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晓庆 闫紫微 赵竹漪 马苏日娜 马雅琪
(江南大学,江苏 无锡 214122)
在城市中心化、农村边缘化的背景下,城市该怎样解决过度的负荷,农村又该如何应对落后于时代的问题?农村的选择会是什么,是离开还是留守,他们各自又该怎样应对时代的洪流?农村新的发展道路究竟在哪里,它又会走向何方?农村传统是该舍弃还是保留?如何动用国家、市场的力量加速农村产业发展,缩小城乡差距?这些都是亟需讨论和解决的问题。经济的长足持续发展、社会的和谐稳定、整个国家的进步和民族的复兴与农村相关,也注定落脚于农村。
基于四村人口状况调查,农村人口外流的特点突出,虽然村内留守儿童现象依然存在,但越来越多的父母在融入城市后,选择将孩子带离农村,流动儿童的比例在近期迅速上升;外流人员聚集地选择多元化——除去经济发达、工业密集的城市务工之外,外流人员逐渐集中在省内寻找就业机会,同时,相较原有以工厂、工地小工为主要就业方式,外出务工人员从事第三产业比例上升;经济方面,由于外流严重且种植成本上升,四村中半数出现抛荒现象;村个体经济较集体经济发展更为迅速;村户家庭消费恩格尔系数较高,但值得关注的是教育成为日常消费开支的第二大占比;同时国家与市场的补给在乡村变迁建设中比重加大,低保与养老保险覆盖率高,且部分地方政府在基础保障之上推行了农村特殊补助。
四省文化情况的调查集中于礼俗变化以及乡土情结。以礼俗中突出的整酒风以及节日文化为例,虽然马村仍存铺张浪费之风,但继政府“整酒”措施出台后,大部分地区崇尚红白喜事从简;村民对传统节日风俗的重视程度不高,尽管政府号召文化传承和文化保护,但传统文化的保留状况仍不容乐观;村民乡土情结的调查划分为老少两组,较为年长的村民乡土情结深重,在乡村变迁的过程中坚定了乡村发展的信念,相反青壮年在不断接受城市文化的浸染下,乡村观念开始解构。相较文化经济,村民的政治意识在乡村中的改善最为薄弱,村民对于村内选举以及村民自治的观念相当匮乏,大多数村民了解政治、参与政治、融入政治的想法不足。
1.国家视角
(1)基层治理体系仍不健全。改革开放以来,1982年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确立了我国的行政管理体制,在乡村的最低一级确立了村民委员会制度,实行以村民委员会为主的农村基层治理体系。在这一体制下,村民委员会作为农村的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带领村民依法管理村中各项公共事务,享有自治权。该制度通过让村民参与村中政治事务,培养了村民的民主意识,提高了村民参政议政的水平,体现了村民当家作主的主人翁地位。但同时,这种制度伴随着权力的下移,脱离了政府的统一管理,村民委员会受到多种因素共同制约,不能发挥其正常作用,也助推了乡村的“边缘化”。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A:地理位置——若乡村位于偏远地区,环境封闭,与外界社会交流甚少,先进的治理思想则无法引入村中。处于边缘地理位置的乡村,天然就带有“边缘化”趋势。B:干部能力——在调查中我们发现,在乡村的村委会换届选举中村民可以信任并选择的有能力的村干部候选人不足,最终的结果就是上任的村干部不能胜任各项工作,没有能力带领村民实现村子发展。这也与乡村精英流失有一定的关系。C:村民意识——由于缺少与外界社会先进思想的交流,又没有能力素养过硬的村干部指引,导致村民相关知识不足,自治意识不强。
