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批评视角下的《千钧一发》

韩飞虎

摘 要：电影《千钧一发》（Gattaca）是安德鲁·尼克尔（Andrew Niccol）于1997年自编自导的科幻电影，影片展示未来人类社会已经变成由优生学主导的生物朋克社会，在这个社会里，胎儿必须通过基因加工才能出生，以确保他们没有基因缺陷。影片主人公文森特·弗里曼（Vincent Freeman），是一个没有经过基因优选而自然出生的人，尽管他的基因存在缺陷，却怀有成为宇航员的梦想。于是，他找到了具有优秀基因，但却因车祸而瘫痪的杰罗姆·尤金·莫罗（Jerome Eugene Morrow），使用他的尿样和血样进行替换，通过层层考验，最终实现自己的梦想，飞向太空。从生态批评的视角看来，影片探讨了因基因缺陷导致的歧视问题，科学对生态的影响，从生命伦理的角度看，该影片还反映了尊重自然，尊重每一个自然状态下出生的生命等生态价值观。

关键词：千钧一发 基因 生命 生态批评

电影《千钧一发》（Gattaca）是安德鲁·尼克尔（Andrew Niccol）于1997年自编自导的科幻电影，影片生动地描述了未来人类社会已经变成由优生学主导的生物朋克社会，在这个社会里，胎儿必须通过基因工程加工才能出生，因为这样才能确保他们拥有父母最好的遗传特征，没有基因缺陷。影片主人公文森特·弗里曼（Vincent Freeman），是一个没有经过基因优选而自然出生的人，天生的缺陷使他患有近视和心脏病，只有30岁的寿命。尽管基因存在缺陷，他却怀有成为宇航员的梦想。他努力去夏塔卡宇航公司，他的基因缺陷使得他不能成为夏塔卡公司的宇航员，只能成为勤杂工，该公司的其他员工对基因缺陷者的歧视态度，使得他更加强烈的希望成为和他们一样的平等的人，获得他人的尊重。于是他找到了具有优秀基因，但因车祸而瘫痪的杰罗姆·尤金·莫罗（Jerome Eugene Morrow），使用他的尿样和血样进行替换，经过层层考验，成功通过各种基因测试，最终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成为宇航员飞上了太空。

从生态批评的视角看来，影片探讨了生物基因工程导致的人的不平等问题，由于基因缺陷导致的歧视问题，科学对人的影响，从生命伦理的角度看，该影片还反映了尊重自然，尊重每一个自然状态下出生的生命等生态价值观。

随着生态问题的出现并引起人们的重视，生态批评理论开始出现并拓展其批评领域，这必然会影响其他媒介，如书籍、电影、杂志等：“在建立和传播现行的生态环境理解中，野生动物电影，咖啡桌上的闲书以及大众杂志扮演了关键的角色，经常独自呈现生态场景和思想。” [1]

同时，生态批评所涉及的领域从关注经典文学中的自然风光，逐步拓展到生物和人类的关系，现代生物技术与人类道德伦理的关系。一些学者将生态批评划分为两次浪潮，而“第一次浪潮中融合科学与人文思考之最具深远影响的尝试恐怕要数生物区域主义（bioregionalism）领域内的生态批评论述。” [2]

《千钧一发》这一科幻电影关注生物技术、人类基因和自然生命等问题，该影片或多或少反映了生态批评的影响，集中表现在主人公弗里曼在争取实现自己的宇航员梦想的过程的所见所感，这些感悟多方面展现了不同的生态意蕴。

电影首先展示了生物基因工程导致的人的不平等问题。影片将生物界的优胜劣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达尔文的进化论理论扩展到了人类社会，认为人类自然生产繁衍会生出基因缺陷的婴儿，必须进行人工基因优化才能解决这一问题。一旦基因缺陷儿出生将会严重影响日后生活就业等。这种不平等实际上是反映了关于人类的繁衍生息是借助人工基因培育和还是选择自然生育的问题，这也是生态批评所积极关注的问题。确实，影片一开始就揭示了这一问题：人类的繁衍到底是自然生养，生生不息，还是优化基因，不断地人工改良，最终实现人类完美无缺，成为不朽的存在？

影片中自然界的基因有缺陷也有优秀，人工基因工程的出现似乎提倡人工干涉，但这一做法是否合适？影片中展示了一旦父母亲决定生育，便测定基因，保证生出拥有优秀的基因的孩子。但是，影片中弗里曼的父母却选择了自然生养，发现弗里曼不但体弱多病，有严重的心脏病，而且寿命只有40岁左右，这样残酷的现实，让他们不得不放弃自然生育二胎选择人工优育，果然第二个人工培育出的孩子安东（Anton）就没有这样的问题，各方面都很优秀，导致父母亲对其业产生了偏爱，而对主人公弗里曼变得相对疏远。可见，基因的差异不但让人的身体产生差异，而且由于表现的差异导致社会评价不一样，甚至感情的亲疏，不仅如此，在工作和事业的发展上同样如此，基因的缺陷，到处都是基因测试或体检，导致弗里曼无法找到体面的工作，只能找到对基因和身体没有要求的工作。这最终导致了不同基因的人事实上的不平等。

