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通渭县思源学校/闲看亭花
黄土坡隆起的流年
甘肃通渭县思源学校/闲看亭花
腊月,素雅的白纸,浸透墨迹,皴擦点染的思绪,层峦叠嶂。
那条小路,冲破晚归的尘埃,终为放逐的爱指点迷津,收回放纵的视野。
烟火,轻轻托起一支秃笔的写意,画下你在的故乡,那家门,那屋脊,那枯树,那寒风里鸣叫的寒鸦。
小曲,拉出久久的回溯的弦音,那些人,那些事。一笑一泣,已然不再婉约,豪放找不到粗声大嗓的酣畅,远处,是谁让归来的步履踉跄?
那里,备年的气氛骤然升温。一头猪,挂在架上,正等着民俗和口福用黄金分割。
屠刀,佛陀,岸,藏下隐喻。
我猛然想起很多事,猪正被宰割,村庄打了一个寒噤。
雪没有落下,等待的人心里一直下雪。
没有神仙,偏偏有缭绕的蓝烟,托起打坐的时光。那时候,父亲盘腿坐在老屋的炕沿边,烟锅轻磕下一段忙里偷闲的时光。
那是一个个小道具,是牙缝里挤出的一小段微苦的抒情。
借着回忆里低矮的小屋,我把记忆搬在土做的炉子上,想起熏黄的旧事。三两个木材便被父亲插进小小的炉口,便冒起火焰,瞬间又熄灭。
是爸爸用嘴吹起滚滚浓烟。那一杯茶,开了,就着苦得化不开的命运酽一点喝下。
那时,烟雾满屋。父亲,没有掉一滴泪。
如今,刺鼻的往事让我泪水涟涟。
童年,我已经记不清听过了多少动人的童话。
如今,已经慢慢忘记,那些讲童话的人,一次次印证着物是人非,阳山屲,仍旧在寂寞的水平梯田边,回望。
张家大婶,孙家大叔,随悠远的故事遁入那一世,只有他们的叹息和我的叹息达成一致的余音。
屁颠屁颠走着的丑小鸭仍在想象中,跳跃到现实里,模样是那样熟悉,就像自己几十年了还没变成白天鹅。
喊狼来了的孩子,最后成了狼最喜欢的替身。
此时,我很想问问我的长辈们,美丽的天堂,还有谁在听着那些让人掉泪的故事?谁会为故事的主角留下同情的唏嘘?
庙会,就是请一尊尊大神,叫一个班子的秦腔演员给神唱戏。
神请来了,大戏就开始了。
我最喜欢戏台上那些闪着的纱帽翅子,多美。其实我不懂得,它代表什么。我只知道,他们说话唱戏都很潇洒,有几个人跪在他们旁边,他喊叫一下,再摇一下纱帽,帅呆了。
不知怎么的。那年,我捡到一个纱帽翅我便绑在帽子上摇,可惜小脑袋用尽了力,纱帽翅子就是没有戏台上的威风。
灯很暗。
故乡偏偏是最为靓丽的时候,没有灯泡更没有为灯泡说事的人,月光就是证人。
寒窗不寒,村庄不矮,煤油灯累了,沉下来的夜幕,无意中惊起春雷,催醒鼾声。
灯影子要在村大院上演了,那时谁也不会想到,那么多牛皮人就是非物质文化,需要花大力气保护,一张牛皮就那么金贵。就如困境里的人们,哪知道一根撑起家国的骨头能值多少。
皮影戏上演了,偏有一些牛皮做的人,升堂的升堂,打架的打架,哭的哭,还咿咿呀呀地唱。我那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就如现在我还是不知道,有人滔滔不绝的承诺和远处的打鸣的母鸡,谁更值得相信。
那时,看的人说好。
看罢了,做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