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的医院

谷 莉

凌晨3点的医院

谷 莉

此时，像白天

甚至比白天还要焦虑

拿着化验单的手指颤抖

像一群雪花集体跳舞

空气中，漂浮着多余的氧气

消毒药水是赠品

针头灿烂出桃花般的血浆

护士打着哈欠

用皮筋捆住不听话的血管

医嘱诊断去拍X光

上三楼左转再下三楼

需要微笑

在下一个诊室门前徘徊

推门而入还是转身离开

给自己做主还是听命他人

医生说，不能过度思虑

肺叶薄脆无法承受多余的分量

尤其在热气蒸腾的季节

空中的焦虑发酵

连咳嗽都变得胆大无比

不接受任何抗生素的诱惑

在摇晃的暗影下

魅影游弋忽闪忽现

一束光照在瞳孔

“双手叉腰，抬头挺胸

——下一位”

乌梅甘草冰糖马齿苋黄柏

或是开刀放血

任追求自由的血液四下奔流

在凌晨3点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