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全球化现象的空间解码及中国方案

2018-01-30 06:41:30王照明
关键词:资本主义全球化逻辑

□王照明

[内容提要]逆全球化现象是一种资本主义空间运动现象,资本主义的基本空间矛盾以及全球化空间与资本主义空间、传统空间的矛盾是逆全球化空间现象的生成逻辑。同时,逆全球化自身蕴含着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资本逻辑和交往逻辑、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等三重对抗性空间,这种对抗性空间注定了其必然走势。针对逆全球化产生的消极影响,中国的对策选择应当兼顾自身发展需要和担当起负责任大国的国际期待,以中国方案积极倡导新型全球化。

从世界历史发展的角度来看,逆全球化是一个新事物,其产生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近段时间以来,逆全球化有愈演愈烈之势。伴随着英国脱离欧盟、特朗普意外赢得美国大选并推行贸易保护主义政策、欧盟国家内部右翼势力不断增强、西方国家人民不断走上街头摇旗呐喊反对全球化,逆全球化在世界范围内普遍兴起并且声势不断壮大。逆全球化实际上是一个空间问题,本文旨在通过从空间角度分析逆全球化现象的动因及其未来发展的趋势,以期增进对逆全球化现象的深入理解并积极探索应对逆全球化之策。

一、空间矛盾对逆全球化现象的空间生成

按照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基本观点,认识世界是改造世界的前提和基础。要想正确而合理的应对逆全球化必须首先全面的认识逆全球化现象产生的动因。矛盾是事物发展的动力和原因,矛盾分析法是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根本方法,因此,认识逆全球化这一空间现象生成的原因必须坚持用矛盾分析法来分析与之密切相关的空间矛盾。

(一)生产的社会空间化与生产资料资本空间化的矛盾

正如恩格斯所说,“随着生产分为农业和手工业这两大主要部门,便出现了直接以交换为目的的生产,即商品生产。”[1]社会分工以及生产资料和劳动产品分离促进了商品经济的产生和发展。商品经济最开始产生时候,它是以生产资料私人占有和私人的个体劳动为基础的,传统称之为简单商品经济。简单商品经济主要集中在资本主义之前的社会阶段,主要目的是为了通过交换获得满足个体生活需要的使用价值。到了资本主义阶段,商品经济成为了主要的经济形式。这个时候,商品经济已经超越了简单商品经济成为发达商品经济,它是以生产资料私有制和雇佣劳动为基础的。从两种商品经济所依赖基础的差别可以看出,是雇佣劳动取代了私人的个体劳动从而给商品经济贴上了资本主义的标签。雇佣劳动是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列斐伏尔曾说,“空间是社会性的,它牵涉到再生产的社会关系……也牵涉到生产关系,亦即劳动及其组织的分化。”[2]雇佣劳动关系从表面上看,是资本家和劳动者在生产空间的结合,是生产空间结构的重组和优化,为资本主义商品生产延续提供了基本的保证。但是,自从资本家和劳动者达成雇佣关系的那一刻起,劳动者自身的本体空间即产生了分化,其所付出的劳动力与劳动力在生产空间中产生的价值都不能回归到劳动者的本体空间,劳动者最后所得到的仅仅是可以保证持续出卖劳动力的基本物质生活保证。劳动力所创造的价值空间被资本家用来购买更多的生产资料,包括劳动力,用来生产更多的商品。商品进入流通空间,劳动者用极为有限的劳动力所得购买必需的生活资料,正如马克思所说,“劳动力的价值,是由生产、发展、维持和延续劳动力所必需的生活必需品的价值决定的。”[3]劳动力成为商品,资本家无偿地占有了劳动力所创造的剩余价值,劳动力成为商品与劳动者自身空间的非法分离,这就是资本主义空间生产关系的剥削本质。商品经济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力促使资本主义的社会空间生产繁荣丰富,但是作为资本的生产资料却被少数资本家囿于狭隘的空间一角,造成了资本主义生产空间的结构畸形,从而引发资本主义空间的结构性经济危机。经济全球化是当今世界经济的显著特征,2008年次贷危机以来,资本主义国家经济低迷,失业率升高,反观以中国为代表的后起国家,成功抵御和消解经济危机的消极影响,这样的反差影响了资本主义国家的对外政策和人民情绪,这也就合理解释了为什么最近时期逆全球化现象在欧美资本主义国家空间的集中爆发。

