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放火团”:神出鬼没烧得日军心惊胆寒

2018-01-12 10:48
新传奇 2017年44期
关键词:株式会社侵略者特工

日本侵华期间,在大连曾活跃着一支肩负特殊使命的国际特工队伍。他们在敌人的工厂、仓库、码头里神出鬼没,埋下了一个个火种。据统计,从1935年到1940年,这支秘密队伍在大连就放火57次,给日军造成的损失高达3000万日元。

“火神爷来惩罚小鬼子了”

1935年6月25日晚8时许,位于大连甘井子的日本“满洲石油株式会社”仓库突然燃起大火,附近所有的消防机关闻讯纷纷出动,一时间,阵阵刺耳的警笛、警报响彻大连夜空。

大火很快被扑灭了,损失并不算大,约为2500日元,当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然而,仅仅两天之后,这场火灾的失火原因尚未查明,离此不远的“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器材仓库又燃起了一把大火,大量建筑材料化为灰烬。

半个月后的7月13日,日本关东军大连仓库又冒出了冲天火光,大量军队给养被烧毁。据当时的新闻报道,日军损失物资价值6.1万日元。

不到一个月就发生了3起火灾,特别是日军仓库的失火,让日本殖民统治者大为震动。在当时日本殖民统治下的大连,这事简直大快人心。

神秘的大火在日本侵略者的工厂、仓库接二连三地烧了起来。没有人知道起火的原因,人们就把这些火称作“天火”,民间神话色彩的传言四起,“火神爷来惩罚小鬼子了”……日本侵略者当然不会相信频发的火灾会如此简单。以火灾发生的密集程度和失火地点明确指向军事或准军事设施的特点来推断,人为纵火的可能性极大。

但若是人为,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可这几次大火都是在夜半无人时毫无征兆地烧着,而且事后找遍火场,连半点人为纵火的痕迹都没有。日本侵略者甚至从国内找来了消防专家勘察火场,最终还是一无所获。这可真是让日本侵略者头疼不已,乃至胆战心惊。

就在日本的军警宪特们为大火而焦头烂额、上蹿下跳之时,大连的火灾还在毫无顾忌地时不时着上一把,损失一次比一次大。而且好像是故意羞辱日本侵略者,接下来的一年里,就在最先发生火灾的满洲石油株式会社,又接连烧了四次。

直到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日本侵略者才意外获知了大连大火的线索。那一年的8月,受苏联红军参谋部领导的“北满国际情报组”在哈尔滨被破获,一名成员供认,在大连有一个国际情报组织在活动。闻听此消息,大连警察署马上派人到哈尔滨听审,终于确知,大连的大火是一个针对日本军事目标进行破坏活动的国际特工组织所为。

建在大连的日本“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仓库被引燃大火

在日军的档案中,称这个国际特工组织为“对日谋略放火破坏团”。而这个组织被中国人得知后,一般被简称为“抗日放火团”。

国际特工组建放火团

“抗日放火团”是如何渗透到大连这个日本统治的“无缝地带”的?话还要从“九一八”事变说起。

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侵占中国东北全境,觊觎中国更广大国土的同时,也威胁到苏联。苏联有针对性地加强了在日本后方特别是被日本侵占的中国东北地区的情报活动。情报人员也主要来自中国被占领地区。

苏联红军参谋部在莫斯科郊外秘密办起一所特工学校,专门培训来自中国的抗日青年,教授共产主义思想和情报、爆破、射击、无线电等知识技能。培训为期半年,然后派遣他们到日本占领区。

1934年7月,从莫斯科受训毕业的纪守先等7名中国青年秘密回到了中国。纪守先,原名姬兴国,吉林人。“九一八”事变后秘密投身抗日救亡运动。

国际特工在日本占领区进行的活动各有侧重分工,包括收集情报、发展抗日组织、进行破坏活动等。纪守先等人的任务是分头组织爱国的中国青年,使用放火、爆破等手段摧毁日本军事战略目标。

