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弗雷德很忙》这本绘本,顾名思义,想到它是不是跟《大卫惹麻烦》一样,讲述孩子调皮闯祸的故事。翻看绘本,发现故事跟预想的差不多,讲述一只好动的章鱼弗雷德从被约束、受排斥到被接纳、受欢迎的故事。阅读完绘本,我的脑子里立刻对号入座了一个跟弗雷德差不多的孩子悦悦。我想,悦悦的身体里面一定也有跟弗雷德一样的“弹跳球”,导致她每天都抑制不住地做出很多出人意料的事情。但是,跟悦悦一起阅读了绘本后,我却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
当我们读到“弗雷德感觉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往外冒,像是一种想尽情蹦跳的弹跳球”时,我问悦悦:“他肚子里的弹跳球是什么呢?”
悦悦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说:“是静不下来的小捣蛋鬼吧。”
“为什么是小捣蛋鬼呢?”
“因为弹跳球在弗雷德的身体里跳来跳去,让大家都不喜欢弗雷德。”
此时,我跟悦悦都觉得“弹跳球”是很麻烦的东西,是始作俑者,让一只原本很乖的小章鱼变得很躁动。可是读到后面,弗雷德和斯科特的弹跳球五光十色、在四周飞舞,给大家带来欢乐时,我们又都不约而同地对“弹跳球”有了新的认识。这“弹跳球”如同孩子发现美好世界的眼睛、飞向新奇未来的翅膀,是孩子成长的助力。
我问:“悦悦,你的身体里,有这样的‘弹跳球’吗?”
悦悦思索片刻说:“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
“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弹跳球’出现呢?”
“每天吃完晚饭,跟好朋友在楼下的草坪上玩耍,就会有无数的‘弹跳球’在身体里跳来跳去、跑来跑去、爬上爬下。”悦悦说着,小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灿烂的笑容。“弹跳球”是弥足珍贵的,它是促进孩子积极发展的能量,是孩子对世界饱含好奇、充满向往、想一探究竟的喜爱。它是美好的事物,同时也需要适宜的引导,就像是璞,在被匠人精心、耐心地雕琢后,绽放出灿烂的光彩。
“可是大人们都说女孩子不能疯疯癫癫地乱跑,要坐下来好好玩……”悦悦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小脑袋也耷拉了下来。
这句话多么熟悉,也是我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因为担心孩子过分地动起来会有危险的事情发生,我便限制孩子在我所能看见的安全范围内玩耍,甚至高度控制着孩子玩耍时的情绪及行为,杜绝孩子过于兴奋、有“疯狂”的动作产生。“因噎废食”是我这几年工作中时常出现的一种状况。悦悦此时落寞的表情,跟故事中弗雷德被大家集体批判、排斥而伤心地离开时是一样的——他们的开心快乐都不能被旁人所理解与接受。毕加索说过,每个孩子都是天生的艺术家。集体散步时,有的孩子在整齐的队伍里左摇右晃,非要在队伍外面走,他也许是在寻求另一条到达目的地的路,或是队伍外面的空间更能给予他更多的感官刺激,从而帮助他获得更多的认知。对于看上去“不合群”的孩子,我们必须懂得换个角度来看待,找到孩子身上的闪光点,呵护孩子的某种天分,尊重孩子的个体差异,发展孩子的个性。
我们理应理解、尊重孩子,将其作为独立完整的个体,认真对待他的所说所想、情绪行为、态度感受。只有理解、尊重孩子,才能呵护孩子发现快乐、创造快乐、表达快乐的权利——这也是童年最为珍贵的权利。
“悦悦,你希望‘弹跳球’一直住在你的身体里吗?”
“我希望它们一直都在!”
“为什么呢?”
“因为它们知道我的快乐啊。当我快乐的时候,它们也蹦蹦跳跳的,和我一起快乐;当我不快乐的时候,它们便飞出来,让我开心快乐。特别是当我跟好朋友们在一起玩耍时,它们在我们中间飞来飞去,帮我们交换各种快乐呢。”悦悦的小脸蛋上闪耀着快乐的光。
多么美好的想法,孩子的世界多么纯真,只要能开心快乐,整个世界便都是美好的。这也是我们成人要向孩子学习的生存方法之一。大多数成人在巨大工作压力和生活压力下,身体内的“弹跳球”逐渐变小,甚至消失。过重的生存欲望压得我们忘记了本真的快乐。我们应该放下“包袱”与孩子一起,用好奇的眼光发现这个世界的美好,用阳光的心态感受生活的快乐。同时,作为成人的我们,更需要大胆地放手,让文静的孩子放飞自己的快乐,为看似“多动”的孩子提供展现自己奇思妙想的舞台。
理解孩子快乐的源泉,懂得孩子表达快乐的方式,我们才能够真正走进孩子的世界里,与孩子心心相印,与他一起呵护快乐的权利、呵护宝贵的童年、呵护美好的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