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述中国电影美学的形态演进

王志敏

（北京电影学院，北京，100088）

中国电影的发展需要中国电影美学，中国电影美学的现状又是怎样的呢？目前来看情况并不乐观。我觉得这次会议的邀请函写得非常好。比如文中的“回望中国电影发展的百年历程，我们的美学表达和理论探索一直深受时代政治话语、电影生态环境、外来话语体系的影响，美学研究受到各个方面的制约”，还有“中国电影美学形态也在反复探索，艰难而顽强地生成和演化”。所列的四个问题都是中国电影美学研究当中遇到的难题。对于中国电影美学的实际情况我是这么总结的，分别是问题多多、困难重重、定位不准，聚焦不实、缺乏信念以及形不成学术定律。因为不明确它究竟要研究什么，所以很麻烦。

那么世界美学的发展是一个什么状况？我把全世界美学分成四个节点：一个是前学科，一个是创学科，一个是分学科，一个是后学科，这就是全世界的美学状况。从全世界来看电影美学有几个阶段呢？大概有两个阶段。按照钟惦棐先生所认为的，全世界美学的起点是在1950年，电影美学在全世界范围内被提出应该是由意大利诗人乔托·卡努杜(Ricciotto Canudo，1877—1923)的“第七艺术”理论开始，他提出要用美学研究电影，我认为这是电影美学的提出阶段；第二阶段中电影美学一直在黑暗中摸索，发展状况并不乐观，在电影美学领域包括欧美国家的很多学者只能探讨一些具体的美学问题，但对于美学究竟研究什么并没有做出清楚的界定。

国内电影美学研究有几个时间区间。首先，在1980年电影美学被提出后，钟惦棐先生积极地倡导这项研究，并身体力行地申请国家项目。因此在80年代早中期可以作为电影美学研究中提出问题的阶段。电影美学在中国正式被提出是在80年代，在80年代中后期开始一直到2000年则是理论准备阶段。现在，我们进入到了框架建构的阶段，国内的研究进程在演进，但我们对电影美学究竟应该研究些什么？林文淇教授曾说我们老是在提现实主义，现实主义有什么用？我们现在提电影美学，电影美学有什么用？究竟指向什么？为此进行了长时间的研究，在混乱和黑暗当中不断摸索，终于见到了一点希望的曙光。

我在2017年12月4日发了一篇微博，这篇微博很短，内容是“电影作品，作为一种历史已经认定的专门化的媒介表达手段，既可以从艺术学的角度，研究其艺术表达系统，也可以从美学的角度，研究其审美召唤系统，以及这两种系统之间的重叠、交错及纠缠关系。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电影美学的合理性和合法性得到了彰显”。这段话得到很多人的热烈回应，点击率达到2.6万。一个比较学术性的话语能够得到如此多的关注，看来我们中国关心电影的人对电影美学是有所期待的。之后当天又补发了一篇微博，主要内容是关于对电影艺术学和电影美学的认识。电影艺术学是研究电影作品实际上表达了什么以及如何表达的。而电影美学则研究电影作品是通过哪些结构单元的设置、组织来召唤、接受其艺术表达的。在没有这种认识之前，电影美学和电影艺术学之间的关系是含混不清的。我记得钟惦棐先生曾经讲过“电影美学是中国电影艺术学必须解决的问题”。当然钟惦棐先生非常认真地出了两期《电影美学》，可是这个问题还是没来得及解决。

我现在得到了一个认知，我补充的这段话点击率是2万，前面那句话则是2.6万，由此可见其实我们国家的人本身也是懂美学的。周总理说到“人民群众喜闻乐见”，就是无论你想表达什么，必须让人民群众高兴闻、高兴听、愿意看，这就是美学。如果采用一些手段刻意迎合人们的精神需求和文化趣味，那么这些手段会有文雅、优劣、高下之别，就像吴琼教授讲的《下流社会》例子一样，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所使用的手段是下流、粗俗的，那又会涉及到道德标准和价值评判，这距离我们所探讨的问题就比较远了。总而言之，随着电影美学研究的不断深入，人们对以窥见美学的局部真理和宏观脉络，认知地得出不仅是研究西方理论的结果，同时也是国人调动思维不断挖掘的产物。在电影美学未来的发展道路上，仍需立足于广大群众的审美视角，继续推进我国的电影美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