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珠⋅元丹嘉措《量学》与《量学自释》之理论框架与思想特点初探

加央平措

（西南民族大学藏学学院 四川成都 610041）

工珠·元丹嘉措（1813—1894，以下简称“工珠”）是藏传佛教噶玛噶举派八邦寺的第一代工珠活佛。他学识渊博，著述颇丰，其中最负盛名的是他编著和发掘的“五大宝藏”。“五大宝藏”中的《所知藏》(又译作《知识总汇》)，是他于1864年所著，内容除简明扼要地介绍佛教的起源发展和详细的阐释小乘、大乘、金刚乘三乘佛学理论知识外，同时也阐述了藏族文化声明学、因明学、工巧学、医学、词藻学、韵律学、诗学、天文历算、戏剧等的发展源流与基本内容，并就教学方法作了专门探讨。《知识总汇》中把因明列入世间一般性知识范畴，著有《量学》根本颂及其自释。《量学》根本颂原文有“十一个半”偈颂，共计四十六句。本文以文本解读与文本批评的研究路径，试求管窥工珠《量学》《量学自释》的基本结构、主要内容及思想特点。

一、工珠《量学》与《量学自释》基本理论框架

笔者根据工珠《量学》与《量学自释》原文，[1]结合杨化群先生的汉译版，[2]对原文内容进行了重新梳理。在杨先生的译文中，术语存疑处主要以《藏汉大辞典》为据进行了重新翻译。[3]其基本理论框架如下：

《量学自释》

甲一、绪论；甲二、论述理路。

甲一、绪论：因明之诠释。

甲二、论述理论：乙一、摄义广论；乙二、归纳为推理八句义及（量论）三要事；乙三、此等要义摄为五相（五性）；乙四、附述辩论法则。

乙一、摄义广论:丙一、简述；丙二、广论。

丙一、简述：境、具境、认识方法乃是构成因明理论法则的三个方面。

丙二、广论：丁一、论境；丁二、论具境；丁三、广论认识方法；丁四、附论他宗之主张。

丁一、论境：戊一、境之同义概念与性相；戊二、境之分类与各自性相及其事相之范例。

戊一、境之同义概念与性相：己一、境、所知、所量三者同义语；己二、境、所知、所量三者性相。

戊二、境之分类（依性质分法与其性相）：己一、物与无物；己二、有为与无为；己三、常与无常；己四、各自性相及其事相之范例。

己一、物之分类（依性质分法与其性相）：庚一、色法；庚二、心（识）；庚三、各自性相及其事相之范例。

庚一、色法（分类与性相）：辛一、身外色法；辛二、身内色法；辛三、各自性相及其事相之范例。

辛一、身外色法（分类与性相）：壬一、色；壬二、声；壬三、香；壬四、味；壬五、触；壬六、各自性相及其事相之范例。

辛二、身内色法（分类与性相）：壬一、眼；壬二、耳；壬三、鼻；壬四、舌；壬五、身；壬六、各自性相及其事相之范例。

己一、物之分类（依功能分法与其性相）：庚一、因；庚二、果；庚三、各自性相及其事相之范例。

庚一、因（依性质分法与其性相）：辛一、直接因；辛二、间接因；辛三、各自性相及其事相之范例。

庚一、因（依其它分法与兼述时间）：辛一、主因与次因；辛二、四缘；辛三、兼述三时等。

辛三、兼述三时等：壬一、过去之性相；壬二、未来之性相；壬三、现在之性相；壬四、粗尘之性相；壬五、无方分尘之性相；壬六、相续之性相；壬七、刹那无方分之性相。

戊二、境之分类（依攀缘分法与其性相）：己一、显现境或所持境；己二、所著境（耽著境）；己三、所取境；己四、各自性相及其事相之范例。

戊二、境之同义语所量（依认知方式分法与其性相）：己一、自相与共相；己二、现前分与隐蔽分以及最极隐蔽分；己三、各自性相及其事相之范例；己四、附述所诠之性相与分类。

丁二、论具境：戊一、具境之性相；戊二、具境之分类与其性相。

戊二、具境之分类与其性相：己一、能诠；己二、识；己三、各自性相及其事相之范例。

己一、能诠（依性质分法与其性相）：庚一、名；庚二、句；庚三、语；庚、各自性相及其事相之范例。己一、能诠（依所诠义分法与其性相）：庚一、诠类声；庚二、诠聚声；庚三、各自性相及其事相之范例。

