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中的朱莉⑤

〔美〕珍·克雷赫德·乔治／著　吴飞／译

去年冬天，在巴罗地区，她上学的路上，这些像老鼠一样的啮齿动物太多了，无论她走到哪里，它們都会从她的脚下窜出来。它们的数量成千上万，直到十二月份，它们突然消失了。她的老师说，旅鼠的血液里有一种类似防冻液的化学物质，当其他的小型哺乳动物都在冬眠时，它们却在整个冬季保持活跃。“它们吃草，整个冬天都在繁殖，”富兰克林女士用她那平淡的语调解释说，“如果数量过多，它们彼此看见对方时就会变得紧张。不知何故，过量的防冻液注入到它们的血流之中，开始毒害它们。它们变得好动，然后疯狂。它们癫狂地奔跑，直至死去。”

关于这种现象，米娅克丝的父亲曾说过一句：“旅鼠的时代已经结束四年了。”

对米娅克丝来说，不幸的是，动物们捕食旅鼠的时代也结束了。白极狐、雪鸮、鼬鼠、白狐、金翅雀，实际上都已消失了。它们没有食物，只能繁殖很少的后代，甚至没有后代。继续存在的那些动物彼此掠食为生。不过，随着旅鼠的消逝，草又长高了，北美驯鹿的时代出现在这片土地上。健康肥硕的母鹿可以生产很多幼崽。驯鹿的种群增加了，进而增加了以掠食驯鹿为生的狼的数量。北方这种硕大驯鹿的丰富，对米娅克丝没有好处，因为她没有带枪。在她的食物耗尽之前，她的脑海里不曾有到不了波因特霍普的想法。

她的胃隐隐作痛。她扯下草叶，吃新鲜的草尖。它们不太令人满意，于是她拾起一把驯鹿苔，这是一种地衣。既然驯鹿依靠这种食物能在冬天活下来，她为什么不能呢？她用力咀嚼，判断这种植物如果煮熟了也许味道会好一些，于是去池塘取水。

当她把锅浸入水中时，她想起了阿玛罗克。他为什么对她露出牙齿呢？是因为她很年轻，他知道她不可能伤害他？不，她想，那是因为他在对她说话！他吩咐她躺下来。她恰好领会并服从了他。他已经和她交谈，不是通过他的声音，而是通过他的耳朵、眼睛和嘴唇，而且，他还用摇尾巴的方式称赞了她。

她丢下锅，爬上冻土坡顶，俯身伸出双臂。

“阿玛罗克，”她轻轻地呼喊，“我明白你说的啦。你能明白我的话吗？我饿了——很饿，很饿。请带一些肉给我吧。”

（待续）endprint