(二)全球化空间生产和资本主义空间生产的矛盾

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的机器化大生产“首次开创了世界历史,因为它使每个文明国家以及这些国家中的每一个人的需要的满足都依赖于整个世界,因为它消灭了各国以往自然形成的闭关自守的状态。”[4]资本主义开创了全球化发展的世界历史,这是一个动态的发展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全球范围内得到空间布展。资本主义生产在前期主要是在资本主义国家空间内部产生和发展起来的,各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相继通过完成工业革命,建立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大大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在资本主义生产的本质中就包含着不顾市场的限制而生产的倾向。”[5]资本家为了利润不断扩大生产规模,提高劳动生产率,生产更多的商品,但是为了追求更多的剩余价值,又想方设法压低工人工资,造成投资过度和消费的严重不足,诱发生产相对过剩的经济危机,给国内的资本主义生产空间带来深重的灾难。国内生产空间已经无法容纳过度积累的资本,国内市场空间已经无法满足资本家对剩余价值的渴望,因此,资本输出寻找国外新的资本主义生产空间成为必然。借助先进的交通和通信工具,通过对外贸易,形成马克思的“世界市场”,这与大卫·哈维视野中资本的“空间修复”是一个道理。资本主义空间生产推动了全球化空间生产,在某种意义上,全球化的空间生产等同于资本主义的空间生产。资本主义国家开启并深刻推动了全球化,但是为什么现在开始反对全球化呢?列宁有一段经典的论述,“只要资本主义还是资本主义,过剩的资本就不会用来提高本国民众的生活水平(因为这样会降低资本家的利润),而会输出国外,输送到落后的国家去,以提高利润。”[6]资本输出一定程度上会减缓本国的发展速度,但是会以在全球范围获得的巨额利润作为补偿。现在反对全球化的很多民众认为是全球化抢走了他们的工作,使他们生活陷入困难,将遇到的困难归咎于全球化。而在国家层面出现的贸易保护和逆全球化原因在于:第一,资本主义空间生产的无限扩张性和全球化空间生产的有限性的对立。资本追求剩余价值的扩张本性势必会占据所有可利用的生产空间,然而全球生产空间是有限的,不是无限的,资本在把可利用的空间有效利用之后,无利可图的资本必然会出现回流的趋势。第二,资本家认为资本的全球化空间生产威胁到了资本主义空间生产的安全。资本的无限输出和扩张造成了国际政治经济秩序的不平衡。全球化程度的提高,一旦发生政治经济的波动,资本安全就会受到威胁,就会从发展中国家抽离而不管发展中国家的死活,这实际上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对发展中国家的一种“违约”行为。

