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播州杨氏土兵与贵州卫所的互动

2018-01-01 04:02陈季君
安顺学院学报 2018年6期
关键词:卫所明王朝播州

安 红 陈季君

(1.贵州师范大学历史与政治学院,贵州 贵阳550025) (2.遵义师范学院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贵州 遵义563006)

明代是土司制度发展的顶峰。播州杨氏土司在这一时期,在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上都有一定的发展,其中军事中最主要的就是表现在杨氏“土兵”的壮大。明初期,统治者为了更好的巩固西南地区,在云贵川等地设置了卫所。因地域错综复杂,这些卫所与土司所辖的土地常常交织在一起,起着一种相互制约的作用。虽播州在明代归属于四川管辖,但是紧邻贵州地区,所以播州杨氏土兵与贵州各卫所之间也有一定的互动关系。

一、明代播州杨氏土兵的“征调”

土司制度时期,多数土司都有一支自己的武装力量——土兵。土兵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土兵一般指“土著”兵或者地方兵,狭义就是指西南的土司兵[1]。西南地区的土兵都有自己独特的训练方式,有自己的调兵方法,因此,土兵的力量都比较强大。土兵主要是以寓兵于农、兵农合一的方式为组织形式。土兵的职责主要分为两个方面,一方面,土兵要保卫本地的稳定和平;另一方面,要听从朝廷的征调。

自土司制度确立之后,播州杨氏即为西南最具有代表性的土司之一。明朝,播州一共经过了杨铿、杨升、杨炯、杨纲等十代人的统治,播州一直受到朝廷的重视。在明王朝的统治之下,部分少数民族、少数民族首领以及个别小土司的叛乱时有发生,而播州地区的安定与稳固是朝廷加强西南统治的基础,所以播州土兵在这一过程中就起着保卫播州稳定统治的作用。播州杨氏土兵的主要活动以轮戍、征“蛮”、保家卫国、镇压少数民族起义为主。

轮戍,指的是播州土司听从中央王朝的调遣为明廷官军做护送或者协助朝廷镇守重地。洪武十四年(1381年)九月,“大军南征,多用战骑,尔尝以马三千,甩酋兵两万为先锋,以表而诚。”[2]1-2洪武十五年(1382年),“以官兵一千人、土兵两千人戍之。”[3]3洪武初年,明王朝刚刚建立,统治基础较为薄弱,西南地区又远离中央王朝的统治,其统治的稳定更是关乎明王朝的统治根基。播州土司杨铿率众归附,一方面增加了明王朝对于播州的认可,另一方面也为明王朝统治西南增强了力量。正统末年,杨辉奏“播州向设操守土兵一千五百人,今拨守怀远、靖南、夭漂、龙场各二百人,宣化百人,安宁六百人,其家属宜徙之同居,为固守。”[4]766此外,这些征戍的事例在《明史》中也有记载。如弘治元年(1488年),“增设重安守御千户所,命播州岁调土兵一千助戍守。”[5]8042通过对播州“土兵”在数量上的分析,可看出播州土兵不仅数量庞大,且是一支强悍的地方兵。明王朝利用土兵便可更好地管理西南地区的统治,派兵镇守重地,一方面可减轻中央军队的压力,另一方面不至于使得土兵一直聚居在某地,从而对中央的统治构成威胁。《明臣奏议》载王守仁《赴任谢恩遂陈肤见疏》道:“军政日坏,上无可任之将,下无可用之兵,一有警急,必须倚调土官狼兵若猛之属者,而后行事。”[6]

