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哈音乐中的符号表征——以《中国新说唱》为例

苗舒菊

（作者单位：陕西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1 嘻哈音乐中的语言符号

语言是一种重要的符号，在阐释符号表征意义中起着重要作用。同样，在嘻哈音乐中，语言是首要的符号。其中，主要有以下几种语言。

1.1 帮派英语

Hip hop常出现一些帮派英语（gang slang），以及黑人俚语的rap lyrics（说唱歌词）。帮派英语常常成为说唱歌词，被嘻哈音乐人使用并且传承。原因在于，帮派英语可以有助于歌词韵脚的形成，还能表达rapper心中对说唱文化的态度。常见的帮派英语有：What is up，说唱者打招呼用语；hood，成员聚居地；homie，好兄弟；bang，聚会等；diss，回怼，指的就是rapper如果对一些事情或者人不满，就会通过写歌等方式进行回击，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情绪。在《中国新说唱》当中，多次出现这样的情形，比如有选手diss吴亦凡而后来又有了吴亦凡diss back的事情发生，足以见得diss是rapper界十分广泛的存在。在2018年第5期的《中国新说唱》中，Al Rocco和那吾克热演唱的《Rep That Culture》中，就出现了几处帮派英语：我们都Keeping in real；Always bro等。满舒克、王以太和Blow fever演唱的《追梦》中出现了为了家人和Babe；都没有自己的swag等。功夫胖和派克特演唱的《冠军》中的等我上场Fake Mc同样是帮派英语。第2期孔令奇演唱的《Bring it back》中你不必抄Liittle jon学Ddirty South的beat，也体现了帮派英语。

除此之外，随着《中国新说唱》而流行开来的英文还有skr。而根据美国俚语词典Urban Dictionary上的解释：skrt（或skr），原先是一个拟声词，模仿汽车漂移或猛然转向时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后来成了吴亦凡在《中国新说唱》中带火的口头禅，后被粉丝制作为表情包，比如“热skr人了”“你真skr小机灵鬼儿”。

1.2 嘻哈数字

在嘻哈音乐中，不同的数字有特殊的含义。1用于道别；4=for；44，44口径的手枪；10，满分女神；100=保持真实（keep real）。其中，6在中文核嘻哈中都有着顺利、厉害的意思。在《中国新说唱》中，吴亦凡在说skr时，手势比划出数字“6”即代表赞叹。第2期节目中，万妮达演唱的《场上称霸》中的歌词“我超6，我超有feel”，其中6也是代表厉害的意思。明星制作人吴亦凡的单曲《6》更是阐释了这个数字在嘻哈文化中的含义：看什么？6！和我走一波。

1.3 本土方言

方言嘻哈是嘻哈音乐中国化的重要表现，许多中国说唱者用四川话、东北话、广东话等演绎嘻哈音乐。2017年，《中国有嘻哈》中的亚军gai就将重庆话与嘻哈相结合，加入中国风元素，塑造了独特的gosh厂牌嘻哈。其歌词有着浓重的方言文化，中国风加上川渝腔，受到很多观众的喜爱。例如：《沧海一声笑》的歌词：翻开你人生的简历；发现你啥子都没得；该如何看待你自己；时间该咋个切支配；是哪些人混不下去；土豆吃起去下力；选哪条路都不好走；啥子命我都不抗拒；我命硬学不来弯腰；一山还要比一山高。2018年《中国新说唱》中，选手王齐铭就继续沿用重庆方言，演绎中国化的嘻哈文化。

1.4 语言混杂

中国的rapper习惯在歌词中将中英文相结合，混杂说唱由此诞生。吴亦凡演唱的《中国新说唱》的推广曲《中国魂》中歌词：我做事的方式尝试不同样式Oh cool 他们叫我吴；Young O我在音乐中无所畏就是语言混杂的体现。再例如：制作人邓紫棋的开场曲中的：Im GEM 这是我的使命，Imma get everybody moving和谁能像我 早在二十五岁 开百场的巡回Live从不对嘴等。

语言是说唱音乐的核心部分，独特的语言符号，设计了嘻哈音乐的表征现象。嘻哈语言重新定义了流行文化，与传统文化进行对抗。嘻哈语言符号的制作者令语言发生意义，观众解读意义，之间达到平衡。嘻哈音乐就被大众喜爱和追捧，成为流行音乐。《中国新说唱》使中国嘻哈走出地下，成为人们熟知的音乐形式。

2 肢体符号

嘻哈音乐在表演过程中又诞生了许多身体符号，逐渐成为嘻哈文化的符号表征。rapper的身体行为同样是身份构建的一个重要符号，主要包括无意识行为、仪式性行为和场域性行为，这些行为是循环性述行，对嘻哈音乐进行了“再赋义”。