(2)国家扶持存在政策偏向。国家站在战略的高度,会对国家的不同地区实行不同的发展规划,施以不同的扶持政策。其扶持力度偏向必然会导致城乡之间的基础设施等建设水平出现差异,甚至拉大乡村与城市之间的差距。政府实行的偏向城市的治理政策,推动城市经济快速发展,而处于国家扶持政策边缘的乡村地区,由于投入不足,基础设施仍处于较低水平,发展缓慢,不利于实现城乡一体化。
2.市场视角
(1)资源配置陷入恶性循环。在市场经济下,经济基础较好的地区,起步较高,就能更好地利用市场所配置的资源,得到很好的发展,在这种情况下,市场就会乐于在该地区配置更多资源。相反,经济基础较差的地区,市场就会在下次配置资源时减少甚至免去对该地区的投入。而在当前,我国城市地区就处在易于吸引资源支持的有利地位,乡村地区处于难以获得资源配置的不利境地,形成了富者越富、贫者越贫的恶性循环怪圈,加剧了城乡之间的不平衡。
(2)在经济上具有低重要性。我国大部分乡村目前提供的商品仍旧是农产品,种类单一。且地域闭塞,交通不便,均不具备上述相应的作用和地位,难以主动融入到市场经济大环境中,在以激烈的自由竞争为基础的市场运行模式中处于不利地位,故在经济上被再度边缘化。
城乡发展不平衡日趋严重,农民逐渐意识到城市拥有更好的就业机会和生存条件,加之农业发展潜力小,农民无法靠农业生产来满足生活和发展需要,因此,大量的农村劳动力资源流入城市。城市在此过程中,满足了城市化进程中对劳动力的需求,也刺激了消费需求,拓宽了消费市场[1]。但是,农村劳动力资源的流入也给城市建设和城市化发展带来了消极影响:城市人居环境质量下降,城市污染加重;社会治理难度加大,城市就业竞争加剧,城市失业率升高。
改革开放以来,国家将建设重心放在城市,大量农村资源被用于城市建设,导致城乡发展不平衡,出现城市中心化和农村边缘化的现象。为改变这一现状,国家实施工业反哺农业、城市反哺农村的方针,并给予农村政策优惠,引导城市的先进技术、产品等资源流入农村[2]。这一方针政策实施以来,机器生产等工业技术、高科技产品纷纷传入农村,打开了农村市场,农业生产效率得到了提高,农村企业数量增多,拉动了当地经济的转型与发展,农村逐渐与城市接轨。
城市中心化的趋势日渐突出,乡村则被剥夺资源,陷入边缘化境地。因此,许多学者和专家抱持着“乡村衰败论”的观点——即乡村在变迁的过程中,乡村会伴随着生产力的发展逐渐走向衰落。然而,本研究认为,在国家、市场的大力扶持下,乡村在进化过程中表现出适应环境的能力不断增强,并能够从外界获取资源作为己用的特征。乡村在获取资源的过程中开始自己内部的分化,并开始新的整合,从而得到更高水平的发展。乡村发展的前景并非黯淡无光,相反,随着我国国家从宏观方面入手,弥补乡村变迁中出现的社会缺口;市场从经济方面,通过对资源的整合利用,从而实现中心化与边缘化资源的平衡。乡村不会走向衰败,而是朝着一个更稳定、更坚挺、更繁荣的方向发展。
当下农村发展的第一步,是大力发展基础设施,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只有村民的基本需要得到满足,村民才会有更大的渴望追求精神上的完满;打牢文化基石,纠正文化偏差,著名学者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中曾展现了一幅以地缘和血缘为纽带的中国传统乡村格局[3],打牢文化基石,就是要加强对传统文化的宣传,增强人们对于乡土文化的认可,运用资源丰富文化底蕴,从而填充文化;纠正文化偏差,就是要净化社会坏境,摒弃拜金主义、功利主义,把村民从“解构文化”中拉回[4],转而维持、修复文化;合理资源配置,力促双向联结,乡村美好前景的实现,依赖于资源的合理配置,依赖于城市和乡村的联合。打破部分农村蓬勃发展,另一部分却因为资源的分配偏差而逐渐干瘪萧条的困境[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