首先,镇压播州境外少数民族的叛乱。少数民族的叛乱,通常都是以底下的寨子为准。几个少数民族的百姓聚众闹事,进而威胁到该地区的统治与管理。正如《明宣宗实录》中所记载的事例,遇到播州周边的少数民族叛乱,朝廷通常都会先派播州土司率领土兵去镇压,如宣德八年(1433年)五月,“番蛮叛服不常……累番苗帖服,则择所领壮兵守备而以其老弱运粮……必须用兵,则于四川行都司、贵都司、播州宣慰司,量调进剿。事平即遣还。”[7]成化十五年(1479年)九月,“贵州黑苗赉果等叛,命起致仕播州宣慰使杨辉会兵讨之。……于是兵部请起辉统播州土兵剿杀,而以川、贵二镇兵为助。”[8]又如成化二十二年(1486年)八月,“烂土等处苗贼洛道等负险稔恶,不听抚谕,比纠众称王……乞调播州兵五千,期今年九月内会合剿之。”[9]在这少数民族的一系列叛乱中,不难发现叛乱都以“苗夷”为主,但也有其它的叛乱,如弘治十四年(1501年),“调播州兵五千征贵州贼妇米鲁。”[5]8042播州土兵经常听从中央的号令,与周边卫所军队或者其它土司的土兵相互配合进攻,以此来稳固播州在该地区的统治。

其次,镇压播州辖区内少数民族“土酋”的叛乱。“土酋”叛乱也包括个别少数民族土司首领的叛乱,通常都是因为与临近的“土酋”发生冲突(领土纠纷),进而发生叛乱。杨氏土兵作为保护该地区稳定的土著军队,就有一定的义务和责任来平定这场叛乱。《明宣宗实录》中记载宣德七年(1432年)二月,“四川播州草塘安抚司所属谷撒等四十一寨蛮长箇长徒作乱……敕总兵官都督陈怀遣人抚谕,如若不从,发兵剿之。”[10]天顺二年(1458年)四月,“东苗十三番贼首干把猪等僣称伪号,攻劫都匀等处……尔等即将所在官军及量调湖广、贵州并播州等处原调官军、土兵严督操练,候各处兵马至日一同进剿……。”[11]可见,土兵在镇压少数民族土酋叛乱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西南地区多为少数民族聚居地,自从元朝建立土司制度以来,中央基本都以土司制度来管理该地区,“以夷治夷”手段便是该制度的体现。西南地区土司众多,随着中央管辖的加强,土司叛乱时有发生,进而威胁到整个明王朝的边疆统治。播州土司自从洪武年间归附,一直到神宗期间,对中央都报以忠诚的态度,在这期间杨氏土兵对于镇压周边土司叛乱起了积极的抵御作用。明中叶以后,朝廷内部与地方政府腐败滋生,军纪败坏,军队战斗力也逐渐弱下,中央对于地方土司的管辖更是“心有余力而力不足”。地方土司也不断反叛,此种情况之下,中央只有集合周边土兵来镇压土司的叛乱,以此“以夷治夷”来加强朝廷在地方上的统治,树立朝廷的威信。

二、明代贵州地区的卫所

卫所是明代最基本的军事组织,又是军屯组织。明初,明政府刚刚建立,各方面还不稳定。经济凋敝,国库空虚,人民又因战乱而流离失所者不计其数,土地大量荒芜,兵无所征,粮无所出,若不继续推行兵农结合的卫所制度,就很难巩固其统治地位。《明史·兵志一》有载:“明以武功定天下,革元旧制,自京师达于郡县,皆立卫所。外统之都司,内统于五军都督府,而上十二卫为天子亲军者不与焉。征伐则命将充总兵官,调卫所军领之,既旋则将上所佩印,官军各回卫所。”[5]2175可见,卫所也是一种亦兵亦农性质的军事组织,既为国家当兵,又为国家纳粮,确保国家有足够的兵员和充足的粮饷。

洪武七年(1374年)八月“申定兵卫之制”,明太祖在位时期,卫所制度发展最盛。洪武四年(1371年),明廷设贵州卫。洪武十五年(1382年)又设贵州都指挥使司。明代先后在今贵州境内设立的卫有30个,所140余个,并遍置关、哨、屯、堡若干。对于刚刚建立的明政府而言,有效稳固西南地区,才能更好稳固明王朝的统治地位,所以,明朝前期中央政府更加重视对卫所的派遣与征调。洪武年间贵州各卫所的发展较好,以至于明前期贵州卫所的实力都比较强大。洪武六年(1373年)二月,“贵州卫言岁计军粮七万余石,本州及普宁播州等处岁征粮一万二千石。”[12]三月,“太(大)平伐苗僚作乱,贵州都卫发兵讨平之。”[13]闰十一月,“贵州谷峡、刺向关蛮寇的令等,聚众树栅为乱。命贵州卫指挥金事张岱率兵讨之。”[14]由洪武六年(1373年)频繁的征调可见,明初期中央政府常常通过卫所来稳定当地的稳定。贵州卫所的设立主要是为了保证周边少数民族区域的和谐与稳定,有效帮助明政府管理该地区。