可是，实际上人工优育出来的优秀基因是否比自然选择的差异很多呢？影片显示弗里曼和优秀基因的弟弟安东相比无论是智力，还是体力均不如弟弟。影片特别展示了小时候一直喜欢玩的比赛，即两人比赛从海边向大海深处游泳，谁害怕回头就算输，每次比赛都是弟弟赢。这似乎完美地证明了人工优育的优秀。这里人们不禁要问：大自然的随即选择真的不如人工选择？大自然的智慧真不如人类的智慧？影片没有正面回应，而是通过一次细节的描述，在又一次的游向大海的比赛中，哥哥弗里曼终于赢了弟弟安東。弟弟觉得不可思议，觉得哥哥只是偶然和侥幸而已。但是，当第二次弟弟发现哥哥弗里曼的秘密其实是利用莫罗的身份欺骗公司，取得了宇航员的资格时，就劝说哥哥放弃，并和哥哥再次进行儿时的游向大海深处的比赛以证明自己的基因优于哥哥，可惜弟弟又一次输给了哥哥。弗里曼对着满脸疑惑和不可思议的弟弟安东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赢吗？是因为我就是死，也不放弃！”这是意志的力量，正如有学者所说：“我们意向中的事物，情况便是如此。所有个体总是以承诺、誓言、命令等来规定自己的生活。这是人类特有的脆弱之处，其存在与承诺、命令有关，而因为缺乏坚定的意向或必要的支持，这些承诺可能无法实现，命令可能无法执行。”[3]影片暗示人类的不屈的意志和情感的力量会战胜基因的不足，也从侧面回应了人工选择和自然选择的优劣并不十分明显。endprint

多少年来，人类一直遵循生、老、病、死，自然循环，繁衍生息的自然规律。人为的基因优选干涉的结果会使得人类越来越健康和长寿，甚至长生不老，这会给生态系统造成什么影响，影片没有直接说明，但是影片中不断地探索外太空给人类寻找新的生存空间，似乎暗示人口的不断地增加，会使得人类不断面临新的生态问题。当然有人会提出用科学去解决问题，但科学并不能使得人征服所有的生态问题，因为人也是生态系统中的一部分，正如有人在关于医疗的观点中这样认为：“我不过是想要发现医药能做什么，自然中最好的是什么，以及在大地的本性中发现对待疾病的最佳倾向。因此我想说，所有一切不是來自自我，而是来自我属于其一部分的自然。”[4]

影片并不否认科技的积极作用，我们发现基因的优化组合确实可以控制威胁人类的一些疾病和缺陷，使得人变得更加强大，一旦人类掌握有更加强大的科技，是否可以随意改造自然，滥用科学技术呢？影片没有做这样的假设，影片中的基因工程的工作人员都是基于正面、积极地利用科技，这种假设显然不能代表所有的人都这样想，因为并非所有的人都会对科技善加利用，有可能为了一己私利而恶意使用科技并给人类和生态带来灾难。影片中牵涉的一桩谋杀案，就暗示了这一点。掌握科技的人类并非完美无缺，未来自己的私利，不惜杀害他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同时，如果有人出于恶意而随意排列他人基因，可能决定新出生幼儿的体格、性情，甚至决定其命运，这种恶意操作是否会引发新的生态伦理问题？

这部电影展示了一方面借助基因科技，人们能够获得更加健康的体魄，更好地生存，另一方面又会出现基因缺陷的人受到歧视的问题，影片显示，即便是基因优秀的人也并非完美无缺，如基因优秀的替代者杰罗姆因为酗酒和车祸，导致了自己的瘫痪。再次，人的私欲或者贪婪可能会导致滥用科技而出现生态灾难。可见，影片似乎通过弗里曼的成功暗示人们可以不改变自己基因的情况下，也能获得和基因优秀者同样的成就。而在不轻易改变自然的状况下，自由选择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尊重自然，与自然和谐共生正是生态意蕴的集中体现。

参考文献

[1] Douglas Cazaux Sackman （Editor） A Companion to American Environmental History West Sussex：Blackwell Publishing Ltd，2010：267.

[2] 劳伦斯·布伊尔，孙绍谊.生态批评：晚近趋势面面观[J].电影艺术，2013（1）.

[3] （法）莫斯科维奇.还自然之魅：对生态运动的思考[M].庄晨燕，等，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5：147.

[4] （美）麦茜特.自然之死——妇女、自然和科学革命[M].吴国盛，等，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 ：132-133.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