(三)全球化空间与传统空间的矛盾

全球化发展到今天,已经是世界历史重要的组成部分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全球空间范围内的空间布展已经形成了新的经济、政治、文化的世界体系,全球化空间已经成为当代世界空间逻辑,各种国际组织、合作机构、区域集团在全球化空间逻辑下应运而生。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传统的空间逻辑就失去了效用,在传统空间逻辑下形成的民族国家并没有被新的全球化空间逻辑销蚀,而是呈现出全球化空间和传统空间二者并存于世、交错共存的局面。有的学者强调,“由于诞生了这个新的空间形态,如今我们考察或评价国家、集团的政治经济社会行为,必须充分考量这个新的空间,否则无法正确理解。”[7]全球化空间在不同的发展阶段与传统空间之间的矛盾也有不同的特点。在自由竞争资本主义阶段,以机器大工业为主要特点的新兴资本主义国家为了转移国内经济危机,为了获得更多的原料产地和商品市场,通过对外贸易积极建立资本主义世界市场,“创造世界市场的趋势已经直接包含在资本的概念本身中。任何界限表现为必须克服的限制”[8],民族国家的的国界限制被不断打破,传统空间被逐渐纳入到全球化的世界市场空间,全球化空间与传统空间的矛盾主要表现为一种同质化和同时化的矛盾,是资本主义商品经济和传统封建小农经济之间的对抗。伴随着商品经济的激烈竞争,资本主义逐渐进入垄断资本主义阶段,即帝国主义阶段,正如列宁所说,“帝国主义,或者说金融资本的统治,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6]在这个阶段,金融资本的输出成为最主要的手段,其本质上是殖民扩张、垄断资本主义国家把整个世界瓜分完毕,全球化空间和传统空间之间的矛盾主要表现为垄断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和被垄断的落后的非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异质性对抗。殖民体系被瓦解之后,资本主义全球化的脚步并没有停滞,逐渐进入詹姆逊话语里的“晚期资本主义阶段”,“它是资本主义全球性发展史上的第三次大规模扩张,”[8]信息技术革命的发生和先进交通通信工具的出现,全球化空间一体化和紧密程度进一步提高,传统空间的界限愈发模糊。貌似全球化空间和传统空间的对抗色调悄然退去,但是在资本追求剩余价值本性难移的前提下,二者之间的矛盾并没有消失而是变得更富有弹性和隐秘性,二者之间不再是显性的“二元”或者说整体的对抗,而是在全球化整体下多元化或者差异性对抗。全球化空间正是通过对民族国家传统空间的统治而迈向对整个世界的统治,“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9]逆全球化现象并不是新鲜事物,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的漫漫长路、动辄就遭到西方国家贸易反倾销等等,都说明了逆全球化一直存在。逆全球化现象在“晚期资本主义阶段”是一种全球化整体下的局部、个别领域的差异性的对抗,实质上是一种“西方中心主义”的思维模式,是一种为了国家利益而不择手段的表现。

二、逆全球现象自身所蕴含的对抗性空间

逆全球化现象是在资本主义推动下产生的,多重空间矛盾汇集到一起促进了逆全球化现象的空间生成。我们在力求全面认识逆全球化现象时,除了分析其产生的外在空间矛盾,也要着眼于其自身所蕴含的对抗性空间,这也预示了其必然走向失败的命运。

(一)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对抗性空间

按照传统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本观点,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是辩证统一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具有反作用,二者相互作用构成了其矛盾运动。逆全球化现象在很大程度上是国家领导人实施的政府行为,是上层建筑领域的现象。美国新任总统特朗普上任以来推行的贸易保护主义政策是最为典型的例子。美国作为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在全球化浪潮中曾经扮演着急先锋的角色,而且在全球化过程中,美国获得了巨大的利益,也成功造就了其世界霸主的地位,有的学者曾经提出,“全球化就等于美国化”。然而,曾经大力推动全球化的美国如今却逐渐站在了全球化的对立面,这是为什么?难道以美国为代表的欧美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基础发生了变化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尽管资本主义国家周期性遭受过剩危机的破坏,但是,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基础并没有变,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照旧,资本主义国家依旧处于上升期,资本主义的发展并没有停滞和倒退,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长期共存的局面在短时间内不会改变。马克思曾经说过,“政治统治到处都是以执行某种社会职能为基础,而且政治统治只有在它执行了它的这种社会职能时才能持续下去。”[10]因此,为了维护国家政治统治,欧美资本主义国家掀起逆全球化运动,而枉顾其根深蒂固的经济基础,这本身就生产出了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对抗性空间。这种对抗性空间,即上层建筑的布展空间不适合经济基础发展的空间,必然会导致上层建筑的剧烈动荡,美国国内一浪高过一浪的反特朗普的行动也佐证了这一点。经济基础的决定作用注定了上层建筑领域的逆全球化现象必然失败的命运。同时,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在相互作用时具有一定的延迟性,二者产生大的变化需要一定周期。在资本主义经济基础不变的前提下,上层建筑的变化具有阶段性和局部性,因此,我们也要警惕欧美国家反复无常、不讲原则的政府行为,科学地做好应对逆全球化现象的工作,“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