明代卫所到了后期,军队战斗力又下降,开始逐渐衰弱。万历《贵州通志》记载:“各卫所原额旗军及铜仁、思、石等府,戍守汉、土军兵通计一十五万八千七百零七名。万历二十五年,查存二万六千八百四十名。各卫所原额操马通计二千三百九十一匹,万历二十五年,查存一千一百九十匹。各卫所原额军器通计一百四十三万六千零一十三件,万历二十五年查四十九万一千六百二十九件。”[15]可见万历年间贵州卫所兵力的严重缺乏。隆庆六年(1572年),巡抚贵州都御史蔡文条奏急切三事,其中就提到“一补足军伍以坚保障,属二十卫所额军一十三万七千余名,今见存者仅一万八千零,行伍十分虚空,地方不堪保障。”[16]可见,兵力短缺已经是明后期贵州卫所的一大问题。除了兵力短缺以外,明后期贵州卫所逐渐衰落还表现在卫所屯田的破坏、军队军纪的败坏。正统年间,贵州十八卫二所屯田、池塘总数“共九十五万七千六百余亩”,而到了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巡抚江东之修《贵州通志》时,记载贵州“军卫屯田、陆地六十三万四千三百五十三亩零,屯科粮米十万一千八百九十三石五斗一升零。”[17]408巡抚贵州都御史蔡文条在上奏三件事中也提到屯田被破坏这一现象,“言本省夏税秋粮及屯科粮米,每岁所入不足供一、二月之费,所仰给者湖广额解粮银三万七百余两,四川三万七千余两。”[18]408屯粮的不足,与屯田有着直接关系。可见,此时贵州卫所屯田的面积较之前已经减少许多。

三、杨氏土兵与明代卫所官军的互动

1.协助卫所平定“蛮乱”

明朝初期,政治经济都还不稳定。虽元代就开始实行土司制度,但是并没有扩展到各个土司区域,所以到了明朝初期依然有很多“蛮夷”是远离中央的管辖与控制。洪武年间,就有许多的“蛮夷”作乱,而卫所便是平定叛乱的主力军,土兵成为帮助卫所平定叛乱的辅助兵力。史料记载,洪武七年(1373年)十二月,“播州江渡蛮黄安等作乱,贵州卫指挥佥事张岱讨平之。”[18]又如洪武九年(1376年)十月,四川黄平、罗公等寨的“蛮獠”聚集在都麻堰作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朝廷要求“宣抚司以兵捕之”,却没有平定。其中黄平千户所发兵讨伐,也失败了。于是联合四川、贵州等卫发兵合击,才平定了叛乱。洪武十五年(1382年)春正月,播州沙溪有“蛮夷”作乱,朝廷以“以官兵一千人,土兵二千人戍之。”[3]官军与土兵相互配合,最终平定叛乱。洪武二十八年(1395年)闰九月,朝廷派人赏播州宣慰使与贵州兴隆卫有功的将士、土兵“凡二万三千三百六十一人,钞一十二万三千四百四十一锭”,这也是朝廷对卫所与土兵相互配合平定叛乱的肯定。