2.1 仪式性行为

例如：rapper间的打招呼、团体间的对抗手势等；例如：节目中说唱歌手间特定的一套打招呼流程——前后掌相击，上下拳相碰，再来个拇指相合后拉扯，使劲将肩膀和兄弟相撞，秒变嘻哈范儿!嘻哈手势经常包含dab.Dab是街头文化中的俚语，代表一种生活方式，而Dab Dance的发明风靡全球，精髓在于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进劲儿。朝同方向抬高两胳膊，头向下倾斜，宛如飞行员，自由地做自己。再例如：JAY-Z这个手势代表old school，左边LA代表洛杉矶。握紧拳头是表达自己的名字、两手举V是west coast，千变万化。这些仪式都逐渐成为嘻哈符号的阐释途径。

2.2 无意识行为

嘻哈音乐响起时，歌手随着音乐一起舞动摆手，这些都是无意识的行为。例如：节目中常出现的舞步——C-Walk.C-Walk以帮派“肢体密语”的姿态出现，因为有其不同于舞步的独特含义。

2.3 场域性行为

场域性行为指的是在一定的环境下，rapper所产生的特定行为。例如：节目中，地下主流rapper对练习生选手发出的挑衅手势。这些手势都是符号，根据符号互动主义[1]可以知道，人们赋予符号以某种意义，而这些意义又反过来控制人们的理论。这些符号就实现了嘻哈人之间的交流。

3 服饰符号

一般来说，当个体处于他人面前时，常常会在他的行为中注入各种各样的符号[2]。萨拉在亚文化读本中，阐释亚文化具有团体性质。但这个团体又有天生反抗的性质，是追求与主流相异特质的团体。嘻哈隐喻源于黑人用快节奏的说唱来表达狂欢的亢奋和喜悦，带有反抗的性质。脏辫、棒球帽、墨镜、金链、球衣、篮球鞋等成为说唱者表现自己身份的服饰符号。在《中国新说唱》中我们能看到功夫胖宽松的球衣，看到很多选手脖子上的项链，及很多选手穿着一样牌子的运动鞋，这些都是服饰符号。从《中国有嘻哈》的官方宣传照中也可以看到吴亦凡佩戴了一条超级粗的金链子，搭配一套蓝色的运动装，一眼就看出了嘻哈的风格。其次是金耳环、金戒指，瞬间成为了现场的焦点，“黄金时代本代”一词横空出世。这次节目和上季节目一样，晋级的选手将获得一条CH大金链。

4 身份建构

在嘻哈音乐中，歌手通过语言符号、肢体符号和身体符号实现了说唱歌手这一身份的表征。

4.1 话语实践

嘻哈音乐的阐释过程是说唱者的身份构建过程。这一过程中，歌手通过自己的音乐中的歌词，进行话语实践，实现对这一文化的推广。正如在节目中，制作人吴亦凡经常提到推广中国的嘻哈音乐，让更多人了解华人音乐。

4.2 流行文化

随着《中国新说唱》的播出，嘻哈文化又一次进入到人们的视野，成为在年轻人中风靡的流行文化。在推广嘻哈文化时，他们也饱受质疑和发问，因为这一文化和主流文化在很多方面存在差异。所以，在嘻哈身份的塑造过程中，他们完成鉴别，或赢或输，或得到或失去，身份的建构过程是充满矛盾的、相互关联的过程，是结合多种因素决定的，不是浅显的显现。

4.3 图像修辞

每期节目播出，微博、微信等社交平台总会出现很多传播产物，包含大量图像。比如今天关于skr的种种搞笑表情包。在《中国新说唱》中，个性的选手，怪异的音乐，奇葩的故事，嘻哈音乐在走向大众化中也经历很多批评，这也是社会文化的变革与发展。

5 结语

《中国新说唱》是中国第一个以“剧集式”叙事理念制作的真人秀节目，也是第一档华语青年说唱音乐真人秀。在节目打造上，爱奇艺更加注重对说唱音乐本质的挖掘和呈现，通过选手音乐态度和音乐作品的展现，记录年轻一代青年的风貌和特征。韦伯曾经说过，人们生活在自己所编织的“意义之网”当中，这个“意义之网”实际就是通过象征构成的意义世界。象征是符号化的过程，通过赋予甲符号某种特殊的意义，来指代乙，从而建立甲与乙的关系。符号是物质外壳与无形意义的统一体，符号的“能指”和“所指”结合的关系就是象征运作的机制，这个机制遵循任意性和约定性的规则。在符号化的演绎和传播中，嘻哈文化通过嘻哈音乐被更多人了解，选手建构了自己的身份。同时，一些人出于对次文化的钟爱，进而模仿，也实现了自己身份的转换。以中国新说唱为代表的嘻哈文化，在不断前行。，嘻哈文化也将在本土化的路上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