己一、能诠之对立面所诠（依诠表分法与其性相）：庚一、诠能别声；庚二、诠有法声；庚三、各自性相及其事相之范例。

己一、能诠（依否定之法分法与其性相）：庚一、非有否定之声；庚二、别有否定之声；庚三、非可能否定之声；庚四、各自性相及其事相之范例。

己一、能诠（依言说时间之分法与其事例）：庚一、耽著之能诠；庚二、由彼引申之正能诠；庚三、耽著之能诠之事例；庚四、耽著之能诠分类。

庚四、耽著之能诠分类：辛一、直接耽著之能诠；辛二、间接耽著之能诠；辛三、各自之事例。

己一、能诠分附述：庚一、文字与其分类；庚二、补特伽罗；庚三、各自性相及其事相之范例。

己二、识（同义概念与分类）：庚一、心识、意识、识三者同义语；庚二、识之分类。

庚二、识之分类：辛一、量与非量；辛二、分别与无分别；辛三、错乱与非错乱；辛四、自明与明他；辛五、心王与心所；辛六、各自性相（其分类与事相之范例略）。

辛一、量（依定数分法与其性相）：壬一、现量；壬二、比量；壬三、各自性相。

壬一、现量：癸一、根现识；癸二、意现识；癸三、自证现识；癸四、瑜伽现识；癸五、各自性相（其分类与事相之范例略）。

壬二、比量：癸一、事势比量及其事例；癸二、世许比量及其事例；癸三、信许比量及其事例；癸四、兼论自定与他定之量；癸五、兼论量果等分类法。

丁三、广论认识方法:戊一、对境或所知之认识方法；戊二、抉择二种比量。

戊一、对境或所知之认识方法：己一、相违与相属；己二、遮止与成立；己三、总与别；己四、一与异；己五、遮遣趣入与直缘自体；己六、遣余；己七、性相与名相；己八、质法与体法、己九、各自性相及其事相之范例。

戊二、抉择二种比量：己一、为自比量；己二、为他比量。

己一、为自比量：庚一、真因与其三性之性相；庚二、真因之分类；庚三、似因之性相；庚四、似因之分类；庚五、喻之分类。

庚一、真因与其三性之性相：辛一、宗法；辛二、同品遍；辛三、异品遍。

庚二、真因之分类：辛一、果因；辛二、自性因；辛三、未缘因。

庚三、似因之分类：辛一、相违因；辛二、不定因；辛三、不成因等；庚五、喻之分类：辛一、真喻；辛二、似喻；辛三、各自性相及其事相之范例。

己二、为他比量：庚一、为他比量或真论式（能立）之性相与分类；庚二、似论式（似能立）之性相；庚三、真宗与排除；庚四、能破与应成论式；庚五、根本颂之“等”所包含内容（辩论三方）；庚六、立论者作答三法。

庚一、为他比量或真论式（能立）之分类：辛一、同法论式；辛二、异法论式；辛三、各自事相之范例。

庚三、真宗与排除：辛一、真宗之性相与事相之范例；辛二、排除之性相与事相之范例。

辛一、真宗之分类：壬一、自利真真宗；壬二、自利似真宗；壬三、利他真真宗；壬四、利他似真宗。

庚四、能破与应成论式：辛一、能破之性相与分类；辛二、应成论式之性相与分类。

辛一、能破之分类：壬一、真能破之性相；壬二、似能破之性相。

辛二、应成论式之分类：壬一、真应成论式之性相；壬二、似应成论式之性相。

庚五、根本颂之“等”所包含内容（辩论三方）：辛一、立论者之性相；辛二、反驳者之性相；辛三、裁判者之性相。

庚六、立论者作答三法：辛一、因不成；辛二、不遍；辛三、承许。

丁四、附论他宗之主张：戊一、萨班的《量理宝藏论》与七世噶玛巴·曲扎嘉措的《因明七论大疏量理海论》（后派因明）；戊二、鄂大译师与恰巴·却吉僧格之摄类十八门等前派因明。

