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信息外泄让全球军队紧张

本报特约记者 张亦驰

利用健身软件记录自己的跑步路线，非常受健身达人的喜爱。可如果这些高科技应用不当，恐怕会惹出超乎想象的麻烦。从伊拉克、叙利亚到美国本土、欧洲甚至台湾，全球军队近日都在忙着严查由此带来的敏感军事基地泄密问题。专家表示，互联网时代如何防止军人个人信息外泄导致的“大数据”泄密，确实是必须严肃面对的新课题。

美军活动轨迹外泄

美国《华盛顿邮报》网站28日以“美军正通过慢跑来暴露敏感和危险的信息”为题报道称，由GPS追踪机构Strava公司发布的软件，利用13万亿个GPS信息通过“照亮”运动地区的方式，勾勒出近两年使用该公司健康服务的2700万用户的日常运动轨迹。

报道称，该公司将用户运动轨迹的GPS信息上传到高精度卫星地图上，在同一个地点运动的人越多，地图上的亮度就越明显。这种被照亮的“全球热图”显示了2015年到2017年9月之间的用户活动，其中美国和欧洲的大部分地区都有数百万人使用健身追踪器，而且活动非常多，因此在地图上亮度最高。而在伊拉克和叙利亚等战区和沙漠地区，热图几乎全部变暗——除了一些零星活动之外。然而如果放大这些零星活动，就会发现已知美国军事基地以及其他未知或敏感地点的位置和轮廓，“这大概是因为当地美军和其他人员在运动或者工作时正在使用健身追踪器”。

“全球热图”于2017年11月在线发布，但其中包含的敏感信息直到最近才被20岁的澳大利亚学生偶然发现。研究国际安全和中东问题的纳森·鲁瑟偶然了解到该地图的存在，并突发奇想——看看它是否会显示美军士兵的轨迹。他放大了叙利亚的“热图”，结果让他大吃一惊。于是他开始在推特上发表这个发现，互联网上立刻热闹起来。数据分析师、军事专家纷纷在地图上搜索他们感兴趣地区的活动证据。

例如美国《野兽日报》记者安德鲁·罗恩斯利注意到，在摩加迪沙一个疑似中央情报局基地附近的海滩上，有许多慢跑活动轨迹。另一名推特用户表示，成功定位了一处位于也门的“爱国者”导弹阵地。《纽约客》记者本·陶布则发现叙利亚的萨赫勒地区设有美国特种作战基地。在叙利亚北部一个水坝附近，分析人士怀疑这里正在建设一个基地，因为地图显示一小团表示活动的亮点，沿着附近的大坝还有一条清晰的线路，表明该地的人们有规律地沿着水坝慢跑。前英军官员尼克·沃特斯用“全球热图”确定了他以前在阿富汗的基地位置。他表示，无论巡逻线路还是巡逻基地，太多信息都可以变成作战情报。

台湾导弹基地被曝光

以这种方式暴露军人行踪的不仅只有美军。《华盛顿邮报》报道称，“全球热图”上，俄罗斯在叙利亚最主要的赫迈米姆基地的边界清晰可见，几条路线延伸到基地之外，很可能是俄军巡逻队留下的。俄罗斯其他基地也同样被发现了，只有伊朗以及不使用健身追踪器或谨慎关掉这些设置的用户才能避免被发现。

“中招”的甚至还包括台军。据《野兽日报》网站报道，台湾导弹指挥中心的地点本应该是相当秘密的，它是台湾导弹司令部的总部，但“该中心拥有很多热衷运动的用户”。报道称，台湾部署了能跨过台湾海峡打击大陆的巡航导弹，一旦发生战争，解放军的重要优先事项就是摧毁这些阵地。“台湾非常认真地保守这个指挥中心的秘密，甚至将装有巡航导弹的重型车辆伪装成快递车”。但在“全球热图”上可以清楚发现，许多在这里工作的狂热Strava用户，在停放导弹发射装置的阵地上慢跑。台防务部门发言人陈中吉29日表示，“这些程序主要靠手机网络定位讯号记录，而台军规定手机进入营区必须管制相关讯号功能，避免遭到定位，军方会尽力管制相关讯号避免外泄部队位置。”

需引起军方注意

《华盛顿邮报》称，虽然这次泄露的大部分军事基地位置已是公开的秘密——例如阿富汗坎大哈空军基地，但这些数据还是向任何想袭击基地或周围美军的恐怖分子提供了信息。德国国际安全分析师托拜厄斯·施耐德表示，阿富汗的地图显示出连接基地、如同蜘蛛网的线路，表明了基地的供给输送路线。在叙利亚东北部还发现了一个大部分并未公开的基地网，基地内的亮度集中，表明部队集中居住、吃饭或工作的地点，为准备瞄准基地的敌人提供了可能的目标。

面对这次泄密事件，美国中央司令部发言人约翰·托马斯上校说，五角大楼正在研究“全球热图”包含的内容。美国军方没有回应有关使用健身跟踪应用程序的规定，但强调“如有必要，应制定补充措施，以确保国内外军事人员的安全。”五角大楼此前鼓励在军事人员中使用Fitbit系列智能健身设备，并在2013年分发了2500个作为减肥试点项目的一部分。

中国专家表示，Strava在中国的用户并不多，加之中国军方对个人电子产品使用管理严格，因此这次大范围的泄密对解放军影响不大。但这也给解放军敲响警钟，个人穿戴设备和手机定位功能是把“双刃剑”，在给大众带来便捷的同时，也暗含泄密风险。随着手环这类健身追踪器以及手机运动功能的普及化，军人也难以避免地使用上述功能。对此，军方必须对这类设备或软件的使用做出严格的规定和规范，特别是在导弹阵地、指挥所等重要场所，防止军人位置的“大数据”泄露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