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强,苏昭元,付长龙,苏稼夫
苏稼夫教授“以通为用”理论研究及临床实践
黄志强1,2,苏昭元1,付长龙2,苏稼夫1
(1.福建中医药大学附属泉州市中医院,泉州 362000;2.福建中医药大学,福州 350122)
针灸学;以通为用;名医经验;理论研究;临床实践
苏稼夫教授1950年12月出生于福建省泉州市。上海中医药大学博士生导师、福建中医药大学硕士生导师、泉州市中医院主任医师、全国第4批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兼任中国针灸学会第5届理事会理事、中国针灸学会第一届刺络拔罐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世界中医药学会“亚健康”专业委员会理事、中国针灸学会文献专业委员会理事、福建省针灸学会副会长、泉州市针灸学会名誉会长、农工党泉州市委员会副主委、泉州市老年大学老年保健专业系主任。2008年被卫生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评聘为“全国第4批老中医药专家”;2016年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资助建立“全国名老中医苏稼夫传承工作室”。
脏腑、经络、气血滞涩或闭阻即是“不通”[1-3]。“不通”导致临床多种疾病的发生、发展[4-6]。在临床上采用使脏腑经络气血通畅调达而达到治疗疾病的方法即为“以通为用”,苏稼夫教授从事针灸临床、科研、教学50余年,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评选为“全国名老中医”,并由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确定并建立“全国名老中医苏稼夫传承工作室”,对“以通为用”更有深刻的认识,十分崇尚“以通为用”,在临床上采用“以通为用”为指导治疗多种顽疾取得十分满意的效果。现将苏稼夫教授对“以通为用”的认识及临床治疗病案报道如下。
《素问·经脉》:“夫百病之生,皆因郁塞痞滞,凝结不通。”临床上郁、结、聚、瘀、痹、痞、满、凝等病症皆由“不通”所致,《素问·调经论》指出:“五脏之道,皆出于经隧,以行气血。”可见五脏精气不仅要充满,同时须疏通畅达才能维持五脏的正常功能;六腑者,传化物而不藏,故实而不能满也。说明五脏六腑皆需“通”,古医家十分注重脏腑经络气血通畅,《灵枢·经脉》:“经脉者,所以能决死生,处百病……不可不通。”《金匮要略》:“五脏元真通畅,人即安和。”故治疗疾病创立汗、吐、下、和、温、清、补、消八法。汗法使表通;下法使里通;吐法使上焦通;清法使邪火通;消、和法使阴阳气血通;温法使凝闭经脉通;补法使经隧气血津液通。治法多变,但皆归一个“通”字[7]。
从脏而论,《素问·五脏别论》认为五脏具有“藏精气而不泻”“满而不能实”的特点。很多医者常注重应用补法、涩法,以致五脏壅塞不通。“五脏藏精气而不泻”,五脏功能是贮藏精、气、血、津液,宜藏而不宜散。但只有当五脏通顺条达,其所藏之精才能顺利运输到全身起到濡养的作用。清与浊是共存的,五脏之中除了清气也存在浊气[8],浊气若不疏通清除,驻留于五脏之中,可出现清气不疏,浊气不除,滞而为病,因此“藏而不泻”是相对的,其犹如仓库储粮,若通风通气不良,易生湿、生霉。许多病症也是由于五脏不通引起的[9-10],如肺气阻塞,失其宣降,就会产生咳嗽气喘、胸痛、痰多,如果不能通调水道,下输膀胱,则出现水肿等症;如心血瘀阻就产生真心痛、心悸、失眠;如脾气壅塞,失其健运,就会引起腹胀、水肿等;如肝气郁结,失其疏泄就会导致胸胁胀痛、月经不调、痛经、症瘕积聚等病;如肾气不利则会产生腰痛、水肿、生殖发育障碍等病。故五脏亦应“以通为用”,而“以通为治”。
