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平秀 徐若菡
(江西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江西 南昌 330000)
红色音乐发展有自己的历史背景与现实原因。首先,它是建立在传统民族音乐基础之上的音乐类别。植根于革命老区,是一项融合当地音乐元素特征的独特音乐语言;其次,红色音乐是在特定时期和环境下产生的,是中国社会发展进程中特有的一种文化现象;红色音乐发展历经了不同时代的洗礼,伴随红色文化发展变化而跌宕起伏,甚至在某个年代红色音乐曾作为一种既定的符号与工具被强行贴上政治标签,使红色音乐发展上升到虚无和极致;最后,随着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深入发展,我国文化日益呈现出多元化的发展趋势,红色音乐受到社会发展与客观环境改变的影响,因得不到重视而逐渐丧失了应有的价值和作用。
红色音乐与红色文化一样是我国特有的文化现象,随着红色文化的日渐被人遗忘,作为红色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红色音乐也步入低潮,其表现有:
1.极端化
主要指将红色音乐与特定时代概念音乐、模式音乐和极度政治化倾向音乐等同,甚至把红色音乐看成是利用音乐进行的“政治说教”。在这样一种对红色音乐极端化描述环境下,很难将红色音乐与市场经济环境下形成的多元文化与审美相融合,更谈不上创新与发展了。
2.边缘化
主要指市场经济条件下多元文化发展将红色音乐解释与发展空间逐渐淡化和压缩,使得本来最能体现社会主义主旋律的音乐形式,在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广大青少年群体中越来越不被认知。如今西方现代音乐、港台流行音乐及网络时尚音乐等遍布大街小巷,而曾经最为熟悉和喜爱的红色音乐却日渐消沉,除了在一些特定的场合外,红色音乐俨然成了一种“过时的象征音乐”。
3.程式化
主要指红色音乐创作和表现千遍一律,缺乏与时俱进的创新表现。首先是内容程式化。表现对象单一和音乐词汇空洞虚假,表现特征为概念式、口号式与赞美式。其特征与红色音乐原本所具有的真实、真情、浪漫“接地气”的特征格格不入;其次形式程式化。创作方法雷同和表现方式僵化,表现特征就是人们所形容的“高、大、全”。这种程式化表现特征与红色音乐原有的民族性、地域性和原创性也不相符。
1.社会因素影响
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市场经济带来的社会政治环境变化,原有社会主义价值观体系出现了断层和波动,动摇了红色音乐赖以生存的社会基础;二是由于市场经济带来的多元文化碰撞,加速了社会文化观念改变,无形中削弱了红色音乐作为中国特色音乐的价值和魅力;三是社会文化观念改变,影响了政府和机构对红色音乐发展思路,没有将其发展现状作为问题加以重视研究,使其发展处于危机状态。
2.红色音乐内涵曲解
对红色音乐历史背景、核心价值与发展理由缺乏深入思考。表现为将红色音乐与传统文化和现实割裂开来,看不到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当成过时的文化类别。一方面对红色音乐诠释社会主义价值观、传播正能量的作用认识不清;没有深入思考多元文化背景下红色音乐的改变路径与方法。
3.缺乏创新意识
一是要对红色音乐内涵重新定义和阐释。可以端正和改变人们对红色音乐原有不正确的认识和态度,这也是红色音乐发展必须具备的先决条件;一是探寻多元文化背景下红色音乐发展的路径和方法。将为红色音乐发展提供具体创作灵感和表现形式,这些新的创作方式,将是克服和避免红色音乐创作程式化的有效途径。
红色音乐概念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红色音乐是指反映一定社会价值观念和积极向上的音乐表现。狭义的红色音乐则可定义为在特殊年代产生充满革命英雄主义具有鲜明主题性的音乐表现。正确解读红色音乐的基本概念,有助于加深对红色音乐内涵及外延理解与分析。红色音乐概念内涵应该包含中华民族伟大精神和优秀品德,是以人为本积极向上的正价值;红色音乐的外延是一切能体现其基本内涵的、有益于社会进步和人类身心健康发展的音乐创作和音乐表现。由此,红色音乐概念新的定位是红色音乐既不是概念化的、也不是自由化的,它是一项与现实相结合的即体现本民族优秀文化基因,又能接纳和融合世界优秀文化成果的音乐类别。总之,红色音乐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重要内容。
红色音乐不是孤立存在也不是后天造就的,而是具有历史渊源并与现实紧密相连。红色音乐的发端最早始于原中央苏区所在赣南地区及罗霄山脉。而整个赣南及闽西南地区又是我国客家文化的汇聚地,据史料记载客家祖先居住在中原地区,迁徙至赣闽以后,逐渐融入和适应当地的文化习俗与情感表达方式,产生了具有中原文化与本土风格的民歌。如《送郎歌》《斑鸠调》《兴国山歌》《长歌》等。红色音乐的构成元素来自于这些民歌体裁,只是表达内容和情感取向有所不同,从原来以劳动生活为主要题材,转向以革命有关的事件、人物和情感为主题。如《十送红军》《毛委员和我们在一起》《红军哥哥你慢慢走》《红区干部好作风》等。红色音乐的历史朔源还远不止于此,从中国历史文化发展宏观角度看,红色音乐经过了历史文化到地域文化再到特定文化直至现代文化的发展历程。
从更深层面去探究红色音乐的历史文化地位,发现红色音乐不论是在中华民族文化发展历程中,还是在中国音乐艺术演进过程中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红色音乐传递的是民族精神;流淌的是中华生生不息的文化血脉;滋生的是华夏优秀文化基因;颂扬的是中华传统美德;表现的是中华民族特有的审美情感。即是文化符号又是传播符号,是连接中国传统文化与现实文化的桥梁。正如古希腊哲学家和语言学家奥古斯丁所说:“广泛理解的符号可以促进非语言形式的传播活动,符号是自然和文化之间的桥梁”。红色音乐随着社会进步和文化的发展与时俱进。这种“与时俱进”是一个不断丰富和完善的动态过程。其发展必然要经历由民歌、历史红歌、现代红歌和未来红歌的历史演化,这种演化不应是历史的照搬,而应是创造性的改变,是涵盖整个社会生活的多样化。是重新定义红色音乐内涵与构建红色音乐传播策略的重要依据。
