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民族教育存在的问题及对策研究*

2018-01-24 21:30童书玮崔海洋
原生态民族文化学刊 2018年4期
关键词:民族人才文化

童书玮,崔海洋

(1.云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云南 昆明 650091; 2.贵州大学东盟研究院, 贵州 贵阳 550025)

一、问题与困境

文化的后天习得性,使得文化持有者的后代能够不断地延续着祖先的发明和积累起来的生活经验传统,并使之成为一种自己已经融入该人群社会的标志。而其间最为重要之一点,正是要依托于文化的后天习得性。既然它成为了一套“工具”,那么如何对这套“工具”,做符合本人群文化结构特征和内在需求的认知与利用,也就非常重要。而这样的认知内容,在该人群文化系统内部,通过后天的学习,使其相关的文化因子“专门化”,也就是现代所称的“专业化”。这样的文化事项演变特征,会给世人造成一种假象,即民族教育似乎是独立于民族地区社会之外的另一套“文化”,甚至是认为它理当成为社会所有精力的核心指向,因为要通过民族教育去改变民族地区的社会经济,甚至是改变一个人群的文化结构。比如,日本[1]、德国[2]和美国[3],在民族教育领域的投入和取得的成就,给全球民族教育领域带来极大的震动,一度引起世界民族教育改革的潮流,当下依旧如此,而中国的民族教育同样受此影响。当然,受到20世纪前期以来的中国历史进程的影响,尤其是20世纪80年代前的中国社会历史现状,中国的民族教育也是到了20世纪80年代初期,才作为一项重要的“事业”而重新得到重视,而邓小平的功劳当然不可忘却[4]。

这样的理解,当然是有其学理依据的。那就是民族教育可以极大地改变民族地区的某种社会结构;通过民族教育的人才培养,可以改变这些外人所理解的相对封闭的人群的思想世界,甚至改变一个持有某种文化人群的社会结构,乃至社会整体的变化轨迹。这正是民族教育的特殊的功能所在。全球成功推行民族教育的经验,为其他国家和地区所效仿,并提出民族地区的“民族教育先行”理念,认为民族教育至少应当是与民族地区的经济建设并行,而不应当后于经济建设。

因此,当代学人呼吁,“教育先行模式,其最本质的含义就是教育先于经济而发展。这种模式的理论基础是:教育是促进经济与社会发展的重要因素,是经济发展的基础,教育的发展会推动经济的发展。教育不仅为经济发展培养所需的人才,而且还通过知识创新和技术进步等促进生产力的发展”[5]。将这种教育理念,置于民族教育的体系中,不仅没有冲突,而且颇受启发,而且民族地区社会建设“工具”的民族教育所产生的影响和取得的成就举世瞩目。可是,回顾人类的历史可以发现,真正对“教育先行”这个观念做出明确认知和定位并不早,而是迟至20世纪50年代中后期,而民族教育更是晚近到了20世纪70年代。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发展委员会,于1972年在《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的研究报告中,提出了“教育先行”的理念。这份报告提出:“多少世纪以来,特别是在发动产业革命的欧洲国家,教育的发展一般是在经济增长以后发生的。现在,教育在全世界的发展正倾向先于经济的发展,这在人类历史上大概还是第一次。”[6]这其间当然包含着民族教育的问题。而从当前国内外民族教育先行理念实践效果看,虽然其间经历不少磕磕碰碰,也有诸多的不足和尚待改进的地方,但如果从一个更为长远的视角看,该理念还算取得了不错的成就,因为在工业文明社会的岁月里,在民族教育先行理念的指导下,终究还是为民族地区培养出不少高级知识分子和专业化人才,为民族地区的社会经济建设,展现出了民族教育的人才培养的重要性。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经常会听到学界或社会其他领域有这样的说法,如某某人是“某某民族”的第一个大学生、第一个博士、第一个博士后等等之类的话语标签,这实际就是民族教育最为直观的一个体现,更是彰显出国家执行民族教育的成功。它不仅为民族地区培养了人才,同时也兴建了一批具有“民族”特色的高等院校和职业院校,受教育者亦多为当地的本土学子。这批学子经过训练之后,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才留在了当地,为民族地区的社会建设作贡献。但由于历史和自然等因素的影响,民族地区往往远离国家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长期处于发展的边缘地带,无论经济建设还是社会发展都相对滞后,这种差距似乎并没有随着整体社会的发展而减少。因为这是一个历史性的问题,决非短期的基础设施投入和民族地区人才的培养,就能够短期内彻底化解的。

