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尚植,贾思宇,夏奕天
(1.东北财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2.东北财经大学 财政税务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3.东北财经大学 金融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
当前,东北三省经济逐渐陷入了增长乏力的阶段。作为中国传统的老工业基地,东北三省产业基础深厚,虽然有国家各类先行政策大力扶持,但经济发展却面临持续失速的局面。2003年,中国实行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但东北三省经济增长趋势并未发生根本改变,2014年起,辽宁、吉林和黑龙江三省的经济增速更是落入全国倒数五位。本文认为,东北三省经济增速缓慢的根本原因在于企业家精神的缺失。
关于企业家精神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国内外学者基于不同维度进行了研究。Baumol[1]将企业家的发明与创新看作是经济长周期变化的驱动力,认为一个经济体能否实现持续增长,关键在于企业家精神是配置到创新等生产性活动中,还是配置到寻租等非生产性活动中。内生经济增长理论的代表人物Romer[2]和Lucas[3]强调了企业家创新行为导致的知识外溢效应,认为知识扩散使得其他厂商可以通过学习提高生产能力,因而企业家精神可以通过促进社会生产率的提高作用于经济增长。企业家精神对经济增长的作用也引起了中国学者的高度关注。国内学者叶勤[4]认为,企业家精神通过创新和创业两种机制促进经济的持续增长,主要表现在企业的大量创办,以及企业内部为适应变革而进行的组织、业务和技术创新。李新春[5]进一步发现,通过激励机制,企业家精神的发挥可以有效改善国有企业的绩效,其作用超过了产权改革和私有化。庄子银[6]通过构建内生增长模型,证实了具有旺盛企业家精神的经济体可以获得更高的长期经济增长率和人均收入。
东北三省受计划经济影响,国有企业较多,行政色彩浓重,民营企业的发展空间十分狭小,其市场经济的发达程度也远远落后于东南沿海地区。受制于国有经济为主的所有制结构和较高程度的政府干预,东北三省企业家精神的发展受到较大抑制,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也难以用单一的学说进行解释。为此,本文基于内生经济增长理论,将企业家精神嵌入传统的C-D生产函数,从理论机制与实证研究两个角度出发,解释企业家精神对东北三省经济增长的重要影响。
对于企业家精神的概念,目前尚没有统一的定义,但众多学者从不同维度对企业家精神的内涵进行了界定。Schumpeter[7]认为首创性、成功欲、冒险和以苦为乐、精明与敏锐、强烈的事业心是企业家精神的五大要素。Knight[8]将企业家精神与承担风险的能力联系在一起,赋予企业家不确定性决策者的角色。Kirzner[9]从信息不完全的角度出发,着重强调企业家对市场机会的发现识别与套利能力,从而推动市场进程的作用。基于已有的研究,本文将企业家精神定义为企业家通过识别市场机会,变革生产方式并承担风险,从而实现创新创业的精神及其行为。通过上述行为,个体企业实现了生产方式由落后到先进,生产效率由低到高的进步。当机会出现,企业家经过识别、兑现,整个市场的运行效率也由此得到了提升。因此,作为组成市场的基本单位,微观企业的成长进步与效益提升,在宏观层面上可以反映出整个经济的增长情况。
在衡量宏观经济增长时,广泛采用的是C-D生产函数。通过测算产值、劳动力和资本等,得到投入与产出的关系。进行适当变换后,便可得到经济增长核算方程,即gY=gA+αgL+βgK。在传统的经济增长理论分析中,借助这一等式,经济学家们解释了技术进步、劳动和资本投入对经济增长的重要贡献。然而,不同因素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究竟从何而来,技术进步、劳动增加及资本累积究竟如何产生,始终缺乏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经济增长的根本动力与源泉在于企业家精神,通过影响技术进步、资本效率与就业状况,企业家精神的施展将最终实现经济的增长。
1.技术进步
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核心在于技术进步,而企业家精神对于技术进步的两种模式都施加着极为重要的影响。技术进步的第一种模式为技术模仿。后发国家往往处于制造业的低端,企业家遵循比较优势,通过投入劳动和资源推动经济增长,但要素的生产效率不高。为了进一步提升效益,企业家面对发达国家的外部知识与先进技术,有选择地过滤、吸收和模仿,将先进的生产技术或生产方式应用到自己的企业当中,而新技术也在这一过程中得到了普及与推广。技术进步的第二种模式为自主创新。已经处于产业链高端的企业,没有可模仿的先进技术。此时,为了追求更大的效益,企业的研发部门将利用之前积累的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进行自主创新。企业家精神在逐利的过程中推动了生产技术,甚至是基础学科知识的不断进步。
2.资本效率
