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
雨后广场,没有花没有人
只有一片忧郁的桉树林
他们被风雨剥光了衣服
裸露的肌肤泛着刺眼的白光
可是枝叶全在树颠
遮蔽不住自己修长的身子
还好,他们的体香蚊虫不喜欢
还好,多嘴多舌的鸟雀叽喳几下,也都飞走了
只有林中孤独的几把长木椅,如约静候
颗颗桉籽从高空如泪跌落
滑过椅背的,打在椅条上的
给苍白的日子平添忧伤的音符
那几把椅子也许不是为谁准备的
是呀,谁又能保证你不会走进
这片忧郁的桉树林呢
多雨的季节
一个月下了三十多场雨
伞都快被撑破了
多少颗心被泡得发慌
阳台上的三角梅开了又开,仙人掌却很不乐意
小区里的银杏结了很多籽,腊梅却喊冤
附近的小河一次次崩溃,发疯似的哭闹
最可怜的是那些宠物狗,整天关在屋里
院里小径没它们遛哒的脚印
雨水只顾冲刷和洗礼,即使是无奈的时光
窗外的镜头模糊了又干净,干净了又模糊
连鸟儿的呼吸、汽车的呜叫声也都时断时续
想往希拉穆仁草原干裂的風
想往朝天门码头热情的日出
还有布达拉宫幽蓝的天空,或长白山天池的冰
局促不安的日子可以拧出大把的水
故乡的清晨
薄雾飘啊
村落脱去外衣
晨光就这样带着稻田的气息
抚慰着我惺忪的眼睛
鸟儿在林间打着招呼
你早啊
露水也不甘寂寞
亲吻着手呀脚呀
风不会停留在你的发间
轻快的从身上过去
追逐着远方的风景
炊烟慵懒地舞动着腰身
要是你能在屋顶看到她
或许她会害羞地向你点头
路上几只早起的鸡晃动着脑袋
打量着草丛做着饱食肥虫的梦
只有那狗儿趴在门口酣睡
也许昨晚还没梦到棒骨的滋味
进屋吧,别受凉
这是老妈的声音
她已在做早饭
老家的屋永远是温馨的
多少个清晨从黑发到银丝
变了的只是岁月的无情
不变的是母亲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