从上述出发,笔者认为,当前民族地区的教育问题,存在着如下三大困境。

(一)过度寻求量而忽视了对质的追求

如果从近些年中央和民族地方的政府在民族地区投入的教育经费看,总量上并不少,而且可以与国家整体投入教育行业的能力和水准按比例相行。但不可否认,还是存在一个非常明显的问题,那就是过于追求量化指标,而对于民族教育本身的认识及其对民族人才的认识、对他们的质量的把关却进展缓慢。因此,我们会发现这样一个现象,虽然民族地区培养出来的人才,对地方社会的贡献确实很大,但这样的贡献距离我们的民族教育本质和目标还有很大差距。从民族学的视角看,他们非常适应于生于斯长于斯的“熟人”社会,但如果从社会发展历史过程看,“异地任职”显然是一种人才流动和资源再配置最好的行政调解手段。通过这样的手段,可以取得跨文化交流与人力资源整合的效果,可以以“陌生人”的形式,在地方社会中发挥出更大的功效。因为对一个陌生的文化而言,“他者”更能洞察出这个社会的最大弱点、瓶颈与长项。可是,在当代社会中,政治性的强制性手段显然不足以成为人才流动的“铁腕”,而是应当着眼于人的发自内心的源生动力。只有发自内心的乐于参与到人才流动中,才可能达到人才资源再配置的目的,也才能够取得跨文化交流的根本成效,充分将民族教育培养出来的人才的价值最大化。否则,一味地依靠政策和行政的力量,那么这种方式下的人才流动是不可能长久的,更有甚者会形成恶性竞争,而民族地区由于地处偏远,经济基础本身就弱,实难有优势可言。因而在吸引人才方面,显然是“力不从心”的。所以绝大多数情况下,只能依靠本地的人才,但熟人能否激活出熟人社会的文化力量,则需要打上一个问号。

(二)语言与民族教育

民族教育的一大特色是推行双语教学,一定程度上保留了当地人群的传统语言。但我们不禁要发问,保留住了当地的传统语言,是否就等于留住了当地的传统文化。如果从人类发展的历史长河中所积累下来的文化本质看,这样的认识显然是有缺陷的,因为语言只是文化中的一个有机构成部分,而且主要是用于交流和口述纪事之用(除非是有文字传统者,便有文字纪事),所以掌握了语言并不代表就掌握了文化。但我们到底该如何去认识语言在其间的重要性呢?语言人类学的相关研究,或许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延续了语言,并不等于留住了传统文化。笔者通过调查就发现,在当地学校(尤其是小学、初中阶段的学校)的课堂上,少数民族语言尚在使用,但主体人群所掌握的文化却与历史文献中所记载的有很大的出入。不管是由于汉化还是其他少数民族化,总之,变迁是其主旋律,当然也符合社会演化的基本规律。那么,如何在语言因子的传承与保护中,延续其传统文化?这或许是民族教育问题中的一个需要重点关注的课题。

(三)社会变迁下的民族教育该何去何从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国家在建设民族教育过程中,推行了一系列人才培养优惠政策,为民族地区人才的培养,功不可没。如果从文化是一个自为体系的生命体出发,我们以为既然它是一个具有自我运行能力的独立体系,那么就应该在帮助地方渡过难关后,激活自身的生命,使其正常运转起来,这才是包括民族教育在内的整个教育的根本目的。如果一味地仰仗外部能量的输入保持运转,那么一旦外部能量输入不及时,或者突然中断,这个生命体就会不堪一击,甚至会在重大冲击面前奔溃。这显然不是教育的本质,也不是一个常态化社会应有的现象。关于这个问题,应该是所有社会实践都加以考虑,而不仅仅是民族教育的问题。

总之,民族教育问题,始终是中国社会经济建设的重要部分,因为它将影响到中国社会的总体进程。经过几十年的实践,中国的民族教育已经取得了瞩目的社会成效,但依旧任重而道远。其所呈现出来的问题远不止上述几点。限于笔者目前的研究能力和视角,暂且作上述之归纳,如何对其深入研究,是一个必须要面对的长远问题。笔者以为,将这一社会实践问题置于时代的脉络和学理研究的架构中,加以重新认知和研究,进行新时代的反思和学理建构,或许才能逐步接近问题的实质。

