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何时了

摘 要：自古坠入烟花柳巷的青楼女子多是世人所不齿的对象，应该是人人避之的，可与口碑相反的事实却是无数的名士官僚流连其中，夜夜笙歌。她们因身份低贱，“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片朱唇万人尝”无奈的长期处于“失语”状态下，不能替自己辩解。不仅无法享受正常家庭、生活颠倒也是那个时候世俗男人们的附庸，凡人口中的胭脂俗粉，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无数名妓拥有姣好面貌和与其相称的文艺素养。这些都是在经历了管教和磨砺之后才拥有的。她们也有普通妇女所共同期盼的人生追求，选一人，择一城终老一生。倾城绝色也渴望回归本真。

关键词：古代妓女；倾城；不凡；绝色

作者简介：冯霞，西华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院专业。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05-0-01

中国古代的妓女其实一开始并不是供大众随意亵玩的对象，也不可以当作物品随便交易，它最开始不是一种赚钱的经济方式，而是代表了宗教方面。娼妓制度始于殷商，从事这个职业的女性名义上是女巫，行自己应该执行的职责，所以她们与男子性交只是履行对神的义务，其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金钱，到了唐宋是娼妓制度发展到顶峰，对青楼女子的其实也发展到了极致，男子享受她们，所谓的良家妇女唾弃她们。因为她们在一定程度上剥夺了丈夫的爱，也在身份上低贱了女性。董乃强《话说青楼》中提到，“个体婚姻取代了性混乱的杂婚制，就在这婚姻形式的渐变过程中，出现了世界上最初的卖淫。”这里指出了卖淫的出现是时代的变迁下人们交往出现新关系的产物。关于她们的沦落有多种原因，可能是作为战争的俘虏。也可能是家境贫寒沦为货物，但这一切都不是她们所愿。她们的韶华在强颜欢笑、委身求全之中消耗，叹白云苍狗、“酒色是娱”，恐人老珠黄，所以最终只希冀白首不离一人心。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青楼戏子无真情”，自古以来，多是对青楼女子的贬义评价，但究其根源是一个社会病态，王叔奴《中国娼妓史》说：“娼妓制度成立。社会上一般呷呢成风，因而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甚乃染了恶疾、贻害妻子、伤及子嗣……破坏美满家庭，坠落的青楼女子尤指不胜屈，故娼妓制度确为现代社会病态之一。”虽然妓女千人尝，万人睡，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们身上拥有的非常女子的豪情与才智。多的是大家闺秀不能比的人生阅历，男子们一边对洁身自好的闺秀们明媒正娶，可是也忘不了章台的数不尽的倾城绝色。

檀口、柳眉、云鬟、纤指和酥胸一笔一划在才子描绘下撩人心扉，美的是人间绝色，让白居易流连忘返，让柳永为她们怜惜祈福，让苏东坡深情眷恋。青楼女子虽难赋深情，却无法阻挡士大夫和官僚贵族对其的喜爱，“然则章台之娇娇，不大胜于深间之碌碌者乎？”妓女艳丽，却也有独到青眼过人之识。

四大名妓之一的柳如是明末清初秦淮河畔的一抹云彩，她坠入章台，却厌恶卖笑生涯，从小好学，才气颇高，“腹有诗书气自华，”其名也有才情，如是的名取自辛弃疾“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在不少名士中，她寻寻觅觅，终得一夫婿侍郎谦益，虽年龄疏远，却举案齐眉。钱氏为了她建造华丽的“绛云楼”，留住这人间一抹独一无二的云彩。她们的安稳生活并不长久，情感生活是安稳的但是并不长久，你情我浓的相处后在一股强烈的民族意识下，他们共同投身于反清复明的浪潮，那时她的夫婿已经到了风烛残年，虽有心却无力了，只能看着娇妻无奈的因贫病而咽气。她本是多情重义之人，不只有倾城绝色，也有侠骨柔情，最终她用心血埋葬爱人，“待的个木月魂，黄昏月淡，与伊深怜瓜语”，一尺白练与夫婿相会黄泉。

“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在如此的社会观念下一些贵人家中都有娼妓的存在，人皆有之便成为一种思想观念。世事本无常，原本家境殷实的第一名妓苏小小，从小如天之骄女般长大，无忧无虑嬉笑怒骂，最好的运气却在风华正茂的时候消耗了。在其十五岁时父母离世，她便和乳母移居钱塘，因为她不拘世俗，整日靠着积蓄游山玩水，那里的男子看她娇俏玲珑，经常车马盈门，由于没有自己父母的管制，她也随意地将可心的儿郎带入谈心。一日她与阮郁一见倾心，相见恨晚，当晚便无视规矩同榻而眠，可因阮郁父亲传统观念上的阻碍，父母之命终还是令这个原本风流的文人屈服。终不得想见，心里深埋郁疾，但是她不久便有请人如阁楼，偶然的时候又遇到一个穷书生，他貌似阮郁，她便给予他盘缠。然第二年书生中举后却发现恩人已缠绵病榻而死。她在生时也就只留下了“梦断彩云无觅处，夜凉明月生南浦”的遗憾了。可怜娇娇因为世俗而不得善终，但是也留下一段千古佳话。

柳如是和苏小小同为名妓，境遇却不同的，但命运都是多坎坷的。柳如是不喜烟花柳巷，“见行客，特地瘦腰如舞，”做作地扭动纤腰，眉儿愁苦，终脱离苦海，享受自由却不能安享晚年，夫婿贫病交加而死，夫家亲人设计谋财，现实不堪，前半生是迷茫，后半生是凄苦。“梦中本是伤心路。芙蓉泪，樱桃语。满帘花片，都受人心没。遮莫今宵风雨后，要他来，来得么。”他已离去，不能相伴，无奈交付后事，尘缘终了。苏小小亦渴望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婚姻，却无奈爱人虽在人间，也不知他归何处天涯海角，絮絮叨叨，本无依无靠，至亲未疼爱，又不得善终，唯赴黄泉，一了百了。

她们虽已香消玉殒，但芳名流传百世，她们的艳情和艺名仍口口相传，“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般的容貌和倾城才华也只有在梦中才能相会了。词人柳永和妓女一直惺惺相惜，他为她们作词，她们亦以吟诵柳永的词抬身价，也正是因为大家闺秀与青楼女子一直不能一视同仁，在许多的俗人中才会诞生她们的不凡经历。时势造英雄亦造美人。人生多坎坷，多风雅，因为平淡再难出倾城色。

参考文献：

[1]董乃强. 话说青楼[M]. 上海文化出版社，1998.

[2]苏者聪. 宋代女性文学[M]. 武汉大学出版社，1997.

[3]罗宗强. 中国古代文学史（2）[M].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

[4]（清）俞达. 青楼梦[M].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