贵州杨氏土兵与卫所合力平定“蛮夷”作乱,不仅仅是在太祖洪武年间,在永乐、宣德、正统年间也有。永乐十一年(1413)十月,贵州总兵官镇远侯顾成报告征讨“蛮寇”兵力不足,于是从贵州征调官兵10000人,又命播州宣慰使杨升选调土兵6000人,参与征讨。宣德八年(1433年)五月,四川都督陈怀曰“番蛮叛服不常”,都指挥蒋贵认为“蛮夷”猖獗,必须用兵,四川行都司、贵州都司、播州宣慰司都应该出兵力一起平乱。英宗正统十四年(1449年)五月,镇远等府洪江等处“苗头”苗金金台等人聚集作乱,伪称天王等号,敌杀官军。播州所属的翁谷龙等寨的“苗僚”也随机附和,一起作乱。明英宗令“贵州都司卫所官军并土军前来会同剿杀。”[19]天顺二年(1458年)四月,“东苗十三蕃贼”称伪号,攻打都匀等地方,明朝政府要求“贵州并播州等处原调官兵、土兵严督操练,候各处兵马至日一同进剿,或分或合,相机取胜,克期殄灭,以除边患。”[11]弘治十四年(1501年)十二月调汉土官兵40000人,与播州、酉阳、西江口三土官之兵15000人,四面夹攻。可见,在明王朝的统一之下,虽土兵是土司的私人军队,但是在面对威胁正统地位的“蛮夷叛乱”时,土兵与卫都有相同的义务来维护国家统治的稳定,维护地方的秩序。

2.播州“土兵”逐渐成为平乱的重要力量

播州土司作为西南四大土司之一,盘踞西南,其军事实力非常之大。播州杨氏土兵的数量多,战斗力强,这使得播州杨氏土兵成为平定播州周边地域“蛮夷”叛乱的重要力量。再加之明中后期以来,随着卫所军队战斗力的下降,屯田又遭到一定的破坏,使得朝廷重用土兵,已经成为大势所趋。

至明中后期,播州“土兵”逐渐成为周边地区平乱主力。洪武二十八年(1395年)闰九月,“赏播州宣慰使司及兴隆等卫所征进有功将士并土兵,凡二万三千三百六十一人,钞一十二万三千四百四十一锭。”[20]播州土兵在平定地方变乱中的作用已经初步显现。永乐十一年(1413年)十月,敕贵州总兵官镇远侯顾成等曰:“前命尔等征讨蛮寇,兵力不足,……又命播州宣慰使杨升,选调土兵六千,如选不及数,必得四千,听尔调用。……必以今冬平除此冠……”;[20]景泰七年(1456年)六月以铜鼓、五开、黎平等处苗贼生发……四川播州宣慰使司宣慰杨辉……添调土兵协助杀贼;[11]正德六年(1511年)春四川流贼曹甫等改劫郡县,泸州都御史林俊俊请求酉阳、播州土兵相来帮助,最终破贼四营,斩获甚重,流贼战败逃入民家,被土兵围追逮捕。若不是一支精悍强壮的军队,朝廷不会多次征调杨氏土兵随中央军队一起进剿“贼蛮”。从史料可知,一方面播州杨氏土兵在平定周边“蛮夷”叛乱过程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另一方面也潜在地体现了播州杨氏土兵的战斗力,以及对明王朝的忠诚度。

关于播州土兵数量的多少,并没有一个很具体的定数。只是李化龙在平定播州叛乱之后,《平播全书》中有记载到“总计八路生擒贼首、贼从一千一百二十四名,斩级二万二千六百八十七颗,俘获贼属五千五百三十九名口,招降播民一十二万六千二百一十一名口,全活被虏男妇一千零六十四名口。”[21]172从斩获的人口以及生擒的数量上可知,当时播州被招纳为土兵的数量庞大,而战乱时期还有很多遗漏及逃窜的土兵没有计入其中。

3.播州土兵与卫所军队的敌对

土兵一般都是土官的属下、农奴等人,因为土官掌握着这些人的命脉——土地,所以农奴等人不得不去当土兵。土官掌握着土兵的生杀大权,所以土兵只有唯土官是从。土兵是土官在地方稳固统治的基础,土官拥有的土兵数量越多,则土官占据的地盘以及土官势力就越大。播州杨应龙在神宗万历年间发动叛乱,为了积蓄反明的力量,杨应龙招揽“九股生苗”为土兵,使得播州土兵的数量又急剧上升。