二、从社会运行视角看民族教育问题

就实质而论,文化的后天习得性,是文化得以传承至今的根本原因,也是人类社会开展教育的目的所在。因为只有通过教育,才能将人类前期的文明成果加以传承和发扬,并在这一过程中展开研究,从古今对话、现实对话中寻求新的知识和技能,并用于从事具体的社会实践,从而谋求社会整体运作与壮大。世人一直在讨论,教育是“以人为本”,而民族教育同样不例外,但从历史和文化的脉络看,这样的理解显然是有所狭隘的,因为“以人为本”的本质,并不是指向教育本身,而是“文化”建构和运作的需要。从国家的角度看,它更多展现出的是对纳税人的一种“公开化”的观念表达。因此,教育的问题,其实质并不是制度问题,更不是现代国家出现之后才有的问题,应当是社会文化本质的一个外在表现。因为,教育不是受制于具体时空的产物,而是一个长时段的历史社会问题。如果从这一学理视角出发,反观民族教育中所存在的问题,就可以做出另一个层面的分析和理解。同时,笔者也试图将这样的学理置于文化与社会运行的脉络中加以考察,从而不断接近问题的实质,并为其后解决这些问题提供帮助。笔者认为,从社会运作的视角出发,对民族教育问题做如下的分析与探讨。

(一)政策的调整与时代的变迁难以同步

回顾诸多历史事件的后续影响,可以发现这样一个有趣的现象,抑或是一个可以深化讨论的规律,那就是:一个短时段内国家推行的政策的延续性所产生的影响,可以突破政策出台时的具体影响。如果从长时段的视角看,出现这样的历史现象并非怪事,因为任何一个政策出台都有其特定的时代需求,正是因为需求的存在,才有了政策出现的必要性。而且在政策执行的初期,往往表现出明显的正面作用,因为当时的社会背景正好与之合拍。而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背景亦随之出现新的动态,相关政策却没能及时修订,因而当初的积极效应就变得越来越微薄。由此可见,我们非常有必要对民族教育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做一个全面审视。当然,这在当前的民族教育研究中,已经有学人做过不少的总结[7]。但这些总结中,还有值得讨论的空间。

回顾一段时间以来国家所推行的各项教育政策,一定程度上都取得了很大成就。它为民族地区,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本土人才,拓展了民族地区的教育机构,促进了民族教育的长足发展和社会进步[8],颇有成效的改变了民族地区的经济结构[9]。笔者认为,当下对民族教育改革的策略是,逐步激活这些民族地区自身的生命力,从“输血型”教育方式逐步转变为“自立型”方式,最终实现自我稳定运行的目标。这样一来,国家的行政管理压力和执政成本才可能逐步降低,只有降低了行政管理成本,才能让国家把更多的资本和时间投入到其他社会领域的建设中,为提升社会综合实力做出质的贡献。

(二)人的内心世界中的“历史”情结

教育本身并不是一个现代社会才有的社会实践,而是在人类建构文化后就已经在社会体系中出现的一套谋生技能。因此,从文化的视角去理解教育,并不能简单理解为我们所熟知的“入学堂”和固定的教研机构,更不是简单的读书识字内容,而是自从婴儿咿呀学语开始,就在逐步主动接受或被动接受自己父母所在的人群文化的影响,也就是在“被动式”地学习本人群的过去的历史。因此,在具体文化群体下的单个个体内心,无不充满了对祖先过去的追忆。这种历史的记忆,对教育的影响是非常明显而深远的。

具体到民族地区而言,由于绝大多数的少数民族没有文字,他们的祖先的历史多数以口耳相传的“故事传说”教育形式传诸后世,而且这样的“历史”和教育形式,在当地人的内心世界中颇受尊崇。民族教育研究如果能够将这样的一些文化规律论证并利用起来,或许对民族教育本身和民族地区的社会文化传承有所裨益,而且已经有学人开始讨论了如何将民族习俗置于民族教育中,从而推动民族教育的改革与发展[10]。在前人讨论的基础上,我们应当不断地去论证其科学性和可行性问题。