乙二、归纳为推理八句义及（量论）三要事：丙一、推理八句义；丙二、（量论）三要事。

丙一、推理八句义：丁一、自悟之法；丁二、悟他之法。

丁一、自悟之法：戊一、真现量；戊二、似现量；戊三、真比量；戊四、似比量。丁二、悟他之法：戊一、真能立；戊二、似能立；戊三、真能破；戊四、似能破。

丙二、（量论）三要事：丁一、三所量分；丁二、三能量分。

丁一、三所量分：戊一、现前分；戊二、隐蔽分；戊三、最极隐蔽。

戊一、现前分（主要内容）：己一、五处；己二、六识处；己三、心所经验了别部分；己四、圣者现证四谛十六行观等；己五、佛现证之遍所知。

戊二、隐蔽分（主要内容）：己一、色法；己二、四谛十六行观等；己三、补特伽罗无我与法无我；己四、同体相属；己五、从生相属；己六、因之效力；己七、心之清净种子；己八、断除与对治之所作与能作等。

戊三、最极隐蔽（主要内容）：己一、善业；己二、恶业等。

丁二、三能量分：戊一、现量；戊二、比量；戊三、三察清净圣言。

戊一、现量：己一、五根现量；己二、意现量；己三、自证现量；己四、瑜伽现量。

戊二、比量（之依据三因）：己一、果因；己二、自性因；己三、未缘因。

戊三、三察清净圣言：己一、于现前者，不违现量；己二、于隐蔽者，不违比量；己三、于最极隐蔽者，不与前后自语相违。

乙三、此等要义摄为五相（五性）：丙一、有法之总体；丙二、法之类别；丙三、所定之事项；丙四、能定应成式之因；丙五、趣入中观见。

丙一、有法之总体（与其平遍者）：丁一、所知；丁二、所量；丁三、成实；丁四、存在；丁五、法；丁六、所依；丁七、缘起；丁八、所缘；丁九、有法；丁十、境。

丙二、法之类别：丁一、物与常；丁二、成立与遮止；丁三、性相与名相及事相三方面；丁四、；丁五、所作与非所作；丁六、生与不生；丁七、有为与无为；丁八、物与无物；丁九、灭与不灭等。

丙三、所定之事项：丁一、质与体；丁二、相属与相违；丁三、总与别；丁四、性相与名相；丁五、因与果；丁六、证有与证无；丁七、是与非；丁八、否定是与否定非；丁九、随后行、遣、遮之算法；丁十、遮止前后之重；丁十一、抉择与非抉择。

丙四、能定应成式之因：丁一、欲知之有法；丁二、所列之所立法；丁三、能知之真因。

丙五、趣入中观见：丁一、能定应成式之周遍答复等；丁二、所摄道理分析后既无始终又不住于中间，所说一切意许皆消失；丁三、无始无终中亦不可得，则无主张宗派泯灭亦，达此境界即为大中道。