(二)资本逻辑和交往逻辑的对抗性空间

纵观全球化发展历程,从新大陆的发现,各大洲之间联系开始增多,全球化趋势出现,到以工场手工业为主要标志的第一次工业革命和以机器大生产为主要标志的第二次工业革命,通过对外贸易,形成了资本主义主导的世界市场,“资本主义生产建立在价值上……但是,这一点只有在对外贸易和世界市场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因此,对外贸易和世界市场是资本主义生产的前提和结果。”[11]在此基础上,全球化已经形成。直到今天,以信息技术为主要动力的第三次工业革命使世界逐渐成为一个整体,特别是垄断资本在全球范围内的新一轮扩张,全球化程度全方位提高。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全球化发展的历史实质上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全球范围内的空间展开,全球化发展逻辑与资本逻辑具有高度的一致性,正如有的学者所说,“资本的双重逻辑:一种是借助于物的力量而产生的创造文明的逻辑;另一种是从社会关系中产生的追求价值增殖的逻辑。全球化就是在这两种逻辑的支配下形成和发展起来的。”[12]众所周知,资本逻辑追求剩余价值的秘密在于雇佣劳动,具有相当的隐秘性和欺骗性,因此,资本逻辑是全球化发展的隐性逻辑。与此同时,全球化发展的历程和资本逻辑的双重维度都很清晰的表现出“交往”在资本主义历史发展中的重大意义,正是从封闭到开放、从局地到全球的交往扩大,才得以使资本逻辑确立了全球范围内的统帅地位。如果资本主义生产困于狭小的空间里,没有普遍的生产、交换、分配、消费等交往过程,资本主义不可能获得生产力的极大发展,也不可能创造人类史无前例的文明。因此,交往逻辑是全球化发展的显性逻辑。在全球化空间里,资本逻辑和交往逻辑是并行不悖、相辅相成的。然而,逆全球化现象:一方面,在资本逻辑的主导下,其追求价值增殖的最终目的是秉性难移的,一方面,其实行保护主义,设置重重屏障,阻碍普遍交往的进行。这两个方面作为逆全球化现象的一体两面造就了其自身内部不可调和的对抗性空间,即资本逻辑和交往逻辑的对抗性空间。这说明逆全球化现象本身具有且不能治愈的“病体”属性,所以说,逆全球化最终会走向“死亡”。

(三)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的对抗性空间

逆全球化出现了一种耐人寻味的现象:除了上层建筑领域内的政府行为,狭隘的民族主义或者民粹主义思潮也在普通劳动人民之间蔓延,例如特朗普意外赢得美国大选、英国公投脱欧成功、法国右翼阵线联盟以欧洲难民为借口发表极端种族言论、反对G20峰会的游行抗议活动等,在广大劳动人民的支持呐喊下,这些带有民粹主义色彩的的民族主义声势日渐壮大,他们以维护本民族利益为由,排斥和反对其他国家和民族,似乎欧美地区的广大劳动人民成为了逆全球化运动的中坚力量。同时,这也为少数精英分子赢得本民族人民的支持提供了便利。然而,殊不知在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打击下,资本主义国家故伎重演,为了缓和国内激化的阶级矛盾,以维护本民族利益为幌子,实行保护主义、排他主义,旨在利用民族矛盾的情绪来转移经济危机的消极影响,最终是为了维护资产阶级统治,获取资产阶级利益。退一步讲,无论是全球化还是逆全球化,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里的雇佣劳动关系都不会改变,广大劳动人民被压迫、被剥削的事实也不会改变。这种把阶级矛盾转化成民族矛盾的做法,使逆全球化自身充斥着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的对抗性空间,在这个对抗性空间里,广大劳动人民沦为了资产阶级维护政治统治和获取利益的工具。所以说,逆全球化是新阶段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新的剥削手段和方式,这种剥削形式具有更大的煽动性、欺骗性和隐蔽性,最终损害的还是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和长远利益。因此,我们必须坚决反对逆全球化现象下的狭隘民族主义,努力揭露其真实面目,正如列宁所指出的,“工人阶级及其反对资本主义斗争的利益,要求各民族的工人最充分最紧密地团结一致,要求反击任何民族的资产阶级的民族主义政策,”[13]“反对剥削的斗争要有成效,无产阶级就必须不依赖民族主义。”[13]只有这样,资产阶级的阴谋最终会破产,逆全球化才会迈向消亡。在这里需要着重强调的是,很多参与逆全球化运动的广大劳动人民认为是全球化夺走了他们的工作岗位和生存基础,然而事实是,资本追求剩余价值的本性促使资本家不断提高资本的有机构成,造成资本对劳动力的需求减少,导致大量工人失业,正如马克思所说,“资本主义积累不断地并且同它的能力和规模成比例地生产出相对的,即超过资本增殖的平均需要的,因而是过剩的或追加的工人人口。”[14]即便如此,全球化发展所带来的技术交流和创新,虽然某种程度上会减少对工人的需求量,但是,技术的发展会促进人类文明的进步,也会催生更多的新兴产业,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所以说,盲目地反对全球化无异于饮鸩止渴、鼠目寸光,盲目地反对全球化,逆历史发展潮流而上,是注定要失败的。