(三)民族教育中的“门槛”与人才质量

从传统社会到当代社会几千年的时间流变中,中国教育变化颇多,而20世纪50年代后发展起来的民族教育,更是为民族地区培养了一大批人才,有效的促进了民族地区的社会经济建设,但是其成功的背后,却也隐含着不少问题。而其中最值得关注和讨论的一个问题,正是“文凭”背后的人才质量问题。这一点,显然并不局限于民族教育,而是整个教育都存在着这样的问题,其中又尤以高等教育为甚。

民族教育的一个特点之一,是生员所受到的基础教育相对较差,因而对他们的要求,自然也是稍有下降的,尤其是扩招之后。从大的范围看,提升民族地区的生源的入学率和批量化的培养人才,其初衷和目的乃是国家基于民族地区缺乏人才以及民族地区社会经济建设之考虑,更是基于要实现帮扶这些边远落后的民族地区之进步,亦是实现民族团结共同进步之考虑。其目的与初衷在相应的规章制度中都有明确的表述,此不赘述。

从长远来看,我们不应当只将个别突出的人才的出现,就指认为是民族教育已经取得了成功。兹以为,民族教育与其无限追求少数民族生源数量的扩大,还不如将重点放在培养质量的提升中。

总之,我国的民族教育走过的历程,确实是跌宕起伏的。其实,这也并不奇怪,因为它终究不过是整个中国社会的一个有机构成部分而已。时代的变迁,必然要求民族教育的内涵形式也要进行调整,而残酷的社会现实和功利的社会氛围,也是无时不刻的影响着民族教育的走向。下文试图立足于当代中国的现实,从历史经验和社会文化的本质出发,对解决其间的相关问题,做更进一步的思考。

三、民族教育何去何从——以文化的本质为视角

民族教育所暴露出来的问题,显然不是本文的研究就能够彻底解决的,而且无论是国家层面,还是地方层面抑或是教育主体本身,都一直在探讨我国的民族教育问题,但问题依旧很多,因而有学人提出民族教育要创新,要自信[11]。这样的见解其实也是泛泛而谈,因为创新无处不在,而且其所带来的社会影响,往往会超出民族教育本身。比如,当前最为火热的高校“双一流”建设,其正面效应与负面效应,在民族教育领域中,表现得同样突出。“抢人大战”又一次成为中国教育领域的无形烟火,而民族地区由于本身就存在着地理位置、资本等各种不利条件,因而要想在这场“大战”中获胜,至少是留住已有人才,确实是需要费脑筋的。但如下的一些思考,或许将有所帮助,因为最终还得需要靠民族教育去激活民族地区自身的社会内在动力,而这正是文化的本质的内在要求。

(一)激活民族文化自信,振兴民族教育

寻求和激活民族文化自信,应该是所有自信的根本源泉。但无论是国家层面,还是地方层面,对这一问题都有着清醒而深刻的认识。借助这样的社会氛围,本研究以为,在民族教育领域中,这一点或许比降低入学门槛,规模化的培养少数民族学生,提升人群接受民族教育的基数,或许更其重要。

当下的民族地区,民族文化流失和丧失文化自信的现象比比皆是。这样的现实情况,给民族教育带来不小的冲击。因此,需要提升当地人群的文化自信与文化自觉,用自身的历史文化资本去认知世界,需要引导人们对现代社会这种浮躁而功利的社会氛围进行反思,提升其对传统文化的精华与糟粕的辩证认识。通过民族教育,不断提升人们对于自我的信心,提升人们对人性的认识。我们也知道,实现这样的目标,不仅其过程十分艰难,而且历时更久,但这并不能阻碍我们对人性的追求。

(二)鼓励人才流通,提升民族教育人才质量

上述之策略,无疑是从长时段的角度进行思考,但这样的思考,显然不可能逃避短时期的现实社会压迫,因而民族教育本身,必然也需要进行短时间的“功利性”思考,那就是——要服务民族地区的社会经济建设。