纪守先辗转到达上海,担任了一个美国商人的翻译兼助手。这个美国商人叫A·鲍威尔,实际上是苏联远东情报组织中国地区的负责人。此后迅速发展起来的“抗日放火团”就以上海作为总部,纪守先成了“抗日放火团”的实际领导人。

大连是日本侵华的战略要冲,自然成为“抗日放火团”的活动中心。被派到大连的是和纪守先同期受训的赵国文和李寿山,他们在那里发展了“抗日放火团”的第一名地方特工——邹立升。

邹立升有个老乡叫高绪慎,在“满洲油漆株式会社”当搪瓷工,也加入了“抗日放火团”。就是这二人合力,点燃了“抗日放火团”的第一把火。随后他们又发展了在“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仓库扛大包的老乡孙玉成。自然,这个仓库也被烧了。

后来,邹立升还把自己的妻子包玉侠发展成了“抗日放火团”的交通联络员。

神奇的秘密引火装置

“抗日放火团”所用的放火技术颇为神奇,一次次地在重要目标引发了大火,却没留下过任何可供追查的线索。奥妙就在引火装置上。

包玉侠曾经看到过邹立升制造的引火装置,她这样描述:“大概是肥皂大小的一块,中间挖个洞,弄个小药瓶放在洞里,小药瓶里装的是镪水,外面再盖一层药。说几点着就能几点着。”

显然,包玉侠也不清楚引火装置的原理,不过,她的描述提供了推测的线索。大连史志办副巡视员王军说:“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对日本目标放火,这种引火装置需要有几个特性,一要完全燃烧,事后不留痕迹;二要燃烧剧烈,一旦燃起就难以扑灭;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要能够延时或者定时引燃。”

从新中国成立后,大连市史志办就一直在整理、研究“抗日放火团”的历史,但对这个引火装置也只能说是“推测出个大概”。如包玉侠所说,引火装置用到了镪水,应该是利用了化学反应。镪水就是硫酸,最简单的办法是,硫酸与其他几种化学物质混合。几样东西混在一起就会引发剧烈燃烧。至于定时装置,应该是利用了硫酸的腐蚀性,装硫酸的小药瓶或者瓶塞慢慢被腐蚀,硫酸流到外面,与其他几种化学物质发生化学反应燃烧。而周围再辅以助燃物质,一下子引发大火。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几个或十几个小时。

这样,“抗日放火团”的成员只要把这个装置偷偷放在目标的易燃位置即可。待到火起,放火人早已远离火场,无处可查了。

造成日军3000万日元损失

1940年6月下旬,“抗日放火团”被日本警察破获。很长时间里,日本在大连的殖民当局对此事秘而不宣,直到1941年上半年,“关东州警察部”确信已经抓获了全部“抗日放火团”的成员,才允许媒体公开报道。

据1941年“关东州”公布的《对日谋略放火破坏团的活动经过》,此案被捕的人员共有155人,经审讯后确认为“抗日放火团”成员的共有51人。而到了1941年10月,“关东州地方法院”进行所谓“公判”时,站在被告席上的只剩33人——另外18人未及审判,已被日本侵略者在狱中虐待致死。

最终,12名骨干被绞死,18名成员被折磨致死,“抗日放火团”的其他成员,即便没放过火,也因为“提供帮助”而被判处10年或7年监禁。包玉侠等人在旅顺监狱、岭前监狱被分别关押、劳役,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才被解救出来。

这个秘密的抗日团体虽然最终被破坏了,但中华民族反抗侵略的烈焰愈发高涨。历经艰苦卓绝的8年全面抗战,终于在1945年取得了抗日战争的胜利。

据1941年日本关东军参谋本部统计:“对日谋略放火破坏团”从1935年6月开始对日本在华军事目标进行放火、爆破等谋略破坏活动,至1940年6月被破获,5年时间里成功地在大连放火57次,在安东(丹东)爆破铁路1次,在天津放火10次,爆破铁路6次……其中,仅大连的57次放火就给日军造成的损失达3000万日元。当时,一日元能买三公斤的大米,3000万日元,足够日本关东军两个师团一年的军费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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