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一一
瓦西里·康定斯基,俄国画家,是世界公认的现代抽象绘画的创始人。杰出的艺术理论家、诗人、剧作家。代表作:《湖上》《黄-红-蓝》《蔚蓝的天空》《白色的线》《即兴31号》《粉色的音调》等等。他说:“色彩是琴键,眼睛是锤子,而心灵则是钢琴的琴弦。画家是弹琴的手,弹某个琴键,引发心灵的震颤。”
——题记
综观其艺术一生,瓦西里·康定斯基几乎是一个转变世纪的人物。作为非具象艺术的始作俑者。他的活动主要在俄国、德国和法国。
在抽象艺术作品中,我们找不到日常生活中所见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物,有的只是点线面、色彩的組合,而艺术家的所有思想,都倾注在这些交错的图形与颜色中,另成一个世界。作品中点、线条、形状,和缤纷的色彩,仿佛一组组神秘的密码,暗藏着艺术的终极秘密,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这同样深深困扰康定斯基。
康定斯基一八六六年生于莫斯科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在良好的家庭环境中受到完美的教育—中学时代,不但成绩优异,而且是优秀的业余大提琴手和画家。在莫斯科大学学过法律和经济,仍保持着对绘画的兴趣。一八八九年到沃洛格达从事民族史与民俗学调查研究,广泛接触到俄罗斯民间绘画和装饰艺术,对它们的夸张的、非写实的表现手法和强烈的色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四年后大学毕业,获博士学位,并在大学任教。三十岁的时候,为了学画,他抛掉了法律教授的职位。后来他去了慕尼黑,在那里,他一下子就被弥漫在这个城市的新艺术运动的气氛抓住了,慕尼黑美术学院毕业,成为职业画家。一九零三年,开始欧洲及北非之行,并实地考察了各国现代艺术运动的发展状况,历时四载,从而加深了对欧洲文化的全面了解。五年后,康定斯基定居慕尼黑,并开始了他的职业艺术生涯。
一九零九年,康定斯基加入德国表现派社团“慕尼黑新艺术家协会”,并担任首届主席。次年他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关于抽象艺术的重要理论著作《论艺术的精神》,并创作了第一幅抽象作品《即兴创作》。在这期间,康定斯基关于非客观物体的绘画或者没有实际主题的绘画正在萌芽。一九一一年,康定斯基与马克共同退出“慕尼黑新艺术家协会”,另行组建了“青骑士派”,并出版自己的刊物《青骑士年鉴》。
在康定斯基看来,艺术家就可以发挥自己的才能,完美呈现出每一个当下的所思所想,喜悦与悲伤、欢乐与痛苦,这世上再没有点线面与色彩不能描绘之物。每一个点,每一条线,每一个形状,每一种色彩,都有自己的生命。他们带着自己的生命力,在艺术家的手中,被互相融合,彼此交错,创造出一个全新的艺术世界。
以前的艺术家,习惯于以所见所闻的真实事物,来借以传达自己的情感,如果舍弃真实的物体,那么,该用什么来作为艺术的载体,用来呈现艺术家的精神世界?康定斯基一直在探索,试图攻克这个难题,对他而言,这种探索是无意识的,他任由自己被内心的情感与精神引导着,一步一步做着各种尝试,幸运的,正是这种全然交于精神世界自我探寻的方式,让他找到了答案。那就是通过点线面、色彩这些艺术的基本元素,来抽象呈现精神世界。
康定斯基把他当年在俄国求学时,头脑里盘旋的一些思想加以条理化,一个严肃的学生,总是要把很多时间用在艺术和音乐之间的关系上。他在莫奈的绘画中,第一次觉察到物体的非物质化问题,并且不断地吸引着他。通过在慕尼黑的展览,以及连续的旅行,他学到了更多的新印象主义、象征主义、野兽派以及立体主义者的革命性的新发现。物理科学中的进展,粉碎了他对可触知的物体的世界所维持的信念。同时,他也增强了信心,认为艺术必须关心精神方面的问题而不是物质方面的问题。虽然康定斯基对科学及法律有强烈的兴趣,但他还是被通神学、降神术和玄奥所吸引。
在他的思想王国里,总有那么一个神秘的内核,他有时把它归根于俄罗斯的什么东西。因此,这种神秘主义,这种内在创作力量的感觉,是一种精神产品而不是外部景象或手工技巧的产品。它能使人得出一种完全没有主题的艺术,除非仅用色彩、线条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来形成这一主题。他写道:“色彩和形式的和谐,从严格意义上说必须以触及人类灵魂的原则为唯一基础。”
把俄国在抽象和构成方面的探索传播到西方的是康定斯基。由于战争的爆发,康定斯基被迫离开德国,于一九一四年回到俄国。俄国革命之后,他被任命为莫斯科美术学院教授,一九一九年协助组建俄罗斯博物馆。第二年,被任命为莫斯科大学教授,一个由政府发起的他的个人作品展览在莫斯科举行。恰好原先在探索现代艺术方面的良好气候变了,康定斯基曾试图通过造型艺术家、文学家和音乐家的共同参与协作,来对现代造型艺术语言进行系统的研究,以期建立一套能适合各种艺术创作的共同而完整的理论原则。但他的理论探索受到了来自构成主义阵营中“生产艺术者”们的抵触。
一年后,构成主义者中持“生产艺术”观点的艺术家们终于占了上风,他们结成了新的创作社团—“生产者联盟”,正式拒绝“抽象创作”。康定斯基不得不重返西欧,在远离俄罗斯的异国他乡继续他自己的抽象艺术研究和创作。
他在莫斯科追溯往日的岁月,他开始在一些绘画里搞规则形状、直线或几何曲线。一九二一年,还是接着搞几何图案,并进入了他生平的另一个主要阶段。康定斯基受过马列维奇、罗德琴柯的几何抽象和构成主义的影响,这可以说是毫无疑问的。尽管从自由形式变成了以规则、僵硬的线条勾边的彩色形状,但康定斯基的绘画依然保持着剧烈的节奏感,保持抽象形式的继续不断的冲突活动。
康定斯基创作的《白线,232号》,是一件过渡性的作品,主要的色块,是以一种松散的和气氛性的手法来处理的。但这些色块被一种很强烈的直线条图案和规则的曲边色块所强调,使作品有一种受几何形控制的轻快感。圆是一个中心母题,从一九二零年代中期以来他就乐于此道。大概这是可以用来表现宇宙空间和星系的相互作用的主题,而且具有历久不衰的魅力吧。
这期间,康定斯基强调自己对于抽象表现力所倾注的热情。他仍然认为,他的绘画是浪漫的。他写道:“艺术的目的和内容是浪漫主义,假如我们孤立地、就事论事地来理解这个概念,那我们就搞错了……我的作品中,一直大量用圆,这里要出现的浪漫主义是一块冰,而冰里燃烧着火焰。”
个人的抽象幻想,是他后来那些年的主要出发点。有时他把小而自由的形状,任意散布在统一的色彩背景上;但又一些时候,便回到一种尽可能少的要素安排,好像是在净化他的手法。康定斯基最后的一批绘画表明,现代艺术中一个最杰出、最有影响的人才已经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