从古到今,人才都会集中流向经济发达的内地行省。发达的商业和经济生活,可以为人群谋生和社会建设提供更多的资本,也提供了更多的就业机会,久而久之,三教九流无不集中于此。优厚的物质待遇,丰富的娱乐生活,成为吸引不同地区人才的首要条件。同时,为了能够吸引更多的人才,当局者还会出台一系列吸引人才的措施,由此造成了民族地区人才集中流向发达地区的现象。这一现象并不是今天才出现,而是古已有之,只不过在现代社会中,随着交通条件的质的飞跃,使得人们的流动性变得更强,因而人才的这种流动趋势只升不降。这也就使得民族地区的高等院校,即便是培养出了优秀的地方性人才,依旧会流向中东部发达城市和地区,最终依旧会造成民族地区人才稀缺。

民族教育与非民族教育培养出来的人才,不应当捆绑于一个固定的区域之中,而应当以“流动”的形式,鼓励不同地区生源和培养出来的人才相互流动,做到跨文化交流,跨社会的资源整合,通过异文化间的碰撞,激发更多的新创造和发明,激活民族地区或内地发达地区各自的文化活力和潜在的发展动力。今天我们需要的是“多元”的跨文化交流与互动,不管是冲突、整合、涵化,抑或是同化,这些历史时期呈现出来的跨文化交流中存在的利弊,在当代社会中,已经具备了逐步缓解的条件,并可以将其转化为长处,从而提升民族地区的社会生产力,尤其是朝着人的多元性和多方面发展,形成跨文化的稳定交流机制。它们最终会推动文化的转型与发展,让“当地人”与“外地人”在冲突与矛盾中激活出新的社会动力,这才是民族教育需要重点考虑的问题。只有人们发自内心的意愿,才能够最终实现交流的稳定。强制性的做法,只能取得一时的胜利,于长久而言,则又将绕回原来的路数。

(三)在“差异”中寻求“优势”,留住和吸引超越民族教育体系培养出来的人才

由于民族地区的开发较晚,自然生态环境普遍好于大中城市。随着社会的发展,社会主要矛盾发生了变化,特别是随着人们收入水平的不断提高,在吃饱、穿暖之后,对优良生态环境的需求日益迫切。抓住大中城市生态环境面临巨大挑战的关键节点,充分利用好民族地区生态环境优良、民族文化多样等优势,在改善交通水利等基础设施建设的同时,不断改进人文软环境,制定和运用综合优惠政策,打造优美舒适宜居的工作和生活环境,利用综合环境优势,吸引更多优秀人才进入民族地区,投身教育事业的发展。通过教育的优先发展,创造更好的“引人聚才”环境,努力闯出一条民族地区以教育优先发展带动经济跨越发展的新路子。由此可见,只要政策到位,民族地区发展潜力无限,前景美好。

综上所述,作为教育体系之一的民族教育,其最终的归宿还是要培育民族地区的人的德、智、体、美,而不应当将人才的第一要义视为工具,需要通过教育将人的内心的那份纯真培育和激发出来,才可能充分发挥人才自身的才华,也才能将在学校所学习到的知识、技术和技能,凭借自己内心的良知,服务社会。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逐步形成一种浓厚的对人的良知的理解和实践,到那时,整个中国所形成的力量才是最为强大的,“无欲则刚”就是最好的诠释。从长远来看,民族教育理当以此为追求的目标,不断推进民族教育的理论与方法研究[12]。

四、小结

从文化自我运行的视角看,无论人们对民族教育赋予何种意义上的阐述,它终究不过是文化体系中的一个部分,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理解,都只能将其置于人类历史文化的长河中,方能对其呈现出来的问题做出更合适的科学分析和判断,找到最终的解决办法。在不同的时空中,我们总是要么强调经济建设的重要性,要么强调教育的重要性,要么强调文化建设的重要性。事实上,诸如此类的对比与权衡,并不是天平的两端。从本文的研究出发,笔者认为,这些基本社会建设事实,更像是一个参差不齐的“万花筒”,相互之间是一个此起彼伏的过程和结果。任何一种社会实践,都会在一个空间范围内波动,从而引起连锁反应,丰富着这个万花筒的内涵。因此,要进一步发展民族教育本身,也只能回到民族地区的历史过程才有意义,单独去讨论民族教育问题,并不能将人才培养与社会建设有效契合起来。事实上,人才之所以称之为“人才”,正是因为“流动”的辩证存在。而历史的经验表明,只有跨文化、跨空间的人才流动,往往能够产生更多的智慧。这或许才是民族教育,乃至整个中国教育需要认真反思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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