李化龙在《平播全书》中记载到“关外发出苗兵十余万,四下潜伏,要乘内兵未齐之时,拚命来战。”[23]9又“本月初八日据侦探家丁报称,杨酋发兵扎住地名母渡、三溪十三营,约兵八九千,见在劫掠乡民。”[23]10“查得綦江五里、上三里邻播,俱被播苗劫杀,本府城外大江漂流死尸,日有百余,有无头者,有无手足者,有大小三二人拴系一处者。”[23]12可见,播州土兵在杨应龙的纵容之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已经完全不听从中央的派遣,公然与明政府为敌。于是李化龙主张从其他地方征调汉、土官军来一起对抗杨应龙的土兵。其中就提到征调贵州卫所官军,但是因为明后期贵州各卫所官军“额军脆怯”,军队数量减少,战斗力下降。李化龙便主张“拣壮勇,汰老弱,务足原额,以备缓急”,并且李化龙在清查各地卫所军队数量中,得知“今贵州、贵前、黄平等二十卫所额军虽少,尚有十分之七。但各军士俱系洪武年间额充,至今子孙相沿顶补,不惟老弱者不堪从征,即少壮者亦止备数。顷者飞练之役,卫军半覆。”[23]15这时卫军的战斗力已经远不如播州土兵。面对这种情况,李化龙充分认识到贵州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并查得贵州二十卫,官军应支粮饷尚有半年未给者,有八九个月未给者。为此,李化龙请求朝廷拨款分发俸禄给贵州官军,这样就提高了卫军的士气,也有利于卫所官军与杨氏土兵的对抗。

播州土兵在叛乱过程中,还攻打了贵州屯堡,而屯堡也是卫所中的一部分。李化龙在《播酋犯贵屯堡并催兵饷疏》中记载到“播兵数万攻陷王懈囤扎兵,声言往新添攻打囤寨,该卫官兵昼夜谨守城池。”并且据卫所管“喇哑夷民”报称,“播兵万余,已将王懈烧劫尽空。”[23]56又据清镇守备王之栋并偏桥卫指挥许继祖报,“播贼于十一月二十二日,猖狂拥众扎营于偏桥城南官道水井坡”,在离城五里处大势猖獗,而偏桥卫士兵扎根在城外,与土兵对垒一日,却伤亡惨重。此外,镇远卫也报本卫许花屯、中屯、周旗屯、窝底屯一带地方被播州大约5000土兵洗劫一空。最终导致“偏桥、兴隆被贼扎营”[23]56。据兴隆卫呈据乡导陈八报,播州把事木刻说:“是本卫诈哄连和,我大兵已齐,不日攻围偏桥、黄平。你兴隆既要免祸,可备银二千两退兵,待我打了偏桥、黄平。”[23]56可见,此时,播州土兵与卫军一起奋勇平定“蛮夷”作乱的画面已成为过去。虽杨氏土兵的战斗力远远超出贵州各卫所官军的战斗力,但贵州各卫所官军依然竭尽全力地反抗着杨氏土兵的进攻。

随着播州杨氏土兵四处劫掠,李化龙主张征调各个官军,其中“湖、贵二省各宜用兵四五万。”李化龙在《咨贵州巡抚增议防兵》中提到“贵州防兵共三千,已到一千七百,未到一千三百。平越卫有兵一千六百,已到一千一百,未到五百。兴隆卫有兵三千一百,已到二千二百,未到九百。偏桥卫有兵五千,已到二千七百八十九名,未到二千二百一十一名。黄平所有兵一千九百,已到一千六百,未到三百。新添卫有兵一千,已到五百,未到五百。”[23]231虽然各卫所的官军没有全部到齐,但到了一大半,这对于抵抗播州土兵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李化龙在《预行整备精兵听调》中提到在这次平定叛乱之中,调有永宁卫左、后二所杆子手三百名。贵州卫所官军在平播中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

总之,杨氏土兵前期跟随杨氏土司效忠于明王朝,为明王朝在西南地区的有效统治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卫所实力虽日益下降,但终究是效忠于明王朝的,王朝重视卫所也是理所当然。卫所与土兵之间相互配合,一起平定“蛮夷”作乱,也维护了国家的统治;明政府多次征调播州土兵,无论是从轮戍还是“征蛮”等方面来看,土兵在保卫国家稳定统治上都起着一定的作用,逐渐成为地方平乱主力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后期由于利益冲突使得两者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尖锐,并成为敌对关系。但到了万历年间却听从杨应龙的调遣,随意的烧杀抢掠,违背王朝的意志,这就注定播州土司会成为朝廷攻击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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