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雄峰
时下的年轻人,时不时地就发明出点儿新词儿,让人觉得要跟上时代的脚步,不光腿脚儿好,脑子还得活泛。可是,说实话,自己真的是比不了年轻人了——他们还个顸个魔性、佛性地骄傲着呢,我这边已经是个忘性的老头了。
自己也懊恼得很,从前什么都能记住,现在啥都敢忘,有些事说“扭脸儿就忘”真不夸张。家人严肃地对我说:你的忘性已经到了必须看医生的程度了,赶紧打电话约个大夫吧。就怕忘了,马上就跟大夫约好,第二天,看病。
转过天儿,一大早,兴冲冲地出了家门,直奔医院。刚走出一站地,激灵打了个冷战,好像忘了关好家里的门了。气喘吁吁地跑到家门口一看,门,还真就虚掩着,没锁。赶紧上前刚要撞上门,瞬间想起,钥匙忘在屋里了。进了屋,拿了钥匙,出来锁了门,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诶?我要干什么去呢?站在门口这通想——嗨!瞧大夫去。
到了医院一打听,人家大夫有预约,出诊去了。不是跟我预约的吗?怎么会出诊去了?一路悻悻地走回来,突然发现,家门口坐着一位头发、眉毛、胡子全白的老者,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袍,手持一柄拂尘,就跟我们常说的神话中的仙翁一样。我赶紧上前,向老者问道:“您是谁呀?坐在这里干什么呀?”老者反问我是谁。我一报名姓,老爷子当时就急了,喊道:“不是你打电话让我上门出诊的吗?!我都快把你家的门敲破了,嗓子都喊哑了,也不见有人来开门……”哎呀!我赶紧给老爷子赔不是:“您看,我找您瞧病,就是为了治我这忘性。可我却把你上门看病忘了个干净一我還上医院去找您一趟呢。”
于是,我赶紧让老爷子进屋落座。老先生让我把脚腕子露出来,说要给我把脉。我惊了,人家医生都是摸手腕子上的脉啊!老先生一点也不在意,他告诉我,脚腕子的脉离心脏更远,这样把脉才更准确。我依了他,让他在脚腕子上一阵的摸索。不一会,他告诉我,说我的忘性的确已经很严重了,问我平时都吃什么药?我说:我也记不得了,我给您找找吧。可怎么找,也想不起来那些药都放到哪儿了。老“仙翁”一挥拂尘,一阵仙气过后,桌子上出现了一瓶药,不过,药瓶上贴的是英文药名和说明书。老爷子对我说:这药治你的忘性极为好使,你不妨先吃一片看看效果。我听话地打开药瓶,取出一片放在嘴里,感觉像很多年前吃过的一种“跳跳糖”,在嘴巴里是噼啪作响。突然,我猛地打了一个哆嗦,迅速想起了我放药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药。不过,有了这么管用的“仙药”,那些药就都用不上了。老“仙翁”提醒我:其实,这个药很多的医院都有卖的,你记住药名,以后买来吃就是了。老人家推门就走了,连出诊费都忘了收了。
我这一高兴,嗯,醒了,见身边有支笔,赶快抓过来,想把刚才的那个药名记下来。可是,托着腮帮子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又给忘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