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
飞翔的鹰,爪子钩着草原。
起伏的草原像鹰的呼吸。
鹰飞在风的顶端,脊背摩着蓝天。节节攀高的鹰将蓝天缓缓顶作一口倒扣的大锅。鹰俯冲,塌瘪的天空差一点砸住草原。
鹰估摸了一番草原和天空的重量后,歇在一块大石上,眼睛死死地瞅着一个方向。
暮色哗哗流泻,特大的洪峰即将来临。
鹰快速飞去,快得像它飞起时那一声短促的唳鸣。恍惚听见咣当一响,西北角的天空被鹰撞开一个透明且带血的窟窿。鹰自窟窿飞出飞进。
暮色迟迟不敢降临。
刀锋上的光芒嗖嗖。
那刀不像斧头、锹镢之类疲于奔命,它知道花香与歌声,一定会追逐而来,也一定会被腰斩于足下。
刀锋上的光芒敢于和阳光针尖对麦芒。阳光很薄亦很脆,萝卜皮样一刀刀削去,眉飞色舞的得意长长短短地散了一地。
那刀看不起大山,朝向大山剁了一刀!
一刀之后,它抽搐、眩晕。刀锋上的光芒仿佛一条死而未僵的虫,且被七手八脚的蚂蚁撕咬、搬运。
那刀忽然想起花香与歌声,想起磨砺自己的石头与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