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良波
休息天,妻子从超市买回一块腊肉,让我做着吃。我将腊肉做好后端上桌,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起来,我总觉得吃起来一点不香,没有儿时吃的腊肉香,让我不禁回想起儿时吃的腊肉来。
我出生在60年代,那时,正是团场生活物资缺乏的时代。团场平时很少能买到肉,只有逢年过节,连队才会屠宰给每家每户分点肉过节。职工回乡探亲时,大包小包带回来的东西,大多是腊肉。那时交通不发达,通往内地的列车大多是慢车,在路上要走10多天,如果遇上自然灾害,铁路被洪水冲断了,在路上耽搁的时间更长,回到家,打开包时,腊肉因在包里捂的时间太长都开始流油了,做起吃味道也变了,难咽下肚仍舍不得扔掉。连队过春节时,屠宰的猪多,各家各户分到手的肉比平时多,家庭主妇们为让肉吃的时间长点,除留下部分过春节时吃,其余的全部腌制起来,想吃时割上一小块煮上全家人尝尝,算是打了顿牙祭。我母亲是五七工,工作不忙,她见全家人平时吃不上肉,她想自己养猪。养猪需要饲料,她便将家门前的几分空地开垦出来,又浇水洗盐,等地干后,她把地挖出来,种上甜菜和葫芦瓜。在三月份时,从连队猪场购买回猪仔来喂养。等地里长出苦苦菜时,她每天到地里将苦苦菜割回来砍碎喂猪。连队种植的庄稼收获后,母亲又会去捡拾些,粉碎后喂猪。猪喂到腊月时,已经长到有100多公斤了,母亲就找人把猪屠宰了,分割成大小不同的肉块,她戴起袖套在一块块还有余温的猪肉上抹上一层盐,兑上一些花椒末、小茴香、八角、桂皮、丁香等香料,撒均匀后,在盆子上面盖上盖子盖住。大约六七天过后,盐味和作料都浸入到肉里面了,母亲就揭开盖子,用稻草绳子把肉一块块串起来,风干水分,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稻壳、锯末、葵花壳等点燃,把肉挂在搭好的木架子上,用烟火慢慢地熏。熏肉放在家里的院子里,有时晚上还会起来好几次去看看,怕别人把肉偷走。经过两天多时间不断地熏烤,渐渐变得干瘪的肉吸尽了草木精华,柴草的香味钻进了肉里,甚至骨头缝隙里。母亲将这种肉叫做“柴禾腊肉”。经过熏制后的肉,保存的时间越长,香味越浓郁,色泽越鲜艳,味道更可口。每年都要喂一头猪,从不给猪喂食有添加剂的饲料和催长激素,大多是自己种植的甜菜、葫芦瓜和苦苦菜,所以,母亲熏制的腊肉是绝对放心肉。如今,饲养的猪大都喂有添加剂的饲料,猪长得慢时,给猪打催长激素,本来要养近一年的猪,只需养几个月就可出栏屠宰了,做出的腊肉也没有过去的那种纯正的香味了,吃起来也没有过去的腊肉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