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石榴
也许是和解(创作谈)
□安石榴
我以为普天下父亲与女儿的关系,无非就是两种:爱着父亲和他亲近;不爱,对抗,挑衅,并几乎一辈子。很不幸,我属于后者,原因假如一定要说清楚,会是既痛苦又漫长的,也可能又搞笑又忧伤。我能说的是,我和父亲的对抗,以阶段看,我是节节胜利者,全盘看,我也获得了丰厚的回报,那回报就是他持续地给我挫折,包括惩罚。我到现在也觉得就事论事的话,父亲是个狠角色,他对我毫不留情。可谁说父母一定、必须给你全部的宽容呢?父亲对我的“惩罚”(没有合适的词汇,不过还是觉得这个词重了些),我如今觉得:该!这是因为,我发现,一个男人的立世,大约不是以亲情来考量的。到底这是个男权世界,男人的价值可能大多体现在社会角色上。如果这不是全部的道理,至少有一部分是这样。光阴的流逝,和自我力量的增长与心智的成熟,让我选择放弃怨气和恨意,于是我欣赏起我父亲来了,而且美美哒。永远不要说晚不晚,也绝没有后悔,醒悟之后的接受才是关键的收获。这期间很复杂,不好叙说,但结果明朗。
话又说回来了,这到底还是小说,而且还是一篇不高明的小说,写得愣生生的。我写小说起步很晚,现在还处在初级阶段。实话实说,我并不怎样知道如何写小说,但我几乎可以确定,我知道什么是小说。我知道这件事情大约用掉了我九年的时间,我比较认真地看了些书,我看得书不多,可以说是很少,因为时间和精力有限,读书毕竟是非常累人的事情。尤其因为不发达的心智所限,使我看书的成果少而且慢,根本不能应对当下高速的社会生活要求。但我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我了解我自己。好在我终于还是挺认真地读书和生活。这完全出自于热爱。我了解我自己,我知道自己写作能力上的差距,我明白我要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做不到的,服。
小说到底是作者直面生活的结果,尤其是那些天性诚恳的作者,也许他的笔很拙,可是,他尊重自己,更尊重读者,他把读者当成自己那样。也许他在现实生活中是个绝不谈论自己,也绝不对别人轻易发表议论的人,但是在他的文字里,他是坦白的,打开的,甚至不留一点儿私密的空间。因为说到底,没谁喜欢孤绝一世,他希望有人懂得他,爱他。
有时候我也想,写作有可能是你与这个世界和解的一个不错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