从腑而论,早在《内经》中就有“六腑以通为用”“不通则痛”“通则不痛”的论述。《素问·五脏别论》:“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此五者,天气之所生也,其气象天,故泻而不藏,此受五脏浊气,名曰传化之府。此不能久留,输泻者也。”六腑大多为空腔器官,主管人体的受纳、转输、排泄等功能,而外感六淫、瘀血、饮食积滞、情志不畅、水饮、结石、虫症等因素均可使六腑气机阻滞不通,形成各种病症[11-13]。故六腑每时每刻都要保持通畅,否则就发生疾病[14],如水肿、黄疸、脘腹胀满、腹痛、便秘、淋浊、癃闭等。故有“传化物而不藏”的论述。
腑病多实,在临床上,依据“以降为顺,以通为用”的指导原则,常用通利之法,所以无论何腑病症,无论寒热、虚实、气滞、血瘀均以通下法为主[15]。根据病邪不同,可采用寒下、滋阴润下、温阳通下、攻逐水饮、活血祛瘀等通法。胆腑不通用利胆通腑法;小便不利用通利小便法;大便秘结用通腑泻下法。“脏实者,泻其腑”,心火亢盛用清心通利小肠法;肺热壅盛用通利大肠泻热法。故六腑应“以通为用”。
从经络而论,经络是运行气血、沟通表里上下联络脏腑器官、濡养脏腑组织的通路,具有感应传导和调节体内各部分功能活动的作用。《灵枢·经水》:“经脉者,所以决生死,处百病,调虚实,不可不通。”所以,经络通畅才能把人体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五官七窍、皮肉筋脉等组织器官联结成一个整体[16]。气血通过经络运行各脏腑组织起濡养作用。经络通畅,经气才能畅行,故经络以通为常,不通为病[17]。经络以通为常,它不但概括了其通行气血、保卫机体、感应传导等生理功能,还阐述了人体的病理变化,以防外邪的入侵可沿经络传递,由表入里,由浅入深的传变。如《素问·皮部论》:“邪客于皮则腠理开,开则邪入客于经脉,络脉满则注于经脉,经脉满则入舍于脏腑也。”
邪客经脉,经脉气血不通,则生诸经病证[18],如“不通则痛”等。又可根据经络部位及其所属,指导诊治。《灵枢·官能》:“察其所痛,左右上下,知其寒温,何经所在。”每经所循经部位的病证即属于此经之病,或所属脏器之病。有的则在所属穴位有明显的压痛或硬结,或有色泽的变化等。如肺脏有病,可在肺经上或肺俞穴上有硬结和压痛点,以作为诊断的依据。再如头痛一证,前额痛为阳明经头痛,两侧痛为少阳头痛,后头顶痛为太阳头痛,巅顶痛为厥阴头痛,以上病理变化均为临床辨证提供了理论依据。经络学说还可指导治疗,如临床上常用的通经活络等法,特别是针灸按摩,莫不以此为据。某一经某一脏腑的病变,可通过循经取穴,针刺按摩疏通经络气血,以达到治疗目的。如胃痛取足阳明胃经足三里,肝病取期门,太阳头痛多配手部后溪穴,足部昆仑穴(前者为手太阳经穴,后者为足太阳本经穴),阳明头痛,多配手部合谷,足部内庭穴(前者为手阳明经穴,后者为足阳明本经穴);少阳头痛则配手部中渚穴,足部临泣穴(前者为手少阳三焦经穴,后者为足少阳本经穴)。
药物治疗也以经络为渠道[19],通过经络的转输,使药物直达病所,发挥治疗作用。配方时,可配必要的引经药,以提高疗效[20-21]。如头痛属太阴者配羌活、藁本;属阳明者可配白芷;属少阳者可配柴胡;属少阴者可配吴茱萸、细辛。故经络应“以通为用”。
总而言之,五脏、六腑、经络时刻在运行,故病变大多也是由运行不畅引起的。就其所属的四肢百骸,五官九窍的病变,也多是由不通而致。如四肢不用,关节不利,五官九窍不通等病,也莫不由此。概而括之,人体以通为顺,不通则病。