乙四、附述辩论法则:丙一、认识因与后陈之规律；丙二、反驳者对立论者之答辩法；丙三、辩论之条件；丙四、辩论之比喻；丙五、辩论之结果。

量学终。

二、工珠《量学》与《量学自释》思想特点

通过梳理工珠《量学》与《量学自释》基本理论框架后，得见其基本内容与思想特点如下：

第一，工珠《量学》与《量学自释》把因明视作世间一般性的作为思维工具的学问。认为“以名言之理论法则来观察成立胜义量论义理之时，各家皆一致也；以理论法则来制订各门学说的内容之时，此（量论因明）乃不可或缺。因此，讲说摄量（《摄类学》与《量论因明》）初步入门。”[4]藏传因明发展历程中，各大宗派学者中既有把量论因明视作兼具佛学与推理法则学说的大德，从而将量论因明纳入佛学五部大论，由此在学科分类上自然就归入了内明即佛学的范畴；又有把量论因明视作以名言概念来进行思维推理的工具性学说的大德，从而将量论因明纳入世间一般性学科范畴。工珠《量学》于十九世纪末叶再次把量论因明纳入世间一般性学科范畴，把它视作“以理论法则来制订各门学说的内容之时，不可或缺的思维工具。”这种做法，具有很强的时代意义，尤其是为后来量论因明学说从藏传佛教法相院与学经院走向更广泛的教学与科研领域，提供了思想理论依据。①藏传量论因明在现代高等院校设置为专科、本科、研究生课程时，主要强调其作为逻辑推理法则的思维工具及其作为独立学科的地位。当然，在更高层次的教学与科研领域就不一定按照所谓的基本侧重方向与统一视角，而应该是多角度、多层次、多向度地开展教学研究。

第二，工珠《量学》《量学自释》与所有藏传因明论著一样，都是古印度论师陈那、法称学说的继承和弘扬。但是，在抉择藏传因明前后两派及格鲁派体系时，工珠《量学》则追随了后派藏传因明，主要沿袭了萨迦班智达的《量理宝藏论》与七世噶玛巴·曲扎嘉措的《因明七论大疏·量理海论》的思想体系。《量学》云：“萨迦班钦《量理宝藏论》及其《自释》之十一品……所开辟之高超理路法则，乃是第一位开派大德；第七世杰旺遍知曲扎嘉措，未依印藏学者之说及其疏解论著，而以天赋智慧，彻悟因明七论意趣，精要阐释而所撰之前无古人的不共论著《量理海论》，乃是第二位开派大德。”[5]工珠《量学》在推崇萨迦班智达的《量理宝藏论》与七世噶玛巴·曲扎嘉措的《因明七论大疏·量理海论》的同时，其本人的思想旨趣以及《量学》与《量学自释》的本宗立场亦不言而喻。

第三，工珠《量学》与《量学自释》从其基本理论框架与篇章结构来看，可以认为是对于《摄类学》《心明》《因理学》《量理宝藏论》《因明七论大疏⋅量理海论》等内容的概要性讲说，而非属于深入细致的探究之作。譬如，甲一、绪论；甲二、论述理路。甲一、绪论：因明之诠释。甲二、论述理论：乙一、摄义广论；乙二、归纳为推理八句义及（量论）三要事；乙三、此等要义摄为五相（五性）；乙四、附述辩论法则等的具体内容中，“乙一、摄义广论，乙二、归纳为推理八句义及（量论）三要事”等主要内容中所涉及的因明之概念术语处理方法是，第一层对概念的性相做了简明的定义；第二层对性相所指名相进行了基本分类；第三层通过具体事相范例加以简要解释。而“乙三、此等要义摄为五相（五性），乙四、附述辩论法则”等的内容简明扼要到只是对所涉及的各个名相及其分类点到为止。

