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葑凌渡
淡雅之水,幽香之木
山东/葑凌渡
昨夜寒风吹尽,冰破之际,神仙沟岸边潮汐渐浓,凋零已久随波而逝的枯叶在水面迂回,盘旋,眷恋。野风卸去了往日肃杀之气,春芽吐绿,河水欢腾,光芒的射线暧昧地留恋在神仙沟镜子一样的流水上,夺目,眩晕,朝气。
岂止在流动,在物质之上的妩媚气质更是在春天一泄千顷,这,你我身边的淡雅之水,荒原之渠——神仙沟。
踏着季节的足迹,岸,指引了路的方向,寻觅花香所在。
时光一度飞逝,在寂寥的周围。我在孤岛镇的土地上仰望往日的荣光,满树绫罗的荣耀,欢颜与辛酸,激昂与追忆。
飞羽之殇的历史,在河面上打着漩涡,一圈一圈地扩散开去。河水失去了岸的纠缠,前路应该是迷惘而隐晦不堪的。
毕竟,水与岸的爱情写就了风野之诗。
花之木也许腐朽多年,她就在我们的身旁。槐花迷香峥嵘在这个春天焦灼的土壤之上,觊觎窥视了被奔跑的岁月,被顽劣的青春。曾经踯躅其中的裙裾,花朵繁华之处,河水失忆,云翳放逐,也许有一匹白驹,在晴空里驰骋,穿入云霄,每一滴坠落天体的雨滴,如泪、如涕,簌簌而落。
神仙沟岸边,百花惬意,春如潮汐。春水汪洋之期指日来临,幽香弥漫之木繁华初盛。
夜花之语,悱恻之情。
徒步水岸,云雨如斯。
相逢在槐花盛开的日子,正值春光乍泄的时刻。北国卧春的土地,艳丽正浓。水簇拥着徐志摩的诗篇,低首吟哦;槐林呓语了戴望舒的韵脚,漫步林间。
淡雅之水,在于春洗;
幽香之木,益于水润。
当槐花漫天飞舞的日子里,骑一辆单车,带上自己心仪的女子,赏绿云飞瀑。
遇小径迂回斗转的瞬间,约三五至交,徜徉在幽香飘荡的槐林,聆听心灵的倾诉、低语。
一波碧水,在野外的天空下,跟随这个秋天一阵莫名的风。
旷野无痕。碧水怀柔了几片叶子,拒绝秋天的枯黄,也拒绝万物的怜悯之吻。面对荒原沉淀下来的浮躁,追逐遗失了很久的沉静。沉静属于一个季节的渊,被秋风收复,像一处失地,埋入季节的坟冢。
尘世里,多么需要这种沉静,这种软,像河水的柔,风从远处携着冲动而来,相遇梦中的叶子,一点一点推向岸。如一只栖息在枝头的飞鸟,在秋风送走孤独之后,渴望巢穴的软。
我,不止一次站在荒原上,一个人,与一汪秋水,等风来。
一条不知名的河边,这是我第一次走过这条河的岸。这条河边,也许今生就来一次。像一个人的初恋,一生中只有一次。
这条不知名的河。我走在它西岸松软的河堤上,河水潺潺,映照着附近的桃花。桃花正盛开得毫无拘束,映红了冷血的河水。
这是不是一条河的劫难呢?清澈的水,透明的血,也只有在严冬才能读懂水的本真。
这河的情人,西岸的桃花。水是爱之初的柔情,绯红是情之中的颜色。
夕阳下,草色痴情的泛绿。追逐季节的骏马,飞鸟离弦之箭一般,找寻春天的孑孓之卵。
我在黄昏,一不留神穿入桃花盛开的腹地,也许年少的青春,只是一枚枯萎的花瓣,或者桃树下一棵无名草芥,仰望洁白的天鹅的美丽。
即将谢幕的爱情,还有多少温度?
在春天,多少人蛰伏了妄想;河西岸的桃花,一剂摄魄钩魂的药,直通东营港的高速公路,灵魂在飞驰,鄙夷的药性,释放了最初的力道。春天的鱼,蚕食了最后一株水藻,在欲望中死去。
我就在这个春天的河边,诗人一样假惺惺,咬文嚼字地玩弄着纯洁的文字。
以春天之口。以河水之舌。
我一直敬畏水,像敬畏氧气。
在黄河入海口,放眼望去,一片水世界。这水,养育了平原上蓊郁的芦苇红柳碱蓬草等野生植物,养育了南飞而在此歇脚的候鸟,养育了黄河与渤海湾的诗情,养育了这片土地。
在黄河入海口,每一个物种都是平原上的一个词语,词语中蕴含了水的柔和与深沉。
那种深沉,写就了水的历史与江湖。
站在黄河口平原上,向东,满目波光粼粼、天空之水。刹那之间,错觉缥缈。这些水,是诗的一部分,是上苍对人类的最珍贵的物质,是上苍对诗人最好的情怀。
诚然,我始终敬畏水,敬畏水的容让。
只有水,才可以让一切,洗心革面。
龙 潭/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