对市场机会的识别能力是企业家精神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由于资源配置的不合理,信息的不完全与非对称,市场上总是存在着可以套利的机会。企业家凭借着自身独有的机敏发现机会,在风险的权衡中有选择地冒险,最终将这些机会兑现,实现盈利。在套利的过程中,社会资本也朝向最有效率的方向流动。合理的资源配置,最终将提升产出,带动整个经济的增长。同时,企业之间存在着竞争。通过价格、质量和服务的比拼,企业的生产水平必须不断进步,市场将最终淘汰资本利用低效的企业,而激烈的竞争将继续推动留存的企业不断提高自己的资本效率。
3.就业状况
企业的扩张发展,不但会增加就业数量,更对就业质量的提升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当企业由产业链低端走向高端,比较优势也从劳动密集型、资源密集型变为资本密集型或知识密集型。在这一过程中,对从事基础生产活动的劳动力需求可能会有所减少,但企业对管理型、技术型人才,以及研究开发人员的需求却与日俱增。这种需求也引导了社会教育的发展方向,有利于提高社会人才质量,进而提高就业素质。
按照传统的经济增长理论,东北三省拥有良好的经济基础与持续的发展潜力。东北三省煤矿、石油和黑色金属等资源储量丰富,质量优异,为工业的持续发展提供天然的保障。东北三省的技术基础、人口素质与资本存量不亚于南方发达省份,理应有着强劲持续的增长潜力。然而事实上,具备了良好基础条件的东北三省却在经济发展上显出了疲态,这说明单纯的技术、人力与资本等因素不足以完全解释东北三省的问题,东北三省经济减速的背后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为此,本文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视角:经济增长的源泉来源于企业的活力,而东北三省经济减速的根源在于企业家精神的缺失。
企业家精神的内涵丰富,拥有者也并不一定只是企业家群体,与之相对,企业家精神的缺失,也绝非仅仅意味着只是企业家失去了识别市场机会的机敏,而是体现在整个社会鼓励创新、锐意进取的风气趋弱,长此以往便失去了创新的意愿与能力。在R&D经费投入的强度上,东北三省多年以来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辽宁始终维持在1.5%左右,吉林与黑龙江则始终在1.0%左右徘徊,不及全国平均投入强度的1/2。
东北三省对科研的投入欠缺,企业自主创新的活力不够,创新产出自然也较低。数据显示,2015年,东北三省中获得授权专利数量最多的是辽宁,为25 182件,仅为江苏、广东的1/10。考虑到地区间R&D投入的差异,本文再次考察了发明专利的投入与产出效率。结果显示,在单位投入获得的授权专利数量上,江苏与广东也领先于东北三省。
东北三省企业家精神缺失的原因,归根到底在于缺乏培育企业家精神的土壤。从某种意义上,计划经济在东北三省创造的辉煌历史,反倒阻碍了今日的发展。东北三省大型国有企业以传统工业为主,预算软约束、沉重的社会负担等问题使得国有企业天然地缺少冒险创新的激励,也就注定了其转型的艰难缓慢。当前,辽宁的国有经济占比超过30%,吉林超过40%,黑龙江则超过50%,都大大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东北三省的国有企业数量众多,在装备制造、医药、农业和交通运输等产业占据主导地位,大大压缩了民营企业的发展空间。2015年,即便在东北三省民营企业最为发达的辽宁,民营企业也仅仅只占六成,并且,在这为数不多的民营企业里,真正具有自生能力、适应市场环境的也较少。不少民营企业与国有企业之间存在着生产经营上的依附和体制上的“寄生”关系。
在精神层面上,东北三省的企业家精神也受到了各方面的抑制。政府官员不尊重企业家精神,长官意志浓厚。行政命令干预市场的情况严重,数据造假表现出“官出数字,数字出官”等问题。在这样的行政色彩下,绝难创造出一个有利于企业家精神自主发挥,从而有利于企业发展的宽松环境。没有一个法制健全、产权保护得当、金融支持便利、政府专注服务的良好环境,就无法孕育出活跃的企业家精神,长此以往,整个社会便失去了经济持续增长的活力。
为深入研究东北三省企业家精神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本文使用2003—2015年东北三省36个地级市的面板数据进行实证研究。本文的数据来源主要是中经网统计数据库、各地级市统计局网站、中国统计信息网和历年各省统计年鉴等。对于缺省数据采用插值、外推和替代等方法进行补齐。各变量定义描述及统计特征如表1所示。
表1 各变量定义描述及统计特征
1.被解释变量:人均GDP(PGDP)
人均GDP采用各地级市名义GDP除以年末总人口计算得出。GDP增长率、人均GDP增长率和人均GDP通常被用来衡量一个地区的经济增长状况,本文选择2003—2015年东北三省36个地级市的人均GDP来衡量经济增长。
2.解释变量:企业家精神(E)
学者们对于如何衡量企业家精神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一般认为,创新和创业精神是企业家精神的核心,与之相对应的企业家创业精神的测定指标主要有自我雇佣比率、所有权比率、企业的进入退出比率和市场参与创业人数等,企业家创新精神的测定指标主要有专利数量、研发投入和万人科技活动人数等。
