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扣儿
残荷为谁而残,善感的人到处是
暗香到底是什么香
一池水淹死了那么多行人
會唱歌的那些
现在随秋天,摇曵在树上
桥上的人看流云姗姗,想衣袖翩翩
镜头飘飘忽忽的
桥洞露出半个明月的模样
世界进入冥想——眼睛停滞,挂在身体上的
过往哗哗地响
水流过去了,昔年的鱼怎么办呢
再一步的下午,是我多年后的回头
桥灰扑扑的
我知道药方旧了
削足适履
忍冬是我的名字
我在忍不住的冬天走来走去
在停顿中,我希望来一个没有思想的人
做我沉静的外衣,风过原野
谁比谁孤零
树挂已消失了
一些意外失去幻而美的花
除了时间,没有其他味道掉下来
我是低温的光线
固定在明月与沟渠之间
这是多么长的夜
我反复看到富贵竹又长高了几分
三十米外,空巢空在冬天
这是真的啊。我不是突然没有缰绳的
也不是突然把自己
放在自己面前
我早就知道
外无其大,内无其小
我只是坚持幸福,为了能目送一些离开
我只是坚持忧伤,为了一些早已离开的
还有可能归来
又一个暮晚
拿不掉眉头的暗光
就放在皱纹上
这一年字迹如烟,字迹比沉默遥远
又一个暮晚了。冬日如浑厚的嗓音
挑不出昨夜梦的线条
串连新的呼唤或乱麻里的叹息
此时胸口如闭
世界是我冻住的双唇
伤感是倏然的,又不肯走
铺在月色前面的这些事
渐成了人形
在枕边等雪声——这多么幼稚
留在光阴里的耳朵多么幼稚
明白又不及时回头的人
不被好梦所容
又一个暮晚了。从烟里掉出的时光
又一次拂过墙壁的脸庞
又一个暮晚了。摘线头的人
坐在自己的身影里
她顺着我的名字,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