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约记者杨轼
岁末年初,伊朗多个城市出现示威活动,有民众上街表达各种诉求,如抗议食品价格高涨、要求解决年轻人就业问题等。《环球时报》特约记者过去两年多次从常年工作的海湾国家来伊朗出差,既看到伊朗有别于阿拉伯国家的独特一面,也感受到这个神秘的国家和其他发展中国家相似的一面。
2015年冬,我第一次到伊朗。我对此行既期待又惶恐,期待的是终于有机会一探这个国家的真实面目,惶恐的是害怕它会不会像西方媒体描述的那么恐怖。伊朗虽然与阿拉伯国家为邻,且以伊斯兰教为国教,但仅从首都德黑兰市区给人的第一印象看就有很大不同。特别是德黑兰北部的富人区,建筑前卫时尚,街道两旁大树参天,城北山上被积雪覆盖,置身其中恍惚是在欧洲大陆,而不是印象中遍地椰枣树、骆驼和沙漠的海湾国家。
除了城市风貌不同,伊朗人还非常在乎波斯人的身份,并对自身悠久的历史引以为豪。据说如果初次见面时误认为他们是阿拉伯人,会引起对方的不快。有一天早晨,我在街边的公园散步,迎面走来一位70多岁的老人,看到我这个外国人就主动打招呼。老人说一口流利的英文,这让我暗暗吃惊。聊起来才知道,在1979年伊朗伊斯兰革命前,巴列维王朝与欧美国家关系极好,当时很多人接受的是西式教育,所以这些上了年纪的人英语都很好。伊斯兰革命后,伊朗与西方国家尤其是美国的关系恶化,常年的制裁使伊朗相对封闭,年轻人的英语显得要差很多。老人还说:“伊朗和中国同为文明古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是思想成熟的老人,而美国历史很短,就像一个行为鲁莽的孩子。伊朗和中国理应在国际关系中发挥更大作用,而不是让美国来领导全球。”
受西方制裁,在伊朗的外国人相对较少,但伊朗人对外国人普遍很热情。有一天晚上,我从外地坐大巴返回德黑兰,怎么也找不到车站附近的地铁站入口。和我同车的一个伊朗小伙子主动帮忙,他叫了一辆摩托车,执意先把我送到地铁站,再去他要去的地方。我给他打车钱,他怎么都不肯收。在客气这一点上,不少伊朗人和中国人很像。
最近两年,因为常来伊朗,我对当地社会有了更多了解。伊朗的政治阵营中有强硬保守派和世俗开放派,日常生活也有明显分化:在德黑兰前卫时尚的建筑群中镶嵌着不胜枚举的清真寺;穿着黑袍、见人总是低着头匆匆赶路的中老年妇女与戴着鲜艳头巾、叼着烟、穿着紧身裤的时尚女郎擦肩而过;裹着黑色头巾、穿着长袍的宗教人士与梳着辫子、扎着耳钉的男青年在同一个地铁车厢比邻而坐……但以德黑兰为代表的大城市并不完全等同于伊朗,在中小城市和农村,人们普遍比较保守,这一点伊朗与别的发展中国家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