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尘新生

张丽娜

骑士与凯尔特人的焦点之战拉开了新赛季的大幕。这原本应该是一场电光火石的对决，却因为一个意外让所有人感到纠心。戈登·海沃德，这个绿军新援出师未捷就意外受伤赛季报销，不仅为凯尔特人新赛季的前景，也为他职业生涯的新征程蒙上了一层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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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的新队友凯里·欧文一样，海沃德也同样经历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夏天。从犹他州的小市场球队，来到体育名城波士顿，他期待着一个新的开始，一段新的旅程。然而，这段旅程开始的方式却让所有人感到痛心。某些时候，事实就是这么残酷，你必须要去接受它，虽然你并不心甘情愿。

骑士与凯尔特人的揭幕战原本充满看点，欧文重返克利夫兰，詹姆斯伤愈复出，两队又是东部冠军最有力争夺者。一个堪称完美的夏天過后，凯尔特人甚至有希望推翻骑士的霸权。然而，在这场欧文的“回家之战”中，本来不是主角的海沃德不幸成为了主角，而且是以重伤的方式成为主角。每一个关注比赛的球迷，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无论是在现场还是在电视机屏幕前，看到一个优秀的球员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那么胜利或者失败突然之间就变得不重要了。海沃德在绿衫军的首秀持续了不到六分钟就落下帷幕，速贷中心体育馆里的20000名球迷和场上球员都不得不体验了这样一个令人痛心的时刻。

所有的不幸都发生在一个平常的比赛回合里。在首节进行到6分45秒时，海沃德在进攻中无球空切，意图接欧文的传球完成空接扣篮，但这次尝试失败了。詹姆斯起跳试图封盖，两人在空中发生身体对抗，在落地时海沃德重重摔倒，他的左脚根本不能承受巨大的压力，于是不幸就发生了。绿军20号所承受的力量全部压在了他的左脚，导致左脚踝外翻变形。一声哨响，所有人立刻看到了这情况的严重性，比赛只能中断并呼吁场边医生赶紧来照料躺在地上的海沃德。即使是见多识广的TNT评论员凯文·哈兰也在第一时间里哑口无言，过了几分钟才清醒地阐述了情况，播报出“戈登·海沃德的脚踝断了”这一令人伤痛的消息。身旁的詹姆斯面色凝重站在一旁，韦德单膝跪地祈祷，凯尔特人队球员抱成一团，欧文也不由得把自己的脸埋在了其他球员的肩膀上。

灯火通明的球馆里经历了几分钟死一般的沉默，海沃德的腿上覆盖了一块遮挡用的大毛巾，他被慢慢放在了一个移动式载体上，随即被推入更衣室。克利夫兰的主场球迷也表达出足够的尊敬，向受伤的对手球员致以掌声表达鼓励和慰问。在更衣室经过短暂的处理后，海沃德直接被送回了波士顿接受更为详细的检查，最终被确诊为脚踝脱臼并且胫骨骨折，最乐观的估计可能也要季后赛才能回归。

“这可能是我见过最严重的伤病之一。”欧文已经在2014年的国家队表演赛上见过同样惨烈的伤势，但他至今仍然心有余悸。詹姆斯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他希望海沃德及其家人能够坚强面对。詹姆斯补充说：“没有人想要见到这样的事情，无论他是哪个球员，来自哪支球队，都不应该遭遇这样的伤害。”

海沃德是科比门徒之一，他接受过科比的指导，也深受“曼巴精神”的感染。而在得知海沃德受伤的消息后，科比也感同身受，通过社交平台发布长文表达了慰问和鼓励，希望他能够在挣扎与痛苦中体会美妙之处，并且以一个更强的姿态重新回到球场。

乐观的是，27岁的海沃德正值运动生涯盛年，他的恢复速度也会比较快，虽然同样感同身受的乔治承认爆发力和弹跳不如从前，但海沃德从来不是依靠运动能力打球的球员，而是技术、节奏和篮球智商，这些并不会随着他的受伤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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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了一个痛苦纠结的夏天之后，海沃德还要经历一个受伤病折磨的新赛季，希望波士顿的冬天不会让他感到更加寒冷。

对海沃德来说，在刚过去的休赛期，决定自己去向的过程是痛苦的，但最终他把目标锁定在了波士顿这个2400英里外的东部城市。这次他动用了私人飞机，对于一个亿万富翁这没什么不妥。不过，这并不是他职业生涯做过的第一次大移动。曾经，他跟爸爸把他所有的东西都塞进车里，然后从沉闷的家乡印第安那开车到同样沉闷的盐湖城，开始了他职业生涯的第一段旅程。在这里，他成为了全明星，而且跟他的教练、队友以及盐湖城这座城市都建立了亲密的关系。