患者,男,35岁,工人。结婚后正常夫妻生活,7年未育,检查精液常规提示无精虫。曾多方治疗未效,转我科治疗,经详细询问病史,患者诉8年前曾患急性腮腺炎。根据这一病史,苏稼夫教授考虑可能因急性腮腺炎并发睾丸炎[22],睾丸炎[23]可导致输精管炎症、粘连不通,故虽有精子产生,但输精管不通畅,精子不能正常排出而不育。苏稼夫教授结合安徽周楣声老师经验[24],予艾条大剂量悬灸,即三根艾条用胶布绑点燃后在双侧睾丸周边回旋灸,每日2次,每次30 min。经过2个月灸疗,其妻怀孕。
患者,产1女婴后,情志抑郁,乳房胀痛不舒,甚则有自杀的倾向。产后4天症见形体壮实,面色红润,易发怒,双侧乳房肿胀,胀痛难忍,乳汁排出不畅,用吸乳器只能吸出少量乳汁。西医诊断为产后抑郁症,中医诊断为郁证(肝气郁结)。患者为产后抑郁,肝气郁结导致乳汁排泄不畅[25],治疗上取左侧肝经原穴太冲,采用长75 cm针灸针,斜刺,强刺激至有放电针感,而后单向右捻转针柄行泻法,留针5 min后出针。2 h后患者自行排出微黄色黏稠的乳汁,每侧约20 mL,嘱患者尽量让幼儿吸允,并及时用吸乳器协助排出瘀积的剩余乳汁,使乳汁排出更通畅,并嘱患者多饮水,少吃煎炸、辣的食物。第2天再治疗1次症状基本痊愈。
患者,男,63岁。右上腹剧烈疼痛,全身重度黄疸,住泉州市某医院肝胆外科,经消化道彩超及上腹部CT检查提示胆总管下段结石。根据外科医师治疗建议准备行手术治疗。患者拒绝手术治疗,求诊于苏稼夫教授。苏教授拟定治疗方案,①贴耳穴,用王不留行籽、0.5 cm胶布,取神门、内分泌、肝、胆、胃,两耳同时贴相同穴位,每日每个穴位分别于饭前、饭后各按压1~3 min,使耳廓达到灼热感为度,每2天换1次贴片;②针刺法,取胆囊穴、日月、肝俞、胆俞穴,胆囊穴用0.35 mm×75 mm针灸针,直刺2寸,行单向捻针,使针身缠绕肌纤维,强刺激3 min;日月穴用0.35 mm×50 mm针灸针,直刺1.5寸,行平补平泻法;肝俞、胆俞用0.35 mm×50 mm针灸针,直刺1.5寸,针感向胁肋部放射,有放电样针感效果更佳;以上穴位2 d针刺1次。根据苏教授的方案,每天治疗1次,治疗至第5天,患者大便时排出0.8×0.9 cm的结石1块(经大便淘洗后发现),继续治疗1星期后患者黄疸逐步退去,病情好转出院。
患者,女,24岁,泉州某中学教师。左中腹部绞痛住泉州某医院泌尿科,经查泌尿系彩超提示左输尿管上段结石。经外院治疗无效而来求诊苏教授。临床症见左中腹部绞痛,痛苦面容,面色苍白,头身汗出,尿少。血压100/65 mmHg,左中腹部压痛(﹢﹢),反跳痛(﹣)。根据泌尿系彩超检查,诊断为左输尿管上段结石。取右三阴交,采用0.35 mm×50 mm华佗牌针灸针,消毒后直刺1.5寸,有放电针感,后单向捻转针身至缠针,强刺激并留针约5 min,患者疼痛基本消失,每隔5 min行针1次,继续留针30 min,嘱大量饮水直至有明显的饱胀感,出针3 h后,患者自觉一阵剧痛后排出大量血尿,同时排出0.4 cm×0.6 cm结石1块,随即左中腹无绞痛,复查泌尿系彩超未见结石。
患者,女,23岁,农民。怀孕近6个月突然发热,右下腹部剧痛,住某医院妇产科后转外科,体温37.8℃,麦氏点压痛(﹢﹢),反跳痛(﹢),舌苔黄厚,脉滑数。查右下腹部彩超提示右下腹异常回声,考虑阑尾炎性改变可能。血常规白细胞计数17×109/L,中性粒细胞百分比90%。诊断为急性阑尾炎。外科医师建议患者手术治疗,患者及家属皆拒绝,同时患者因担心药物伤害胎儿也拒绝使用抗生素治疗。外科医生请苏教授会诊。向患者及家属充分说明怀孕期针刺存在的风险,征得家属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后,予针刺治疗。取右侧阑尾穴,常规消毒后,用0.35 mm×75 mm华佗针灸针直刺约2寸,行轻插重提手法,而后行向右单向捻针直至滞针,强刺激手法操作约10 s,患者诉右侧小腿上方至髌骨上方正中沿大腿正中至腹股沟并行至右下腹痛处有一股热流循行,右下腹部有烧灼感,同时右下腹部疼痛消失,烧灼感持续约2 min后渐消。第2天复诊,患者已无不适感,办理出院。1星期后复查血常规正常,复查彩超提示右下腹未见明显异常。患者痊愈。