本文在总结相关文献的基础上,通过对不同测度指标之间的对比,考虑数据的可获得性和完整性,参考杨宇和郑垂勇[10]的文章,把私营经济和个体经济就业人数占总就业人数之比作为企业家精神的衡量指标。
3.控制变量
一个地区的经济增长状况是多种因素共同影响的结果,一个地区的受教育程度、投资情况、城市化水平、政府支出等都是影响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因此,本文设置以下六个控制变量:
人力资本(RLZB)。借鉴发达国家的发展经验,如果要转变中国当前经济的发展方式,必须要把当前巨大的人力资源转化为人力资本。人力资本通常使用劳动力的受教育程度和成人识字率来测算。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和准确性,本文选择高中生人数占总人口数之比作为各地级市人力资本的替代变量。
城市化率(CSH)。城市化率用非农业人口占总人口之比衡量。城市是一个地区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社会经济的发展促进了城市化进程,与此同时,城市的聚集和辐射效应又会带动地区经济的发展。因此,城市化的发展水平对于社会经济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对外开放程度(JCK)。一个地区的对外开放程度使用当地进出口总额占GDP之比来衡量。地区的对外开放程度越高,越容易吸引国内外资本投入,资本投入会带动当地经济发展和促进就业。
人均社会资本量(GDZC)。人均社会资本量采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总额除以人口总数计算得出。资本存量是经济发展的基础,本文使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总额作为资本存量的替代变量。在经济学理论中,投资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之一,对于经济增长具有重要意义。
地区所有制结构(SYZ)。地区的有制结构使用国有企业职工人数占全社会就业人数之比来衡量。一个地区的市场经济自由程度是影响地区企业家精神的重要因素。若地区的所有制结构中国有经济所占比重过高,则会抑制该地区企业家精神的发展,不利于经济的繁荣。
政府干预程度(EXP)。政府干预程度使用各地级市公共财政支出占GDP之比来代表。中国正处于市场经济体制转轨的过程中,在某些领域,政府还没有完全让市场发挥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甚至存在政府过度干预经济的现象。政府支出通过政府支出乘数作用于经济增长,政府支出的适度与否,对于地区企业家精神的培育发展具有重要影响。
本文以加入企业家精神变量的C-D生产函数进行面板数据回归分析,模型的具体形式如式(1)所示:
PGDP=ALαKβEλeμ
(1)
其中,L和K分别表示某市劳动力和资本存量状况的控制变量,E表示某一地区的企业家精神,在本文用企业家创业精神来代替,这是主要的解释变量。根据以上基本模型,再结合其他影响因素,得到一个拓展的C-D生产函数,再在模型两边取对数得到本文的回归模型,具体形式如式(2)所示:
LnPGDPit=β0+β1LnEit+β2LnRLZBit+β4LnCSHit+β5LnJCKit+β4LnGDZCit+μit
(2)
其中,下标i和t分别代表东北三省各地级市和年份,μit为随机误差项。
为了进一步研究企业家精神与所有制结构,以及企业家精神与政府干预之间的交互影响,本文在上述基础模型之上设置两个交互项,即企业家精神与所有制结构的乘积,以及企业家精神与政府干预程度的乘积,分别衡量两者之间的交互影响效果,令ESYZit=LnEit×LnSYZit,EEXPit=LnEit×LnEXPit。因此,可以得到两个加入交互项的拓展回归模型,其具体形式如式(3)和式(4)所示:
LnPGDPit=β0+β1LnEit+β2LnRLZBit+β4LnCSHit
+β5LnJCKit+β4LnGDZCit+β5ESYZit+μit
(3)
LnPGDPit=β0+β1LnEit+β2LnRLZBit+β4LnCSHit
+β5LnJCKit+β4LnGDZCit+β5EEXPit+μit
(4)
其中,β5表示企业家精神与所有制结构,以及企业家精神与政府干预程度的交互影响。
本文进行的是各个变量对人均GDP对数的多元回归,这种双对数模型中的系数代表该变量对GDP的弹性。为避免出现虚假回归,首先对面板数据中的每个变量序列的平稳性进行单位根检验。经检验发现,并不都是平稳的,故再检验各个变量序列的一阶差分序列。经检验,各个变量序列在进行一阶差分之后都拒绝了原假设,说明变量序列一阶平稳。表2列出相同单位根检验LLC(Levin-Lin-Chu)检验和不同单位根检验Fisher-ADF检验的结果。由表2可知,变量序列符合一阶平稳的情况。
表2 一阶差分序列的平稳性检验
注:Eviews8.0软件计算,D代表一阶差分,*、**、***分别代表在10%、5%、1%的水平上显著。