由于城市规模相对较小，爵士球迷对他们的球星有一种难得的亲近感，这在现今的NBA是少有的。球队上赛季出人意料地打进了季后赛第二轮，让海沃德、戈贝特、乔·约翰逊和英格尔斯等这些球员深受爱戴。继续与年轻的队友们并肩作战，海沃德不是没想过，不过这个诱惑不足以阻止他东游波士顿，为他的大学恩师史蒂文斯效力。

凯尔特人总经理丹尼·安吉早就想说服海沃德离开犹他州了，说起最终签下他时的心情，安吉仍然难掩兴奋之情：“我们知道联盟很多球队都想要得到他，我们也知道他有多爱犹他。在那里，他成长为一个出色的球员，说服他离开那里，并让他相信这是他职业生涯中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们的确非常激动。”

对于海沃德来说，宣布决定前的几周非常难熬，他一贯低调，而且享受这种低调的不被关注的生活：“我不是那种喜欢在社交媒体上晒生活的人。”但这一次，他没法低调了，因为每一个人都在等着他的决定，都想看看他会去哪。海沃德的名字频繁出现在各种媒体报道中，而当他做出决定后，爵士成为了被嘲笑的对象，因为当家球星“抛弃”了他们。

任何时候，核心球员离开球队，球迷总会感到心碎和失望，但爵士球迷更多的是充满了受伤的感觉。这是一支正在上升期的球队，他们刻画出了一个广阔的目标愿景，但当家球星却离开了。不过，这个历来顽强、坚韧的小市场球队也很快完成了修复，他们用卢比奥代替乔治·希尔，失去海沃德，把就戈贝特树立成了唯一的建队核心。

在海沃德离开后，戈贝特曾在社交媒体上表达过不满。在9月中旬接受采访被问及此事时，海沃德也很难过：“我还没有跟鲁迪聊过，我只跟关系亲近的球队助教聊过，但我们的关系比篮球更重要。”

海沃德跟史蒂文斯的关系也同样超越篮球，这也是他选择凯尔特人的主要原因。在巴特勒大学时，这对师徒搭档没有拿到冠军，时隔七年重聚，情谊依旧。这感觉就像是一个已经高中毕业的天才回来看他的老师，老师更加成熟睿智，更加受人尊敬，而学生则成长更多。师徒关系没有变，但还是有所不同的。

“史蒂文斯教练一直是我的朋友，不管是过去在巴特勒大学，还是如今在凯尔特人。”海沃德如是说，“以前，我总是喜欢给他打电话随便说点什么，但由于规则限制，在7月1日之前我没法给他打电话。7月1日那天，他给我打了电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但它几乎就像七年前他在巴特勒大学做助理教练时招募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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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过去的休赛期，海沃德是在他圣迭戈的家中度过的，欧文的交易传来时，他正在参加赛马比赛。他不是凯尔特人在今年夏天惟一的收获，他有了更大的舞台和更多的关注，而这些他需要和欧文共同分享，后者已经受够了媒体对他独自帶队能力的质疑。但对海沃德来说，有人能分走他身上的聚光灯，是值得感谢的。

从盐湖城到波士顿，这些年里海沃德改变了很多，其中最大的变化是他的发型。初入联盟时，他并未对发型进行精心打理，略显蓬松的头发会在激烈的比赛中变得混乱，有些影响他的个人气质。而绿军新人，已经对自己日渐时尚的发型愈加适应，看上去现在的发型很适合他英俊的脸，而且让他的气质有所提升。

这个凯尔特人花大价钱揽入阵中的家伙，前一个赛季首次入选了全明星，场均21.9分是其职业生涯最高，而且把爵士带到了西部半决赛，重要的是，在这项不谦逊的运动中，他一直是一个谦逊的家伙。

在和妻子罗宾结婚之后，海沃德的形象有了很大改变，尤其体现在发型上。通常来说，他的发型都是由妻子来打理，但有时也需要专业人士的帮助。2015-16赛季，海沃德的表现赢得了爵士球迷的普遍认可，他的发型也成为了盐湖城的时尚，大批喜爱他的球迷会走进理发店，直接要求剪一个和他一样的发型。而在到了波士顿之后，海沃德的第一次理发经历交给了约什·佩雷拉，这是妻子罗宾在社交媒体上发现的一个造型师。“我们在努力让他看上去像个欧洲人。”佩雷拉这样介绍他给他的新客人设定的风格。

在出席加盟凯尔特人的发布会时，海沃德的发型就是由佩雷拉打理的，他现在已经是这位造型师的常客。“短短两周，我就要为他打理三次头发。”佩雷拉说。

原本，随着新赛季的开始，会有更多聚光灯打在海沃德身上，这位绿军新援可能需要花更多时间在他的个人形象上。因为在波士顿，有更多全美直播的比赛，从进入球馆的通道开始就有摄像机跟着你。在这里，还有更轻松打进季后赛的机会，还有机会为总冠军而战。海沃德甚至已经想好了当他在球员通道里有更多机会被TNT的摄像机锁定时，他要做些什么？“我不是一个浮夸的人。”他说，“我不会搞拉塞尔·威斯布鲁克那一套，但我想确保自己看上去还不错。”