三、逆全球化形势下的中国方案

逆全球化作为一种空间现象,其产生的空间原因及自身蕴含的矛盾空间都注定了其必然失败的命运。但是其产生的消极影响也确实伤害了世界的和平与发展。针对这一现状,中国勇于担当,提出了中国方案并在世界上奏响了美妙动听的中国乐章。

(一)尊重传统空间和空间多样性

伴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全球化空间已经形成,并且日益体系化和制度化。在这个过程当中,以民族、国家、利益集团为主要代表的传统空间并没有被削弱,反而为了服务于自身发展和经济全球化,传统空间得到一定的强化,特别是长期处于被剥削压榨的落后国家和地区,维护国家主权空间和领土空间的完整是实现发展的首冲之要。但现实很骨感,无论是落后的资本主义国家还是后发展的社会主义国家,传统空间日益遭受资本逻辑主导的全球化空间的侵蚀,不仅是经济领域,也包括政治领域、社会领域和文化领域。真正实现传统空间强化的是欧美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和利益集团。在全球化蓬勃发展的时候,资本主义犹如洪水一般侵蚀着世界上任何有利可图的传统空间,根本不顾及传统空间人民的感受,甚至利用船坚炮利征服传统空间,给传统空间带来腥风血雨和深重灾难。当资本主义总体空间内部出现传统空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时,两次世界大战爆发使全球化空间发展陷入停滞。战后,当资本主义空间把传统空间瓜分完毕,资本主义内部传统空间矛盾缓和时,全球化空间再一次蓬勃发展起来。到九十年代初,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使社会主义空间遭受巨大挫折,资本主义空间取得重大“胜利”。直到今天,逆全球化现象兴起,其本质上和全球化如出一辙,依旧是为了维护自身利益,强化资本主义空间,枉顾发展中国家的死活,同时,也是遏制中国社会主义空间的崛起。在逆全球化的形势下,中国首先强调“底线思维”,中国走和平发展的道路,但底线是坚决维护国家的核心利益,维护国家的主权和领土完整,维护国家安全,维护国家发展利益。这表明:第一,中国尊重传统空间和空间多样性,尊重他国主权和领土完整,不干涉他国内政,坚持合作共赢理念,不以意识形态、宗教信仰、文化传统的差异区分传统空间,一视同仁,顺应全球化发展大势,加强合作交流,努力实现共同发展;第二,中国主权和国家利益神圣而不容侵犯,中国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之一,也是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中国历经改革开放近40年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资本主义国家对中国的质疑、诽谤甚至挑衅不断,试图遏制中国崛起。面对逆全球化的新形势,中国具有强大实力和坚强决心面对这次挑战,继续坚持和扩大对内改革和对外开放。