本文实证检验以式(2)、式(3)和式(4)为基础,进行多元回归。并进行Kao协整检验,发现变量间存在协整关系。根据Hausman检验结果可知,c2=7.390,p=0.193,表明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在回归估计中并无差别,本文采取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回归分析。为增强模型的稳健性,引入异方差估计量。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
表3第一列给出了固定效应检验结果,R2=0.864,说明该模型的拟合效果较好。从表3中可以看出,企业家精神(LnE)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为正,企业家精神每变化1个百分点,人均GDP将变化0.087个百分点。由此表明企业家精神对人均GDP虽然具有显著影响,但影响程度弱。
为进一步研究企业家精神与所有制结构,以及企业家精神与政府干预之间的交互影响,模型中加入交互项。表3第五、六列分别给出了加入企业家精神与所有制结构的交互项(ESYZ)、企业家精神与政府干预程度的的交互项(EEXP)后进行固定效应检验的结果。检验结果表明,在这两个变量的交互影响下,企业家精神对人均GDP的影响系数都出现了明显的下降,说明以国有经济为主的所有制结构和政府干预力度较大的社会环境压抑了当地企业家精神的发展,降低了企业家精神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东北三省较低的市场化水平和经济自由度是东北三省经济增长长期低落的一个重要原因。此外,企业家精神与政府干预程度的乘积项系数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其值大约为0.051。
在控制变量中,城市化水平和人均资本量对于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影响。根据表3可知,城市化水平(LnCSH)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其大小为-0.014,表明城市化每变化1个百分点,人均GDP将变化0.014个百分点,对人均GDP的影响力度较小。东北三省的城市化水平之所以与经济发展呈现负相关的关系,是因为两方面的因素在起作用:第一,东北三省在20世纪30年代就已建成了较为完整的工业化体系,曾经是当时东北亚最先进的工业基地,新中国成立后,迅速崛起成为新中国的重工业基地,在城市化方面发展早、水平高。第二,近些年来,东北三省由于工业发展起来的城市不能完全适应新形势发展的需要,过高的工业比重甚至对经济的持续健康快速发展产生了不利影响。回归结果还显示,在第一列固定效应模型检验中,与企业家精神相比,人均社会资本量(LnGDZC)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十分明显。人均社会资本量每变化一个百分点,人均GDP就变化0.487个百分点,这表明增加社会投资对东北三省经济的拉动作用十分明显。除此之外,人力资本(LnRLZB)和开放程度(LnJCK)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并不显著。
表3 检验结果
注:括号内为标准误,*、**、***分别代表在10%、5%、1%的水平上显著。
本文使用2003—2015年东北三省36个地级市的面板数据,将企业家精神这一变量引入C-D生产函数,分析了企业家精神对东北三省经济增长的影响,根据研究结论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第一,加大企业家精神的培养力度。企业家精神的产生和成长需要环境的支撑。加大企业家精神的培养力度首先要从法律、投资、金融和税收等环境建设入手,建立利于企业发展的法律环境。广东、江苏和浙江作为GDP总量排名前列的经济大省,在这一方面可以为东北三省提供许多借鉴。国务院办公厅2017年3月中旬印发了《东北地区与东部地区部分省市对口合作工作方案》,组织东北三省与东部地区部分省市建立对口合作机制,是国家进一步落实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的重大举措。东部省份较为发达的市场经济、较低的企业融资门槛、强大的科技创新能力、优化的产业结构和服务型的政府建设都是值得东北三省借鉴的地方。
第二,正确处理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加快政府体制改革。东北地区的地方政府要转变监管过多的管理方式,将应由市场发挥决定性作用的事项交由市场决定,科学发挥政府的作用。政府要简政放权,形成适应经济发展需求的工作方式,构建新型政商关系。
第三,改变国有企业占比过高的现状,正确处理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的关系。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东北经济就以国有化为重要特征,国有经济、国有垄断抑制了企业家精神的发展。要大力推进国有企业改革,推动国有企业的兼并重组,提高国有经济运行效率。同时把民间资本引入国有资本,推行混合所有制改革。为民营企业创造更大的发展空间,增强东北三省的经济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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