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认同理论视域下的电影研究

2018-01-31 09:01
吉林艺术学院学报 2018年4期
关键词:生产者层面理论

吴 琼

(中国人民大学,北京,100872)

国产电影近几年来出现了叫座不叫好的情况,也就是说电影的票房非常好,但是人们的评价不高,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这也是本文所要从理论层面进行讨论的问题。

王志敏教授翻译了法国电影理论家克里斯蒂安·麦茨(Christian Metz,1931—1993)著作的《想象的能指:精神分析与电影》(The Imaginary Signifier: Psychoanalysis and the Cinema)这本书,书中在二战之后50年代至80年代之间的法国理论背景下,将电影研究分为两个阶段:一个是经典电影理论阶段,另一个是电影研究阶段(法国理论影响下的新电影研究)。电影理论研究在西方语境中给中国电影打下了深深的烙印。这里主要使用认同的理论来讨论问题,法国理论家谈论认同理论的比较多,其研究方式也很多。现今使用法国认同理论讨论电影问题和现象的时候,应该把理论杂糅起来,同时也需要区分清楚究竟应在哪一个意义上来使用这些内容。从心理学的意义上讲,人们通过心理外投的过程来实现对自我的同一性的挖掘,因此认同的过程是自我构型的过程。

认同的形成过程中最重要的是要有认同点,一切认同的形成一定会有引发认同的触媒,这是单一且必备的特质。每一个认同的过程会产生一定的效果,这个效果的发生过程是局部替代全体,就像人类相爱的过程一样,相爱的过程就是一种认同的过程。在相爱的过程中认同会让人把局部的对象升华为崇高的全局化的客体,这就是认同所产生的效果,即是把对象升华到更为崇高的位置,把对象由平凡的景象升华为一种奇观。

电影天然就是一个生产认同的机器,对于电影我们首先要从电影院开始谈起。因为电影院事实上是认同得以实现的场所,电影院的整个空间设置其实就是一个帮助认同运行的大机器,在映影之前的铃声和按键是精神分析师的催眠术,当光束打过来的这一时刻对于受众而言就是一种无意识的状态。组成无意识的材料往往是混杂而成的材料,催眠中的无意识不等于不可见,因此我们一定要搞清楚一个问题,即无意识从来不是不可见的,无意识只是我们主观意识内不知道的东西而已。举个例子,我喜欢这个人,但是我并不知道自己之所以喜欢他的具体原因,那便是我们的无意识。与之不同的是我们往往可以找到喜欢一个人的理由,有才华、长得漂亮、性情好等都可以成为喜欢一个人的理由,但是理由并不等同于无意识,因为理由是往往对无意识所做的一种不自觉的遮掩,而无意识则是我们并不知道的一些东西。对于电影来说,从银幕电影生产者的角度来讲可以将其理解为屏幕上的投影,从观众的层面来看则是一种无意识的投射和回馈,也就是说电影可以是一面镜子,也可以成为一个认同的程序。

回到电影生产的核心问题上来,从某种意义角度来说,如果把电影视为认同的机器,那么不管什么类型的电影,商业片也好、公益电影也好,又或者是其他的艺术片也好,其实认同的发生是一定会有的,或者说认同的失败也是一定会出现的。所以,当我们单从认同的角度来考察电影生产的时候,电影的生产者或者导演们将制造认同点作为创作的一个目的。哪些事物可以成为认同点呢?我们会发现,明星、剧情、技术特效、角色,甚至是《战狼》式的意识形态等都有可能构成我们的认同点,或者至少生产者们会认为这些东西视为电影所要给予观众受众的认同点。

所以在这个层面上讲,一旦认同点真实地发生了效力,那么这个影片是不是普通意义上好的影片就已经不重要了。比如现今影片里的明星效应,电影里只要有明星就可以保证票房,很多观众都说只要某某明星在里面演什么样的影片都可以,其实这不过就是给了观众一个认同点。这就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给予一个认同点就会有票房呢?一位日本社会学家三浦展写了一本书叫做《下流社会:一个新社会阶层的出现》,书中是对哥伦比亚大学社会学教授查尔斯·赖特·米尔斯(C.Wright Mills)所著的《白领:美国中产阶级》(White Collar: The American Middle Classes)进行了反思。《中产阶级》讲述的是精英化阶层的建构,而《下流社会》则讲述了中产阶级的坠落,将不思进取的人生表现得淋漓尽致,市场经济下人们习惯于把喜怒哀乐都托付给他人解决,人们的喜怒哀乐由此得以转换为一种变现行为,进而制造出了各种各样的包括电影在内的情绪消费产品,这些都被供应到了下流社会中。

从电影的观影层面来讲,如果一部影片的口碑不是很好,那么观众就不会进入电影院中去看这部影片。最近上映的影片中恰好也出现了同样的现象,随之也形成特别的景观,很多观众看着看着就开始大骂创作团队,看着看着就开始捶打自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看这部烂片。其实这里涉及到了刚才讲到的当下社会受众的心理构成问题。作为一个电影生产者而言,毫无疑问我们都明白认同点对于电影本身而言是十分核心的存在,但是我们到底该怎样给予观众一个好的认同点呢?对于认同点的给予方式,很明显不应采用一种十分粗暴、残暴的方式,而是要增强认同点自身的引力,使得认同点的发生方式变得更为自然。比如《一代宗师》和《战狼》这两部影片同样是在讲述影片本身,同样是在传达家国认同的精神主旨时,它们有着各自不同的讲述方式。在家国认同的表述面前,意识的传达与现实的建构哪一种更符合观众对于电影的认知和期待呢?也许我们的电影生产在这个层面上需要做一些新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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