正确解读红色音乐内涵、重新审视红色音乐的价值与作用,制定有针对性的红色音乐传播策略,目的就是为了扭转和改变对红色音乐片面及模糊的理解;提示红色音乐在当今文化建设中所处位置和应有的作用;希望全社会都重视和关注它的发展;使其真正担当起传承历史文化、弘扬民族精神的历史责任;其意义就在于这项工作是落实习主席提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强盛,总是以文化兴盛为支撑的。没有文明的继承和发展,没有文化的弘扬和繁荣,就没有中国梦的实现”指示的一项具体行动。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的“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发展理念是我们进行红色音乐研究和制定红色音乐传播策略的指导思想;历史文化、文化传播和音乐教育是红色音乐理论与实践研究的理论基础。美国传播学家卡尔·霍夫兰提出“要影响一个人的行为先要改变他的态度”;加拿大学者D.保罗.谢弗认为“文化在未来的世界中将起重大作用,要使文化和各种文化形态在世界上起建设性而不是破坏性的作用,则必须更清楚地了解一般文化和特定文化”;近代思想家、著名学者梁启超提出“欲改造国民之品质,则诗歌音乐为精神教育之一要件”;这些学说,无疑是解决红色音乐传承与发展理论与实践问题的“金钥匙”。
红色音乐传播策略具体内容有政府管理、教育联动、创作研究和创新发展等。
政府管理
是政府和机构依照国家关于文化发展战略部署和要求,成立相关职能部门,制定红色音乐教育和发展规划;在大、中院校及研究机构组织红色音乐研究、学习和创作;成立专门职能部门加强对红色音乐教育和普及工作的监督管理;设立专项资金用于支助和保障红色音乐发展规划实施。
教育联动
是将红色音乐发展和普及纳入到国家全民教育体系中,创建社会、学校和家庭三级联动的教育机制,形成一个整合性的红色音乐教育体系。通过社会、学校和家庭的联动机制,营造一个讲红色音乐、懂红色音乐、爱红色音乐、会红色音乐的文化环境,以此改变市场经济带来对红色音乐的误读和曲解,重新确立其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和作用,加速改革与创新,促进普及和提高。
创作研究
是指加强对红色音乐理论与实践的深入研究与探讨,因为“红色文化既是一种社会意识又是一种社会行为同时还是一种社会存在”。创作研究内容包括:多元文化背景下红色音乐生存现状;内涵与外延;教育与普及;改革路径和方法;红色音乐与传统、现代音乐的融合;红色音乐与青少年思想教育等。
创新发展
红色音乐要发展就必须要树立创新理念。创新的前提是改革,改革的目的是创造和谐,和谐是通过广泛的共享来获得,实现了共享就能被社会和广大人民群众所接受。这就是创新理念给予红色音乐发展创新思路的启发,也是红色音乐创新发展所要遵循的基本原则。
创新发展的核心是融合,即传统文化、红色文化与现代文化的融合发展。
具体包括思想观念创新,即重新认识新形势下红色音乐的内涵与价值,全面改革推进教育模式和创作模式。内容和形式创新,即改变原有红色音乐内容和形式单一的现象,将人民为实现中国梦和现实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作为创作源泉,融合多元文化,与时俱进。传播手段的创新,指的是除了继续深化改革传统红色音乐教育和传播方式外,充分利用大数据时代下的网络平台,设立红色音乐专项栏目,如:红色音乐讲堂、红色音乐故事、红色歌曲演唱、红色音乐创意等,以此吸引和影响更多的受众群体特别是年轻人;红色音乐市场化运作是指依照“文化建设的三重性:即核心价值、公共服务与产业经济”。通过红色音乐创作、演出和服务等市场化运作实现红色音乐的普及和传播。
红色音乐是中国社会特有的一种文化现象,对其内涵的阐释与分析会因时代不同而出现不同的结果,红色音乐的兴衰跌宕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本文研究思路与预想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是“拨乱反正、正本清源”。将红色音乐纳入到历史文化与现实背景中,通过纵向与横向的联系与对比,试图找出其在历史与现实中所充当的角色与地位。一是从传播学的角度出发,试图解决红色音乐与信息传播的相关性及传播意义。不论红色音乐处于哪个阶段,其符号与媒介属性始终如一,换句话就是红色音乐除了具有特定审美功能以外,还应有极其重要的信息传播功能,这一认识是本文所涉及传播策略假设的主要依据。由于红色音乐有其特殊意义加之音乐与传播相关性研究在国内还不多见,造成相关参考资料与佐证缺失,深入的探讨与思辨就更少。
注释:
①[美]保罗M·莱斯特:视觉传播:形象载动信息,霍文利等译,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65页。
②[加]D.保罗·谢弗:《文化引导未来》,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年版,第1页。
③汪毓和:《中国近现代音乐史》,人民音乐出版社,1984年版,第14页。
④孙平,熊平秀,于昊:《新时期红色文化的意义表达与传播机制探析》,《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5年第5期。
⑤姬德强:《文化建设的三重性:核心价值、公共服务与产业经济》,《中国社会科学报(文化观察)》2013年5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