整个夏天，海沃德都在适应他在波士顿的新环境，也适应着做名人的快感。不久前，他受演员杰克·吉伦哈尔之邀出席了电影《你是我的勇气》的首映式，后者在剧中饰演的是波士顿马拉松爆炸案的幸存者杰夫·鲍曼。这是海沃德第一次参加电影首映式：“我感觉自己还在慢慢适应，我需要睁大眼睛，看自己的位置在哪里？”

而现在，至少他不需要再为这些篮球以外的事情烦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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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沃德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球员，这是偶然和必然共同作用的结果。小时候，他梦想成为史蒂夫·纳什那样的球员，因为这个瘦小的加拿大白人总能正确地找到他的队友。由于父母都只有1.80米，海沃德从未想过自己能长到2.03米，也从未想过能成为爵士这样的防守球队的首席得分手。而经过科比一个休赛期的指导，他的进攻潜能得到释放，最终凯尔特人为他开出了四年1.28亿美元的大合同。

凯尔特人和骑士是东部决赛里的宿敌，两支球队的阵容都在今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们彼此交换了核心后卫，而且在揭幕战里就初次交手。显然，海沃德的受伤对于球队来说是一次严重的挫折，特别是在与骑士队的直接较量中损失的。在欧文交易的衬托之下，海沃德的影响力几乎被忽略了，人们忘记了他上个赛季在犹他也能场均砍下21.9分，对前一个东家的影响力不亚于欧文在克利夫兰的影响力。现如今这两个人组建成一个新的队伍，完全可以在东部分区坐二望一，首先就是让绿衫军的进攻端提升到一个新的台阶。而这次受伤，直接为球队前景蒙上了一层阴影。

如果说有一个人能够拯救这个团队，那么也只能是主教练史蒂文斯了。这个总能妙手点石成金的少帅可以在特定的情况下重组一个团队的打法。举例而言，现年21岁的布朗就在克利夫兰出战了40分钟，打得非常努力，贡献出25分和许多精彩镜头。抑或者是斯玛特。因为凯尔特人队已经放弃了在新秀合同内提前续约这个年轻人，于是他将在2018年的夏天成为受限制的自由球员。这显然刺激了斯玛特的积极性，所以他不仅一如既往地在防守中体现自己的价值，还在进攻端连续得分，稳住阵脚。还有塔图姆，尽管他在上半场出现了一些投篮上的问题，但整场比赛还是贡献了令人欣喜的两双数据。这个名单里本应该出现马库斯·莫里斯的名字，只不过他现在仍然因为膝盖伤势而不得不休战。不过绿衫军仍然可以在进攻端期待一些年轻人，比如罗齐尔和丹尼尔·泰斯，尽管后者在自己NBA生涯的第一场比赛并没有出战。

上述的球员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年龄都还小，进步的空间还很大。最不公平的事情只不过是他们必须比其他球队的年轻人更快成熟起来才行，毕竟时间不等人。去年的季后赛经历告诉这支球队，他们之前是怎么面对小托马斯的伤情，现在就该怎么面对海沃德的伤势。当然，绿衫军还有机会从自由球员市场上得到补强。在海沃德可能出现赛季报销的情况下，绿衫军可以获得所谓的“伤病球员特例”，具体来说就是可以得到价值840万美元的薪金特例去签下新的球员。

然而，史蒂文斯教练还是强调说，“最重要的是戈登能够完全康复。”多说无益，别的一切都不重要。绿衫军的主教练当然会特别关注海沃德的伤势，毕竟他们二人有着过往的交情，形成了一种有别于他们的特殊关系纽带。

海沃德伤了，这当然是一个“悲剧”，但凯尔特人并不会因此沉沦。他们还有欧文这个一心要做老大的家伙，还有踏实可靠的霍福德，还有斯玛特、塔图姆、布朗和罗齐尔这些年轻的力量，反正年轻人终究是要成长的，不如就从这个意外开始吧。在比赛结束后，年轻的布朗说：“如果有必要做个选择，那么选择有两个：要么放弃这个赛季，要么期待着并继续走下去。我们选择了第二条路。”比赛的下半场过程证实了布朗的话。而唯有拿到更多的胜利，才是对海沃德最大的安慰。

在2017年的夏天，海沃德为自己的职业生涯找到了一条新路，虽然这条路的起点不是那么美好，但他从未忘记最初那个打包行李、开着爸爸的车从印第安那到盐湖城开始职业生涯的孩子。下一次踏上旅程，他会成为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