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远祥
闫家余是湖北荆门人。他说,女儿闫芳(化名)大概是2016年6月开始搞传销的,自己也曾被女儿拉入传销组织。
2016年9月,闫家余还在广东佛山的工地打工,主要从事城市下水道的施工。那段时间闫芳多次给他打电话,劝他离开“又苦又累”的工地。“她说她在湛江开了一间卖食品的店子,让我过去帮忙。”闫家余当时信以为真,便从佛山赶到广州坐火车——车票是女儿帮他在网上买好的。可他上车后才发现,火车不是开往湛江,行驶方向竟是广西南宁。
到了南宁后,闫家余根据女儿买好的车票,转车来到北海市。女儿和几个外地男女在一个小区租了一套房子,他们带闫家余到北海游玩,告诉他中央很重视北海的发展,准备在北海建“3条高铁、9条高速”;一些人轮流给闫家余上课,介绍“投资生意”,鼓动他交69800元“投资”,“以后最高可拿到1040万元”。
闫家余当时不知道,他接触到的所谓“投资项目”,其实是传销活动中有名的“1040阳光工程”——通过交会费、发展下线,号称可以分到上千万元。
闫家余被女儿骗到北海市之后,经过女儿等人的“洗脑”后,他决定“投资”。于是,他返回湖北老家,把家里的2.5万元积蓄全部带来北海,加上女儿的钱,凑足69800元交上去,从此成为梦想一夜暴富的传销一员。
两个月后,闫家余发现“生意”不对劲,“其实就是骗人”。他决定离开。刚好从家里带去的旱烟抽完了,他此前想让家人寄些烟丝过来,可同伙的人不让他透露住处地址。于是他提出自己回家拿烟,“他们见我两个月没发展一个人,可能觉得没什么价值,就让我走了。”
虽然几万元“会费”打了水漂,可闫家余回家后再也不想“干那事”。一年多来,他最担心的,是还陷在传销窝里的女儿。
闫家余2016年从北海回到湖北老家后,经常打电话要女儿回来,可闫芳根本不听劝说。“她说我不懂,叫我别管。”闫家余无奈道。
在闫家余眼里,今年30岁的闫芳从小很听话,小时因为家里穷没完成初中学业。结婚后,闫芳生育一儿子,现在读小学五年级。前些年闫芳在广东打工,自从迷上传销后,她和丈夫关系恶化,“一直闹离婚”。闫家余叹道。
为了挽救女儿,2017年10月上旬,闫家余找到“有点子”的外甥吴彪,让其想办法。“我们劝一点用都没有。”吴彪告诉记者,“我的办法是,必须打入传销组织内部去,跟外面打传队的里应外合。”
吴彪让他弟弟吴忠(化名)参与行动。吴忠在电话里向表妹闫芳表达“想出来找事做”的意愿,闫芳希望他来北海“发展”;闫家余也向女儿透露“回来继续干”的想法。
2017年10月22日,闫家余和吴忠从湖北坐火车抵达北海市。按照吴彪的叮嘱,他们先去了北海市银海区打击传销工作专业队(简称“打传队”),记下联系电话。
当天下午,闫家余和女儿取得联系。闫芳接他们先到酒店住下,晚上带他们去“朋友家”——市区一栋出租屋内,六七个“朋友”陪同吃晚饭,其中有闫家余去年认识的两名东北籍传销人员。这些“朋友”向他们炫耀“投资生意”的好处。
1.1 对象 2008年1月—2010年12月在我院行髂腹股沟淋巴清扫术的阴茎癌患者56例(共111个腹股沟手术区)。患者的中位年龄为51岁(20~79岁),其中,术前行新辅助放疗2例,行新辅助化疗10例;吸烟者17例,酗酒者2例;糖尿病患者4例。16例患者的体质指数(BMI)超过25。
第二天,闫芳带父亲和表哥游玩,宣传“国家重点工程”,中午到出租屋煮饭吃。下午两点多,闫家余和外甥吴忠决定实施“计划”。
“我外甥找了个理由,说出去买点感冒药,他到外面就给打传队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地址。”闫家余说,当时过了20来分钟,五六名打传队的工作人员进屋搜查,然后将屋内的闫芳、闫家余和吴忠3人带走。
闫家余记得,他们被带到打传队办公的派出所。刚进院子,他看到里面停了两辆大巴车,陆续走下刚被抓的传销人员,“大概有100多人”。
当天下午,接受问询后的闫芳被放了出来。她不属于传销组织的顶层骨干人员,没被拘留,只是遣返。闫家余、闫芳和吴忠买了3张火车票,准备坐车回湖北。“中途女儿说忘记拿东西,回去了两次,我们都跟着。”闫家余说。
晚上,闫芳跟着父亲和表哥来到北海火车站。临近开车时,闫芳突然提出不回去。“她说不想放弃,还是要继续做生意。过段时间如果实在不赚钱,就自己回家。”闫家余当时很生气,骂了女儿,却没有其他办法。
闫家余终究没这样做,他说:“把她绑回来也绑不了她的心,她还会跑回去的。”
当晚,闫芳提着行李离开候车室,继续留在北海市。闫家余无奈,带着外甥吴忠坐火车返回湖北老家:“我是没办法了。”这位六旬老人身心俱疲,他希望当地继续加大打击传销力度,“把那些头头全抓了”。他还希望女儿在这条路上不断“碰壁”,早日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