患者,男,73岁,退休干部。左侧乳房肿大3个月,曾在某医院住院,行彩超、CT、肿瘤标志物等检查,已排除乳腺恶性肿瘤可能,外院诊断为左侧乳腺增生,外科建议手术治疗。患者拒绝手术治疗,慕名求诊苏教授。查体见左乳房以乳头为中心有一肿物,大小约4 cm×5 cm,质硬,推之可移动,肿物表面未触及凹凸不平及结节,压痛(﹢),左腋下未触及肿大淋巴结。结合病史,同意诊断为左侧乳腺增生。采用围刺法,肿物周围常规消毒,取0.35 mm×50 mm华佗牌针灸针,以45°角刺进针刺透肿物的包膜,针下有明显的紧涩感,进针艰难,此时用捻转进针,逐步刺向肿块中心,进针约1.5寸,每针间隔约1 cm,总共针15针,每针行捻转运针约10 s,留针40 min。每日治疗1次,每星期治疗6次。针刺治疗8星期肿块完全消除。
患者,男,38岁,医生。在外院诊断为食道肿瘤,手术治疗后化疗期间,患者出现频繁呃逆,每分钟约70次,入睡停止,醒后上症复作,已持续3 d,严重影响患者睡眠、饮食等,患者十分痛苦。经肌肉注射654-2、口服中药等治疗,症状未缓解。来我科求诊于苏教授,诊断为呃逆(胃气上逆证)。取0.35 mm×25 mm华佗牌针灸针,左耳神门穴常规消毒后,快速进针,直达耳软骨,不穿透耳软骨,向右单向捻转针身直至滞针,患者呃逆立即停止。之后放倒针身,使针尖挑起局部表皮,用胶布固定针柄,长留针,嘱患者家属第2天自行出针,局部用75%乙醇棉球消毒。患者经1次耳针治疗后未再呃逆。3个月后患者再次行化疗,又出现如前的呃逆症状,采用前法1次而愈。临床引起呃逆的病因很多,但亦有些呃逆原因不明,临床治疗相对棘手,根据苏教授临床经验,总结以下单穴治疗呃逆有良效,如合谷、内关、水沟、膈俞、神门、三间、天宗及耳穴膈等穴位。临床以合谷、内关、水沟最为常用。本例化疗引起的呃逆采用耳穴神门针刺1次而愈,临床尚属首次。
患者,女,56岁,本院职工家属,有高血压病史。近1星期头部剧烈胀痛欲裂,以右侧为甚,住本院内1科治疗3 d,症状未减轻,患者遂求诊于苏教授。诊见面色通红,眼睛泛红,头痛欲裂,急躁,双手抱头,痛苦面容,口干,舌暗红,脉细数。血压230/118 mmHg,右侧颞部浅表静脉屈曲怒张,轻触有明显的搏动感。诊断为头痛病(肝阳上亢证)。选取屈曲怒张的静脉,用75%乙醇棉球消毒,选用中三棱针,对准屈曲怒张的静脉点刺并摇大针孔,然后拔出三棱针,患者静脉血喷射而出,喷射最远距离达到30 cm,喷射距离逐渐缩短,但仍有大量的血液顺着头皮流出。用有刻度的量杯收集喷出及流出的血液,放血量约50 mL,患者头部疼痛明显减轻,如释重负,虽有疼痛,但已无胀裂感。患者强烈要求加大放血量,于是予继续放血约20 mL,患者头痛骤减,测得血压210/110 mmHg,后予平肝潜阳中药调理而出院。经随访,患者血压波动在125~140/80~95 mmHg,其间未再发头痛。
患者,男,38岁,教师。因左侧头部痛剧,住泉州市某医院内科,住院期间曾考虑病毒性脑炎,其住院期间相关检查无异常,患者拒绝行脑脊液检查,病情无明显改善,要求中医针灸治疗而求诊于苏教授。查体颈2-3、颈3-4左侧棘突旁有明显压痛,按压左侧风池穴后头痛明显缓解,左眉端相当于丝竹空穴外侧颞部静脉充盈饱满。颈椎CT检查提示C3-4、C4-5、C5-6椎间盘突出呈中央偏左;TCD检查示椎-基底动脉、大脑后动脉痉挛性供血欠佳。诊断为颈性头痛[26]。行左侧颞静脉放血疗法,第一次出血量约20 mL;2 d后再次在大椎刺络拔罐放血,出血量约18 mL。两次放血后头痛明显好转,精神转佳,后以针刺配合牵引2星期而痊愈,随访半年未再发作。
