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凡
从2016年春天开始,笔者就注意到法国学院派专区出现在国内的拍场上,而且成交率持续走高。2017年嘉德春拍和华辰春拍,成系列的法国学院派大师作品再次亮相拍场。苏弗尔皮、弗里茨、柯罗蒙等这些法国学院派大师的作品都取得了傲人的成绩,尤其是百年前的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院长阿尔伯特·贝纳尔的作品《比亚里兹的夫人肖像》,在华辰春拍拍出了100万元的落槌价(含佣金共115万元)。
可以说这是众望所归。作为世界艺术的瑰宝,法国学院派的回潮,既是必然又是趋势。基于安格尔及大卫的绘画体系、以严谨的素描作为首要基本功,法国学院派艺术自19世纪中期确立其在世界范围内的主导地位并由此发扬光大。在那个“美好年代”,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如繁星般的教师队伍中,卡巴内尔、杰罗姆、弗拉孟、柯罗蒙等大师和其设立的工作室扬起了那鲜明的学院派旗帜。遥想20世纪初大洋彼岸的近代中国,一批又一批怀揣艺术梦的青年学子远渡重洋来到法兰西土地上,开启了他们的艺术之旅,正是由于徐悲鸿、林风眠、常玉、吴法鼎等老辈留法艺术家的开拓,中国学院派艺术以及近现代艺术的希望之光从此点亮。
然而,欧洲大陆历经两次世界大战洗礼,日新月异的社会变迁也影响着法国艺术的发展。当美术学院的教师正手执调色盘教導学生如何利用三原色进行色彩调配时,“杜尚们”已经带着他们在美国获取的当代艺术成果重袭法国本土。人们开始热衷于拼贴、装置、影像,甚至行为艺术,社会和媒体评论就此倾斜。短短几十年,连坚守学院派最后阵营的美术学院也沦陷了。笔者曾在法国学习和工作数年,就这个问题也从多方面了解到:时至今日,除了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还保留了一部分传统绘画及雕塑工作室制度以外,法国其他各地区的美术院校几乎无一幸免地将自身教学体系纳入当代(观念)艺术领域。
学院派艺术消亡了?如果关注世界范围的艺术教学,我们会惊喜地发现,在意大利、英国、美国及日本等国,素描、写实与基本功仍然是一些艺术领域的研究议题,以意大利为例,在佛罗伦萨和卡拉拉等大多数知名美院,招生考试及大学课程安排仍然沿用相对严谨的学院派体系。再说到中国艺术,自徐悲鸿先生将法国的艺术工作室制带入国内,我国的艺术教育对学院派也进行了较好的传承,并因此培养出了大量优秀的艺术家,他们在历次世界级拍卖会上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
回到法国本土,这样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艺术之都也并非就此没落。在各个城市及地区,笔者仍然看到一些可以研习“绘画基础和技法”的艺术家工作室,这些工作室由官方或个人承办,或是针对学习美术的专业学生及年轻群体,抑或是针对社会其他年龄段的爱好者。不得不承认,重视基本功的写实绘画在民众眼中有着不小的共识度。另外值得提及的是,最近在巴黎的一个知名拍卖会图录中,吴冠中和赵无极当年求学巴黎时的恩师——学院出身的画家奥东·弗里茨的一件小尺幅绘画作品的预估价已经创了历史新高。无论是学术还是市场,以上这些迹象似乎都在向世界释放一个信号:法国学院派正逐步回归人们的视野。
市场是衡量艺术品价值的最佳途径,本次法国学院派作品的回归更是一次坚实的佐证。就让我们对学院派未来的市场表现拭目以待。
(编辑/董萍)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