第四，工珠《量学》与《量学自释》从其文本整体内容考量，可以视作为量论因明的介绍性、入门性、普及性的论著。①《量学自释》内乙一、摄义广论的丙一、简述中云：“量学以陈那、法称二位大师及其后学论师为根本，遵循其量论法则。立宗承许不同的传统中，在此，简明扼要讲述后派因明中广为流传的摄类内容。”参见工珠·元丹嘉措.知识总汇[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2:413.文中没有建立摄类学与量论因明的理路与辩论法则体系，没有“驳他宗”“立自宗”“断除诤论”过程中辩论论式。个别环节中的性相与名相也没有严格实现“性相名相八门遍有”法则②譬如：《量学自释》内己一、物之分类（依性质分法与其性相）：庚一、色法；庚二、心（识）；庚三、各自性相及其事相之范例。这一节中，心（识）之性相即定义为“了别境”。若把了别境作为名相心（识）之性相，就有性相名相没有实现八门遍有的过失。对此，在永增普觉·强巴崔臣嘉措的《心明》（心类学）驳他宗中论辩道：“有人云：了别境，为心（识）之性相。心（识）所了别者，为境之性相。则以量（识）作为有法，应是了别境，是心（识）故。此理若不成立，仍以量作为有法，应是心（识），是了别故。若根本许，仍以量作为有法，应是识境，是了别境故。汝已许此因理。若许，仍以量作为有法，应非是识境，非境物故。复次，凡是心（识），应是了别境之心（识）焉，了别境为心（识）之性相故。汝已许此因理。若许，则以未了解境补特伽罗相续之心（识）作为有法，应是了别境之心（识），是心（识）故。若许，仍以未了解境补特伽罗相续之心（识）作为有法，尔应是了解境之心（识），是了别境之心（识）故。汝已许此因理。所不能许者，尔是未了解境补特伽罗相续之心（识）故。”参见永增普觉·强巴崔臣嘉措.摄类学理路幻钥[M].兰州:甘肃民族出版社,2005:229-230.（译文参见杨化群.藏传因明学[M].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1990:195.，而一些名相概念的分类也没有实现分类的“总别相应相称性”逻辑原则。③譬如：《量学自释》内己一、物之分类（依性质分法）：庚一、色法；庚二、心（识）。戊二、具境之分类：己一、能诠；己二、识。在此，第一例总概念即母项“物”分类为别概念即子项“色法与心（识）”，其别概念即子项中缺了“不相应行”。第二例总概念即母项“具境”分类为别概念即子项“能诠与识”，其别概念即子项中缺了“补特伽罗”。如此，第一例与第二例分类都有“划分不全”的过失，亦即未实现分类的“总别相应相称性原则”。分类的相称性原则指的是划分后的各个子项（别）的外延的总和应与母项（总）的外延相同。若各子项（别）的外延的总和小于母项（总）的外延，则结果会出现遗漏即划分不全的过失；若各子项（别）的外延的总和大于母项（总）的外延，则结果会出现重复即多出子项的过失。说明，此论并非属于量论因明方面的理论体系庞杂完备，且推理法则与辩论理路精细缜密的大论。尽管如此，工珠《量学》与《量学自释》的学术价值与时代意义好不孙色。因为，十九世纪至二十世纪末叶，藏传佛教各个宗派的高僧大德、学者志士都一致地意识到在世界性文化与宗教信仰碰撞、对话、交流不可避免之时，量论因明对镇守佛教，尤其是藏传佛教地位的重要性。于此同时，工珠·元丹嘉措作为十九世纪伊始倡导宗派无偏向运动的代表性人物之一，在其巨著《知识总汇》中创作《量学》与《量学自释》，可见其时代前瞻性。

第五，工珠《量学》与《量学自释》极其重要的思想，是把量论因明中的应成论式视作趣入中观见地与理论的必由之路，从而专列“此等要义摄为五相（五性）”一节来探讨从量学基本内容学习到最终了达中观的次第。工珠《量学》以嘎尔旺·却吉旺曲等大德的摄义理论作为根据，明确提出：“乙三、此等（在摄类学与量论因明基础上，步入中观义理学习的过程）要义摄为五相（五性）：丙一、有法之总体；丙二、法之类别；丙三、所定之事项；丙四、能定应成式之因；丙五、趣入中观见。”[6]当然 ，将摄类学与量论因明的学习，尤其是对应成论式的反复习练，作为了达中观奥义的思想基础，从而建立次第学习的程式体系，在格鲁派各大法相院的主要教材有着更加详细、精密的设置。然而《量学》中以“要义摄为五相（五性）”来阐明其见解，其中“相字与“因三相中的“相”字虽同为一样，但所指内容有所不同。如此，工珠《量学》是否试图在延伸因明中至关重要的术语“相”字的含义与用法，我们就不得而知了。然毫无疑问，工珠《量学》把从梳理摄类学名相概念开始，逐步通过心明、因理学、量论因明的推理与争辩论式，最终在通透理解应成论式法则后，入中观义理（中观应成派）的学习过程归纳为“要义五相（五性）”，有其独到之处。

[1] [4][5][6]工珠·元丹嘉措.知识总汇(藏文)[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2:32,413-423,421,419-420,314,421.

[2] 杨化群.藏传因明学[M].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1990:304-319.

[3] 张怡荪.藏汉大辞典[S].北京:民族出版社,1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