患者,女,53岁,市农行家属。因右足底部肿痛2星期准备在外科行切开清创术,患者畏惧手术治疗而求诊于苏教授。诊断为右足底脓肿。取委中穴周围曲张浅表静脉,用静脉采血针穿刺曲张的浅表静脉,放血约60 mL,疼痛明显减轻。第3天再次放血约25 mL,隔日复诊足底肿痛基本消失。1星期后来诊,右足跟无红肿,表皮塌陷,经消毒后用手术剪剪开患处硬皮,可见皮下有少许已凝结的血块,经清创后痊愈。
患者,女,19岁,学生。平素时常食用公鸡、西洋参、海鲜等进补,近2~3年来,面部反复长出痤疮,经多方治疗改善不明显而求诊于苏教授,诊见体型偏瘦,额部、面颊部散在密集的痤疮及疤痕,痤疮根部泛红,部分疮面化脓,舌红苔黄,脉弦。诊断为痤疮。予以耳尖放血及大椎穴刺络拔罐放血[27],每星期1次;龙胆泻肝汤原方水煎服,每天2次;嘱禁食用公鸡、牛肉、海鲜、洋参等补气补阳之品,多食用水果及蔬菜等,连续治疗8星期。复查未再发新的痤疮,痤疮明显减少,痤疮根部无泛红,疮面无化脓点,随访半年,只有零星痤疮偶发。
患者,女,72岁,患者以“右侧面颊部、右口唇、右舌边反复发作性阵发性电击样剧痛2年”为主诉来诊,2年来患者10多天就发作一次右面颊部、右上唇及右舌边阵发性电击样剧痛,吞咽咀嚼时加剧。经多方治疗效果不佳。诊见形体偏胖,痛苦面容,在右迎香穴至右上唇角处可触及扳机点,舌体暗,双舌下静脉青紫饱满,诊断为三叉神经痛(气滞血瘀型)。选用三棱针在右舌下静脉处点刺放血,第一次放血量约为4 mL(由于考虑年龄大,静脉饱满压力大,恐出血不止,只轻点刺出少量血)。第三天来诊诉疼痛大为减轻,特别是舌边痛大减,咀嚼和吞咽食物较前舒畅,再行点刺出血,2 d后疼痛消失,随访5个月未再发。
苏稼夫教授从医50余年,拜澄江学派传人留章杰、陈应龙、黄宗勖等为师,又在安微中医学院师从周楣声教授,1996年在北京跟随朱汉章学习小针刀, 2006年师从王文远教授学习平衡针疗法。苏教授临证治疗顽疾,擅用“通”法。他认为“通”是人体生命活动基本形式,人体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人体的五脏、六腑、经络纵横贯通,有入必有出,有长必有消,只有“通”才能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动态平衡,如上所列临床所见病证尤其是疑难杂症皆与“不通”密切相关,故治疗疾病要“以通为用”。正如高士宗在《素问直解》中所言:“但通之法,各有不同,调气以和血,调血以和气,通也;下逆者使之上升,中结者使之旁达,亦通也;虚者助之使通,寒者温之使通,无非通之之法也。若必以下泄为通,则妄矣。”长期的实践证明以“通”法指导针刺及遣方用药疗效显著,有着广泛的临床应用价值和科学研究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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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0957(2018)02-0239-05
R249
A
10.13460/j.issn.1005-0957.2018.02.0239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全国名老中医专家传承工作室建设项目[国中医药人教发(2016)42号]
黄志强(1980—),男,主治医师,2016级博士生,Email:743146711@qq.com
苏稼夫(1950—),男,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Email:sujiafu821@sina.com
2017-0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