(二)趋利避害利用好全球化空间生产

全球化空间生产是一把双刃剑,如上文所述的主导全球化空间生产资本逻辑的双重维度,即追求价值增殖的逻辑和创造文明的逻辑。追求价值增殖的逻辑是全球化空间生产目的的主观逻辑,是推动全球化空间生产的价值出发点,创造文明的逻辑是全球化空间生产必然的客观逻辑,是全球化空间生产促进生产力发展的价值落脚点。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国积极融入全球化,大力实行改革开放战略,使中国摆脱了一穷二白的局面,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高,国家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国力大大增强,取得的巨大成就证明了全球化在创造文明和促进生产力进步方面具有重要的意义。当然也不能否认,中国在积极融入全球化的过程中,也催生了一些如传统文化遭遇冲击、生态环境污染严重、贫富差距拉大等现实问题。但是,我们要把握好事物发展的主要方面,积极应对全球化空间生产。具体而言,中国实施改革开放战略的重大举措是创造性地建立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最大特色是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同时发挥好政府的宏观调控作用,把市场价值规律这只看不见的手和宏观调控这只看得见的手结合起来,充分利用国际国内两种资源和两个市场,大力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充分利用全球化空间生产创造文明的逻辑,积极消解全球化空间生产追求价值增殖的逻辑,真正做到趋利避害。很显然,这条道路并不会一帆风顺,逆全球化就是一只拦路虎,也是当代西方新自由主义新的表现形式。任何事物的发展都具有目的性,逆全球化现象和新自由主义一样,其最终价值归宿依旧是维护资本主义在全球范围内的统治,不仅仅局限于主导全球经济,还包括政治、社会、文化,力图把全球化空间变成同质化的资本主义空间,消灭一切差异性和多样性。无论是全球化发展,还是全球化发展到一定阶段出现的逆全球化现象,中国必须坚定不移地继续坚持和扩大对外开放战略,进一步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正确运用马克思普遍交往和总体性生产理论,把社会主义空间生产与全球化空间生产有机结合起来,在逆境中不断地发展壮大自己,积极应对新自由主义下的逆全球化现象。

(三)重置对抗性空间为空间有机体

无论是全球化空间、资本主义空间,还是传统空间、社会主义空间,都因其客观存在的多样性和差异性而彼此之间产生对抗性空间,有的是整体与整体之间的空间对抗,有的是整体内部的结构性空间对抗,这些对抗大多表现为文化理念的冲突,宗教信仰的差别,意识形态的不同,国家利益的纷争。全球化发展过程中以及逆全球化现象中出现的诸多空间对抗和空间矛盾都没有超脱这个范围。特别是逆全球化现象中的反对难民政策,反穆斯林宗教言论,以及贸易保护主义行为都在一定程度上激化了空间矛盾,生成了更多的对抗性空间,对世界的和平与发展产生了极为消极的影响,如何应对逆全球化成为亟待解决的重大课题。中国经过近四十年的高速发展,已经成为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同时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之一,中国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新引擎,对世界经济发展的贡献远远超过其他国家。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中国人民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不懈奋斗,但同时强调,中国梦与世界各国人民的美好梦想相通。在全球化深入发展的今天,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世界的发展也仰仗中国,彼此之间荣辱与共。中国坚持走和平发展的道路,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坚持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大国关系,通过合作方式达到共赢的目的,实现共同发展,促进人类文明进步。为了更好地应对逆全球化的新情况,中国除了坚持和平发展道路和固有的制度政策,也努力为各国创造新的发展空间提供中国方案,为全球化的深入发展开辟新境界。值得一提的是,中国积极推动实施“一带一路”战略,以“共商、共建、共享”为基本原则,以共同发展为目的。与传统的“自利型”合作倡议不同,“一带一路”战略是惠及沿线广大国家和人民“普惠型”综合发展战略。通过实施“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等五通,消解或减少文化理念、宗教信仰、意识形态、国家利益的空间对抗,将沿线国家和人民纳入到“一带一路”这个有机体空间,携手世界各国共同发展,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一带一路”战略是应对逆全球化的一剂良方,彰显了中国智慧和责任担当,其必然会在人类文明发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总之,全球化发展是一个自然历史过程,而逆全球化现象是人为的不合乎人类发展规律的历史片段。一位国际人士曾经说过,“真正的敌人不是我们的邻国,而是饥饿、贫穷、无知、迷信和偏见。”因此,逆全球化现象的推动者们应该顺应世界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多反省自己,而不是为一己私利逆流而上,如此这般,不仅无法拯救自己,反而会错过大好的合作共赢的时代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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