑石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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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The ORB”设计感十足意外，建筑师Arthur Mamou-Mani为火人节设计的“星河湾寺庙”（Temple of Galaxia）也是亮点之一。Burning Man Journal阐述道：“Galaxia展示了人们对于未知的星际、行星、黑洞的期待，让我们在旋转的梦境星系中紧紧联系在一起。在Isaac Asimov的基础系列理论中，Gaia是一种超越平凡的形式，Galaxia是最终的网络，宇宙的结构，将生物连接在一起。”

和往年一样，这是火人节最后一日烧去的主塔，整个塔成镂空结构，内部摆放了来自世界各国的悼念亲人、朋友的照片、誓言和祝福，汇聚塔内，缅怀深情。

我们向往科技，追逐科技，但我们不忘情感，不忘初心。

火人节（Burning Man Festival）始于1986年，关于“火人节”来源最主要的一种说法是1986年拉瑞·哈维、珍瑞·吉姆斯和一些朋友在旧金山贝克海滩燃烧了一个大约2.7m的木头人和一个木制小狗，哈维认为他燃烧木头雕像的灵感是“激进自人们表达”的一种自发行动，火人节灵感便由此而来；另一个起源的说法是，“火人节”源自一段破裂的感情。一对离婚的夫妇，丈夫为了埋葬逝去的感情，用木头搭了个人，然后在旧金山的海滩上一把火把它烧掉。后来，被警察驱赶，于是就找了内华达黑石沙漠的一片干涸的湖床作为烧“人”的基地，火人节便由此而来。

这不是一个节日，但他比任何一个节日都要盛大，有着极强的魔力和感染力，让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都自发的遵守他的“十大原则”。这里看似混乱，实则极度有规则。这种规则不是写在纸上的条款，也不是三令五申的宣传。规则被铭刻在每一个参与者的心中，所有的人自发的、毫无条件的遵守。

每年九月的第一个星期，在GOOGLE上会出现一座城——美国内华达黑石沙漠（Black Rock Desert）之城。沙漠腹地环境条件极其恶劣，暴晒而无遮挡，干旱而又多尘，极其荒凉而又寸草不生，并且极易出现强烈的沙尘暴天气。这里缺水和蔬菜，涌入此地的几万人几乎所有的生活用品都靠自带，营地里唯一出售的只有冰和咖啡。这里只有分享，没有消费。

天才的艺术家创造各种各样的表达型机器人。惊喜的是，今年，我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来自北京的团队，中国内蒙古艺术家陆明带着自己的作品首次来到火人节，这件作品名叫《钢铁的盔甲》，是一具打造精美的15米高、10吨重的中国大型盔甲。团队负责人陈乐说，他的梦想就是把中国传统文化通过现代化演绎的方式展现出来，火人节给了他们这个舞台，他要把这些好的作品带出中国，让大家看到，中国也有好的艺术作品。

在这里，没有人会喜欢愤怒的机器人，我们热爱科技，也主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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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去年参加火人节的经验，今年的准备工作也显得驾轻就熟。除了常规的装备之外，最好租辆自行车在城内出行；准备好一双避免沙石接触皮肤的鞋子，因为黑石城的沙漠属盐碱性，长期暴露脚部皮肤容易出现龟裂等现象；如果自带帐篷最好配置加长的固定桩，以防强风；进入之前最好仔细规划一下自己要带的食物和生活用品，活动结束还没有消耗完的食物是需要自己带出来的；准备足够的水，在高温的沙漠地区，如不持续补充水分非常容易造成身体脱水；最后，如果你实在不想吃“土”，那么，请准备好口罩、防风镜等物品，黑石城的沙尘暴威力很大，席卷营地时，往往1米开外就看不清任何事物，数秒之内就能浑身雪白，即使带着风镜和面罩，沙子依旧无孔不入地侵袭。当然，在文中能提到的准备工作只是所有工作中的一部分，为了这个节日，每一个参与者几乎都要认认真真的从半年前就开始着手准备。不光是为了自己而准备，每一个参与者都希望自己在黑石城出现的时候，是最好的自己。这里就像一个无比巨大的舞台，我们的天性和热情在这里得到释放。人生的每一个技能和闪光点在这里得到认可。我们不会因为自己身材不好就不敢穿比基尼，也不会因为自己语言不好就不好意思跟别人沟通交流，更不会因为自己在现实中的身份而拘泥在火人节中的狂欢。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

图14 巨大尺度的反射球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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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人节的主题营地为数众多，每个营地每天都固定会举行一些主题活动，你在入城时拿到的那本手册上可以看到每一场活动的时间和内容，挑选自己感兴趣的去参加。我忍不住将我摄影师的角色剥离，成为了一名参与者（burnner），在烈日下尽情享受Mouth SPA、SM体验……相较上一次的“猎奇”心理，这次我更希望成为一名合格的burnner，在这个为期8天的大社区里，我与我的小伙伴们去共享浴室区做志愿者，帮别的营地搭帐篷，去别人的营地展示自己的厨艺，做火锅给大家吃，维持浴室秩序，等等等等……真正的融入不仅仅是参与，而是分享。每一个分享者都是快乐的，哪怕你仅仅是为别人准备了一杯矿泉水，又或是为不相识的路人洗了个脚。千万不要以为只有我去做了这些事情，还记得文中开头提到的BIG建筑事务所吗？我第一次去采访他们CEO的时候，他的员工告诉我：我们老板给人洗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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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rning Man总是在冥冥中推动着什么？看似冷漠且毫无道德的情感，却总在唤醒你。如果你能做你想做的事，你会怎么做？不是为了谋生而不得不做什么？重新唤醒这些欲望是一种变革性的体验；重新学习如何梦想、如何玩耍、如何拥有从你自身产生的欲望。黑石城的一个原则就是“不留痕迹（Leave No Trace）”。8天过后，所有的人离开，带走所有的垃圾，并把所有装置与艺术作品焚烧至片甲不剩。整座城市瞬间蒸发，又恢复成荒无人烟的沙漠。

Burning Man Festival，我们明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