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听雨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每次读到这句,总有万般思绪涌上心头,百转千回之间,却又无话可说。这才知道,有些话竟是说也说不出口的。未曾见过“桥边红药”,只觉得这花应是安静的、孤傲的,是人群巾的孤独,也是独处时的狂欢。暮霭沉沉,薄雾淡淡,渔舟唱晚,桥边孤灯。晴时有风,开得安然自在;阴时有雨,却是茕茕孑立。
一片月光洒下来,像是从遥远江岸传来的一阵笛声,带着点儿寒气。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颤抖的花瓣融为一体。那么艳的颜色,像是胭脂留下的一抹红,又像是指尖滴下的几滴血,张扬夺目,红得自然纯粹,红得惊心动魄。
但世人大多行色匆匆,他们目不斜视无所留恋。那么,这红药又在等待什么呢?又有什么值得它这样年年日日地等待呢?
突然想到一句诗:我不是归人,我只是一个过客。太多的人对它来说都只是过客,它对太多的人来说也是如此。与其去寻归人何处,与其去问“年年知为谁生”,倒不如说等待只是过程,存在才是目的,亦是结局。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开得这般偏僻,无人赏识,却也安然自在。桥边红药,因水生,因水長,一样的灵气,一样的清冷。
于是,再想“红药”便是不同的意境。莫莫其叶,不染纤尘,风吹雨打,依旧亭亭净植,香远益清。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立黄昏,但依旧开得肆意而自由。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己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