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冬 亥
量小非君子
文/冬 亥
打眼一看,兄弟端的是一条好汉,膀大腰圆浓眉大眼,可就是酒量与体型不成正比,端起杯闷倒驴闻一闻就能随风倒。
这要是放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梁山上,绝对属于纯种的娘炮,可在居家过日子中,往往被视为难得的优良品质。人家给他介绍对象的时候,这个特点就凸显为优点了,他问介绍人:“人家姑娘什么条件?”介绍人实话实说:“要求有点高,得烟酒不沾呢。”兄弟大喜过望:“太好了!我,烟是绝对不抽的,一闻味儿就想吐,至于酒嘛,更是天生不能喝,这么说吧,打针时屁股上擦点酒精都上头。你就这么说,保证她满意。”
结果是,无疾而终。兄弟不甘心,非要让介绍人去问个自己的死因到底是什么。介绍人被逼无奈,只好去询问了回来答复:“人家说,你的个头太矮了,我可不想生个矮二代。”兄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这堂堂的武二爷,怎么就成武大郎了?”介绍人咧着嘴笑,说都怪我交代不清楚,也怪你太有幽默感,那女孩子太没有幽默细胞。你说打针时屁股上擦点酒精都上头,人家还认为你是屁股和脑袋距离间隔也太小了呢。
兄弟一声长叹:猪是笨死的,我是冤死的。
那次侄女结婚,他作为叔叔理所当然要担负起去送亲的光荣任务。送亲又叫送客,在我们老家可是一等一的高人贵客,也怨不得人家早早就跟侄女打听消息:“酒量怎么样?”侄女倒也实在,说用不着对他特别重视,对他来讲喝白的啤的红的黄的都无所谓,没什么根本区别。
本意是你们喝你们的,用不着管他,没想到婆家给找了一群酒鬼来陪他,结果可想而知,无论人家怎么劝,兄弟就是连酒杯都不肯端一端。有道是主随客便啊,最后一桌子老酒鬼都是脑袋清醒着离席的,走路都是直线行进,也算是创下了当地的新纪录。婆家有点哭笑不得,埋怨媳妇说你叔叔也太不实在了,压根不能喝酒还咋咋呼呼的,说什么自己“三中全会”,不是君子所为。媳妇那个委屈啊:“我明明是实话实说,喝白的啤的红的黄的对他的确没区别啊,都是喝一点点就醉。”
严格意义上讲这都不算事,过中秋节那天晚上他是真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酒驾被抓。不对,比酒驾还严重,醉驾。
其实兄弟眼尖,早就看见前面路口有警察查车,离着老远就把车停路边了。不过警察也不是吃素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早就安排下人提前候着了,兄弟一停车,马上就有人过来敲车窗了:“喝酒了吧?请出示驾驶证。”兄弟从小不会撒谎,人家一问马上就交代了:“嗯……是喝了,警察同志。不过,也就一点点,要不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次吧!”警察嘿嘿冷笑,说每个酒驾的都说自己只喝了一点点,要是真的喝了一点点,开车还能跟舞龙似的,一个劲儿地在马路上扭秧歌?来,吹一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关键就看你是醉驾还是酒驾了,量刑不一样。
兄弟含着酒精测试仪鼓起腮帮子吹,读数显示是3mg/100ml,离20mg/100ml的饮酒驾车最低标准还差着好几个档呢。警察皱起眉头:“老实点,别耍滑头好好吹。”兄弟更委屈了:“我很老实了,肺泡子都快吹出来了!”警察更不高兴了:“不配合是不是?走,去医院血液抽检去。”
验血结果,显示比刚才还低。警察傻了:“刚才看你开车那个样子,明明是酒驾啊,咋就测不出来呢?工作这么多年,还真没碰上这种情况呢。我也不处罚你,你就老实跟我说说到底喝了多少,怎么逃避酒精测试的,也让我死个明白。”兄弟不好意思:“真的是一点点,不到半杯啤酒。不过,我酒量太小了,这半杯就差点要了我老命,醉了。”
警察仰天长叹:“喝这么点酒就能醉驾,我真……做人要厚道啊!”
编辑/刘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