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梅子姐姐嘿
榛美去:你是一株坚不可摧的热带植物
W:梅子姐姐嘿
“我下周来重庆,住你家啊。”淹没在一堆稿件中手忙脚乱的我接到了榛美从成都打来的电话,还没待我回答,她就匆匆挂了,带着不容反驳的笃定。
这个风风火火的姑娘叫榛美去,是我闺蜜,也是一名环球旅行家,我习惯叫她榛美,我们因为工作相识,却一见如故,成了生活中要好的朋友。
此次前来重庆,是为了完成她的一笔大单,为某旅游网站撰写一份重庆的旅游攻略。这是她大部分的工作内容,客户出钱,她负责玩。乍看上去,是挺轻松,也挺风光的。别人工作是为了出去旅游,她倒好,工作就是旅游。一年四季都在全世界飞,所到之处,可能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令人艳羡的生活方式,为她吸引了90万微博粉丝,一条广告收入赶得上三四线小明星,常年不乏金主爸爸送穿的、用的,有人羡慕她免费吃喝玩乐,有人夸她长得漂亮还聪明,但是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也不会掉馅饼,顶多掉个苹果,还会砸得你头破血流。
见到她的那天,天空飘着雨,重庆已经进入雨季,每天都淅淅沥沥的。她拖着行李箱,穿着宽松的阔腿裤和大风衣,比半年前见到的她更瘦了,突然有点心疼眼前这个瘦弱的姑娘,我把她拉进伞里,我们相互拥抱,她咧着嘴大笑,开始滔滔不绝地跟我讲她旅行中的见闻。
我跟榛美不一样,她像热带植物,与人自来熟,总是没心没肺地笑着,很容易让身边的人感染到她的快乐,而我,始终善于与人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在不确定之前,我没办法向对方敞开心扉。也许是她太过于热情,也许是我太过于冷静,我们反而更能轻易地感知到对方。
在重庆的这几天,我带她去逛重庆今年最热的旅游景点,我带她去吃最好吃的火锅,介绍我的本地朋友给她认识,我们过得着实快乐。
可她却时常处于一种焦虑状态,之前欠下的工作以及结束重庆的行程又要马不停蹄地飞往敦煌开始终日黄沙漫天飞舞的沙漠露营,都叫她苦不堪言。这几年她很少停下来过,飞行和工作总是接踵而至,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我问她为什么这么拼,她说趁年轻,多赚点。可她不是爱财之人,她从不买奢侈品,对物质的要求不高,对所有物品的标准是舒适就好。
这一切都要源于她比较坎坷的童年经历。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去了沿海,她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奶奶是个脾气温和的老好人,所以她从小受了很多欺负。中学时期父母吵架,直到大学时期离婚。她几乎一直都是什么都靠自己,包括赚零花钱。她从小就知道,想要过自己的生活,她得比别人都努力。大三的时候她带着打工赚的2700元去了北京,住地下室,早出晚归的实习。疯狂的学习和锻炼自己,靠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逐渐在北京扎了根。
近几年,旅游事业如日中天,榛美很快发现了其中的商机,也渐渐摸透了旅行达人的运作方式,她一头扎进了这淌说不清是浑还是清的水中。榛美是进入这行比较早的达人,所以这块大蛋糕她自然也分得了一杯羹。业务好的时候,一个大单,可以让她一个月闲下来吃吃喝喝不接活,可是她依旧忙碌,依旧在我面前叫苦连天,“穷啊~~~”,我打趣道:“你的钱都拿去喂狗了啊!”她突然沉默不语,神色凝重,逼问之下才得知,家里这些年欠的债得还呀。
我很诧异,都什么年代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怎么还上演着为家还债这种苦情戏码,可是生活往往比艺术更残酷。好在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榛美现在努力地攒钱,希望以后可以开家实体小店,至于什么店,她说无所谓,“我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真实存在的东西才能给我安全感,我不可能永远年轻,也不会永远留在这一行。”对于她的这一偏执,外人实在无法定义它正确与否,或者恰当与否。其实现在要我说是什么让我们成为好朋友,与其说因为我们的差异,不如说因为我们的相似,我们敏感、脆弱,又不得不变得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